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9)

     
     第二天，我们一同出发，先前往长安。日夜兼程，因而并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就赶至了目的地。在月怜赶到之前，暂时在长安的客栈落了脚。
     
      夜半三更，言洛突然推门进入我的房中，把我从睡梦中拖了起来。
     
      “趁给他们下的迷药还没过时效，月蓉，我把事情都告诉你吧。”
     
      我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披上件衣服，点头道：“你说吧。”
     
      “月蓉，”他扶住我的肩，对我说，“其实……其实你是你爹娘亲生的，月怜才是被收养来的。”
     
      “啊？”我抓了抓脑袋，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这个事情有点复杂，我还是先从那门婚约说起，”他继续道，“那年花伯伯救了我爹一命，正巧我娘和花伯母都怀着身孕，所以两家就指腹为婚，定下了这门婚约。”
     
      “嗯，”我晕乎乎地点点头，“这事我知道啊。”
     
      “问题是，花伯母临盆那天，你爹因为一时兴奋，误以为生的是女孩，一口就敲定了婚事。但事实上，那天出生的其实是一个男孩，也就是你，月蓉。”
     
      我呆愣地眨了眨眼，似懂非懂，半天过去了，才不可置信地用手指戳着自己，惊道：“我？！”
     
      “就是你，”言洛说，“你爹不敢毁约，就只好暗中到处找女婴替代你，终于，在你出生后第三天，有人将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女婴卖给了你爹，后来这个婴孩就成为他们名义上的亲女儿，也就是你的妹妹，月怜，而你自己就变成了声称是从远房亲戚那里过继来的孩子。”
     
      我低着眉，试图冷静地消化掉这个事实。
     
      “怪不得……”我说，”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怪不得你说我越来越像我娘了，其实我也这么觉得，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
     
      “可是，”我又疑道，“那月怜又是谁？”
     
      言洛嘘叹了一声，看着我说：“那个说起来就更复杂了。事情还得从先帝那一辈说起。当今皇上的先父卿宗，因为排行最大，顺理成章地册封为太子，继而登机继位。但当时太后势力强大，而卿宗又非其嫡亲，所以并不得势。相反，太后的亲孙，排行第六的梁王，因为卓有才能，又擅用谋略，再加上太后的关系，却更被看好，在朝中颇有势力。卿宗任太子多年，却一直没有子嗣，梁王那一派的朝臣、宗亲，就趁机以无后为由，要求重立太子。”
     
      “无后……”我重复道，“可是，皇上不就在卿宗还是太子的时候出生了吗？”
     
      “是啊，不久之后就传出太子妃陵妃怀孕的消息，所以争执暂时平息了下去，不过，一旦陵妃生的不是男孩，卿宗的太子之位仍有可能不保。”
     
      我低头沉思了片刻，迟疑道：“莫非……陵妃生下的不是男孩？”
     
      言洛不无凝重地点了点头：“陵妃的兄长，也就是当时的总兵大人，在陵妃临产前刚刚生得一子，当夜就把陵妃所生的女婴换成了男孩。你知道那个女婴是谁吗？就是你的妹妹，花月怜。”
     
      “什么？”我惊得差一点把手边的杯子打翻在地，“你的意思是……月怜……月怜她其实……其实是公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