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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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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冲出衣服铺子,陆凡最先想到要去找那个人的地方就是跌打馆。
       按着来时的路一点一点找回跌打馆,却被告知阿浅已经不做了……这么说来,他定是要离开这个城市了。
       陆凡突然想到在好多地方都见过这个黑布团,那么,他就有可能往下一个城市或国家去了,真是个奇怪的人啊。
       问了城门的方向,陆凡此刻有些痛恨功力的消失,也有些后悔这么急迫的去换新衣服。
       那个黑布团想摆脱他……为什么,难道是嫌他会吃?不会是怕自己吃穷了他吧……汗!
       “大娘,请问一下,你有没见过一个全身裹着黑布的人经过?”路上随便拉了个大娘就问,边问还边朝四周搜索着那熟悉的黑团子。
       “黑布裹着的人?公子你是不是问那个怪人啊?”大娘将陆凡从上打量到下,又从下打量到上。
       陆凡回头连连点头,拉着大娘活像别人欠他几百万似的。“大娘你见过他?那他往哪走了?”
       大娘先是被吓了一跳的样子,接着又一副惊讶的半掩着嘴怪叫道:“呀!公子,难道你被他偷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没有没有,”陆凡翻了个白眼,“大娘,你就说有没看到他往哪走就行了。”双手抓狂中。
       大娘再一次打量他几眼,这才小声说道:“看来公子是被偷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大娘……”无力。
       一脸神秘的拍了拍陆凡的手臂,凑近他说:“……放心,是什么东西你告诉大娘,大娘肯定不会说出去的。”
       靠!陆凡无语问苍天,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直接略过大娘去找下一个知情人,背后又传来了大娘的说话声。
       “唉!这年头的年轻人真没耐心……啊,我说王大婶啊,这么巧,来买东西呢?”
       “是啊,买点菜么,家里来了亲戚,大娘,刚刚那公子怎么了,一脸着急的样子……”
       “我听说那个怪人偷了人家公子的什么东西呢……真是的……”
       “呀!那公子丢了什么东西啊,贵重吗?”
       “他不敢说呢,八成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了。”
       “哦,这样啊,那一定是见不得光的……”
       “现在的国家乱啊!”大娘的声音远去。
       “我就说嘛,这国家有哪一天让百姓安居过……哎呀!这不是尹大姐吗?啊,跟你说个事啊,我们国家又不太平了,听说那怪人偷了人家的东西跑了,害得人家公子到处找……”
       “什么东西啊王大婶?”
       “唉!见不得光的呗。”
       ……
       陆凡有股撞墙的冲动。女人,果然少惹为妙……
       结果就这么一路找到了城门口,一抹黑布的消失让他毫不犹豫的追出了城去。
       可惜他这一路追上去什么黑影也没见着,倒是看到不少人往城里赶。
       天渐渐黑了,陆凡心里着急,天一黑要找黑布团就更难了,这可怎么是好?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树丛群山,要找一个人可是大海捞针啊。
       想着,他还是决定先找个地方落脚,首先考虑的就是破庙,心里想着凑巧的话阿浅可能会回去。
       一路上拼命赶路,就怕差一秒就错开了阿浅,陆凡几乎没有停过一步,真到用时方恨无,功力的流失都快成了他的遗憾了。
       “拜托!黑布团,你千万别走啊……”只能默默在心中乞求了。
       庙还是那破庙,可惜该在的身影却没在,陆凡喘着气,一阵无力感压向他,慢慢延着庙门滑下。
       天已经完全黑了,只有月亮还在云层边上,隐约映照着大地。
       陆凡索性闭上眼睛,就这么靠在门上睡着了……
       阿浅的脚步其实也不快,可惜陆凡追错了方向……
       对陆凡的做法,这纯属是阿浅善良的决定。
       救一个人对于他来说没什么奇怪的,照顾好一个受伤的人也是应该的,阿浅救了陆凡,为他医治好身上的伤,用自己的工钱请他吃了一顿和买几件新衣服也是他觉得自己一定要这么做的,至于以后的事,一个完全痊愈的人,他知道自己没必要再管了,所以他选择了离开,继续朝下一个地方前进。
       将事先准备好的纸条递上去给掌柜,阿浅又在怀里掏着银子。
       掌柜的打量阿浅一翻才看纸条,“客倌是要住店啊?不巧,本店的上房都被包了,你看……”把纸条还了回去。
       阿浅摇了摇头,接过纸条顺便拿了掌柜握在手中的笔,又在纸条上留下另一行娟秀的字。
       不用上房,好坏没关系,能够我借宿一晚就行,麻烦掌柜的给张罗个能睡的地方就行。
       写完,把银子和纸笔都递了上去。
       银子就像一把钥匙,顺利的开启了客栈里的一间普通房。
       阿浅在关上门后终于松了口气,仔细插上门栓,这才解开黑布朝让小二准备的水桶走去。
       水温不是很高,这个客栈的小二看来也不是很负责的。阿浅甩去手上的水,将水桶里的水全部倒进欲桶里,然后慢慢解了衣服跨进欲桶。
       以手掬水往身上淋,多日没有好好洗澡,他只觉得全身都不对劲,现在有机会好好洗洗,喜悦随之而来。
       其实阿浅很喜欢洗澡,温水浸泡身体的感觉就想婴儿时期还在母体时的温暖,让他闭上眼睛享受着这在记忆中母亲给的仅有的温暖。
       不算细嫩光滑的手在身体上来回摩擦着,不经意又摸到了小腹上的那道疤痕,心脏急聚收缩着……
       “怪物!怪物啊……我怎么会生了个这样的怪物……老天爷啊!你怎么能让我生出这么个怪物啊!”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回荡在他耳边,一声声全都在控诉着他不该来这个世界,不该降临在那个家里。
       手指陷进那道伤疤里,阿浅痛苦的皱紧了眉头。
       “夫人,您别这样,依奴婢看来,夫人不用害怕事情会变糟,奴婢倒有个法子,不知当不当讲?”
       “连俏,你说说看。”
       “小少爷这样,我们也没办法,不如……”
       母亲和那个侍女的谈话就这么当着他的面,形成了一个不小的阴谋,而一直认为他智力有问题的两人,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的计划被当事人听得一清二楚,也没有认识到,这样做对一个无辜来到这个世界上,年仅九岁的小娃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
       腹上这道疤,是他这辈子最痛的伤,即使那件事情几乎被他遗忘,可这道疤却时刻提醒着自己的遭遇……
       “你这个小怪物……居然一直在装傻?我让你跑!我让你敢跑,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你这个怪物,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母亲挥舞着匕首朝他冲过来,那疯狂的样子,完全不似他平日看到的那个在父亲面前温柔如水的妻子,温柔的笑容被狰狞的表情取代,匕首闪着寒光朝小小的他逼来。
       吓呆的他已经不知道做什么反应,刀子胡乱的朝他刮了过来,红润嫩白的小脸上立刻出现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小小年纪的他也不哭,眼睛睁得比铜铃还大,眼睁睁看着第二刀又刮了过来。
       而这一刀却没有落向他的脸,而是是直直朝他的JJ捅去……
       “夫人!”千钧一发时,一双手抓住母亲狠狠捅下的手,“夫人你……”
       可惜,救援虽然逼开了他的重要部位,却也狠狠的被提起的匕首滑开了小腹。
       “你放开我,我要杀了他……敢跑?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母亲发疯似的朝他飞扑过来,准备再次朝倒向地面的他挥刀时,侍女拉住了她。
       “夫人!够了,已经够了,他活不成了。”侍女瞥了眼倒在地上缩成一团的他,安慰母亲:“夫人,我们的计划就是要他自己离开然后被害死,这完全不用您亲自出手,如今事情既然成了这样……已经可以了,我们回去吧夫人,让他就这样吧,活不过明天的……”
       侍女这番话令小小的他心渐渐凉了下去,他是个怪物,连母亲都要杀了自己……
       窒息感瞬间曼延,阿浅猛的从水底站了起来,猛烈咳嗽几声后喘着粗气目光呆滞的盯着面前的屏风。
       又一次,沉寂在回忆里差点把自己淹死……
       阿浅垂下头,抹了把眼睛,甩开那不知是水还是泪的液体,抓过一旁干净的衣服跨出欲桶,深深的吸了口气才平复下心脏抽痛的痛苦。
       他是个怪物,所以见不了天日,更不敢在人前露过半分自己的容貌,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丑多吓人,他只知道……他和正常的男人不一样,他不是个能像正常男人一样娶妻生子的正常人,不能把自己身体的秘密让任何人知道……
       母亲苦苦守了九年的秘密终于还是被人知道了,虽然父亲没有说什么,可是那明显对母亲的冷淡已经让所有人都意识到,母亲在那个家里的地位正因为他而一步步下降。
       怪物,就是永远要生存在黑暗下的。
       自从在垃圾堆里醒来,那个小少爷就永远的不存在了,留下来的只是一个被抛弃的怪物。
       腹部留下了一个淡淡的疤痕,从此,阿浅就在这个世界上默默的生存下来了。
       躺在床上,脑海中不禁想起了身受重伤的陆凡,虽然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相貌,可是当他醒过来,在那种毫无预警的情况下,看到自己的容貌居然没什么反应……害他还担心自己吓到他……
       陆凡说他长得不难看,为什么要用黑布将自己裹起来呢?什么叫不难看呢?
       歪着脑袋盯着床幔,阿浅努力想着什么叫好看什么叫不好看,完全没有意识到童年的阴影就这么被一个叫陆凡的男人一句话给驱散了。
       在阿浅的观念里,没有人会比他难看,因为大家都有勇气把自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而他却不能。
       难道好看就是像以前那个很多公子喜欢的花楼小姐金香一样?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公子喜欢呢。还有以前的那个潘公子,提亲的人都踏破他府上一层门槛了,听说他长得很好看姑娘们才喜欢……
       不过他也听别人说过丑媳妇,可是他有看过,长得并不丑啊,而且娇滴滴的还特惹人爱。
       这样想着,阿浅就更好奇什么叫丑了,不能见人的,就是丑吧?
       脑海中又浮现了陆凡的脸,那总是笑着捉弄他的男人,长得应该叫好看吧?比起那潘公子可好看多了。
       想着想着,阿浅又笑了,那个陆凡居然能在自己不理他的情况下还能自说自话,并且会说各种笑话来逗自己……不开心是假的。
       这也许算是阿浅二十多年灰暗日子里最光彩的一段日子了,所以他会好好保存,珍惜。
       闭上眼,安心的睡去。
       等到陆凡回头追的时候,那已经是三天后的事了。
       一路上打听一个怪人其实很容易,像阿浅这样特征特别明显的就更容易,虽然没了功力让陆凡在这个世界做什么都缚手缚脚的,可凭着他那脑袋倒也马虎应付了过来。
       这不,在他跨下飞奔的马就是他借来的。
       其实也不能说借,因为他跟人家说借的时候人家连看他一眼都没有,更何况是借给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一匹马,结果他就只能做了梁上君子,“借”了人家的马就跑了……
       可恶的是他不懂马,所以里拉了只病秧秧的也没意识到,直到他觉得这马的速度及他的牛百分之一都没,他终于知道自己搞了匹病马,郁闷直压着他的头顶盖下来,最后在马倒下之前廉价卖了点银子,然后又做了一回梁上君子,这才按正常的速度赶路追阿浅。
       说实在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追那个黑布团,而不试着联系流殇他们,如果当时只是一时冲动的话,那么现在呢?即使是静下心来想,他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阿浅在他的生命中一直是以一个过客的形式出现的,可当他真正接触了这个人后,他才发现自己有多么的想了解这样一个人,就算常常被无视,他也知道阿浅是在留意着他的,对自己的捉弄也会扭开头偷偷的笑,单纯的每每都上当。
       这样一个人,为什么要把自己封锁在黑暗里呢?这大概就是陆凡想追寻的答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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