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我偏过脸，听不见任何声音，身上的伤口明显有处理过，我想应该是Lyre的面子吧。听他刚才的话，我感觉到重饵要来了。我的耳朵也敷了厚厚一层。看来已经检查出来，听力出问题了。亚当森应该不知道我可以凭着人的嘴形，知道这个人在说什么。
这也是我无论如何都要谢谢我们的老板，王。可以说他造就了我们一身的本领。虽然只是利用。在黑暗中我们是自由的，只是到了光明的时候我们总是被束缚着。但是在黑暗中呆久了，我却开始享受光明中温柔的束缚。
我别过脸不看他的嘴，自然不知道他说什么。只觉得有两个人站在我旁边而已。
而亚当森，吱吱喳喳了半天见我压根没理他。便强行把我的掰过来。直直地看着我的脸。
突然脸湿了一片，睁开眼睛是他的眼泪滴到我的脸上。
“你是BAO对不对……虽然怀疑但是我却不敢相信。你明明是我亲手葬下的……告诉我你是BAO吗？”
“我只是个……冒牌的。”我淡淡地说道。Lyre站在后面狠狠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他动动嘴形，说：“你这个白痴！”我知道他这句话没有发出声音。
亚当森抱着我的脸，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明明那么像……虽然没有他那么凶狠了。但是，不会错的。那种感觉……”
我连撒谎的力气都没有了，我是病号哎，这时候还要我费尽脑汁去想谎言。Lyre既然说重饵准备要来了。如果亚当森知道我是真的，那我还真怀疑我有没有机会见到重饵。
“你误会了……是我的主人，一心想把我改造成你们口中的BAO，说到底，我也不过是个替身而已。”我伤感地说道。
但是当我看到Lyre在亚当森后面扶墙的样子，还有他颤得厉害的肩膀，我就知道他在干嘛了……我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悲壮之情，就这么被打了下去。他奶奶的。Lyre你不帮我也别来给我捣乱吧。
“你也……只是替身……呵，是啊，你连他的衣服都穿不上……终是替身而已……”他放开我，“人死，不能复生。”
“嗯，你节哀顺便。”
Lyre刚缓过来，听完这句话又背过去狂笑。靠……
“你是我见过的伪造品中最好的，既然是重饵培养出来的，我就不客气收下了。”
“……”我有些为难地看着他：“可我是重饵的。”
“重饵能给你的，我也可以给你。”他摸着我的脸，这种热烈的感情是我不能理解的。我都不能想像我会不会也可以这么爱一个人。比如重饵，我可以为他做到什么地步……
“我只要重饵……你把重饵给我吧。”
“……”他发怒地抬起手，Lyre忙冲上前来，抱住他的手。
Lyre，你也有义气的时候，好，我没有看错你，原谅你那颗过期的迷幻药的错了。
突然门开了，属下报了一句：“保罗先生，重先生到了。”
什么！我睁大双眼，不可置信，我出事才多久啊，他就到了？
Lyre似乎看出我的疑惑，张了张嘴对我说：“你昏睡了一天一夜了。”
原来如此……
“好戏才刚开始。”亚当森突然笑了。又哭又笑的，这个人真是阴晴不定。不过他的笑容，估且可以算得上是……阴笑……
又平安过了一天，第二天被Lyre推走。我对轮椅有一种打心底的排斥，可能是以前坐了两年的关系，一坐上去就浑身不自在。
“这是要去哪？”
“重饵到了。”
我一听，直觉不好……
Lyre有些疑惑地看着我，“你家亲爱的，就是重先生？”
我点点头，有点风中凌乱了……事情不受控制的感觉，真让人心惊。
“嘿，是个大金主啊。”
“你怎么知道？”
Lyre笑了笑，“黑道贸易哪个不知道重先生的，那些S M道具，他那里的货可是具全啊。还有枪支，药物。可惜他不贩毒，不然肯定发了。”
“……”中饱私囊，假公济私……
Lyre将我推到会议室，里面坐着一群BAO，我有一种想晕倒的冲动。等众人坐下， Lyre把我放到椅子上。还给我们每人分发了一张面具。不知道他玩什么把戏。
“一会玩个游戏，你们谁也不许出声。”亚当森两手支在桌面上，笑道。
Lyre将我放好后就退到一边去了，估计是亚当森的意思。
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看到重饵走进来我愣了。
亚当森的嘴巴在动，他说：“重先生，我记得中国有一个很古老的故事，好像叫做……唐伯虎，点秋香的。”
你说谁是秋香……
“不如你来看看这里这些人，哪个是你的BAO。”
“若我猜对了呢？”重饵环顾了一下四周。一如既往地脑有成竹。
“放你们一起走。”
你会那么好死？别笑死人了。重饵啊重饵，你带了多少军火来。开炮吧，少废话了。再迟点他又要玩阴的。
重饵微微一笑，他的装束很得体。几乎看不出破绽。只是肚子有些显了。总体来说走形还不是很严重。估计可以当发福看待。
“保罗先生此话当真么？”
“自然当真。”
行了吧，此人的信用度极底，信他是傻子。但是我却有一点私心，我也想让重饵认认。他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肯定是有所准备了，我所认识的重饵，从不打没有准备的仗。那么给个机会他耍酷。也是应该的。
“好。”重饵走进来。他的身后没有带任何保镖。看得我心惊肉跳的。面具下所有人都是一个表情。而且亚当森别有用心，特意把每个人的左眼都遮了起来。这样就看不出哪个是独眼聋了。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看我的眼睛～重饵～看过来～
我猛地对他放电，结果这家伙今天像个绝缘体似的。一点感觉也没有。再看看四周。妈的，这些人来凑什么热闹。一个两个用那么殷切的眼神看着我老婆干什么！
重饵淡定地走下来，每到一处都停一下，其实对于熟悉的人，很容易可以分辩的，假的就是假的。看动作就知道了，假的会心虚，动作肯定有点不自然，真的可以理直气壮。可以安然以对。
虽然我冒充的时候没心虚过……但是各人情况不同。不可一概而论。
重饵的手搭一个人的肩膀上。我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瞪着他：重饵你是猪！
他笑着站在那个冒牌货身边，看着我笑道：“逗你玩的。就你那德性谁认不出来啊。”
“……”我虚脱，“小心我休了你。”
亚当森拍手称好，他就站在重饵身边，我看见他双手一动。挟持住重饵。一支枪抵在重饵的脑门上。看得我心惊胆战地。
“唉。”我反射性地叫了一声。看见暂时不会有什么过激行为，我才冷静下来。我不满地看着重饵，“我叫你别来，你偏来。你现在不能做太激烈的运动你知不知道。”
“呵呵，我也有失去理智的时候。”重饵无所谓地说道：“你真是我的灾星，我每次失去理智的时候都是因为你。”
“我的荣幸。”我边说着边靠近他，在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森，放了他。”
“哼呵，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放人。”亚当森放开勒着重饵的手臂，但是那把枪却没有移开。
我摇摇头，“你的信用值已经成负了，先放人。”
“好。”他张开双手。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我立刻把重饵拉过来，扔到身后。“我说你倒底是来干嘛的，是来救我还是来陪我一块死的。动嘴形就好，反正我听不见。”
他笑了笑，“放心吧，要死我们死一块。”
“开什么玩笑，我死了没关系，你和他，不能死。”我的目光飘向他的肚子。这可是我难得想保护的东西。如果连我想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这男人做得也太窝囊了。
重饵摇摇头，拍拍我的肩，一脸温和的表情：“我之所以会来，是因为我觉得你比他更重要。”
我完全僵住了，但是还没有来得及感动，亚当森硬生生掰过人的身体，面向着他。“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我的问题还没有问呢。”
“你问。”
“这一次，我要听真话。”亚当森认真地说道。
“我从不撒谎。”
Lyre又在那偷笑。这家伙……都没想过要救我出去的么。他指着我笑道：“这句话明显就是在撒谎……”
“……”我想宰了他。
“如果你是BAO，那么你的信用度，也是负值。”亚当森说道。
“……”臭小子……
“你问吧。”不想争辩太多了。
“你究竟是谁？”
“……”我转过头，看着重饵，挑了挑眉，问他的意见。
重饵皱皱眉，认命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我伸了个懒腰，“你不觉得，无关人等应该屏蔽么？”
亚当森激动过头，这才发现周围一堆人像看戏一样看着我们。挥了挥手，把所有人都挥退了下去。
Lyre也被赶了出去。虽然他严重抗议，但是我决定讨论正事的时候坚决不要让他在场。窝气。
终于清静了，我摸了摸耳朵，真的有点疼。捡了张椅子坐下。
叹了口气，终是躲不过，轻轻地道了一句：“我是猎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