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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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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迪……我……”天语说到这里,停住了,若是过去的他,可以编出一百种的理由说明自己为什么迟到,用一千种的手段让面前的女人破涕为笑,从新进入他的怀抱,但是他却张了张口,什么也没有说。
       安迪冷笑了道:“程天语,你这个大混蛋。你不要以为全世界的男人女人都是傻子。你这次又会说什么华里的谎言呢?其实你根本就没有爱过我对吧?你这个自私的家伙,根本就是在玩我,现在我和你玩够了。”然后安迪扬长而去。
       天语用面前的餐巾擦着衣服,无奈的笑笑,其实安迪骂得很对。他也突然想明白了,不是自己忘记了去那个生日晚会,而是因为自己不愿意离开。
       我到底是在做什么?贪恋一场我曾经错过的爱情吗?
       天语走出来,找了个路边的买烟的小摊,扔过去一百元道:“我要一盒最好的烟。不用找钱了。”
       老板很高兴,赠给他一个打火机。
       天语坐在外面的凳子上,用一次性打火机一根一根接一根的将烟点燃。
       他开始归拢自己的思路。前不久刚想起来的事,现在心里还有点乱。
       第一次见到孟萧是在地铁里,那天天语的车坏了,拦了半天也没等来一辆出租。走到地铁站下打算坐地铁出去。
       这一站的人并不多,天语四处打量着来往的人,看到孟萧站在不远的地方。还是少年,很清秀。
       不知道是不是没睡醒,孟萧的脚步有点发飘。现在想想也许是因为病的缘故。空洞洞的地铁里传来列车驶来的声音。孟萧却低着头站在黄线之前。
       天语没多想,跑过去拉了他一把:“小心。”
       列车从面前带过一阵疾风。从面前刮过。
       等车停稳,天语才发现自己完全把那孟萧抱在怀里。地铁里的诸多人看着这不雅的姿势。孟萧的脸唰就红了。
       不记得是谁对谁先说的第一句话。只记得两个人聊的还算投机。
       那时候的孟萧还单纯的像个孩子,或许就是个孩子。
       天语很自然的请他吃了顿饭。第二天他固执的回请了一次。
       天语很好的把握了主动权。两个人很快上了一次床。孟萧答应的痛快程度让他怀疑这个男孩本身就是gay,或许说,那是因为他这个情场浪子不相信一见钟情。第一晚他没有太多的印象。只是记得孟萧要把灯关上再开始。整个过程,他一直咬着唇,没有一声呻吟。
       去孟萧住处的那一天,孟萧的妈妈不在。天语把孟萧抱在怀中,看他画画,孟萧把那张画送给他,不拿都不行。
       然后他因为商务去了日本。一个月,回来的时候似乎想起过两次那个男孩。可是身边众多佳人环绕。那个男孩漂亮,单纯,但是似乎太普通了。
       他把这个当作一次艳遇。生活的插曲。而从未想过这一切对于孟萧是什么。
       那么现在的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对孟萧的说的每一句,每一个表情这样在意?
       天语从未这样被动过。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报应?自己花心的报应?
       他站起身,留下一地的烟蒂。
       
       八
       
       走进屋里,客厅一片漆黑,只有浴室亮着等,传来水声。
       天语也没有开灯,在客厅里坐了一会,然后站起身,猛然拉开浴室的门,孟萧带着水的身体一览无余。看到天语微微一愣。“干什么?”孟萧问,眼睛扫过天语身上红酒留下的痕迹“你的衣服怎么了?”
       天语没有解释,而是紧紧抱住浑身都是水的孟萧。疯狂的开始亲吻,他从未这样渴望着另一个人,另一个身体。
       动作有些粗暴,孟萧挣扎一下。推开他。“就算住在这里,我也不是一个随叫随到的男妓。”
       “你不是喜欢我吗?”天语突然问。
       “就算喜欢又怎样,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你喜不喜欢我是你的事。”
       “是吗?”天语挑逗的去摸孟萧的身体。
       孟萧躲开他的手“我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如果你是可怜我,那大可不必,比我可怜的有的是。”孟萧说着去披浴衣。
       天语伸手拉住他的手臂“是同情还是爱我自己清楚,我都快发疯了。”
       孟萧突然不说话,天语就把他抱到床上去。
       依然是在黑暗中,天语摸索着脱去了衣物。却停在最后一步。
       “还是不要做了,你的身体不好。”天语吻在孟萧的额角。“你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你对我了解太多,而我却对你知道得太少。”
       “我?……其实没什么好讲的。”黑暗里,天语只能隐约看到孟萧的眼睛,仍然是朦胧而美丽的。
       “父亲大约在我两岁的时候就死了,母亲带我长大。从小我就发现我与别人的不同,我从不能和别的孩子一样在外面奔跑,似乎是那时起,我喜欢上了画画,那种一个人在冰冷画室里画画,直到忘却自我。……”
       “……我觉得父亲是残忍的,怎么可以在拥有了母亲以后就这么撒手而去。我当时就决定,就算长大了,也不要和女人亲近。不要有孩子,到十八岁时,我卖掉了我人生的第一张画。也就是那时起,我开始踏入这个社会。两年后,我遇到了你。你告诉我男人和男人的味道很不错。……”
       “……那时的我就算身体不好,却是多么稚气而天真。很要强不喜欢认输,我没有把病情告诉任何人。朋友不多。……
       ……是的,一个星期,只有一个星期,那就是我们过去相处的全部时间。
       然后你在去机场的路上打了电话给我,说你要坐飞机到日本去办事。
       我赶到机场的时候透过巨大的玻璃窗看到那飞机缓缓的起飞,那时我似乎就有预感,真的很不甘心。我第一次晕倒,就是在白痴的去追赶那不会落下的飞机的时候。”
       “……在你从日本回来的那天,母亲突然出车祸去世了。我一个人张罗着整个葬礼,那时候真的感觉整个世界顷刻就崩塌了。后来听人说,你身边多了一个日本女人,再然后,是个才十几岁的男孩。你再没有打过我的电话,于是我知道,一切结束了。
       对我来说这是我人生唯一的一段感情,对你来说,这是你的一场游戏。
       你从那个城市消失了。我继续做我自己,画自己的画,辗转了几个城市,只是觉得有点阴郁,画变了风格,抛开那些评论,我自己却过于喜欢。”
       “其实早就无法画画了,手总是无法抑制的抖。可是我真的不想把他们卖出去,那些画如同我的生命。一个不能画画的画家,又固执的不肯卖出自己的画。有时候觉得自己也很失败。”
       “……一直吃药,有时候会晕倒,一个人在屋子里的时候,醒来的时候将常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我撒谎,手上的伤痕是一次晕倒的时候碰碎杯子留下的。……”
        “……后来被房东发现过两次。被送到医院急救,但是医生也无能为力,这种病没有办法治愈,基本得了的人就是等死,如同我的父亲一样,他死于27岁,而我 恐怕更早。再后来房东怕我死在屋里,不让我继续住下去,我就换了房子,那时候画展似乎支持着我的全部。租到展厅的那天很兴奋,走了很远的路回来,路上天开 始下雪,我喜欢在冬天穿很少,那种冷似乎能让我清醒。似乎可能让我不晕倒,也许只是一种错觉而以,但是我固执的相信。那天就遇到了你,感觉是在不切实际的 梦里,一激动就叫了。然后自己再后悔,对于你来说,已经走出去好远,而我却一直在原地打转。……”
        “……是在你来我家看画的那天晚上,有催房租的人让我搬出去。他们说,我有钱办画展却要没钱交房租,谈不拢就说要毁掉那些画,我不许他们就开始打,有几 拳打在我的身子上,很痛,到了晚上,我不想待在屋子里,因为里面和外面一样冷甚至更冷,我一个人挣扎出来,走到上次遇到你的酒吧门口,里面放着布列瑟农, 整整一夜。每当听到那首歌就无法抑制的悲伤,会流出眼泪来,很多,似乎一生的泪水都融入了那音乐。每次听到这首歌,就会感觉自己是一个人在路上走着,或是 苍凉的沙漠,或是海水冲刷着的沙滩。离着起点越来越远。那个时候胸口好闷,似乎觉得自己随时可以死去。……”
       “你不许说了,不许说了。”天语似乎觉得他再继续说下去自己都要发疯了。他用唇,用吻去堵他的嘴。似乎这样能弥补一些过失。
       或许说,他从未去想过,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会怎样。可是实际上,等他回头却发现欠下了太多。
       “老天真是公平,感觉现在我就是在受他的责罚。”
       “不要和我说什么公平不公平。”孟萧笑了一下。
       他的手缕着天语的头发“你对我的爱是你生命中的几分之一,甚至几十分之一。而你是我的百分之百。”
       黑暗中,两个人用身体来互相慰籍。
       “知道我名字的含义吗?”孟萧轻轻说。“母亲说,他希望我在梦中都是笑着的。”
       
       九
       过了几天,孟萧决定把那些画拍卖掉。去办手续的时候,是天语陪他去的。
       “反正这些画留着对于我也没有多大意义。这样拍卖了,除了拍卖商得一部分钱,其他的都可以捐献出去。”孟萧解释道。
       “捐?你可真大方呀?”天语笑道。
       “我要是死了,连遗体都像捐的。”孟萧说。
       “你还是别捐的好,我自私。”
       “关你什么事?”孟萧瞪他一眼“我记得要还你钱的。”
       “先生,请您在这里,签一下您的名字。”小姐把纸笔推倒他们面前。孟萧犹豫了一下,手碰了一下笔,那笔就滑开去。天语从一旁握住他的手,有点冷,抖得很厉害。
       “我握着你的手写,那这样就不会抖了。”
       孟萧低下头,两个人的右手一起写同一个人的名字。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射进来。似乎把一切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辉。
       
       夜晚从来也没有这么长过。
       怎么也睡不着,孟萧觉得呼吸几分困难,坐起来,大口喘气,氧气似乎不够用。歇了一会才逐渐好转。
       “怎么了?”天语被他惊醒。揉了揉眼睛,外面还是一团漆黑,现在应该还是半夜。
       “我有点渴了。”孟萧道,轻轻咳着,努力调整着呼吸。“你睡吧,我去倒点水就回来。”
       “真的没事吧?”天语问。“去医院吧……”
       孟萧摇摇头。“明天再说吧,别折腾了。”这句话本来是托辞。结果第二天的时候孟萧被天语押到了医院。医院的走廊里有浓烈的消毒水味。
       看病的人似乎很多,孟萧化验完了,坐在走廊里等结果。
       天语道:“上回医生说,定期检查会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过去妈妈在的时候,似乎是这样子的。”孟萧揉了揉眉角,“现在那些检查的项目我都忘得差不多了。心电图什么,很麻烦。”
       天语道:“你等下我,我去下洗手间。”原路折回,找的是刚才给孟萧做初级诊断的的医师。那医生岁数不大,见他进来,让他坐下。
       天语道:“医生,我是刚才那个病人的亲属,刚才病人在,不好直说,我现在想问一下他的情况。”
       医生翻了翻刚才的记录,答他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先天性的心脏病,这种病,早死是必然的,病人恐怕也是知道的。如果是心肺衰竭,大约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连就医都来不及,不过这样也好,少受很多苦。”
       旁边有个老医生,凑过来道:“作为医生,每天都会看到很多病人,不是病人的人,哪怕是病人最亲近的人也永远不会知道病人所承受的痛苦,就好像他对着你笑,其实身体却在受着难以想象的折磨。”
       天语的心往下一沉“有没有手术治疗的可能?”
       医生摇了摇头“他的年龄已经不小,随着年龄增长,心脏会代偿性增大,有的甚至会出现肺动脉压力增高,同样会增加手术难度,术后恢复时间也较长。怎么说呢,对于他的话,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一。”
       走出来找到孟萧,结果已经出来了。天语拿过来看了几眼,全是不熟悉的各种数据。
       孟萧问他道:“你怎么这么慢。”
       “碰到刚才给你看病的医生,随口聊几句。”天语道。
       孟萧笑了一下“医生说的东西有的可以信,有的可以不信。”
       天语皱了皱眉:“为什么这样说。”
       孟萧回忆道:“十八岁有一次发病,昏迷了好几天,在那个时候,医生就已经把我判了死刑了,但是我现在还是活着。”
       “把诊断书给我。”天语以为他要看,把那张纸找出来递给他。
       来不及阻止,孟萧就把那张诊断书随手折成一个纸飞机,从二楼的窗户扔了出去。
       那纸飞机在风中摇摆着,飞出去很远,最后落在雪地上,和白色的雪融为一体。
       孟萧的表情有些淡然。
       “算了……”天语叹了口气,折腾了一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从医院出来行了很久,最后,车子停在一个热闹的地方。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孟萧问。
       游乐场,似乎是小孩子和情侣才会来得地方。
       天语笑了一下打开车门“你过糊涂了?今天是二月十四。”
       “情人节?”孟萧低头念道,“怪不得有那么多卖玫瑰的。”
       游乐场里,过山车,鬼屋,旋转木马外都排满了长长的队。天语侧过头,看巨大摩天轮在深蓝色的天幕下缓缓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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