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三个月后，一艘估且还算安全的船成功问世。船只很大，估计应该吃水很深。不过这船太古老了，因为是用最原始的工艺造的，我对它实在没什么信心。
我和重饵越来越胖了。真不知道是谁养出来的，每天的吃穿用度都跟以前不是一个档次的。但是却越来越胖。
过几天船就要出海了。这次我挑了两百个船夫，去给我们干苦力。全人工划船。目前看来也没有办法了。不过倒是很多人愿意这么干。因为我说我要带他们去做神仙……
在出海前的一天，突然传来重饵生病的消息。我奇怪地走到案发现场。重饵原来还会生病的啊……
“他怎么了？”
千年老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扔给我一块雷，“没什么，只是动了胎气而已。”
胎气。胎气？胎气！
然后屋子一片安静。全部的人都匍匐在地。我才想起什么来……低下头，看看我自己的肚子……半响后，才喃道：“原来这不是啤酒肚……”
“你说什么！”我抓住的他的手，大失形象地吼出来。
要冷静，要冷静，训练了那么多年，老大吩咐过遇事要冷静。看重饵就很冷静。
“要我怎么冷静啊啊啊啊啊啊啊！！！！！”
重饵接过别人递上来的干净水。慢条斯李地喝。我怒瞪着他。一掌拍响桌子。又吓跑了一伙人。
“行了，这下连娶老婆都省了，安心跟你过。”
“我呸，这孩子怎么生出来啊！他打哪出？屁 股？”我想我的冒火很大一部分跟他的冷静有关。这个人，怎么能……怎么能这么若无其事！！！
“剖腹呗。”
“混账，我是男人！”气啊气啊，就算被打被虐待我都没那么气。我气的是我被一群原始人给忽悠了！
“我也是。”重饵淡淡地陈述道。
“我的妈呀，你的脑子倒底是什么做的？被整到这份上还不在意？”
重饵的目光一直看着账外，“他们说，这水的功效只有一次。因为以前族里的男人喝了都因为难产而死了。所以被禁了。”
“废话。他想生也生不出来啊。”我翻白眼，如果不是现代有剖腹这种生法。我还不得被整死。
“所以我们必须在五个月之内，回到大陆。”
不正常，绝对不正常。这人怎么这么冷静。
“对，尽快回去才好，听说胎儿大了要打掉会有生命危险。”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
手腕突然吃疼，一低头，便对上他的脸。愤怒的表情。我莫名地看着。
“你要打掉？”他问这话，声音有些颤抖，我听出来了。只是，为什么？
“你不会想生出来吧？你想被拿去做科研吗？好，就算你保密得好，那孩子生出来后呢？你要怎么养？告诉他，你是从你老爸肚子里出来的。我们弄成今天这个人不人魔不魔的。难道你也想让孩子继承我们吗？这跟王做的事情有什么区别。”
他放开手，沉吟了一下，“的确，如果你不想生，我不逼你。”他复抬起头来，“但是我告诉你，这里这个。我要定了。”
“你疯了吗？”我站起来，死死地盯着他。
“这个孩子，我会把我的所有的一切，都给他。”重饵竖定地说。
我有些无力，不得不握住他的手，希望他冷静下来，“重饵，你听我说，如果你想要孩子。可以找个女人……”
手被狠狠地甩开，我被余力震后了几步。待到站稳后，他人已经站在我面前了。
“BAO，这种话你都说得出来……”重饵指着我，额头上的青筋崩得很紧。很少看见他有盛怒的时候。但是如果我会被吓到，就不是猎豹了。
我整了整身型，正色道：“我这是为了你好。”
“呵。”嘴角泛起冷笑，他满脸讥讽的神色。
可是偏偏这个表情让我难受。很难受。
“重饵，冷静下来，我们好好淡淡。”
“没什么好谈的。”重饵甩开帘布就住外走。这家伙闹起脾气来还真不是一般的任性。
可是，孩子是万万不能生的。这是我的意见。已经很怪物了，难道要成为真正的怪物。
“重饵！”深知这事拖不得，都三个月了，再大一点就麻烦了。
“别叫我。”重饵一个重拳打到树干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站在原地不动。黄昏的夕阳浮在海面，金色的光将他的脸照得更加耀眼。
“你倒底在想什么。我一直以为你是我们之中最理智的一个。”
“理智？我最不理智！如果我够理智，我怎么会爱上你！如果我够理智，组织早就是我的了。如果我够理智，我会派人……”他突然停住。
但是我却惊讶了。他话里有话，有些事情绝不简单。我直觉不对劲，却不知道突破口在哪里。
“你有事瞒我？”我直直地看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表情。
“……”
“你是宁愿骗我一时，最后被我查出来，还是宁愿现在坦白。”我确定他有事瞒我。因为他不出声，就代表有了。他这个人，从来懒于编织谎言的。以前我不知道的，是因为我不问。如果我问了，他一定就会回答。如果不能回答的话，他会直接说：抱歉，我不能说。
但是这次，没有，那就表明，他不是不能说，而是不愿说。
“为什么不能说？”
“如果我说了，你能当什么都不知道？”
“不能。”也许我们处事不够圆滑。因为我们懒于作假。
“BAO，你当初，为什么会救亚当森。为什么会在死人堆里把他救回来？”
“不要转移话题。”
他叹了口气，看着我，眼神却不再温柔，“回答我。”
那么多年前的事了，我怎么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会救他。我以前做事从来只任心情。“可能那天恰巧我心情好。”
“那十年来教会他一切，也是因为十年来你的心情一直都是好的？”
“……”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他的表情看上去很难受，“也许，你真正爱的人，是他也说不定。”
我吐血。“你他妈哪来的结论！”
“我也以为，我打动你了，你终于，肯爱上我了。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谁说的。我……”
“我是不是你的狩猎游戏对象？我记得你以前，总喜欢挑战高难度啊。什么总统的女儿，富豪的老婆。你都喜欢玩。”
我哭笑不得，“我都长成这样了，你还想怎样。”这副样子，虽然能算得上端正，哪会有女人倒贴。不叫我入赘都不错了。
“想借我来证明你的魅力不减？”重饵讽刺地说道。
“我对你的逻辑不敢恭维。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爱你，就这样。”我转身回营。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原来……
第二天上船的时候，他没有说话，而我，也没有主动说话的意思，我们的沉默导致了全场肃静。
“出发。”等所有的浆夫都上了船，他淡淡地说道。然后转身进了船仓。
站在船头，任海风抚耳。这只船在大海洋里，根本没有安全保障。因为我们没有专业的航海士，哪个海域是危险地带。根本无从所知。不过我也不在意这个了。
在海上游荡了两天，船上的食物，只能撑一个月。我不敢确定我们一个月内能不能安全上岸。以及上的是什么岸，如果又是另一个荒岛的话。我觉得老大你可以去死了。
这时候正心烦，可惜没有烟，更难排遣。
三天的冷战下来，全船人都感觉气氛不对劲了，但是没一个人敢说。
这天重饵突然走出来，静静地站在我身边。却没有开口说话
我虽满腹疑惑，也没问出口。
突然远处一个黑点，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大。竟是一架直升飞机。
“有信号了？”我想那直升机应该是他召唤来的吧。只有他有手机。只是没想到还有电。性能不是一般的变 态。
“嗯。”
飞机扔下个软梯下来，他催促我先上去。他善后。坐在上面我心情有点复杂。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善后。
“好久不见。”
“聂？”没想到遇到熟人。“怎么是你？”
“侯爷找你们找疯了。”
“他？”我们失踪关他什么事。
“因为你们一失踪，所有事务都压到肖先生身上。”
哦……明白。我轻笑两声，又恢复面无表情。
他大盖看出来了，有谁劫后重生后竟然没有一点欣喜的表情。肯定是有事情发生。
“你有电话吗？”
“给。”
我接过电话，拨通到肖舞那。“肖舞，你在哪？我一会去你那。”
“找到了？我一会回B市。”
“好，B市见。”
突然下面有情况。我探出个头。他似乎被缠住了。
“上来重饵，别跟他们废话。”再这么拖，明天也走不了。
他一跨上软梯。就往上爬，可是手受过伤，动作不是那么利索。真后悔，应该让他先上来的。结果他往上爬。就有野人跟在他后面往上爬了。
我看了看聂荣风，“开枪。”
聂荣风叹了口气，一边控制着飞机，一边对准跟随在重饵后面的那个野人。
枪声与风声相比，弱了不下。尸体沉水海底。再不无法有人知道。我冷睛看着，又是一层层的杀戮。
飞机往回飞的时候。他就坐在我旁边我。我们依然一句话也没有说。
“呵，你们两个闹什么别扭啊。”聂荣风感觉到异样，开口便问。
“再吵毙了你，专心开飞机。”我没好气地叼着烟臭骂。
“脾气变坏了。”他只是笑笑，也没有因为我的语气不好而生气。
重饵一直不说话，我偶尔看他一眼，发现他紧抿着嘴唇，似乎很不舒服。
“没事吧。”
“没事。”
“看吧，现在才三个月，你就这样了，接下来的七个月你要怎么熬。”我替他擦擦头上的冷汗。他却不领情。伸手挥开。
“闭嘴。”
他有他的坚持，我有我的原则。“如果我们有一个人，肯服软一点，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可惜，我们都是无法妥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