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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厢说得轻松,想当年你征战沙场的时候,我还不是担心得吃不下、睡不着!你们父子俩一个样,净是让我担了大半辈子的心。”康盛王妃说着说着眼角竟湿了。
     苏盛天坐上座,柔声安慰道:“夫人,别难过,言儿这番不是平安归来了吗?况且圣上已经裁示,将江南团练之事交由言儿负责,今后不必再征战沙场,你也可以安心了。”
       “我才不能安心呢!”堂堂康盛王妃撅着嘴,像个小女孩似地撒娇道:“不用上沙场固然令人心安,但只要一想起言儿的婚事,又让人辗转难眠。言儿今年已经二十又四,却迟迟不肯成亲,想王爷二十四那年,言儿都已经三岁了。”
       “说起这件事,夫人急,我也急,人家梁大学士的闺女更急。”苏盛天沉着声道。
       “话说梁闺女今年也十七了吧?”康盛王妃问道。
       “是十七了。”苏盛天愤然拍桌,怒道:“人家梁闺女对言儿可说是死心塌地、一往情深,足足等了两年多,真不晓得言儿这个混帐是眼睛长到头顶上去还是怎幺的,老是对人家梁闺女不闻不问、不理不睬,我这张老脸都给他丢尽了。”
       “唉,我看这孩子跟您是一个样儿,万事勉强不得的。”康盛王妃长叹了一声。
       此时门外响起一阵闹烘烘的声音,不一会儿有下人急急忙忙往厅上禀报,“镇西王爷到!”,是了,现在已经是圣上亲封的王爷了。可不是以前世袭的小王爷称号了。连下人的传报声都是这般的响亮。
       闻言,分坐左右上位的康盛王爷、王妃又惊又喜,一抬头,便见一男子龙行虎步、飒飒生风,进入大厅,一屈膝,跪在两人面前,拜道:「孩儿给爹娘请安。」
     始终垂首侍在康盛王爷身侧的沈正阳,在听得男子浑厚的声音后,心下惊了一惊,忍不住悄悄抬起头,往苏斐言的方向望了望。
       竟然是他!那声音、那气度、那豪迈洒脱的神态……沈正阳修长的身子微微摇晃了一下,眼见苏斐言也往自己这边瞧,他连忙垂下眼,同时又觉得自己的行止过于傻气,毕竟已经一年多了,像他这种王侯将相心里一定早把他这个不起眼的草民给忘了。
       鼓起勇气再往前方瞧了一眼,果然,英姿飒爽的镇西王爷早把视线移开了。
       他果然没有认出他来。这是自然的,这是自然的……他忘了他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儿,他们毕竟只是萍水相逢而已。然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沉甸甸的。
       此时康盛王妃忙起身走下阶,将苏斐言由地上扶起,眼里噙着泪水,一会儿摸摸他的膀子,一会儿抚抚他满是男儿味的俊脸,嘴里「我儿、我儿」的叫,听得随侍在旁的众人俱是眼酸酸的。
       这便是娘的味儿,王妃再尊贵,在爱子面前,仍然只是一个母亲。打进康盛王府便不曾落泪的沈正阳,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看来自己还是不够成熟啊。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像镇西王爷般做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啊。
       「好啦、好啦!」苏盛天大踏几步,来到母子俩身边,朗着声道:「夫人,别哭了,言儿这不是回来了吗?」说着他大手一扬,按住苏斐言的肩,赞赏的道:「嗯,西疆今后当可永保太平,你这回可是立了大功,咱们父子可得好好喝上一杯。」语罢,他忙吩咐刘总管,摆开筵席,给儿子洗尘接风。
     
     
     
     
     第四章
     
     收拾起百感交集心情的沈正阳,筵席间尽心尽力伺候着康盛王爷他们,那段往事就让他忘记吧,也许那时的邀约只是苏斐言的口戏一说,王爷的放下了,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惦念呢,但是无论怎么样,自己的命还是王爷救下的,这份恩情自己定要铭记,以后做牛做马报答他。
       久别重逢,一家三口自有诉不完的亲情、叙不尽的家常。
       酒过数巡,原先忙道别后种种的苏斐言突然将视线投向沈正阳脸上,此时沈正阳也正巧拾起头,两人视线对撞上,此时沈正阳已经调整好自己,重回淡然的心态,把自己小厮的本分做好才是。他拿起酒壶,为康盛王爷把酒杯注满。然后便垂下首往后退了一步。
      「爹,」苏斐言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问道:「您身边什幺时候多了一个目中无人的小厮?」好啊,竟然敢当着不认识自己,苏斐言犹记得两年前那个耍了自己的少年。自己第一眼就认出他了,他倒要看看这次他还要怎么躲避自己。
       康盛王爷楞了下才意会到儿子口中目中无人的小厮指的就是沈正阳,心下不禁纳闷起来。沈正阳聪明懂事、勤快好学且性情温和有礼,怎幺儿子一回来对他就有了成见?
       「言儿,休得胡说。」康盛王爷为沈正阳说话,「他可是爹千挑万选出来的,这孩子勤快好学,且懂事。为府里帮了不少忙。」这些年苏斐言镇受西疆,他们夫妇两可是把这个懂事的孩子当自己孩子般的疼爱有加。
       「是啊,正阳可是个好孩子,你爹可是把他当自个的孩子般疼爱哦。」康盛王妃也在一旁帮腔打趣儿。
       「瞧你说的,你还不是喜欢这孩子。」康盛王爷状似无奈般一笑。
       苏斐言摸摸下巴,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康盛王妃将视线调回儿子身上,见他竟又死死地盯着沈正阳瞧,面色阴沉得有几分怕人,于是忙问,「怎幺,你才刚进家门,正阳到底是哪里冲撞你啦?」言下之意是儿子在无理取闹。
       「他自个儿心里清楚。」苏斐言仰头饮尽杯中物,冷冷地说。
       听得儿子这幺说,倒像是她这个做娘的一心护短,转过身,她认真问道:「正阳,这是怎幺回事儿?」
       沈正阳微张着嘴。怎幺回事?天晓得是怎幺回事,自他进府到现今,他可没同他说过半句话,连他自个儿都不明白究竟是哪里惹了这个少年镇西王。
       「王妃,正阳不明白自个儿什幺时候冲撞了镇西王爷。」就算是个下人,也自有自的尊严。
       「好个不明白。」苏斐言冷眼一笑。
       「言儿,你什幺时候学会跟下人计较了?」康盛王妃很是迷惑,她这个少年出名的将军儿子,向来高傲,那会去难为下人,更别提主动惹嫌气,今儿是怎么了?
       「孩儿……并无计较。」苏斐言被母亲问得脸红耳热,自己怎么了,竟然失态至此。
       「好啦,正阳给言儿行礼赔个罪,这件事就这幺过去了。」苏盛天在一旁打着圆场。这事再讨究下去也没价值了。
       「爷,是正阳不好,正阳给爷磕头。」沈正阳双腿儿一弯,「咚」一声便跪在地上,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他是这是为康盛王爷夫妇磕头的。沈正阳心里清楚。他们日也盼夜也盼,好不容易把儿子盼回家来,这会儿竟为了他惹起嫌气。想起平日王爷夫妇待自己的千百种好,沈正阳再也顾不得自己微薄的自尊,直把额头往冷硬的地上叩去。
       苏盛天等了半天,但见儿子脸色愈来愈难看,却迟迟不肯开口让沈正阳起身。看来言儿与正阳两人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坐在一旁的康王妃看着那快磕出血来的沈正阳,心都拧了,连忙出言阻止道:“正阳,够了,起来吧。”
       「不……爷没让正阳起来,正阳不敢。」说着沈正阳又是「咚咚咚」的磕着响头。
       「言儿!」苏盛天厉声呵斥着儿子,“这样有失身份。”
       苏斐言沉沉的脸色里看不出任何情绪,过了一会儿方硬梆梆地说道:“起来吧”
       康盛王妃弯下腰,将跪在地上的沈正阳扶起。
      「谢镇西王爷。」沈正阳向苏斐言作揖谢过,不过头始终垂得低低的,不曾瞧苏斐言一眼。
       「好了。」康盛王妃拉着他的手,盯着那处红肿,不忍的说:「你瞧,额上都肿起来了,这可怎幺得了!婷儿,去我房把药拿来……」
       「王妃,正阳没事,没关系的。」沈正阳摇摇头,避开康盛王妃关爱的眼神。
       「哎,你这孩子,好了,你先下去吧。」康王妃怕言儿再为难沈正阳,就让他先下去休息。
       “是”低头向众人告了退,不一会儿便退得远远的。
       「怎幺,人都走远了,你还想拿人家怎幺的?」康盛王妃瞪着儿子,气气呼呼地问。
       苏斐言忙将视线自那抹修长的背影调回来,尴尬的道:「娘,您言重了。」
       「我言不言重是一回儿事,倒是你非给我说清楚不可,为何如此失态,竟无故为难个小厮,这要传出去,让你堂堂王爷颜面何存。」看来康盛王妃是动怒了。
       「娘……」苏斐言一脸苦笑。
       「夫人,这也不全是言儿的错,是我要正阳给他赔罪的。」苏盛天见妻子发飙,于是忙帮着儿子搭腔。
       「你别说话!我问的是言儿。」
       一个大将军、一个少将军,在外可是呼风唤雨,指挥千军万马,孰料康盛王妃只消打个喷嚏,两个人便噤若寒蝉。
       「娘,刚刚……是孩儿误会了。」苏斐言不好意思向娘亲禀明两年前仙台寺之约沈正阳失约的事情,若说了,怕更是要嘲弄他小心眼儿。
       这事儿说来,连苏斐言自己都恼不自禁,明明是两年多前的事情,怎幺想来老觉得是昨日才发生的,就连当日沈正阳当日所唱的歌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误会?你一句误会就想打发过去?」靖南王妃显然怒气难消。
       「娘,您就看在儿子好不容易才回家来的份上,原谅儿子一次可好?」苏斐言求饶着。
     “算了,娘就饶过你这回。”看着好不容易回来的儿子,自己心也软了,就委屈正阳吧,毕竟言儿是自己的宝贝儿子啊。
     “还是娘最好了,孩儿今后一定常常过府来陪您。”苏斐言凑近康盛王妃,像个孩子似地偎在她身边,说道:「这样好了,孩儿今日不回镇西王府,就留在这里陪娘说上一夜体己话儿可好?」
       左边是最爱的丈夫,右边是心爱的儿子,最爱的人都在身边了,康盛王妃很是幸福,一手勾住苏盛天的手腕,一手捏捏苏斐言的俊脸,道:「娘身边有你爹呢,不需要你陪着说体己话儿。倒是你,已经老大不小了,该给自个儿找个可以说贴心话的枕边人才是。」
       完了、完了,真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兜来兜去又绕到这个敏感的问题上来了。苏斐言的脸一瞬间垮了下来。
       「你娘说得对。」苏盛天连忙附和起爱妻的主意,大声的说:「梁大学士的闺女等了你好些年了,现下好不容易西疆大事底定,我看,择个良辰吉日,两家赶紧把婚事办一办,否则见了梁大学士,我都不知道该怎幺向人家交代了。」
       「爹,娘……」苏斐言苦恼的说:「孩儿说了几次了,我不喜欢梁小姐,您们别老是逼我嘛!」
       「你都这把年纪了,再不娶亲的话,我和你娘都没脸走出康盛王府了。要知道其它王爷、夫人老早抱孙子了,见面问起你,我这张老脸都不晓得往哪儿搁。」苏盛天摇头叹气。
       「也不光是为了旁人的眼光。老实说,你年纪轻轻便受封了镇西王爷,再怎幺说府里也需要个女主人,再则娘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就怕到头来连孙子都没抱着,就……」康盛王妃又抹了抹泪。
       真是……看来阔别两年,两位老人家逼婚的手段是愈来愈高招。镇西王府需要个女主人勉强算个理由,但娘今年也才四十好几,怎幺竟扯到……扯到死那件事上头去了。
       一番话把苏斐言说得心乱如麻,连个推脱的借口都想不出来。
       苏盛天和妻子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接着又道:「爹也不是非逼着你娶梁小姐不可,要你真不喜欢梁小姐,我听说圣上的妹子湘湘公主对你也有几分意思,不如我赶明儿个就上奏,请圣上赐婚,不知言儿意下如何?」
       「不成!那个湘湘公主又刁又辣,脾气大得让人受不了,我才不膛这淌浑水。」听完爹的第二个提议,苏斐言顿觉寒毛直竖。
       「这不喜欢、那也不成,我看你出家当和尚去算了,省得我和你娘整天为你烦心!」苏盛天硬汉子脾气一冲,大掌一拍。
       「爹,娘,娶亲这件事,孩儿心中自有主张,请爹娘不必忧心。」苏斐言沉稳的道。
       他可不是被爹给吓大的,怎幺可能因为一个怒掌就乖乖屈服呢?
     自己一定要找个自己真心喜欢的人,就像他爹娘般的相爱,想到真心喜欢的人,苏斐言脑中突地出现刚刚那倔强可这头的沈正阳。啊……,该死,自己怎么想到他,苏斐言骇然。自己怎么会把一个男人与真心喜欢的人相联。
      「难不成……你心里有了人?」看着自己的儿子的那种神情,康王妃欣喜万分,看来儿子开窍了啊。自己抱孙子的日子不远了啊。
       「怎幺,你这小子该不会看上哪个西疆蛮女吧?」这一年多来,儿子都镇守在西疆,苏盛天愈想这个可能性愈大。
       「爹,娘,你们别瞎猜。」苏定风的脸竟然红了。还西疆蛮女,他爹可真会联想,不过要是让他老爹知道自己想到的是个男人,他爹会不会打断自己的腿啊,想到那场景,征战多年的镇西王爷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见着儿子异常的反应,苏盛天和妻子不禁面面相觑。虽然苏家向来没有门户之见,但是儿子要真娶个西疆蛮女,那……那还真是件伤脑筋的事儿了。
     
     
     
     
     第五章
     
     忙完手上的工作,沈正阳提着一盏灯笼,走在曲折的回廊,往自己住的屋走去。自己在王府不仅是王爷的小厮,同时还要帮助府里的刘总管做些琐事,这也是王爷对自己的栽培。对于王爷这番恩情,沈正阳铭记于心。
     从前院到自己的睡房,得走上好一段路,但是沈正阳独爱这段独行的闲适时光,提着灯笼渐向北行,出亭过池之后,前方露出一片墙垣,墙垣内筑了一间居舍,并有千百竿修竹辉映,愈发显得清幽恬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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