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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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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新校区仔细观摩,半天下来,除了满意,没二话了。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自从事房产业开始,刘镇东也自学了建筑学,新校区的每个改造点,都在原有建筑的基础上,做了最大程度的保持,充分节省了资源,避免了重复建设,才能啊。
     
       “回头您把那位帮您设计改造校区的朋友,介绍给我们吧。”张校长很爽快地应了,当即调出电话号码给刘镇东。回头如何接触,那就看他们自己安排了。
     
       天色近午,得准备吃午餐了。午餐在学校食堂吃。
     
       小五层餐厅,是学校中最光鲜的建筑。一楼二楼是餐厅,三楼是个大会堂,定期举办服装制版班类似“服装发布会"的节目,四楼是室内活动中心,有乒乓球、桌球之类的娱乐设施,每到周末,还有舞会,和大学差不多。不过,四楼的活动中心是要收费的,毕竟,一应设备可不便宜。五楼目前闲置,以备将来开发。
     
       餐厅的餐桌很干净,来就餐的学生也很多,带着执勤袖套的学生,协助值班老师们维持秩序。由于学校学员大半是在社会中工作过一段时间,然后为学手艺来这里再深造的,学生身上保留了一定的社会习气,只不过,随着张校长地到来,喧嚣声立即沉了下去。显然,在朋友们面前呵呵笑的张校长,背后有着极其严厉的一面。
     
       观察一个人的品行,要从细处着手;观察一个企业,要从其文化着手。看着窗明几净的学校内部食堂,这就是学校软实力的一种展示。
     
       站在学校餐厅的中央,刘镇东满脸不可思议,张校长真不请他们上酒店吗?要是真的,那由他来请客可不可以?
     
       “学校食堂是对外承包,一年一签,以免卫生质量有所下降。这里有全面的卫生管理系统,力求做到最好。”
     
       从消毒柜里取出不锈钢托盘的张校长,招呼着大家自己选材,他来刷卡。
     
       宋威一家子在军区大食堂已经混惯了,一家三口聚在一起点菜;双江也不客气,捡着有营养高档的点;由于单位离家太远,在单位偶尔混小食堂的高远无语,南方和北方的交际方式还真不太一样,只能入乡随俗了;看着络绎不绝的学生,刘家媳妇儿挺兴奋的,端起餐盘和孙莉向前进。这軰子都没在食堂吃过饭的王峻,扫视了一下抱着小肚肚饿了的小佳佳的刘镇东,他也在盘算,可不可以自费换个地方?
     
       “别显娇贵了。”很喜欢这种不浪费时间和物质的用餐方式,陈素甩开他俩,取了消毒柜中的不锈钢托盘去打饭了。
     
       好吧,那就吃吧。
     
       跟在各自爱人的身后,有一定洁癖的王峻和刘镇东,隔着玻璃橱窗往内看,一目了然的现代化蒸气设施,环境还不错。套着白色的外罩,头戴白色厨师帽的小厨师们也很清爽精神。
     
       张校长向所有人推荐学校餐厅特色菜——菠萝排骨、炒鸡丁。以至于大家端着餐盘聚在一张长桌上坐下后,发现餐盘里的菜色基本相同,相互看看,感觉好奇怪。
     
       还没有正式开吃,有人挨近了,“郑校长,方主任刚才打电话给我,说有位北大的教授要给我们做演讲,让我们问问您具体的时间安排,得尽快通知下去。”
     
       专职律师,兼职副校长的郑庭轩,看向江教授,稍微商量了一下,最后定在了下午两点。
     
       得到确切响应,来询问的年轻人跑开了,回到座位,立即被其他年轻人围了起来,彼此分享着这个消息,让关注着这些年轻人反应的江教授很满意。显然,这些年轻人虽然没能接受高等教育,但他们的求知若渴的态度,一点也不亚于学术城堡中的年轻学子。陈素推行的加大辅助中间层面年轻人的理念,是极其正确的。
     
       举着筷子迟迟不肯落下,刘镇东还在和不锈钢饭盒餐盘里的饭菜较劲,真让人看不过眼,一个三十大几的男子汉,干什么婆婆妈妈,人家张校长和郑律师都习以为常在学校食堂就餐,那卫生保障当然是一等一的了。旁边的刘家媳妇儿,夹起酸酸甜甜的菠萝排骨塞进了刘镇东的嘴巴里。
     
       吃了第一口就不在乎第二口了,食堂的饭菜,不像预想的那么难吃嘛。南方菜和北方菜区别真大,掺了菠萝的水果味排骨,酸酸甜甜的,盛夏里,很开胃。
     
       “张校长,请问一下,方主任不来吃饭吗?”
     
       顶着厨师帽的大厨托着个餐盒过来,询问着:”方主任预约了炸鸡腿,已经打过卡了,不来吗?”
     
       接下大厨手中撒满香料的炸鸡腿,放在大家中间,张校长摆手道:”他暂时休假几天,这个留着我们吃。别客气啊,算小方请客了。”
     
       瞄着这一盘子鸡腿,南方的菜,偏甜也就罢了,怎么连鸡腿都这么小?刘镇东正想着,自家闺女张着小手要了一个,宋小威也没客气,没会儿,只有市场卖的一半大小不到的六块鸡腿,就被两个小孩给瓜分下肚了。看得早就不馋肉食的大人们侧目不已,平常在家须得哄着吃,出门了,有了竞争对手,居然撒野般抢,真要命。
     
       张校长笑道:”这不是养殖场的肉鸡鸡腿,是农村散养的草鸡的鸡腿,口感比寻常的要好很多。”
     
       提起小方,自然要问问小方的学历和管理能力。优秀的领导班子是学校持续发展的重中之重。
     
       “小方在高中毕业后就到城市跑销售,交际能力很好。前几年重新进入大学学习营销管理,每到假期,小方都积极参与这里的管理运营,我们所提出的方案,都有小方的智慧在里面。小方最优秀的地方,就是做事很用心。”张校长道,“在朋友里,虽然小方倒着长的性情有点好笑,但他一贯以来的用心,我们绝不质疑。”
     
       看着对小方评价很高的张校长,大家都点头,虽说短短的接触,很难看清一个人的本质,但显然,傍着个奢华之极的大款,却还能得到实业派张校长的高度正面评价,可见是个很不错的年轻人,可惜,接触的时间有些太仓促了。
     
       和明眼人共事,时间过得就是顺溜。
     
       一天接触下来,第一次交结张校长的宋威,得出了结论:这是个很实在的实业人士,稳重的背后,不乏熟知市场潜规则的油滑,从用陈素的弟弟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得出。不墨守成规,也不大开大阖,稳步向前,在技术层面和人情层面上做得清明到位。
     
       “不错。”挑剔无比的宋威,拍着怀中困倦了的宋小威,向陈素点头。合作方若是一味清明,在这样的安平大背景下,守住基业并没多大问题,但要想有所拓展,就不太容易了。选择这位既清明又很会守拙的张校长当合作伙伴,很对味。
     
       关于资金的运用,账目上一目了然,最大的开支主要就是地皮和新建教学楼的建筑工程款。账目挺细腻的,一些琐碎,没有确切票证的支出,都已经被划在另外的账册上,算是张校长的出资,那些账目将由另一道程序处理,虽然不太符合会计规则,但也没办法,国情如此,不是每买件儿东西都会有发票的。
     
       没有官僚化的进程,账目处理很快捷。和江明华对账的会计,是个有十年以上工作经验的资深人士,她就是冲着这所学校的合理体制和人性化福利,专程竞争上岗来的。对她而言,孩子的发展被排在第一顺位,这所学校定期为教职员工子女举办的集体活动,不但开拓了孩子的视野,更让这些在家中被宠溺的独生子女,得到了交际磨合的机会。
     
       “谁家孩子在自家父母眼中不是最珍贵的?但为了可能存在的危险,就把孩子养在家里,这是家长对子女的不负责任。”女会计笑了下,“社会在进步,我们这些做父母的,观念也得向前。现在,我们都在学习放手,让孩子们学着自己飞。”
     
       听了这些,江明华有点自愧,作为父亲,他在江晔的成长中是失职的,他一直尽可能地补偿,但过度的关爱,又差点成了江晔展翅的绊脚石。现在江晔能努力冲破童年少年时期的阴霾了,但江明华内心的反省,还在延续,在金钱已然不是问题的现在,教育,反而成了个大问题。没错,在孩子成才之前,还须得先成人啊。
     
       下午的行程是在校区的教学区、实习区和生活区全范围的走动,显然,张校长对实习区尤其重视,也面临着不少难题。
     
       张校长再次对这些难中之难做出汇报,“有能力的技工还不算难找,但能将理论联系实际,适合当指导老师的就太难找了,这成了学校极需解决的事情。”社会大局是相连贯的,在一个环节上脱轨,再想凭着一己之力串联起来,比想象中要难得多。
     
       下午,江教授做了一场关于人际交往应用方面的讲座,与会的学生们反响异常强烈。
     
       从燃烧着进取心的年轻人的包围圈中出来,很久没有见到年轻人有这样的激情的江教授感慨万千。
     
       中国的未来,理应高等学府和技能型蓝领结合起来共同向前,只有高端和中端共同提升实力,才能真正增强国之实力。
     
       第一次真正接触到陈素他们一直以来坚持的事业,江教 授深切体会到其中意义。可能这些努力对社会大局而言,仅仅只是杯水车薪,却足以值得任何人去尊重。
     
       掌握着偌大财富的同时,理应担负起一定的社会责任。这些浅显的道理,在急速膨胀财富蒸发的社会里,很遗憾,绝大多数先富裕起来的人们,都选择了刻意遗忘。
     
       紧握张校长的手,江教授道:“今天的课很有感觉,月底我会和明华过来参加竣工仪式。我会多留几天,多开几堂这样的大课。”今天的“课”,是听了同事的讲座临时组织凑出来的,此次回去,他一定认真备课去。
     
       喔,刚才特地去旁听了一下的张校长、郑律师,对此欢迎之极。这位江教授说得太好了,到底是大学教授,一个一个案例梳理,远比小方会忽悠多了。
     
       今天是愉快的一天,月底的竣工仪式,将由江明华、江教授全权代表出席,至于都有自己工作领域需要守卫的他们,想要再齐聚一堂,可就不那么容易了。行程如流水般结束,对此行满意之极的大家向张校长、郑律师正式告辞。走到一边,陈素和陈凯通了电话,做了告别。
     
       热情的挽留点到为止。送远道而来的客人们到了校门口,刘镇东早已不惦记张校长家墙上悬挂的小佳佳玉照了,要是将来闺女能拐到小沈毓,也不错嘛。
     
       “对了,您拍的那些照片,到时候可别忘了发给我们家。”张校长叮咛着孙莉,虽然很可能还要被刺激一下,但还是不愿意就此错过儿子们成长的每一步历程。
     
       见着孙莉对着顾景泰按了好几下快门的郑律师也附和了一下,只要有顾景泰影子的,他家也都要。
     
       还在寒喧磨叽,张校长的电话响了,一看来电显示,张校长当即欢喜得眉飞色舞,扔下客人。跑到一边叽叽咕咕去了。
     
       是谁的来电,一目了然。
     
       “沈毓的爸爸什么时候回国?”江明华问着郑律师。感情再好,长期万里相隔,也会对感情不利的。
     
       “沈文华计划在年底正式回国,国内已经有实验室向他提出了邀请。”意会到江明华的隐忧,郑律师笑笑,“沈文华是个能有理智安排自己人生的人。”同为一家人, 关爱这对进展的他,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张震和沈文华关系的进退,直接关系到整个家族系统的稳定和谐。不得不说,沈文华以压倒性的魄力,稳稳占据了他们家族的金字塔顶端,要是这个顶端塌方了,那下面麻烦了。
     
       是哦,标准理科生的沈文华,那过于理性的双目,应该也只有张校长才敢碰触吧。早年拼得太累太苦,现在只想在家庭的温馨中休息的江明华,诚挚地祝福着沈文华。一个人在一个领域中拥有才能已经不容易,而能在爱人、友人、亲人地看护下,毫无后顾之忧,坚守方向,更是难得。
     
       合上电话,张校长过来,飞扬的眉眼间,毫不掩饰地溢满了幸福。看得挨着老婆孩子的刘镇东都有些受不了。已经知道了些什么的宋威,抱起儿子,拉着媳妇儿,昂首看天去了。
     
       左右看看,怎么回事?他们的车子怎么还没到?
     
       “我们的车呢?”抱着孩子,左看右看的刘家媳妇儿在东西路口没有见着交通工具。
     
       “上午我就让他们回去了。明天我们有事,他们在不方便。”刘镇东积极地扬起手,招起出租车来。
     
       啊?那他们怎么回去?
     
       回身看了刘镇东一眼,王峻转身道:“张校长,明天能不能请您抽出些时间,想请您做个介绍人,我们想拜会一下盛则刚。”
     
       “好啊。”张校长应允。明白人和明白人说话就是简单,省去客套话,三言两语定下了时间地点。
     
       拦下了几辆出租,先去没退房的酒店。幸好,他们此来,除了江晔带了一大堆北京特产之外,都是轻装简行,一些随身的用品都在酒店,没东西落在车上。
     
       王峻、江明华、刘镇东和专业搞经济法的高远,在陈素、王峻酒店套房客厅中间的会议桌前坐定。远离市场经济多年的宋威主动回避,靠边瞧着,不是从事经济投资的江教授,也侧身在一旁。对经济大局,他挺会评论的,要是真正理财,那他还是别掺和得好。
     
       看看紧闭着嘴巴不言不语的左右,江明华坦言:“我个人的意见是:可行。当然,在运作上还需要再推敲,再商确。”
     
       刘镇东立即附议了江明华的意见。离开职场不久的江明华,是位有多年经验的资深职业经理人,他在职场成名那会儿,王峻和他还在山西挖第一桶金呢。
     
       “摆在面前的时机不把握,那是傻瓜。至于会不会有猫腻,随着情况做出判断就行了。”自封为“御用经济法律顾问”高远积极支持。赚钱虽然不是人生的全部,但摆在眼前的机遇,有钱赚又何必矫情地不去赚。
     
       避开对面的江明华,扫视着左右的刘镇东、高远,抬眼看着凑在桌边的宋威,王峻扬起眉峰,“都已经约定好见面的时间了,还做什么再商议?怎么,你们有意见吗?”
     
       靠着桌旁的宋威双手抱胸,肃然道:“没有。”
     
       高举双手,刘镇东应道:“我也没有。”
     
       作为自封的“经济法律顾问”,高远理着衣袖微微,道:“我也没有。”
     
       “散会!”一进房门就被簇拥着推坐下来的王峻,起身宣布,跟着起身的江明华也摇头,真是的,时间地点都定下来了,这些家伙们装什么民主。
     
       “这样好吗?”看看一群如玩游戏般的男人们,宋家媳妇路天仪谨慎地提问,刘家媳妇附议。
     
       噢,内当家们对“缉私”这个词汇很有意见呢。
     
       也是,缉私这个词汇,怎么听,色调也是灰沉沉的。
     
       “走私成品油、走私香烟、走私光盘生产线等是国家规定的专卖商品,按照国家规定定向转卖。至于文物、毒品、枪支弹药则会移交给行政主管部门处理;对查获的侵犯知识产权的货物、物品,拆除商标后转交给中国红十字会,用于社会公益事业。”一旁听着的孙莉发挥了专业特长,将与此有关的法案背了出来,给两位内当家解释的同时,也等于给在座的各位全面提个醒。
     
       又想了一下,孙莉补充道:“至于在媒体上常阅的被销毁处理的,基本上都是被查获的洋垃圾、废旧汽车、盗版光盘、淫秽物品、非法宣传品等。”
     
       毕竟在法制部门工作,孙莉也接触过一些类似的经济案件,在想法上和她们不太一样。她很清楚,缉私处所缴获的,绝不仅仅是机场过往旅人包包内的那点违禁小件,每次稽查缴获的背后,物量都是极其庞大的。特别是新世纪以来,随着国人富庶程度的提高,奢侈品走私,占据了走私品中不可忽视的比例。这些缴获的走私品,必定要通过一定渠道折现,充盈国库。无论是公开拍卖还是定向转卖,其价格远低于市场上加了进口关税的价格,其中利润可想而知。
     
       “既然是要按照法律法规被拍卖或定向转卖处理,那你们兴奋个什么劲儿?”听得孙莉如此一说,刘家媳妇儿就更不懂了,“都不是为钱发愁的人,怎么个个都垂涎三尺的样子,好奇怪哦。”
     
       垂涎三尺?男士们扫视着这位刘家媳妇儿,垂涎三尺的人,是她自己的老公吧。早上一听到一点点苗头,刘镇东就立即私下打发了他们的出行车辆,猴急猴急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心思似的。
     
       没参与其中的陈素,取来饮料发给大,给跑在一边占着沙发看儿童频道节目的宋小威、刘佳佳一人一个冰激凌。
     
       “陈素,你不好奇吗?”接过饮料,没有回应女士们的旁敲侧击,刘镇东向忙碌着的陈素询问。
     
       “既好奇,也不好奇。”听了刘镇东的问题,陈素走过来,靠着王峻站着。数年前,当他决定和王峻不离不弃的时候,就再也不曾对王峻的决定有所顾虑,他有自信,承载两个人世界的王峻不会为了追求利润而做出出格的事情。
     
       看了看几位有所顾忌的家属,陈素笑了一下,道:“我觉得你们过于忧心了,他们怎么可能会拿自己现有的前程和家人的信赖,去贪图非法的钱呢?之所以重视这件事,应该是有本质之外的原因吧。”
     
       噢,这话没错。干笑声声,刘家媳妇一巴掌挥在陈素的后背上,哈哈笑道,“这些我们当然知道,不是反对,只是好奇,好奇而已啦。”
     
       被拍地往前踉跄的陈素也干笑,刘家媳妇儿手劲可真大。
     
       陈素的话让女士们释然,但话已经说到了这里,看在女士们如此关心这件事的份上,还是稍作深入解释为好。
     
       看着自家媳妇儿,刘镇东道:“提问。”
     
       “回答。”喜欢聪明一休的刘家媳妇儿立即应答。
     
       “你认为走私商一般会走私什么样的货物?”
     
       想了一下,她认真地将孙莉刚才所到的什么香烟、石油、文物、毒品、淫秽光盘全部报了一遍。
     
       瞅着自家媳妇儿,刘镇东摇头:“对中国市场经济下走私种类的想象力太过狭隘。”
     
       被刘镇东转目瞧着的孙莉摆着手,道:“我知道的也有限,据说还包括米、面、粮、油。”转开头,她知趣地把话语权移交给路天仪。
     
       知性美的路天仪加以补充:“奢侈品,车辆。”
     
       “还是狭益了。”刘镇东摆手。
     
       “总不至于有导弹吧。”急性子的刘家媳妇儿不愿意了。
     
       看着突然静寂下来的左右,她盯着老公的朋友宋威失声叫道:“真有导弹?”
     
       “在以美国为首的资本主义呈家的全面封锁下,我国曾经在一定时期,由专业人士进行过大量私下交易,这种渠道是在军方严格监控下进行的,和民生也有些联系。”宋威瞅着全部盯着他看的家属们,道,“只是听说,算不得数。”
     
       “这样说吧,我们国家所有的改革,都是从违法开始的。当然,在当时而言,并不能算是违法。”专业从事经济法的高远道,“当时在经济改革初期,法制的制定,速度远远未能跟上不停加速的改革进程,在经济法上出现了大量的未填补的真空,这就是近些年来被不停批判的资本积累的‘原罪’论的来源,大家耳熟能详的民族品牌联想计算机,也并不避讳从走私做起的现实。”
     
       瞅着道貌岸然拽文的高远,在场深知其底细的男士们无不侧目。想当年,为从事财源滚滚的走私事业,高远积极苦读经济法,没想到现在,反做无间道,混饭混得风生水起,真无耻。
     
       被同伴们鄙视着的高远收敛了一下高姿态,微笑道:“这样说吧,除了各位所诉之外,只要国内市场价格与相应国际市场的交易价有逆差的,大家所能想到的米面江粮、民生用品、化工原材料等等,只要有逆差,都具备走私的渠道。”
     
       “噢!真的?有那么夸张?”
     
       “就那么夸张。不然为什么全世界的经济学专家都无法用常规经济定律方程式,解释中国是如何能在三十年之间,积累下如此庞大资本的?当然,绝不能因此就否认改革开放的成就,但那些消隐在统计数据中之外的隐性数额,是不容小觑的。”高远继续保持着含蓄的微笑,“别小看一个国家的民营走私事业,它和我们高速发展的经济一样,同样呈现一派蓬勃,高速增长。”
     
       话是有些好笑,话中的意思却让人笑不出来。
     
       不堵塞这样的渠道可以吗?家属们更加担忧起来。
     
       “别把简单的事情说得神叨叨的。”见不得高远说得上纲上线,刘镇东直接询问身边的老婆:“打个比方,就拿今早盛则刚开来的那辆车来说,你认为缉私部门会像处理盗版光盘一样,开着压路机把它压碎吗?”
     
       “当然不能。”白了刘镇东一眼,刘家媳妇很不满意,老公把她当傻瓜了吗。
     
       “那不就是了。”刘镇东肃然。
     
       没等刘镇东摆着架子,对媳妇儿进行国情再教育,不耐烦的王峻打断了这个话题:“走私是任何国家,任何体制都不可能避免的问题,之所以存在,自有存在的土壤和理由。不要就这个纠缠不清。”
     
       扫视了一下关心此事的家属们,王峻道:“我们对这个上心,是因为它是通过国家机关部门处理出来的,只要经过‘上缴国库’这一环节,原有的不合法性,就予以合法化了。说白了,就是一种国家性质的‘洗钱’。”
     
       “说得太直白了。”刘镇东摆着手,“含蓄,含蓄一些。”
     
       “这就是洗钱,通过合法的缉私渠道,进行官方化的正式漂白。”直言不讳的宋威询问,“这个盛则刚不简单,会是什么样的背景?”
     
       切入正题了,这种好康的事情,从来是可遇不可求的,就是长袖善舞的刘镇东也很难插进去分一杯羹,没想到,在这里,盛则刚半真半假的一句话,就仿佛给了他们一个路子。
     
       “不知道,不认识。”挥挥手,刘镇东道,“既然那方说‘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明天见着了,不就认识了么。”
     
       大家都点头,虽说今天一开始,被小方这句话刺挠得不舒服,现在听起来却顺耳多了。利益当前,面子理所当然得退居二线。当然,能否合作,最终还是要靠理性的判断。
     
       “好了,就此为止,回了吧。”王峻下了逐客令。真是的,这些家伙们自己的房间不待,全赖在他这里闲扯,没看到宋小威和刘佳佳跟在陈素身后要吃要喝么。至于家属们再有好奇或是想不通的,关起门来吹枕头风吧。
     
       “你们不请个么?宋威瞅着居然驱赶客人的王峻,少和陈素待会儿,会折寿啊?
     
       没错,高远也不满,他们夫妻是为了替陈素把关,才特地请假来的,王峻居然驱赶他们,象话吗!还有,新婚后他和孙莉都没成天粘在一起,王峻也不嫌黏糊。
     
       将不被朋友们待见的王峻推在一边,这次是王峻不好,公然驱赶客人的行为,该受到责备。陈素笑着摆摆手道:“知道了,我们请客。”
     
       既然陈素出面了,大家都很给面子,这顿饭不蹭也罢。今天走走看看了一天,也都疲备了,男人们没了前天去逛夜店的热情,女人们也没了逛街的脚力,各自梳洗后将进行属于自家的烛光晚餐。
     
       擦拭着发际上的水渍,冲浴出来的王峻扫视了一圈,洗浴后的陈素正靠着桌子整理笔记。记下交流心得,是因为陈素对在接触讨论中共同成长的过程有偏执的重视。
     
       出了北京城也没了看新闻的感觉,关了电视,迈上床,拍着身边的枕头,示意收了笔的陈素过来。
     
       “你不好奇吗?”
     
       “怎么会不好奇。”靠过来坐的陈素笑道,“我好奇的是,刘镇东怎么这么热心?连高远、宋威都积极起来,有什么原因吗?”他看出,王峻并不热衷,之所以掺和,显而易见,纯粹是为这些鲁莽的朋友们殿后的意思。
     
       “是有点原因的。”王峻斟酌着用词,缉私走私这类的话题能轻而易举将曾经的记忆勾起,王峻道,“他们有那样的反应,纯粹是好奇心多于利益心。”
     
       是吗。不想追问的陈素道:“来,躺下休息休息。”在张校长的学校中观摩了一天,应该累了吧。
     
       放低身子,一天的行程很愉快。王峻伸手取下陈素的眼镜。乍被取去眼镜,不适应的陈素眯起了眼睛,本来透过水晶镜片锐利的眼神即刻迷蒙了。
     
       被取走眼镜,眼前一片迷离的陈素,连忙捞回被王峻拿开的眼镜重新载上,他的眼镜度数可不低。重新对上载上眼镜之后的陈素那透过镜片的锐利眼神,王峻无语。显然,这种锐利的眼神就是让宋小威、刘佳佳对陈素敬而远之的关键所在了。
     
       贴着陈素身边躺下,今天的行程很愉快,每一次和张校长他们的拉触,都会留下愉快的记忆,这种感觉很和谐。当初只是一场缘分下的碰面,能有这样的成果,很让人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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