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这就是为什么每到冬天我总是尽量不待在你身边的原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其实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是完全不知道的。”严律霆淡淡的说出了自己一直隐瞒着的事情。
     　　“那天……是你的另一个人格跑出来了？”齐雪霁惊讶的回过头来看着严律霆。
     　　严律霆点点头。
     　　“那个，你刚才说你不记得以前发生的事情了？”
     　　严律霆继续点头。
     　　“关于你就是我要找的殷霆这件事……”齐雪霁皱眉，感觉有点复杂了。自己先是爱上了严律霆，然后回到过去爱上了还是殷霆的严律霆。现在自己回来了，严律霆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那意思是他记忆中的殷霆已经不复存在？
     　　“那个，请允许我打断一下。”霖深突然从旁边冒了出来，看着瞪向自己的严律霆，耸耸肩，“我不是故意偷听的。但是，我觉得你还是应该把事实告诉他。”
     　　“你刚才是在骗我？”齐雪霁不满了，想挣脱严律霆的怀抱，当然他没有成功。
     　　“别动。”严律霆沉下脸来了，“我没骗你。我是真的完全不知道以前的事情。”
     　　“那……”齐雪霁糊涂了，不解的看向霖深。
     　　“他所‘忘记’的是他的另一个人格的记忆。”霖深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简单的来说就是以他十五岁那年为分界线，他的人格被分为了两个。还有一点我必须说明的就是，据我一直以来的研究，那是人为的。”
     　　人为的？齐雪霁惊讶得睁大双眼，将一个人的人格分为两个还能是人为的？
     　　“就是长期的催眠引导，让他‘新生’。”霖深继续很平静的说着。
     　　“真的会有这种事情吗？”虽然他在小说里看过类似的事情，但真的会发生吗？
     　　“虽然我对你们的事情也不是很了解，但是我可以证明，律霆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霖深说着看了旁边沉默着的严律霆一眼，再次看向齐雪霁，“还有件事我也可以告诉你，主导这一切的人就是律霆的母亲。”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谁知道呢！”霖深耸耸肩。
     　　“霖，其他的等我自己说吧！”严律霆说着就这么将本来被他搂在怀里的齐雪霁抱了起来。
     　　齐雪霁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反射性的一下子搂住严律霆的脖子，“干、干什么？”
     　　“回房间。”严律霆只管抱着人走，没再管齐雪霁接下来要求自己走的抗议了。
     　　关好房门，严律霆将人放到那张不大的单人床上，然后自己就在他面前站着。
     　　齐雪霁也就这么坐在那里，抬头看着严律霆。
     　　两个人就这么面无表情的对视了几分钟，最终还是齐雪霁忍不住先笑了出来，“我们这是在干什么啊！”
     　　严律霆俯下身来将他抱住，“雪霁。”
     　　“嗯？”齐雪霁抬手揉揉他的头发，“将你心里面的话告诉我吧！”
     　　“你知道我最害怕的是什么吗？”严律霆问着轻声叹了口气，“我一直都很害怕，害怕着哪天自己会消失。”
     　　“怎么会消失呢？”齐雪霁轻声安慰，“你不是一直好好的吗？”
     　　“严格来说，现在的我才算是你口中的那个‘殷霆’的第二人格。”
     　　齐雪霁因他的话而僵了一下，“所以？”
     　　“每次我发现自己丢失了一段记忆后我都很害怕很害怕，每次我都很担心如果我下一次变不回来怎么办？”
     　　“你发现自己的另一个人格是从见到我开始的吗？”
     　　“不是。在我见到你之前我也曾经试过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没有了一段记忆，但是那时候我还待在我妈妈身边，发生过什么事情她也没告诉我，她只是给我找来医生，要我按时吃药。后来渐渐的我的另一个人格不再出现了，我当时也以为是治好了，也没再在意了。直到见到你的那天，那晚的记忆我又丢失了。其实后来我也很认真的考虑过到底要不要远离你的，但是我发现自己做不到，我只知道自己被你强烈的吸引着，直到后来我们在一起了。”严律霆停了一下，才说道，“我们认识后的第一个冬天，你还记得吗？那个学期还没有结束但我提前离开学校，其实是霖让我离开的，我告诉了他我记忆又丢失的事情。是为了以防万一，我才请假的。”
     　　“你跟他认识很久了吗？”
     　　“霖其实是我以前的主治医生的儿子，我们又一次无意中认识的，后来成为了朋友，他在知道了我妈妈的计划的时候生气得厉害。”他到现在还记得那个时候霖深的表情，“其实他也算是为了我才成为心理医生的，他的目标其实是将我两个人格融合在一起，他曾经跟另一个我交谈过，但为了避免我记忆的混乱，他只告诉我，以前的事情对于我来说很重要。”
     　　“就如你所见，他的目标依然没有实现。本来，我也不急的，因为那些药物已经能很好的抑制我的另一个人格的出现了。”
     　　“是因为我之前说的话，所以你打算让另一个人格彻底消失？”
     　　“我是这么打算的，但结果如何霖也无法肯定。霖也好几次要求我从新考虑，但是我依然坚持。反正以前很重要的记忆已经丢失了，那也是过去的了，但是我现在最重要的是你，我不能失去你。这是我本来的想法，但现在视乎不行了。”
     　　严律霆说完沉默了还一会，而齐雪霁则安静的等他继续说下去。
     　　“现在不行了，我没想过你竟然会告诉我，我的另一个人格就是你爱的另一个他。”严律霆觉得很无奈，“如果我让他消失了，你会恨我的吧！”
     　　“律霆。”齐雪霁心疼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真的很爱很爱他啊！
     　　“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不想你恨我，但我也不想失去你啊！你已经答应跟我结婚的了，我不可以将你让给另一个我的，我做不到。”严律霆的声音变得有点沙哑了，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哭出来了，莫名其妙的就是很想哭。
     　　齐雪霁只能紧紧的搂住严律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他放不开殷霆，毕竟那个带着点叛逆的孩子的脸还是很清晰的留在他的脑海里的，跟殷霆的一切对他来说才刚发生不久，他忘不了。
     　　虽然他已经明白严律霆内心的恐惧，但他还是说不出支持严律霆让他另一个人格彻底消失的话。
     　　如果能做到让两个人格融合在一起，那多好。
     　　“律霆，让我跟你的那位朋友谈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