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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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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啊……你说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不是记忆都会被美化,不然为什么,我听到的,是抱歉呢?
       错乱的思考在一记尖锐的重击中凝固,清凉的空气滋润着我的肺腑,茫然抬头,划破耳膜的是声惊恐的大叫。
       ──唔……?我出来了?
       任由鲜血流淌的我茫然的呼吸着失而复得的空气,被艳红漫过的眼艰难的透过莹弱的月光上望,谁,扛着锄头,有口白牙……
       视线好像不自觉的向上漂移,我转了转头,嗯……?还落着雨的天空怎么整个在摇晃呢?
       “……”
       “……喂?喂喂?你还好吗?啊──!死人了!妈啊妈啊妈!”
       我回家了,被全家人簇拥着,很惊喜,尤其是欢迎的人中有席巴更有奇犽。
       想迈步走上去,耳边似乎听到了什么烦人的噪音。
       皱皱眉,我闭住耳朵拉起了奇犽和柯特的小手,软软嫩嫩,温热的触感直入我心。
       看着他们羞涩的对我抬头微笑,看着不远处席巴和母亲温和的笑容,原来……我要的幸福其实就是这么的简单。
       ‘伊耳迷,别离开家。’
       ‘哥哥,抱抱我……’
       好的、好的,我不走,我不会再走了……
       ──我知道我是在作梦,但这个梦真的很幸福,所以我,不愿醒来
       ******************************
       补图,希望看的到
       第五十四章
       布雷克哈尔村,伊斯山一个人烟稀少、封闭,总人口维持在百人上下的自给自足小村落。
       与外隔绝又名不见经传,包括出外找工作然后一去不复返的壮年人口在内,这五十年来,造访此地的来客可以说是少之又少,因此在全村人都认为有妄想症的寻宝狂犹家母子搬回一个全身是土的陌生人时,这个封闭的小山村沸腾了──
       尤其在这个陌生人还有着相当令人难忘的秀丽脸孔时。
       「欸,犹妈,我说……这人你是从哪挖来的?该不会你和小塔去外面抢来的过门媳妇吧?」
       村中唯一的医生,既是村长也是村医的契夫边处理着伤员头上的创口、边顺手拉开了对方的衣服,利用职权之便不厚道的吃豆腐笑道:「啧啧……这伤口虽然深倒也不难治好,真运气更是没伤到脸,即使有疤,头发一拨倒也不是挺那么明显……啊啦,还是个太平公主呢,不过光看脸也值了……好个美人呢!」
       「人家可是有喉结的,村长大人说什么笑话呢……这位先生可能是遇到山难给埋进了土,结果被我家小塔按直觉到处挖宝时不小心用锄头给砍了……」
       犹妈的表情有点局促,看起来十足十的是个因无心意外而感到歉疚的淳朴乡民,但可没人知道,这个人在刚挖出长发男子时先是欣喜若狂的将对方浑身摸了个遍,然后不认识银行卡的她直到脱了对方裤子来确认、自己挖到的宝好像没有哪怕是扛去给儿子做媳妇的价值后,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和儿子一人一边的扛着几乎血流成河的陌生人回村救治。
       而现下,这位现实的夫人正在心中盘算着、这个瘦弱的外乡人能带给她什么实际的利益……
       闻言还有不信的村长契夫确认的摸了摸病患的颈部,然后才带惋惜的摇了摇头道:「哦,还真的是位男士,长成这样也真可惜……」
       「可惜什么?是男的正好省着祸害我家小塔。」
       犹妈闻言不冷不热的顶了句。
       「是男的谁说就不能祸害了……」
       老村长多嘴多舌的贫嘴道,自然免不了犹妈的一阵怒目,要不是她儿子振振有词的连说不应抛下伤者,以她的个性早就一走了之了,又哪里有如今这番光景?
       「村长大人,这种话你可千万别要再说,我丈夫早去、眼下也只有小塔一个心头肉而已,他若真有了什么三长两短……我也跟着不想活了……」
       犹妈话未说尽便被门口一句问话打扰,只见方才两人正谈论的少年正推扉而入,对他们展开只看得见牙齿的阳光笑脸。
       「妈,您在跟村长说什么呢?我在外面都听得嗡嗡响啦。」
       犹塔俏皮的挤挤眼,作怪的表情立刻逗得先前发怒的母亲露出微笑,犹塔的笑容一向相当有魅力,也难怪即使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成天梦想寻宝的空想家也不会对他有讨厌的想法。
       而犹塔当然不会没听到自己这个有点恋子癖的母亲刚刚的发作内容,他纯粹只是想要帮契夫村长岔开话题而已。
       「你不会自己问他?」
       犹妈在对儿子微笑后又板起脸,想起对方玩笑的一脸不悦瞪着村长道。
       「呃……也没什么,就是我乱开玩笑让你母亲发火了而已……」
       契夫村长带感谢的顺顺胡子,然后又低下头、尴尬的处理着病人,真是倒霉、老虎的尾巴果然不能踩啊……
       「抱歉了村长,我妈就这个性……您也多包涵……」
       犹塔摸摸脑袋,凑到村长旁边打量着病人,而儿子都这样了当妈的能不过去帮衬吗?三人的视线很直接的聚焦在眼前伤员的身上,而被注目者也彷佛顺应民心的在几息间无声无息的睁开了眼。
       长长的睫毛茫然的眨了眨后逐渐挣开,被裹在其中的漆黑瞳仁看起来有点冷淡,那人因失血而苍白的脸庞看起来如玉雕就,连浅浅的呼吸都彷佛透着般静气。
       ──那是种揉合着死寂和冷清的排拒,不见瞳孔的目珠在呼吸中掩映,却又有如无波的水般地全无情绪,只是被这样的目光平平扫过,三人竟然都自背脊升起一种不算刺激的寒气,他们大眼瞪小眼了良久、然后,才由犹塔作代表的开口问道──
       「你……还好吗?」
       对方沉默的眨眨眼,带点疲惫和恍然。
       「你家住在哪里?」
       他摇头。
       「完了完了,他该不会像书上说的一样被我一锄头敲得失忆了吧……」
       犹塔有点慌乱的回头看了看眉头深锁的母亲和正看着笑话的村长,最后问道:「那……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伊……伊耳迷。」一直很安静的男子沉默了一段时间然后缓缓启口,他的声音很平很淡,彷佛说的是今天天气真好般的事不关己。
       **********************************
       所以,无关搭救,无关报恩,一切只是陌生.
       我不该为无关停留。
       只是,对方依旧是救了我,从客观上……
       我在想什么,不必要的想法。没有人能救我,除非能给予我要的……
       但我要的又是什么呢?
       从迷梦中醒转,一张眼便碰上三双好奇又离得极近的眸子。
       惊讶又不着痕迹的微向后缩,看轻他们后我平平的扫了他们一眼……似乎都是不足为患的普通人……是他们……挖出了我?
       我不会想用「救」这个词,非是因为带出我的是非念能力者,而是因为漫无目的的活着未必就是活着。
       ──不过……我做梦了呢……
       想起梦中的情景我苦笑,但又强自按捺,不过……是梦而已……
       「你……还好吗?」
       陌生人小心翼翼的问句让我微微抬眼,那几乎晃花眼的大板牙笑容令我微感刺目,还好……吗?还好的定义是什么?
       感到难以回答的我选择缄默,于是陌生人又问了──
       「你家住在哪里?」
       家……
       我还有家吗?
       那个沉重大门为我敞开的景象不过是梦境、旅馆饭店只能暂居而不能长久,土中是冰冷的……至于那个总闪耀着阳光和笑脸的地方……那不属于我,又何况……我已经亲手斩断了呢?
       我有家吗?
       有家吗?
       ……有吗?
       我不知道我思考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也许是很久,但最终我还是摇了头。
       I own no where to be my home……
       在见我不是沉默就是摇头后,陌生人慌了:「完了完了,他该不会像书上说的一样被我一锄头敲得失忆了吧……」
       他回头看了看可能是他父母的两位中老年人后又转了过来,不抱希望的问道:「那……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伊……伊耳迷。」
       我犹豫了下,然后并无隐瞒的答道,被锄头打到除了流血和暂时的虚弱,自然不可能对我造成什么过大的影响,但在弄清自己身处的环境和养好旧伤新伤前,我可能必须在这休养一段时间,而在一切回复状态之前,或许,他们所认为的失忆会是我最好的伪装……
       但我要怎么样才能让这个家庭留下我呢?
       不……其实不必是这个家也无所谓,只要有个地方住就好……
       ──我是怎么了?
       这点伤并不算十分严重……为什么我的心变得如此脆弱、轻易就想在一个地方落脚哪怕是休养?
       我的冷静到哪去了?我的思考能力呢?
       刚刚竟然想用伪装成失忆这样拙劣的理由留下,而且之前竟然还想打电话给西索……还好他没接……虽然不知道心里为什么有点遗憾、但我果然还是被影响了么?
       ──席巴说的对,能依靠的永远只有自己。
       不行……我得离开……
       思绪电转间我已自床上翻起,但久卧榻上的筋酸骨软让我微有些重心不稳,脑中的莫名晕眩让我踉跄了几步,但我仍甩甩头、扶着墙壁艰难的移步向外走。
       「喂,伊耳迷先生,你想去哪里?喂──?」
       陌生人的叫唤彷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不理他的问题自顾自的打开了门,阳光不算刺眼,但眼前矗立的山壁和山脚下辛勤耕耘的农人们却让我呆了呆──
       这里……是个高山盆地……?我是怎么来的?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还是很粗浅的畜耕农具和斗笠稻草人让我有种时光错乱的误觉,而陌生的土地和其它人好奇缠绕上的眼光也令我不自在,我快步走到了山岗上一株约三四层楼高的百年老树旁,背贴着树干、在这和揍敌客家接近的自然沉淀着我有点混乱的脑袋,但先前那个陌生人还是不识时务的跑来打扰了我。
       「伊耳迷先生,你还好吗?」
       似乎是我救命恩人的陌生少年喘了口气,在我身前五步处站定后露出了他的招牌笑容,我无视了他的问话,他似乎也没指望我回答,而是在问话完后直接就过来拉我的手,一边拉一边说道:「外面风大,你可是伤员,哪能吹风呢?」
       「我要离开。」
       我避开了他热切的动作,仰头看着天上的阴云,聚散不定的灰白遮蔽了原本碧蓝明亮的天空,自云隙露出的几丝微光都透着几分沉重和无力……山上的天气原来就是这样多变的吗?
       「离开?伊耳迷先生想起什么了吗?」
       自来熟的少年讶异的张了张嘴、见我没回答后又拉向我的手,自然被我闪过,「这个季节是雨季,很容易有意外的,伊耳迷先生是要到哪里去、有什么急事吗?」
       我摇了摇头,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重复了次自己的决定:「我要离开。」
       「但伊耳迷先生的伤是我造成的,以我的立场,在伊耳迷先生的伤好之前我是绝对不会让你走的,还是你怕家里人担心呢?我们村里虽然小,但电话还是有的,要不要我跟我妈帮你打电话?」
       「多谢关心,但,不必了……我早就没有家了,这点伤也不算什么。」
       「不可能的,那么大的疤耶!何况伊耳迷你之前的旧伤都没有妥善处理……泡了那么久的泥水,不痛吗?」
       「……」是很痛。
       我皱眉摸了摸头上因泡水而有点化脓的伤口。
       这些伤的痛楚,和以往在家里所接受的刑讯跟处罚都完全不可相提并论,但我竟然会觉得很痛,痛的我心都揪紧了……是因为以前不会有人问我痛不痛吗?
       这样无关紧要的问话只会更让我意识到自身的不舒服而已,该说什么、好比是骂人还是什么的,但他的表情却又让我觉得他是全然的善意……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呢……
       依旧选择转身,不让疼痛带出我一丝表情,我绷着脸走着,而少年也锲而不舍的跟着。
       「你离开是想去哪里?你这样是不行的!」
       少年皱起有点过粗的眉毛,认真说教的样子让我想起鲸鱼岛上某个总坚持着奇怪想法的孩子,不自觉的恍了神,那少年便趁隙转到我背后推着我像换方向,一边推一边还摇头说道:「总之,你的伤是我害的,那你就先住我家吧,我会负责说服老妈的!」
       我没什么反应的任他推着,没有出力,任由少年满头大汗。
       为什么要为陌生人做到这样?我不懂。
       我没什么反应的看着少年对他母亲撒娇扮乖,最后语出威胁的让那位看起来不太好说话的妇人勉强答应。
       为什么要为陌生人做到这样?我还是不懂。
       我没什么反应的看着少年在我面前细数住他家的好处,他认真的眼神动摇不了我的决定,我不在意的看着他脸上的横流汗水然后转身离去……他追着我跑。
       他追着我,亦步亦趋……这情景让我想起那个说要跟我走让我开心的小杰──为什么会为陌生人做到这样?
       我始终无法弄懂……
       「吶……留下吧,好不好嘛?」
       少年最后在山门硬是抓住了我手的耍赖晃荡,高热的手刺烫了我下,我想抽出,但他却坚持的拉住我的手重复的道:「留下吧,留下吧……」
       ──留下,然后像在鲸鱼岛的时候一样吗?
       可这里不是鲸鱼岛……
       这个地方不属于我的世界,所以我不该留下。
       ──那我的世界又在哪里?
       这个地方不属于我的世界,所以我不该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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