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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接着说:“小心肝儿,你在满芳庭做倌儿,不如做我的男宠。”
       一声惊雷!
       他真是神仙,无所不知?
       还是认识璧落?
       我问:“你怎么知道我是满庭芳的人?”打死不承认自己是倌儿。
       他努了努嘴,“你带着琥珀。”
       当头一盆凉水,激得我打了个哆嗦。
       原来真的是我疯了!
       怪不得这几天在南涧瞎晃,到哪里都觉得别人态度暧昧。
       怪不得残疏那个暴力小白一脸急色的挑衅。
       怪不得孔雀第一句话就是要我做男宠。
       敢情挂这么大一个身份证在脑门,上书:我是男妓?!
       NND,簟奚是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
       混蛋!
       我愤愤然的往楼梯口冲想回去找他算账,却一头撞在孔雀胸口。
       咦?
       他不是挂在窗上吗?怎么跑我前面来了?
       我倒退两步,他跟着逼近两步,我还是窝在他怀里。
       靠,吃什么长大的,个个都比我高,眼前这只尤为夸张。
       我伸手胡乱抓住他的衣衫,企图挣脱。
       他却一把抓住我的手,一使劲儿,只听“哧啦”一声,前襟被扯开一条大大的口子,隐隐的露出莹白如凝脂的肌肤。
       我惊惶,这是个什么状况?
       孔雀不会是手头缺钱,想要讹诈我吧?
       我仰头看他,后者一副受人轻薄的小媳妇样儿。
       双颊微红,悬然欲泣,就差一甩袖子,一跺脚:“人家不依啦,你把人家看光了,要对人家负责。”
       可明明是他自己扯坏的啊!
       我退后一步,他向前晃一步。
       我再退后一步,他再向前晃一步。
       我一口气退到墙根,他翩然飘过,一手按住墙,把我圈在二者之间。
       晃来晃去,被扯开的丝衣滑落,白皙的前胸若隐若现,肤如润玉… …
       月色撩人,夜意阑珊。
       他一双桃花眼凝视我,眼眸倒映着摇曳的烛火,流光溢彩,又说不出的诱惑。
       似千丝万缕,交织成网,我深陷其中… …
       轻抚我的面庞,细细描摹着轮廓。
       亲吻我的额头,然后是眉,眼帘,鼻尖,脸颊,一一吸吮。
       由浅入深,一遍又一遍。
       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都火辣辣的叫嚣着欲望。
       最后徘徊在我的唇周围,轻点,微舔,浅尝辄止。
       当所有的耐心都被消磨殆尽,突然狂风暴雨般侵袭,舌尖搅动,牙床酥麻,夹杂着啮噬,疼痛着的快感一波强过一波。
       低声叹息般的轻唤:“小落儿 … …”
       我突然惊醒,连忙捂住唇,瞪大双眼:
       我…我……
       我竟然被吻了!!
       还是心甘情愿被吻的?!
       … …
       细数这十天的人生历程,突然满心“悲伤”:掉落到架空的历史,即将成为满芳庭的挂牌小倌儿,有一段恶俗的过去,周围有一堆断袖,不断被断袖挑衅……
       这些我都能忍,我清楚自己是真正的男人,20年中交了不下二三十个女朋友的经历给我这份自信:出淤泥而不染。
       结果……
       心甘情愿……
       一只孔雀……
       NND,我竟然是一个隐性同性恋?!
       所谓:有理言自壮,负屈声必高。
       我在心中大吼一万次:这是谁他妈定的游戏规则——是男人都要穿去耽美?!
       我懊恼万分,却听见残疏暴力小孩儿幸灾乐祸的声音:
       “寻幽,你的迷魂术退步了噢,还没到正戏就醒了,失败啊失败。”
       孔雀理了理衣服,似乎没有什么不自在。
       转身信步走到一张桌子面前,坐下,淡淡道:“这几年一直没有机会用,难免生疏了。”
       说完,还瞟了我一眼。
       带着探究的眼神,丝毫没有刚才的嗔怨,更别提情欲了。
       相比之下,我要狼狈的多。
       满脸通红,喘息不停不说,唇疼得厉害,这家伙是接吻还是咬人!
       但是身体狼狈不代表思想也狼狈。
       我明明听见一个名词:迷魂术?
       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迷魂术是个啥,字面意思就可以理解。
       我暴怒!还以为自己做定断袖了呢?
       “你…”
       我是想说:“你这大脑缺锌,小脑缺钙,你妈怀你的受精卵染色体少了点XYZ的同性恋,干吗残害我这祖国的花朵,明天的太阳,新世纪的五讲四美三个代表的好青年。”
       ○○你个××
       可惜没有机会,就被打入地狱——
       朋友,你有上班时间偷跑出来吃喝嫖赌,却被老板逮个正着的经历吗?
       我以前没有,今天补上一棵,丰富了我限量的青春。
       远远的看见冰盈,清漪带着一大堆大老鸨小老鸨浩浩荡荡地进来了,醉香居的掌柜的和几个小二哥也跟在后面,筳秋、簟奚、若衡都在。
       他们齐齐对着眼前这只悠哉游哉的孔雀跪拜:“属下恭迎主子。”
       声势浩大得很。
       好家伙,原来醉英楼、醉香居是一家产业。这只孔雀还真有钱。
       他有钱,我有先见之明。
       方才,我眼角瞥到一群人上楼的时候就意识到苗头不对。
       好在本人够聪明,知道躲。
       笑话!
       被抓到了那还了得,本来簟奚就处处找茬,苦于抓不到我的把柄。
       这下子连冰盈上司都在,小报告都省了,我回去就可以直接移居禁闭之屋。
       我躲,我躲,躲躲躲…
       大残、小残就暂且借来一用。
       残烟倒是仗义,岿然不动。
       残疏这“缺得”的小屁孩儿一脸好笑的看着我缩在他身后成一小团儿,还不断拿咸猪手掐我的脸玩。
       NND,先不和你计较,躲过一遭是一遭。
       那边不知孔雀做了什么示意,反正没有出声。乌乌压压一大群人又都站了起来。
       只听一个清脆的女声笑道:“主子,您昨天传话说今天回。我们一大清早等到现在,生意都不做了。您倒好,自己跑香居来了,害得我们那一屋子姐妹正伤心着呢!”
       是清漪,原来她是流莺院的总管。
       “哦?是嘛!那我今晚回去任你处罚,你说可好?”孔雀搂过她的腰身,滑过她的脸颊,胸口… …轻佻的说。
       NND,这家伙竟然是个双叉,男女通吃?!
       …就不怕得“A”字头的病。
       他们渐渐聊起来,聊工作,不时插几句浑话打趣。
       更坚定了我收回对孔雀所有正面评价的决心,它不是一孔雀。
       他是一只发情的野猫,一个一个挨着调戏。
       人渣,不知道我嫉妒?!
       不过这样也好,孔雀吸引了全体人员的注意力。我可以部署潜逃计划:
       第一步,把脸上的猪手拍掉。
       第二步,站起来。
       第三步,狂撤。
       …不幸的是,计划终止在第一步。
       原因在于我拍掉“咸猪手”,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声音很微小。
       但是,被拍的猪竟然大叫:“啊——!!!”
       然后,刚刚站起身的我,就被全员的目光定格了。
       我愤怒的瞪着这个罪魁祸首,他竟然无比哀怨的把手凑到我眼前,呢喃:“好疼… …亲亲……”
       我狂汗…
       这还是那个暴力狂小白吗?不是一口一个“臭小子”、“少爷我”的吗?
       竟然让我“亲亲”?!
       我无比尴尬环顾四周,腆着脸讪笑,尽量不去在意诸位瞪得大如铜铃的眼睛。
       残烟面无表情的走到孔雀身边坐下,没有看我;孔雀端起一杯茶,啜饮,没有看我。
       除此以外,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我。
       一片静寂…
       搞什么搞?直接宣判,成不?我最怕玩心理战术,水得很。
       我有个兄弟小城在行——他是一飞车党。
       想当年,被拖到警局拿大灯晃着,没日没夜联审48小时,最后崩溃的却不是他。
       他行,我不行。所以,我穿了,他继续祸害21世纪。
       我正在神游,却听见清漪一声打破沉寂的惊呼:“天!残堂主您怎么也来了?”
       然后,这一群人又乌压压的跪下了,念叨什么:“属下见过堂主。”
       可他们的堂主根本甩都不甩,一直拿眼睛盯着我,盯得我那个冷汗阿。
       这个小孩儿是个堂主,我是不是不用去紧闭之屋——可以直接穿回天堂了?
       我硬着头皮,学着样儿蹲下:“小的不知道是堂主大人,多有得罪。大人不记小人过…那个宰相肚里能撑船…恩,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哈。”我搜肠刮肚,争取宽大处理。
       结果我蹲下,他跟着蹲下,擎着手,直勾勾的看着我说:“亲亲…”
       我晕。
       我说:“堂主,你… …”
       他抢白:“不管,凭什么寻幽能亲,少爷我就不能亲。亲亲… …”
       我狂晕。
       这整个一吃不到糖闹别扭的小孩,竟然是堂主?
       这是个什么门派,当家的有戴眼镜没?
       结果,我还没说话,孔雀接话了:“你们都起来吧。小残疏,璧落是我的人,自然是我能亲得,你亲不得。”
       啥?他认得我?
       残疏站起来,说:“你胡说!你二十八个男宠,我都见过。根本没有他!”
       ?!
       二十八个…
       孔雀也站起来,飘到我面前,温柔地将我抱起,说:“我半年前收的,今天来拿货。”
       货?我怒!
       …等等,半年… …
       残疏大吼:“你胡说!他根本就不认识你!”
       说得好!我开始挣扎,挣不开。
       孔雀摇摇头,语重心长道:“别忘了你刚刚人家做哥哥,这会儿又起色心不好。”
       …真会揭人短儿。
       残疏涨红了脸,怒道:“寻幽!你为什么什么东西都要和我抢!”
       我又成“东西”了?!继续怒!还是挣不开。
       孔雀亲了我面颊一下,说:“怎么说我的小落儿是东西,他会不高兴的。”
       我白了他一眼。
       NND,装什么好人,刚才不知道是谁说我是“货”!
       残疏看看我的脸色,一扭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孔雀得了便宜立刻开始卖乖:“好,你不是这个意思。小残疏乖乖。”
       残疏更怒:“别叫我小残疏,我不是小孩儿!”
       孔雀笑了:“喜欢出尔反尔的人,怎么不是小孩儿?”
       残疏崩溃:“你——”
       我正巧跳下来,一屋子原本极爱说话的人都不说话,倒是一般不开尊口的残烟说话了,一句话总结陈词,一锤定音。
       他说:“天色晚了,回去再说。”
       于是,大家打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和之前没有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是我被孔雀抱进了水榭第三层,楼主的寝室。而残疏被拒之门外,嚷嚷了一个多小时被残烟拖走。
       无比郁闷的一天结束了,却预示着异常恐怖的夜晚即将开始——
       果然,这只花孔雀是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绯闻男主角——璧落爱慕的“主子”,醉欢楼的老大寻幽!
       璧落和他是姘头,这我知道。
       可我不明白,璧落怎么能忍受得了这么花的男主角。
       二十八个啊!活该被甩。
       璧落爱慕他,我不;璧落会忍他,我决不。
       意识反作用于物质,我一脚踢开了在我身上毛手毛脚的某人。
       迷魂术是吧,我不看你,你奈我何?
       “小落儿,你在生气?生气我把你关起来?”孔雀又开始来这招——装哀怨,敢情“怨妇诗”都是歌颂他的。
       他说:“我那也是为你好。当时有急事,不能带你走。醉欢楼,鱼龙混杂,自然是找个理由把你藏起来,比较安全。”
       我心中冷哼。
       男人都会这一招,叫事后道歉:
       什么我错了啊,可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为了保护你,为了爱护你……你怎么就不理解我的这份心思呢?
       言下之意,你冤枉我了。可我宁可被你冤枉,也要先护得你周全!
       感动吧,后悔吧,来,投向我的怀抱吧!
       … …
       明明假得很,可女人却都吃这一套。
       璧落是个小娘们,一定会感动的鼻涕眼泪一大把,扑到他怀里说:“你好过分,人家好可怜,人家好想你……”
       呕吐!
       这招我也会,自然可以见招拆招。
       但我不想那么麻烦,今天累了一天了,得歇息,速战速决。
       我直截了当:“我吃了忘前尘!”
       孔雀怔了怔,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怎么得到的忘前尘?”
       这个问题问得有水平,怎么满庭芳的人都没个问得。证明这只孔雀还不是个草包。
       我迷茫道:“… …不记得了。若衡说我应该是误食了忘前尘… …”
       … …你能指望一个忘掉所有前事的人,单单记得怎么拿得药。怎么可能?
       看来他还是个草包。
       “胡说!”孔雀在桌边坐下,一手撑头,一手轻轻敲击着桌面:“要是忘前尘这么容易拿得到,还会被称为中原第一秘药。而且据我所知,去年存药就已经用完了… …”
       妈呀,他不仅不是个草包,还是个懂行的!
       死啦死啦底干活… …
       接着他又用那种探究的眼神“噼里啪啦”地扫描我,一圈又一圈,我背后冷汗淋漓。
       老天!我说过我心理战很水的… …
       NND,拼了!我就是咬住不记得了不松口,他还能硬把我说成个妖怪,拉出去火刑?
       就凭他和璧落一度露水夫妻,又大半年没见。能看出多少破绽?
       大不了赌一把!
       我心一横,挺胸抬头厥屁股,直直的迎向他的目光。
       孔雀不说话,我不说话。
       孔雀低头沉思,我跟着沉思——怎么逃跑… …
       孔雀来回踱步,我眼晕。
       孔雀继续踱步,我晕菜了… …
       ——呃,其实是睡着了。跑了一整天,又玩了两回心理战,身心俱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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