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我我儿子？在你的肚子里？”
      伶牙俐齿的亦然也变得张口结舌废话连篇，完全就是预期的效果，这让明晚得逞般的扬了扬笑脸。
      “当然，难道你希望我肚子里是别人的儿子？”
      “不、不不，当然只能是我的！天，真的有了？这里面？”
      “笨！”
      一个爆栗敲在了亦然的脑袋上，“你傻了还是怎样？不是肚子里面还能是哪儿？”
      “小晚──”
      一声嚎叫，亦然一个飞扑扑在了明晚的怀里，大眼睛里像是淌着泪，一抽一抽的半天才说出话来──
      “终於又有儿子了，小晚呜呜……这次我们一定好好护着他，啊对了对了，我不能这样压着小晚。”
      说着手忙脚乱的从明晚身上下来，手刚从肩头拿开，亦然又“啊”的一声手指着明晚颤微微地不能自已──
      “你、你、你怎麽现在才告诉我？出征前你就知道了是不是？”
      “所以我连马也没骑，是亦然你太过迟钝了。再者，被你骗了那麽多次，我这也算是扳回一成。”
      眨着眼睛的明晚也有了几分亦然老狐狸的神采，“本来还想再骗你些日子，不过已经快三个月了怕是再等下去就会看出来了。一直期待你知道这个消息後的表情，果然没让我失望。”
      说罢还点着头拍了拍亦然的肩。
      大喊着“小晚好可怕”的亦然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撒娇的机会，靠着明晚的身体上下其手，也不管还在山郊野外，手便已经探进了明晚的袍子摸了又摸。
      “真的有些鼓起来了呢！”
      “嘿嘿……”
      带着点不寒而栗的笑声突然从头顶上飘了过来，让亦然背脊阵阵发凉。扭头看去果然见那明晚似是有话要说，亦然哆嗦着开口，问道：“小、小晚还有事？”
      “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好事，你且随我回营。”
      两眼茫然的跟着明晚回到了军营，刚入护栅，就是漫延开来的笑脸，好像全军上下几万人的笑脸在同一刻挤进了亦然的视线，勾得自己的嘴角也跟着弯了起来。而通往大帐的两旁是几排举着号角的兵士，号角下挂着红布，不远处也依稀看见升起的炊烟，还有阵阵烹煮牛羊的香味。
      “这……”
      “恭请左丞相和夫人入喜堂──入喜堂──”
      惊异的转头，正看见微含羞涩的明晚轻咬着嘴唇，顿时心下了然。感动围着幸福从身体的四肢百骸升起，最後聚在心窝处，将心填满。喉头一紧，鼻头发酸，眼泪真的聚在了眼睑处，似乎稍稍一眨便要夺眶而出。
      “一直都想在战场上一圆洞房花烛夜，也不枉驰骋战场几年，这才擅自让他们这样布置了，只是怕你觉得太过随便简陋。”
      “不会，怎麽会，现在我……我真的开心得不知道……”
      声音愈发哽咽，亦然以手盖眼，手掌下已然一片潮湿。明晚则一手揽过亦然，轻轻将亦然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放低了声音，满满宠溺──
      “再哭，儿子会笑话你的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