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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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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子傲站在围栏外围,负手而立,一双幽黑的眸子里是渐近黄昏的大片火烧云,还有那一团小小的,白色的或转圈或奔跑的身影。
       就这么,心甘情愿的,只是默默守候着,抛却扰人的事务,离开繁杂的琐事。整整一个下午,看着那个长大的一小团,心底充盈着满满的暖意,让他在这一刻才真正觉得,这个失去的孩子,是真的真的回到自己身边了。
       以后,除非是死在他前面,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他,唐子傲捏紧拳头。
       “回去吧,该吃晚饭了。”几个借力,唐子傲落到红衣身侧,拉住了缰绳。
       “恩,饿了。”红衣这才发现天色都要暗了,竟然玩了一个下午,揉了揉肚子,笑着伸出双手。
       唐子傲一愣,随即双手穿过他腋下,将他抱下来,把他凌乱的头发缕顺:“回去吧。”
       等吃过饭,红衣这才感觉浑身跟散了架一样的酸疼,一会揉屁 股,一会揉腰,一会捶腿,一会又甩胳膊,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时候,唐子傲进来,看着他这副样子,掏出两个瓷瓶:“把裤子脱了。”
       打开瓶子,一股清凉的药香味飘散,红衣小狗一样耸着鼻子闻了两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来吧。”
       “是我不好,忘记你是第一次骑马了,该是磨破皮了。”说完,只站着不动,就是不把药瓶递给红衣。
       红衣红着脸低头,悉悉索索的解开腰带,遮掩着将外裤和亵裤都脱下来。
       “分开。”唐子傲坐到床边,扶住一个膝盖,就要将他双腿掰开。
       红衣的脸已经红到不能再红了,他觉得几乎热的快要冒烟了,正要夺过来那瓶药,却看见唐子傲一脸担忧的看着白嫩的大腿上红红的印痕。
       羞怒的感觉一下子不见了,看着那应该是山川崩于前也不应该动容的唐子傲此刻正为了自己身上那点微不足道的小伤而忧心,红衣手下松了劲,敞开了双腿。
     
       称呼问题
     
       红衣低着头,双手紧紧攥住外衫的下摆,可他无论怎么往下拉往下拽,唐子傲揉着药膏的双手总是无可避免的会碰到小腹,这么遮着,反倒显得更是奇怪。
       脸热的厉害,不敢抬头,红衣觉得原本骑马酸疼的身体这会更是没力,依靠在床头。感受着唐子傲长期握剑而布满茧子的双手隔着一层温热的药膏摩擦在他幼嫩的大腿里侧肌肤上,红衣紧咬着下唇,觉得喉咙里难受的厉害,有什么声音想要冒出。浑身燥热,额上开始渗出汗珠,低着头,难受的喘息声都开始加快。
       “疼?”唐子傲问。
       红衣抬头,唐子傲的身子微微向他倾过来,黑色的眸子盯着他额上细密的汗珠,不满的皱着眉,他用另外一只手擦拭着红衣额上的汗水。两人靠的很近,近到呼吸的交错在一起,唐子傲身上的温度和高大的身形整个罩住了红衣,让他几乎被整个包裹住,看着他带着淡青色胡茬的下巴,红衣不知为什么喘不过气,伸出双手猛的一下把他推开。
       唐子傲措不及防,错愕的看着红衣,觉察到他的拒绝和僵硬后,唐子傲的手顿在半空,紧跟着拿起床头边上放着的巾帕递给他,淡淡的说:“自己擦擦汗,再忍耐一会,我把药揉开,会好的快些。”
       看着快要把头埋进肚子里的红衣微微点了点头,唐子傲将另一条腿上的药膏也涂好后,用皂荚洗了洗手,抬脚就要出门。
       “你去哪里?”
       “你在这里睡吧,爹去旁边的房间。”唐子傲尽量放轻声音。
       “你也在这里睡。”红衣掀开被子,就朝床下蹦,哪里料到腿上一点劲都没有,眼看着就要跪下时被唐子傲接住。
       “睡吧。”唐子傲没有多说,脱了外衣,手指虚弹,将烛火熄了。
       “恩。”红衣钻进被窝,不放心的揪住唐子傲的衣服,侧着身子面对着他闭上眼睛,今天累了一天,很快就进入梦乡,迷迷糊糊时,听到一声叹息。
       第二天起来时,因为那个药膏效用好,大腿内侧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只有一处破了皮的地方结了疤。红衣喝完薛婉仪微笑着递过来的汤碗,砸吧着嘴的时候又被她塞进了一颗蜜枣,甜丝丝的,因为刚才的苦更显得蜜枣的甜,红衣看她温柔的擦拭掉自己嘴边的水渍,收拾起瓷碗跟唐子傲点点头走出房间。
       “恩,她……住哪里。”
       “后面的小院。”唐子傲把他从被子里挖出来,一边给他穿衣服一边回答。
       “为什么住后面?”
       唐子傲过了好一会才说:“你娘从你被人劫走,哭了三天三夜,幸亏宫里送来了一些名贵药材,把她保住。之后,她就搬出去,一个人在那间小院里,整日念经吃斋,为你祈福。十一年来,一日不曾间断,一日也不曾踏出院门。”
       说到这里,唐子傲似是想起了什么,眼睛里也浮现一种难以抹灭的伤痛,略微拧起的眉头扯着额头那道伤痕,分外深刻。
       “那我能过去看看她吗?”红衣问。
       唐子傲带着红衣走到府邸的最里面那个有些破旧的小院门口才停下,木门经过多年风吹日晒,露出斑驳的痕迹,上面黑色一块木板,写着清园。
       唐子傲推开吱吱呀呀的院门,拉着红衣进去。
       一走进去,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香火的香味。
       院子里就只有边角处一口水井,一块种了些蔬菜的田地,什么亭台楼阁,池塘假山都没有,来到房门口,红衣听到屋里的女声在低低细细的念诵着什么,透过门缝,还是一身偏灰色的素布衫,薛婉仪一脸虔诚的念着经,手里的佛祖一粒粒从拇指上碾下。
       唐子傲敲了敲门,薛婉仪开门看到红衣,原本平淡到近乎冷漠的神色一下子生动起来,虽然挂着的依旧是浅淡的笑,可是眼睛里那股狂喜是掩饰不住的,她抓住红衣的手不肯松,细细打量着。她对于这个失而复得的孩子是恨不得时时刻刻挂在身边,疼到骨子里的,可是她看着对她有着明显排斥和疏离的红衣,隐隐明白到这些年来她是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他的,而这个孩子却对她是完全不知,更何况在那种环境下生长,或许会对陌生人有些戒备,所以,薛婉仪只能强迫着自己压抑住那股想要亲近想要疼爱的心情,站的远远的,只要给他送上一碗药,递过一颗枣,就可以了,这样,慢慢的,总会明白她,接受她的。
       而她没想到的是,还没有过去几天,红衣竟然主动找来,她那压制了好久的热切似乎也不听话了,她一遍遍,不厌烦的看着,摸着。
       直到唐子傲背着手走出去,将房门带上,她才清醒过来。眼前的红衣因为唐子傲出去而有些慌张,她急忙松了手,安抚的拍了拍他,递过一杯清茶。
       “嘉嘉,昨天玩的开心吗?”她尽量让声音平常一些。
       红衣点点头。
       “昨天骑了一天马?”
       “是的。”说到马,红衣的胆子大了起来,重重点点头,声音也比刚才有活力了许多。
       “哦,骑的什么马?会骑了?”薛婉仪细声询问着,尽管她昨天就知道了这些。
       “恩,一开始不会,让他。”红衣指了指门外,意思是说唐子傲:“让他跟我同骑一匹,大的黑色的马。后来,我自己学着骑了白色的,小马。”
       “学会了?”
       “恩,学会了。”
       薛婉仪走到木柜旁边,里面只有几身替换的衣衫,除了灰色就是淡青色,土黄色,无一例外都是布衫,她从角落里拿出一个荷包递过来放到红衣手心里。
       “咦?”里面是慢慢一大包的蜜枣。
       薛婉仪笑的温柔,摸了摸他的头,仿佛知道他转身就会吃光一样,柔声说道:“每天吃几颗就好,别吃太多。也别让你爹爹知道,你弟弟以前爱吃甜,后来他就将所有带糖的吃食都从家里杜绝了,并吩咐所有人不许买给他。”
       “弟弟?”红衣疑惑。
       “恩,是你二娘生的,当年和我一起陪嫁过来的丫鬟。你二娘在生你妹妹的时候,难产过世了,你爹爹也没有再娶,这些年都是一个人过的。”薛婉仪拉着红衣坐到床边,爱怜的拍着他的手。
       “那你怎么不跟爹爹一起生活?”红衣小声问。
       “傻孩子,娘不是跟你说了,从你被掠走后,娘就在佛祖面前发誓,要为你祈福,日日在此,直到归去。”
       “那我不是回来了?”
       “是啊,就因为你回来了,我更应该感激佛祖。”
       “恩。”红衣不知该说什么,有些局促的坐在那里。
       “回去吧,你爹等急了不好。”薛婉仪看出了他的坐立不安,拉着他起身。
       红衣走到门口,回身看着这个嘴角含笑,一脸温柔的望着自己的妇人,很自然的脱口而出:“娘,我走了。”
       不等一脸震惊的薛婉仪接下来有什么反应,红衣慌张的跑出去,一下子撞在了正候在门口的唐子傲身上。
       红衣抓住他的手,抬起头,对他说。
       不要说离的这般近,就是离的更远一些,以唐子傲的功力,这些对话自然逃不出他的耳朵,听到红衣终于喊出了娘那个称呼,唐子傲心里的震动不亚于薛婉仪,他心底几乎掀起了一阵浪涛,比起当时他第二个儿子生下来时,会走路时,会说话时,都要巨大很多倍的震动。这也许是第一个和第二个的差别之处,更何况,他投入到第一个儿子身上的精力和心力都要多的多。
       当他看着红了小脸的红衣不好意思的跑过来牵住他的手,几乎有些期待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那个,我们走吧。”
       唐子傲身子一僵,步子顿住。
       红衣疑惑的望向他,正要问怎么了时,唐子傲已经重新迈开步子往前走去。
       也许,爹这个称呼,还要等一段时间,唐子傲闭上眼睛,坐在大厅中听着手下汇报着最近的情况,心里一阵刺痛,他这个爹也确实不够资格,竟然让他在外这么多年,受尽欺辱和折磨,又凭什么让这个孩子在短短几天时间内,就心甘情愿的喊他一声爹呢?
       在下面跟唐子傲说话的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在奇怪老大怎么这副疲累至极的样子,就算是几夜不睡在外追踪探查时,都不见一丝疲劳。几人挤挤眼,示意守在一旁的常文上去问问。
       常文苦着脸,想起那夜要不是管家过来帮他解了穴,恐怕他就要站一个晚上了。这次他可不敢再上前去摸老虎须了。自家主子以往虽然不是那种温润又和气的人,可是至少不会忽然发脾气或者来个突然袭击,这些都是从小少爷回来后才开始的。
       今天,看这情形,恐怕又是在想他的事了,常文心虚的移开视线,装作没看到他们的暗示。只是低眉顺目的看着自己的鞋子。
       砰,旁边一个家伙撞着他的胳膊,抬起下巴,让他过去说。
       不去,常文在心里怒吼,悄悄往后挪着步子。哪知那人又凑过来,砰,又撞向他胳膊。
       常文怒了,不待这样欺负人的,一时激动,猛的一个饿虎扑食,那人是他们这些人中难得的好手,身子微一侧,常文刹不住,重重的砸在地上。
       唐子傲睁开眼睛看向他,常文吓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主子啊,不怪我,呜呜呜,我冷,别点我穴,我不在大厅里站着睡。”
       “散了吧。”没有理他,唐子傲沉声吩咐。
     
       所谓亲情
     
       接下来几天时间,红衣被禁足。
       说是禁足,其实也就是不允许去到外面,整个府邸,任何一处都随他游荡。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正是对一些事情有着极度好奇心的时候,更何况红衣第一次骑马就颇是顺畅,恨不得每天就长在马背上。但唐子傲却以他伤了自己为由,要他过段时间再去。
       红衣虽然不乐意,可他不懂得撒泼耍赖,只是满腹委屈的瞪着含了水雾的大眼睛直直的望着唐子傲,无奈唐子傲只是愣了下神,接着硬是转开头不看他,丢下一句好好休息就去做事。
       唐府不算小,并非多富丽奢华,不论房屋还是景物,都弄的简约而雅致,红衣不敢过多的跟别人打交道,又不愿闷在房间里,把薛婉仪给的荷包拴在腰间就朝她在的小院里走去。因为装修的简单,从他住的地方拐个弯,沿着一眼到头的长廊走过去,左边就是那个有些破落的小院。
       最初是有些局促,坐立不安。但薛婉仪不是那种事事外露,哭天喊地的妇人,她永远都是淡淡的,却有一股奇异的让人能安心的包容感,再加上房间里的若有若无的熏香,她恬静的微笑,偶尔宠溺的捏捏他的脸,轻轻拍拍他的手,柔声细气的询问一两句他感兴趣的话题,没几天,红衣在她面前也逐渐能放的开,那让他非常别扭的一声娘,也越喊越顺口。喊着喊着,就愈发觉得娘亲真的很好,她身子香香的,软软的,又暖呼呼的,时常把他揽进怀里,抱着他。一般会在他耳边说几句话,有的时候不说话,就只是那么静静的抱着他。那股属于母亲的味道让他觉得周身很暖,几乎是一闭上眼睛就不想睁开的温暖。
       唐子傲有时回来的早些,看到不在房间里的红衣,就会来到清园接他。悄声来到院门,听着里面母子俩个柔声细语,毫无间隔的对话,他总会在外面安静的等着,听着。待到天色暗下来,或者是薛婉仪劝红衣回去吃饭时,他才推门而入,跟她点头打个招呼,就抓住红衣奔来握住他的手,一起从来路漫步而回。
       沿路经过一个荷塘,傍晚的夕阳反射着波光,碎金点点,红衣看着这里忽然想到了待了十多年的七雅楼后院,也是有这么一个小小的荷塘,那时,和琉璃肩靠着肩在旁边的草地上坐着。不过才是十多天以前的事,却好像梦中发生的情景,恍恍惚惚的,已经不太真切,隔了一层纱幔,都已经模糊不清。再回想,除了琉璃之外,什么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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