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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句问话,白义脸上突然出现了极其明亮的光彩,颜丹书对这种表情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每当巷口那几个婆姨们讲那些风言碎语讲到□处时,满是皱纹的老脸上也会露出这样灿烂的神情……
       所以在这方面对敌经验还算丰富的颜丹书立刻抢在白义开口之前打断了他:“白公子,咱们不如,先进屋坐会儿?”
       白义看起来是被噎了一口,有点不快地瞪了他一眼,但却没反对,回身走了两步,单手把躺在地上看起来还有点晕乎的少年拎起来甩到自己肩上(少年一直在哼哼“不知廉耻白义等着瞧放手混账东西”等等,不过他们都装作没听见),转回来盯着颜丹书。颜丹书赔着笑伸手朝自己房里示意了一下,白义点了点头,昂首阔步地进去了,他扶着玲珑,哆哆嗦嗦(冻的)地跟在后头。
       他刚进门,只见白义一屁股就坐上了桌子,这还不算,他把少年啪地一声甩到了地上,青石砖地上顿时咣地出现了一个大坑。
       看见颜丹书的神情,白义一派轻松地道:“哦,这小子他不太会化形,平日里还好,刚刚打了一通,他灵气耗得差不多了,样子还是我帮他化的,现在他要坐椅子就跟一真龙盘在椅子上似的——”似乎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白义还张开双臂比划了一下,“你想啊那么大一个,就你这椅子坐一个坏一个,没跑儿……”
       “那,白公子,您为何坐桌子……?”颜丹书战战兢兢地打断了他。
       白义还没张嘴,只听躺在地上的少年哼地冷笑了一声,道:“刚刚打了一通,灵气耗得差不多了……”
       白义一脚踢上了少年的下巴。
       颜丹书决定不跟他们计较。他把玲珑安置到床上,自己把湿被子拿下来,去扯了床干的接着裹到身上,然后扯了把凳子坐到桌边:“白公子,这次您二位过来,有何贵干……?”
       “哦,这小子吧他——”白义兴奋地正打算再开口,突然一根黑色的尾巴啪地一声从下头扬了上来——他防备不及,被它抽了个正着,仰面朝天地从桌子上栽了下去——少年随后扶着桌子,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尾巴支撑在地上),还没说话就先捂着嘴一阵猛咳。
       他还没咳完,那头白义跳了起来,气急败坏地一脚踩住了他的尾巴。少年像个弹簧似的蹦了一下,转身一口咬住了他的手臂,尾巴一挑,已经卷住了他的小腿。白义倒也干脆,撩起自己头发,抻了两把,勒住了少年的脖子。
       “你属龙属狗的……松嘴!”
       “……唔咳……咳咳咳……松手……”
       ……你们俩先出去打完了再进来成吗?
       颜丹书当然不敢这么直接表达自己的看法,只能把自己的凳子往旁边拉了拉,把被子又裹得紧了点。
       说来也怪,他刚刚出去一趟,全身上下都湿了个透,虽然现在裹了干被子,但身上里衣还是湿漉漉的。这种事也不是没经历过,以前跟姑娘幽会时被人追掉到池塘里,回家也不敢叫丫鬟,只得自己裹被子焐——跟现在这样也算是大同小异。只是那时衣服湿淋淋地贴在身上,干被子贴身的那面也很快就被晕湿了,越焐身上越难有热气,得撑好一阵才能勉强缓过来——就算缓过来了多少还得病一场。但是这会,却并不觉着多冷,裹上被子之后,身上便觉得暖烘烘的。他伸手进去摸了摸,发现衣服竟也干了小半。
       是那个袋子吧。
       颜丹书伸手将它掏了出来,果然,它一离身,顿时身上寒意阵阵,只手上隐隐还带着暖意。他抬头看了一眼,那两人依然战得正酣,看起来暂时没什么工夫理他这边,他低下头,摇了摇那个袋子。
       那枚碧绿的珠子再次浮了起来,然后再次被红色的丝线重重缠住,动弹不得。
       这东西,就是那家伙想要的什么内丹……吗?
       虽然已经看了几天,不过每次看都会觉得格外漂亮;晶莹柔润的珠子,带着隐约的青光,在夜里的时候还能照明,纵然不是白义说的什么能呼风唤雨的宝物,便只当夜明珠使,也能换个上百两银子……
       他正想着,突然听到那头少年一声怒喝:“把四哥内丹交出来!”
       抬头时,只看到少年不知怎么的一扭身,尾巴竟从白义脚下溜了出来,就着少年扭身的动作,朝着他的方向就正抽了过来。
       颜丹书瞠目结舌。
       都说人将死时,时间会流逝得格外缓慢,颜丹书也有这种感觉。虽然身上动弹不得,却能看得到那条尾巴哗地从那头抽过来的轨迹,带着呼呼风响,白义似乎吼了声什么,却听不太清楚,只能看到那黑色的东西越来越近,渐渐地连上头的鳞片都清晰可见。
       他只觉得手上一轻,那东西抽中了他手上的袋子,丝线啪啪地纷纷断裂,那颗碧绿地珠子失去了束缚,呼地窜起到他的眼前——正当这时,尾巴啪地拍上了他的脸。
       他感到口中一凉,脸上被什么巨大的力量狠狠地掼中,随后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在下是东海龙王八太子,兄弟几个都唤在下临墨。”
       少年端端正正地坐在他面前,尾巴在地上一拍一拍。
       “前几日是舍妹七百岁生辰,舍妹与白二公子早有婚约,因而家兄特意请了白二公子过来赴会,却不想他竟那般轻浮,竟对舍妹百般调戏,出言下流……”
       少年调整了一下坐姿,脸上露出了痛心的神情。
       “家兄见了,气不过,出言阻止,姓白的竟大打出手……他本无多少修行,只是原本便与我水族相克,加之镇守京城,有龙气相护,几个回合下来,四哥的内丹竟也被他夺了去……”
       “是执碧那小子自己太不知好歹,说什么有种你就拿我内丹去了干净……”白义在一边插嘴,少年一尾巴把他给拍闭上了。
       “执碧便是四哥名号……”
       “你四哥,是绿的吧?”颜丹书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了临墨,临墨脸上露出了惊异的神情:“颜公子果然机敏,连这个都能猜得到……”
       这还用得着猜吗?
       “总而言之,没了内丹,四哥如今生不如死。族内极为焦急……”临墨咳嗽了一声,“便派在下来寻四哥内丹,姓白的又来阻挠,不小心便导致如今局面……”
       说到这里,少年对颜丹书露出了温和的微笑。
       “真是抱歉了,颜公子。”
       颜丹书看了看破烂的房门,隔着残骸还能隐约看得见另一头破碎的屋瓦,以及外头交加的风雨又把视线转回房内的一片狼藉——桌子翻了椅子碎了,连柜子都被临墨的那一尾巴给劈成了两半,东西散了一地,玲珑现在还躺在自己身边,不时翻个身,自己要是坐不稳的话就会被她给挤下床去……
       他说“不小心”?!
       他看了看坐在床边的临墨,少年笑眯眯地拍了拍尾巴。
       “…………没事……没事!!!”
       
     
     
     
     
     <第十一章·得马折足>
     
       
       
       他被那尾巴抽了一下之后,晕了据说大概小半个时辰便醒了,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玲珑就在自己身边,自己已经被她挤掉了大半个身子。临墨正坐在自己床边(床被压得吱吱吱地响),白义也站在自己床头,两人也不打了,只是一派忧心地盯着他。
       见他醒来,白义立刻满脸赔笑地把他扶坐了起来,临墨也拿出刚见面那会的样子,彬彬有礼地跟他讲了一通自家来历前因后果。颜丹书脸上还隐隐作痛,脑袋也晕得厉害,身上更是一阵阵发冷,好不容易把少年的话听明白个大概,还得忍气吞声地跟他说没事……
       颜丹书很憋屈。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憋屈,白义也带着笑凑了过来:“姓颜的,其实我是真的想让这个拿来给你爹治病……”
       临墨又一尾巴拍了上去。
       奇怪。
       颜丹书看着少年跟白义,总觉得哪里有点不一样了。
       刚来的时候明明白义趾高气扬,对着少年占尽上风,小人得志得连自己看了都想打……这会儿被少年抽了这么多回,连句完整话都没捞上,却不见他怎么着恼……莫非自己这么一晕,反而让这匹马洗心革面改过自新了?
       “是这样的,颜公子。”似乎看出颜丹书心思,少年微微一笑,缓缓道,“四哥内丹,若是真让公子研碎了服下,虽然会有些寒气,但是龙丹乃是我龙族之物,若是碎了,便自然会回到龙体,只要费些时日凝聚,却也无妨——”他瞥了白义一眼,“他之前打的大概便是这个主意,也只是想让四哥难堪一番……只是如今,却是最坏的情形。”
       临墨的尾巴又拍了拍,脸上竟浮现出一丝红晕。
       “方才在下……失手,不慎把内丹,给公子拍进了嘴里……”
       “……哈?”
       “……原本只是吞下,却也不必太费周章……只要剖腹取出便可——当然事后会为公子缝好——”临墨越说声音越小,“但是在下……其时已是龙身,公子肉体凡胎,虽然在下被姓白的阻了两番,余力已弱,却仍不是公子受得起的……”
       “……你是说……如今我已经……死了?”
       “不不不,非但不是死了……”临墨急忙摆手,却被白义阴阳怪气地打断了:“是比死了还不如吧。”
       这回临墨没抽他,只是低下了头——表情怎么看怎么心虚。
       “却也,没那么严重啦。”
       良久,才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
       颜丹书慢慢地问。那两人对视一眼,脸上同时赔笑:“…………没、怎么回事……”
       
       后来还是白义给解释了一通。
       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颜丹书是男身,属阳,而那颗内丹则性属阴寒,被他吞下后,原本便有阴阳互补之势——若是被修道之人得去的话,甚至能数日便吞吐龙气,化身为龙;但是对他一个凡人来说,也只是靠体内阳气慢慢化解内丹阴寒之气,只要及时剖腹取出,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影响;但是意外发生在临墨的那一拍上。
       “龙的力道不是凡人受得起的,所以你当时虽然脑袋没掉,但是也差不了太多,小命是保不住的……”白义解释,“可是你那时已将内丹吞下,不过一瞬之差,内丹尚未收你阳气,你便被他打死了……”
       临墨接上他的话:“人死了,自然为阴,而且也是极阴……四哥的内丹却未曾化解过丝毫阳气,见得纯粹阴气,自然便运行流转,先是固住魂魄,其后修复肉身,而今公子身体虽存,三魂七魄仍在,却已是靠四哥内丹维转的纯阴之体,若是不想些法子,公子不日便将化龙飞升……而四哥也必然魂飞魄散。”
       “……那我便化龙飞升吧。”颜丹书毫不犹豫地答道。
       白义跟临墨怔了一下。随后临墨道:“如今要想解决此事,只有两个法子……”
       “我化龙飞升?”
       “第一个法子是我去寻个合适可靠的人,以阳气与你魂魄相合,将内丹逼出,以你的运气,多半能留下一丝魂魄,也能轮回转世……”白义道。
       “……所以,我化龙……”
       “第二个法子,便是在下如今唤来九雷,借雷力消解公子肉身,将魂魄阴气一概打散消解,自然便能取回内丹。”临墨道,又加了一句,“公子不必担心,家兄原本便是凭雷而生,九雷伤不得家兄内丹……”
       谁担心你哥了!
       颜丹书运了下气,道:“自然也不肯被雷劈死,便照白公子方才所言,就这么着化龙飞升了也是不错……”
       他话音未落,只见白义蹭地站起身来,阴森森一笑:“颜公子若是这么想,却也无妨。只是公子可是知道,凡人肉身若想借龙子内丹脱形化龙,却也没那么轻易……”
       “……是这样,如今皇帝好寻仙问道,宫中不乏得道之辈。”临墨一尾巴拍过去,接上了话头,“若是公子骤然化龙飞升,势必惊动朝廷;其时公子方才飞升,实力甚弱,又非我东海本族,孤家寡人,而四哥千年修行,公子是定然无法一日收尽的——那些修道之人为了增进修为,自然不择手段……”他一摊手,“当然最重要的是,若是此事震动朝野,为圣上所知,龙气震动,那白公子镇守京城就算是出了大漏子,回头白家家主也不可能放过他。”
       “……”
       似乎是说到了白义痛处,他一言不发地转头看着墙角,手里还像个小媳妇一样捋着自己的长发,留给颜丹书一个幽怨的背影。
       颜丹书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但……但我……”
       “人生在世,终有一死,早晚而已。”临墨看着他,柔声道,“公子对我东海之德,临墨没齿难忘,待四哥功力恢复,定将让京城日日风调雨顺,以安公子之灵……”
       “可我……”颜丹书努力地进行最后的抗争,“你若用九雷将我劈死,天象不合常理,我家又有人为官,也未尝不会上达天听……”
       “……没事的,颜公子。”临墨眯眼,微微笑了,“临墨来时特意打听过贵处邻里,只要提起公子大名,无一不道‘那小兔崽子,缺死德了,早让雷劈死了也算老天开眼’……”
       “…………”
       “所以,若是如此,也算顺应天道。”临墨总结性地说完,站起身来,“公子不必担忧,此事一了,京城上下拍手称快,全国风调雨顺,家父天伦得享,公子也算积下大德……”
       “我选一!选一!!!”
       颜丹书声嘶力竭地打断了他。
       
     
     
     
     
     <第十二章·风车云马>
     
       
       
       颜丹书没有想到,白义的动作比他想得还快——几乎连打招呼的时间都不打算给他,听他说了要让他找人逼出内丹之后,兴高采烈地就打算把他扛到肩上带走——幸好被临墨给拦住了,这位东海八太子一本正经道:“吉量至阳,本就克阴灵鬼魂,如今要是让你带颜公子走,我还不如先回去给四哥上香安灵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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