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无邪赋之 行兮向天涯 第十三章 折戟沉沙
我却抱着手臂在一旁看好戏。这些酒囊饭袋竟然将儇佻楼同一般青楼相提并论。世人确实不知温未凉就是那当年风云一时的琅嬛幻境大祭司，但是明眼的谁看不出玉虚宫、天涯海阁、凤凰山庄都有意无意让他几分。他可以把一座城市变成一个享乐天堂，这样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若没有巨大财力，势力如何能够成功？若没有足够的家底，什么让他可以毫不顾忌世俗之道德君子的口诛笔伐，可以让如此庞大而复杂的机构运行得仅仅有条。
“咦？”忽然，有一个人把头转向我，“刚才都没发现，这里竟还有位绝世美人。”
其他人闻言也都转过头来，“呵呵，以前没见过啊……莫非是未开苞的新人？”
“当真是绝世无双的美人啊……”
我叹气。这时代污言秽语都没有新鲜点的……
为了不引人注意，我出门总要易容的。但是总用药物着实伤害皮肤，所以现在只是略微改变相貌。果然，效果不佳。
我正出神，就闻到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已经有色欲熏心的不要命家伙对我动手动脚。
“几位公子，别别，”苏荨这下慌了，人前他是定然不能暴露武功的，温老板又交代不许随便开杀戒，但是这位殷无邪公子可是老板的命根子，少了根寒毛自己都赔不起，“这位不是小倌，是……”
苏荨话说到一半打住了。
“是在下的老婆大人。”
一阵清风拂面，空谷幽兰在虚幻中舒卷出妖娆的姿态，淡雅之香沁入心脾，让人心醉神摇。
“想要染指我的人，你们可要好准备好足够多的命。”
来人一袭白银织锦云烟长衫，身影飘逸如同云间白鹤。然而，他说话间，眉宇间所流露出的六分清傲三分狡黠一分狂荡不羁飞扬跋扈，让他更若一位谪世狂仙。
所有人都没看清，他是如何出现在这里，如何拥了美人入怀，有是如何使方才毛手毛脚的家伙惨叫着摔了个四仰八叉。
那几人，在此人如此目光淡淡横扫下，酒意猛然一去不复返，各个冷汗层下。僵直站在原地，看着那人温柔笑着搂着美人离开，直到不见了人影，都半步不敢挪动。
苏荨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身边呆若木鸡的几人，幽幽叹了口气。
完蛋了，我真是TNND背运啊，老板娘当着老板的面被调戏了。不知道老板这次要怎么折腾我了。
太不爽了……我要泄愤。
苏荨这样想着，看着身边几人的眼神，一下就变得邪恶起来。
“温未凉……你来得好慢……是不是只顾着同别人调情，把我要回来的事忘了啊？”我瞥了一眼温未凉身上斑斑点点深深浅浅的脂粉，口气不善质问。
“老婆大人息怒，”温未凉一脸无辜，可怜巴巴地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抬头，一脸哀色看他，假惺惺道，“未凉，我明白。大家年轻气盛的，我又不能经常陪你，你一个不小心，难免擦枪走火……”
“真的不是啊！！你来验明正身吧！！”“嘶”衣服撕破的声音。
“咳咳……淡定淡定……我开玩笑啦……喂，你撕我衣服干嘛！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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儇佻楼经过扩建和修葺，规模和富丽堂皇的程度都非几年前可以比拟的。但是，唯有这一座清净的小院，一如我当年邂逅他时，未作半点改动。
一围小湖，碧波荡漾，袅袅婷婷的荷叶高高伸出水面。
小湖中心是一座屋角如飞的小楼。
我披衣而起，拎了桌上犹暖热的茶壶，给自己沏上一杯清茶。走至窗前，伫足凝眸。
每次在这里倚窗而立，总会让我想起很多过去的事情。
经年前，在这座小楼中，两千两白银把自己卖身给温未凉，那时的自己黑纱遮面，每日华灯初上之时，在儇佻楼中弹拨瑶瑟。
经年前，初遇红衣似火的未央，看她随意拔剑，一招将小船一斩为二，扬眉轻笑，满目睥睨天下之色。
经年前，天下闻殷无邪而色变，一把破邪剑横扫天下，神鬼也要忌我三分。
而现在。
我侧首，目光落在墙角的破邪剑上，不由自主走过去，挽起剑。
指尖滑过剑鞘上古朴的图腾纹理，熟悉的手感。
如此一把绝世利刃，如今被封入剑鞘，任岁月腐蚀了它的戾气，任灰尘堆叠。
我慢慢推开剑鞘，剑身发出一声低沉而戚哀的悲鸣。
破邪。刻铸在剑的末端字体依旧狂傲。我慢慢摩挲那两个有了年岁的字迹。
可惜。我负了这样一把好剑。
剑完全出鞘。没有寒光，没有杀意。
它生生从中间断成两截。
它死了，在与西王母决战一役中。
可以与你相匹配的殷无邪不在了，所以，你宁愿就此死去，对吗？
明明是幸福了。得到了自己那么多年渴望得到的一切。
为什么，还总会有这样茫然若失的感觉。
人总是贪心的动物，拥有的时候不甚珍惜，失去又想要追回；得不到的费尽心机去追寻，得到了还想要更多。
我就像破邪剑一样。终于可以不用沾染鲜血，拼杀于刀光剑影之中。但是又不甘从此沉寂，从此作为装饰品逐渐被人淡忘。只是，剑已折，身已损。心有不甘又如何？
温未凉花柳不夜城城主，凤丹青天下第一大商人，秦穆轩天涯海阁和玉虚宫联盟盟主。这三个人，都有这光辉灿烂的身份，头上都顶着耀眼的光圈，无论是谁，跺一跺脚都能震动了整个沧州。而现在的我，只是一个身体虚弱的负累。
他们每个人都为我做了巨大的牺牲，无论如何都会分出足够的时间精力来陪我，搜罗尽了天下新奇之物送我。可是，人心是否真的能经受时间的熬煮？五年十年之后，他们会不会觉得厌烦。即使他们心意不变，他们毕竟还担负了太多的责任。他们终有一天必须娶妻生子，说不定会儿孙满堂，那时的我，又该站在什么立场？再怎样的感情总有冷却下来的一天，我不想到了那一天，让他们因为我而左右为难，因为对我觉得歉疚而勉强留在我身边。
平凡的现实如此真实，又如此残酷。
忽然，有人自背后环抱住我，他身上温暖的气息将我包围。
“无邪。”低语在耳边响起，如同一个魔咒。
我微微闭了眼，放松了身体。
就这样静静站着，让心慢慢平静下来
他知道。知道我的痛苦、无助。在他面前，我不用故作坚强，不用伪装。因为他都知道。因为我瞒不过他。
“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永远永远都陪着你，直到我死的那一天。”
心脏不自觉微微收紧。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样温柔？也许，的确是我太多心对你们太没信心了。我没有说话，无声抬手覆上他圈住我的手。
未凉，每一次感觉你水一般的气息弥散在身边，我就会心安，就不在恐惧。
你让我知道，你在。你会一直在。
“我刚才去吩咐厨房做点你爱吃的菜，饿了么？”
“听你这么说，还真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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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蓝大喇叭：
怨念啊……怨念啊……
今天本来打算准备口语考试的……结果纠结了一下午没搞定……啊啊啊，我太堕落了！！
我要好好学习啊啊啊啊！！！
抓狂跑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