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结果第二天敌军没了动静，陆凡想要一展身手的机会就这么没了……可是也因为腾出来的时间，他才能做一些小玩意，而力气大的老四，自然成了他的好帮手。
     　　“……陆凡，你做的这东西真的管用么？”老四绕着放在临时用木板做的小桌上的奇怪东西，脑袋里全是问号。
     　　陆凡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脸上是自信的笑容。“老四你可别小看它了，现在做的这个只是缩小了好几倍的，等到放大了那威力……”摇了摇头，继续道：“那威力，连老虎都能砸死一只。”伸手摸了摸那半人高的家伙。
     　　老四眼珠子瞪得老大，看看陆凡又看看那小桌上的奇怪的家伙，“真的假的？”还是有些不信。
     　　陆凡白了他一眼，单手扛起怪家伙走出帐外，直直得朝后山走去。
     　　“喂！你去哪呢……喂……”老四这般武夫，脑袋还是没有转过来，一路跟着陆凡去了。
     　　许多士兵都好奇的看着这一前一后两人，一个扛着奇怪的家伙，一个在不停追问着他前面的那人，这两弟兄到是亲热，国家生死存亡只在一念之间，大家都忧心重重的，只有他们可以有说有笑……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说，陆老兄弟，你不在帐里磨兵器擦枪，你扛个怪东西来这荒郊野外干什么？”当老四终于追上陆凡时，他几乎要断气了，陆凡那脚力……怎么看都不像一只软脚虾……陆凡不理他，继续摆弄着手里的东西，他只是按照橡皮的弹弓原理，做了一个有架子的半人高的弹弓，如果可以，他会用这个来对付敌人，而且还是非常有效的……“老四，替我找一块两个巴掌大的石头来。”
     　　“咦？你要石头做什么……”然后看到陆凡很无奈的翻白眼，老四原本想唠叨的话马上收住，“行行行，我去找……我找……”双手随便挥了挥，转身去给陆凡找石头去。
     　　不一会他就捧了两块石头回来，“呐，石头。”
     　　“谢谢。”陆凡伸手接过，又道：“你去百米之外站着，我把这两块石头送过来。”
     　　“什么？！兄弟……你脑子没不好吧？百米之外……你知不知道这一块石头有多重，你就靠这奇怪的玩意送？！”老四着实吃了一惊，指着他手上重达十几斤的石头大叫。
     　　陆凡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手里其中一块石头已经装架完毕，只等着一鼓作气了。“看看不就知道了？”
     　　老四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是又想看看这奇怪的家伙是不是真的很厉害，也没多说什么就外百米外跑了去。
     　　“标把”已经立好了，陆凡站在弹弓后面瞄了瞄准头，然后手使劲把架上石头的橡皮用力向后拉，直到已经拉不出的时候，他微笑着，手一放。
     　　石块在空中划了个漂亮的弧形，与空气的摩擦声响彻耳际，最后飞快的砸向目瞪口呆的老四。
     　　“……不、不是吧？”老四一侧身躲开攻击，可是脸上仍被擦下一层皮。“果然威力十足啊……”虽然被吓了一跳，可他也不得不佩服陆凡的手艺，如果这东西上了战场，那么朝华还会怕那些大猷的蛮子么？！
     　　刚想到这，第二块石头已经飚了出来，速度极快，却不是朝老四的方向。
     　　突然一声野兽的惨叫，他寻声找去，发现一处草从里正倒着一只超大的野猪，脑袋被砸出了一个大窟窿，脑浆溅得到处都是，已经死了。
     　　“这小子……还真是身藏不露呢……”老四走到那野猪身边踢了踢它的尸体，然后自言自语，“以后一番大作为，那就是指日可待了……”
     　　陆凡哪知道他想的什么，只是在想着大弹弓的另一中用法，如果可以……他还想……“你们在做什么？”一个好奇的声音突派的响起。
     　　二人寻声望去，是一名清秀的少年。
     　　虽然皮肤没有一般的少年那样白皙，可就他那均匀的小麦色，也能惹不少人羡慕；大大的眼睛，像会说话一样眨巴眨巴，此刻正带着好奇；俏挺的鼻子，俊秀的脸蛋，高挑又纤细的身段，一看就知道是个生命力旺盛的青年。
     　　一袭宝蓝色的外衫，紧竖在头顶的发……好个天之娇子！陆凡眯着眼暗道。
     　　“小兄弟，你哪个营的？”老四将野猪扛了回来，在陆凡身边仍下，顺便说了句今晚有吃的了。
     　　少年上前看了看野猪，欢呼一声道：“要扛回去吗？要煮了吗？我能和你们一起吃吗？……”他似乎没注意到老四，直接问懒懒的靠在弹弓架上的陆凡。
     　　“你叫什么？”陆凡问。
     　　少年笑着道：“我叫赫云，是赫洛将军的家仆，也是他的贴身侍卫。”
     　　“哦？”陆凡把他打量了一番，看他衣饰虽不至于寒酸，可也不似贵公子般好，想想如果是赫洛将军的家仆，也就不奇怪了，如果这样的话……也许接近了这少年，再接近那赫洛就不是难题了……“你也想吃着野猪肉？”
     　　赫云连连点头，大大的眼中满是乞求，可怜惜惜的，让人不心软也难。
     　　老四是看不下去了，他见陆凡没说话，便往少年身前一站说：“小兄弟，你可知这是犯军规的？”
     　　“知道啊。”赫云俏皮的眨眨眼，然后看看野猪又看看陆凡和老四，“可是我想吃……”
     　　陆凡看着他，然后也是一笑道：“想吃就吃吧，这军队连没操练过的兵都赶上场，我们还怕犯军规么？今天咱们就扛这野猪回营，见者有份！”既然都想吃，那就吃吧，套好了关系日后熟络了还怕没机会？
     　　“好耶！”赫云大叫一声，“对了，还没请教两位大哥大名呢。”
     　　“我陆凡，这是老四，大家都这么叫。”
     　　“陆大哥，老四，真高兴认识你们。”赫云笑着晃了晃脑袋。
     　　老四一听不对，抗议道：“嘿！不对……为什么你叫陆凡大哥，却叫我老四？”
     　　赫云看了他一眼，“你这么老了，不叫老四叫什么？”他以为老四满脸的胡子就一定很大年纪了，所以这么认为。
     　　“我、我老？？”不敢相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尖大叫，老四给打击到了，“我今年二十有七，你说我老？！”
     　　某小孩耸耸肩，双手一摊，聪明的什么也不说。
     　　陆凡看着两个都想三岁小孩一样，不由心情大好，大笑着扛上自己的家伙，“好了，回营吧。”
     　　老四虽然不服气，可看了看天色也不早了，只瞪了陆凡一眼便弯腰扛起了野猪跟了上去。
     　　赫云朝老四吐了吐舌头，转身跟在陆凡身边，看着他肩上的东西，眼睛光芒闪闪，好奇心又上来了。“陆大哥，你扛的这家伙是什么？”
     　　“小玩意，打野猪的。”
     　　“哇！好厉害！老四肩上那头大野猪就是它打的吗？”
     　　“嗯。”
     　　“这是你做的？”
     　　“是。”
     　　“以后能借我用用么？我也想打些讨厌的东西……”
     　　“好……”
     　　……三个人一路回到营帐，因为肩上扛的大家伙，倒是引来了不少想分杯羹的，陆凡乐得清闲，把烧水拔毛解剖什么的工作全分配出去了，自己和赫云在一旁聊着战场上的趣闻。
     　　老四时不时的从拔猪毛中抽空看那两人，牙齿咬得“咯咯”响，他竟然把那个人看成文弱的书生……他竟然……当初怎么没想到他是装的？看他身藏不露的样子，混到军营一定是有什么目的吧……可是会是什么呢？
     　　难道是敌人……奸细？！老四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大跳，再看看有说有笑的陆凡，看着他那无形中散发出来的气息，又不像是个奸细所有的，倒像个……像是个足智多谋的统治者……从那以后，赫云几乎天天都往陆凡他们的营帐跑，无论是聊天或是讨论一些战事，陆凡发现赫云都是个奇才，他能把一场战说得头头是道，有时候甚至还能把做战的纰漏给找出来，他有些怀疑这赫洛的家仆到底是不是真的……可是再仔细想想，既然赫家几代都是将才，那么一个家仆懂兵法也就不奇怪了，赫云说过他的主子，也就是赫洛将军，以前还在家中时有教过他兵法，所以也就没再多想了。
     　　倒是因为这样，三人还在赫云的建议下结了金兰，老四最大是大哥，赫云最小，自认了小弟，因为辈分问题，他无奈的只好称老四一声“四哥”，乐得老四笑开了眼，陆凡反正怎么排都是老二，他倒也不在乎，什么也没说。
     　　他有时候会问赫云关于骠骑将军的一些事，赫云说得可是口沫横飞，直把他们主子夸得“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每次都把陆凡听得哭笑不得，当然，他也挺喜欢这名开朗的少年，可是心中对那神秘的骠骑将军也就更加好奇了。
     　　听赫云说那骠骑将军是个英姿勃发的少年，和他年龄相仿，陆凡只是轻轻一笑，这个他已经知道了。
     　　赫云不服气他不惊讶，就又将他们主子在战场上如何骁勇善战的事迹讲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老四哀求他都会背了他才肯罢休，陆凡仍然是淡淡的笑，赫云以为他是在应付他，心中暗暗盘算着什么。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大猷好象没了声响，不见任何有进攻的迹象，这让朝华的将士们都奇怪不已。
     　　这日，听说朝华的朝廷派了慰问使到军营，赫云要忙着伺候所以没有来，陆凡和老四倒也清静不少，以前赫云在的时候，简直像极了一只鸟，整日唧唧喳喳的在他们耳边说个不停，特别是陆凡，他已经肯定了这赫最粘他，所以他的耳朵老茧最多……“二弟，听说那慰问使的身份很特别呢，大概要随军一路打到底。”老四一边擦着自己杀敌用的长矛一边闲扯。
     　　陆凡仰躺在床上，原本盯着帐顶的眼睛瞟了眼老四，然后幽幽问道：“来鼓舞士气？”
     　　“喝……”在枪尖上喝了口气，“也许吧，这次能守住邯城大家可都是拼了命在战的，朝廷再没点表示，那不是要自己人造反吗？”拿着布仔细地擦着枪尖，在战场上能否保住自己的命和能否力军工，靠的可都是它啊。
     　　说得也是……如果替他卖命却得不到一点表示，那自己的忠心交付给他企不浪费？“来的是谁？”
     　　“不清楚，好象说是皇上身边的……等三弟来了再问问他吧，他是伺候的，应该知道。”老四想了想道。
     　　“……”暴风雨前的宁静……看来，免不了是一场生死战了。“大哥，你可有妻儿老母？”
     　　老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怎么突然问这个？”虽然有些奇怪，可他还是老实的回答了。“我上无老母老父，下无妻子儿女，孤家寡人一个。”
     　　陆凡“呵呵”一笑，“是么？我可与你不同了，我上头有个姨娘，下头虽没有子女，可是老婆却有好几房，你说，小弟我是不是很有福气？”而且老婆个个长得不可方物，出尘得没话说……“你小子，当初我就说你那套什么‘要拿赏银讨老婆’的话一定是瞎说的，你可把我给骗惨了。”老四白了他几眼，把长矛往床沿上一靠，自己也躺上了床。
     　　“大哥不是也说一开始就知道了？这就说不得小弟骗你了呢，哈哈……”陆凡开心的笑，他发现，在这个时空尔虞我诈多了，偶尔遇到个老实忠厚的倒也不错，像老四，虽然没什么才智，可是他那股直爽的个性还真合了自己的意，兄弟嘛，靠的就是相处，个性合了还怕难相处吗？
     　　老四笑笑，不再说话。当了兵，就等于没了家……生死难侧的日子，只有了无牵挂的汉子才会拼命，所以，他已经准备好了随时把自己的老命献给战场，而自己唯一一个切合的好兄弟……能保护的，就尽量吧……几天后，赫云突然跑来问陆凡上次打野猪的那家伙叫什么，陆凡也没多想，随意说了个名儿就由他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