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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房间——
     关着谁?!
     他一直想知道。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经常有人告诫他不要靠近那个房间。
     里面住着怪兽吗?问时,无人应答。他想知道隐藏的事实,向薄图打听,那家伙只用冰冷的眼角斜睨,这样的人也是他的哥哥呢,他们却没有一丝的亲切。
     作为景世代族的最小孩子,他也是被公认的能力最强者,但,这样不足以让他继承景世代族的衣钵,当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对于那个房间的好奇已经淡忘了。
     这本是一个毫无道理的世界,上等人主宰了它的所有光明,新鲜的空气、美丽的花草、纯净的溪水、丰盛的粮食都归上等人所有,他们拥有着神圣的力量,被统称为圣祖,而下等人作为奴隶是下贱的、低能的、愚蠢的,居住在世界的地下空间里,常年与黑暗为伴,只有微弱的月光为他们照亮,上等人称下等人为俎虫。
     圣祖拥有千年寿命,作为圣祖的王上圣氲君拥有着把光明转化黑暗的能力,世代统领着圣祖人,并奴役着俎虫。而作为八神之一的弑神,景世代是他们的姓氏,他们是守护王玺的斗将,一生为保护圣氲君的王权征战四方。
     所谓弑神,弑乃杀戮之意,神指司掌水火的神通能力,继承了弑神之位的景世代族人无情无爱,没有没有友情、没有亲情、没有爱情、因为一旦有了感情就将失去平衡水和火的能力,也就失去了弑神的身份。
     所以——。
     他们只懂厮杀,只爱死亡,传说弑神的魂魄是用恶鬼的身躯炼制而成,也不是没有道理。
     弑神的继承之争始终没停息过,在他景世代九溪和景世代薄图之间连续近一百年,在下个月就要举办的血祭会上,这些就要终止。
     梅雨连绵的日子,天气将冷,容易令人心烦意乱,他披着长褂走出房间,随意的遛遛,莫名其妙的就走进了西长廊,拐进那个房间的通路。因为雨,下人都出去修缮屋瓦了,一路上没人出手阻拦,他很顺利的走近那个房间。
     简单甚至是破旧的木门,好像隔绝了两个天地,然后听见了里面厚重的喘息,300岁的年纪,这个年龄相当于下等人年龄的16岁,这种年龄不会不明白那些声音的意味,头脑一热就推开了门。
     眼睛最先触及的是床上两具□着、纠缠不清的身体,其中一个他再熟悉不过,薄图,自己的哥哥,是死也不会忘记的脸孔,另一个只一闪而过那人就捂着被子躲到一边去了,可是银色头发、灰色眸子的样貌是很难令人忘记的。
     这个世界,分辨一个人很简单,银发紫眸是上等人,黑发灰眸是下等人,一个银发灰眸的——杂种吗?!
     他突然明白人们紧闭这扇门的原因了。
     “九溪!出去!”薄图大声斥责道。
     他没反驳,出奇的顺从,退了出来,关上门,离开那个房间时,嘴角微翘——平生第一次,他有了战胜薄图的信心。
     弑神在成年之前是不准有肉体之欢的,500岁成年,薄图还有两个月才满400岁。
     九溪是很聪明的,他知道这个丑闻应该在什么时候掌控,应该在什么时候不再吝惜。
     薄图那家伙会静观其变吗?不,那不是他的作风。
     果不其然,到了晚上,薄图敲响了九溪的房门。
     “哥的意思是——。”
     “不用猜测我的想法,九溪,我可以告诉你,这件事你可以告诉任何人,不用顾及我的。”
     “我可没那么说,哥,你知道我明人不做暗事的。”
     “嗯,你的确没做过。”加重‘的确’二字。
     九溪笑了,超越了年龄的成熟笑容,暗藏着本人想尽量掩盖的巨大野心:“哥,别想得那么复杂,我的条件很简单——把那个房间的钥匙给我。”
     和刚才的冷静萧杀不同,听见此话,薄图的气息乱了。
     看到薄图明显的变化,九溪心里冷笑着,同时,他也明白,拿这种事要挟薄图去放弃继承权是很不实际的,继承权对薄图的重要性相当于它对自己的,同时,九溪对自己野心的了解亦如对薄图的。所以,换个小点的筹码,还是会有甜头尝的。
     “不简单吗?!哥,我只要那个房间的钥匙,和景世代族的继承权比起来——。”九溪开始逼近,他可没有薄图那种耗时的耐心。
     薄图扔下一把钥匙就离开了。
     看着那把乌秃没光泽的钥匙,想到用它就能解开自己多年的好奇,九溪兴奋了起来。
     当钥匙插入孔洞的时候,他还是有一些犹豫的,和起初的急躁有些背道而驰,事实上,银发灰眸已经让他破译了疑团,可是,还有更多的吸引力令他想要去探个究竟。
     吸引他的——原来是一个房间,现在是一个人。
     门在眼前以缓慢拖沓的速度开启。
     里面竟然是绝对的黑暗和黑暗带来的无尽孤独,两者同时迎面扑来。
     他开门的动作,为房间带来了明亮,和属于人的活气。
     但是不能就这么说——端坐于床边,背朝着自己的那个人是一个像死人般的存在,黑暗没使那个人变得苍白——。
     九溪凝神看着那个背影,光为那个背影描绘出一个柔弱的轮廓,像是一个虔诚的殉道者,祈祷着每一天的瑞雪丰年。
     那人好像在看着窗外的什么东西,而窗户已经用黑布完全的遮盖,房间的四周除了黑没有第二个摆设。而这人知道身后的闯入者时,甚至头都没转一下,直到九溪忍不住的推了他一把,这人才迟缓看向九溪,眼中竟然显示着疑惑。
     被这样的忽视,令九溪有些不满,大步走到那人面前,突然就顿住脚步。
     光正好落在那张脸上,那不是什么绝世美人的脸,甚至连普通人的脸都称不上——一条十厘米的刀疤横贯了半边左脸,九溪被那半张脸吓到,于是从另一半张脸寻找什么可以落脚的视点,却一点美丽的根据都没发现,很平庸的面孔,更令他吃惊的是,从微敞的衣襟可以看出,眼前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男子,而且年纪也不轻。
     薄图是在迷恋这人的什么?!
     他想象不出。
     “你——!”一时间,九溪竟然语塞。
     “你好,我叫商隐。”和动作一样的缓慢语速,让九溪意外的是——声音醇厚,底气很足,原以为会是那种说话软绵绵的人,就像专门伺候男人的那类男倌一样。
     对这种声音,他不得不客气了起来:“我叫九溪。”
     不知什么原因,商隐听到他的回答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一个微笑,那笑是带着羞赧和感激的,直到很久以后,那个笑都寄存于九溪的心里,因为是难得的纯粹。
     也许,薄图就是被这样的笑迷去了心智,因为,九溪发觉自己对这样的笑也是毫无招架之力。
     惊讶于这种念头,九溪从商隐的嘴唇移回目光,收回泛滥的神智,径直矗立到商隐的身前,两人成一种对视的状态,只不过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你可以和我说话吗?”商隐抬头,仰着脸,小心翼翼的问着,生怕有一个字重了或是轻了都会惊醒什么噩梦般的发生。
     九溪看清楚那张脸上显现的不是哀戚不是绝望,是一种飘渺的清淡和悠然的宁静,现在,那张脸诉说着一捅就破的脆弱,但是此刻好像被巨大的惊喜包裹住了。
     被关在这里没有怨言吗?
     他不相信。
     九溪的声音突然就升高了调子:“你一直呆在这儿?”
     九溪等了一会,商隐才点头,单纯的点头。
     “你多大了?”岁月用沧桑痕迹在那张脸上留下记忆,九溪不难猜出眼前男人的年龄,如果按照年月日来算,这人年纪应该在三十岁以上,当然,这种日历的算法只适用于寿命几十年的俎虫,对于上千岁的圣祖来说,日历是无用的。
     问题好像难住了商隐的思绪,想了半天,叹息般的:“很老了吧——。”他是想回答一个具体数字的,但是具体的数字对他来说的确是一项非凡考验——暗无天日的房间计算着暗无天日的时间?!——似乎觉得这样的回答太失礼了,又补充一句:“我从八岁开始就不再计算时间了。”
     九溪没接下话茬,突然的凑近,脸和脸的距离只要九溪再上前一点就会被打破,商隐能清晰感觉到九溪的呼吸穿梭于他的面庞,温热而又微微的带着潮汐,向来迟钝的他都想迅速的拉开彼此,拉开这种诡异的尴尬,就在这时九溪的话从对面传来:“你一直被他干!?”
     中间停顿了,九溪觉得时间都跟着放弃转动了。
     而眼前这个人转回头,不再看他,又恢复成起初的动作,盯着窗户一动不动,好像他从没离开过这个动作,也没离开过视线的方向,更没看见他这个人走进房间。用这种静寂的方式抵抗着九溪的侮辱。
     脖颈一阵微凉,商隐浑身僵直,他吃惊的回头看去,九溪的手握住了他的脖子,稍一使力就能掐断似的,少年的脸阴云密布,假装的友善顷刻间剥落,只剩他从头到尾的阴暗。
     “你的身体一定很□喽!”戏谑的笑着,手滑进商隐的衣服里,他常年穿着一件麻布单衣,九溪没费多少事就步入重点,找到了他胸前的两粒小痣,肆无忌惮的揉捏着。
     商隐不做声,仰面瞧着九溪,他想从那张表情里寻找出伤害自己的理由,过了一会,他才想到要去抵抗的,于是去扳九溪的手,他的手软绵绵根本使不上力。忽的灼热袭了过来,商隐吃疼的松开手,九溪撤出商隐胸膛,摸上他的左边脸那条疤:“你想让它再裂开吗?”一簇火苗在九溪的手中点燃,逐渐的旺盛。
     透过红色的焰火,商隐看见凶残从九溪眼中迸发出来,头渐渐低垂下去,声音也跟着降低:“原来你和他们是一样的——。”
     他们?!这个名词在九溪的脑中翻转一圈,收回火焰:“包括薄图!?”
     九溪看见商隐为薄图这个名字轻微的蜷缩了一下。他对眼前这个上了年纪的老家伙是没有什么‘性’趣的,可是他现在终于找到了竞争对手的软肋,傻瓜才会放过,对继承之位他可是有着很大的兴趣。
     如果上了这家伙,薄图会是什么反应?!
     他想的是这些——。
     【2】九溪打个手响,屋里顿时灯火通明,他没闲心去欣赏屋子里的简陋设施——除了一张床几乎一无所有,他甚至对马上就要猎取的猎物也没正眼仔细瞧过,一把扯下商隐单衣,肌肤白得剔透,只有常年不接触阳光的人才特有的肤色,反射着光,像镀了一层薄薄的露水,九溪暗吃一惊,难道这是令薄图着迷的原因?!
     而此时的商隐因为突然的明亮晃了眼睛,一时间根本不能视物,一手捂着眼睛,另一只手胡乱的寻着九溪不规矩的侵犯,试图阻止。
     “他是怎么疼爱你的?是这样?!”舌头伸入尚隐耳孔,商隐向后闪躲,九溪抓住商隐后脑的头发按向自己:“还是这样?!”舌头直接钻挤商隐嘴里,手也没闲着,撩开他的下衣摆,商隐没穿亵裤,省了脱的繁缛,手指毫无预警插入商隐□的洞穴里,商隐被这样的突然袭击疼出一身冷汗,头下落,正好抵在九溪胸口,双手不自觉的抓住九溪胳膊。
     奇怪的是,九溪为商隐这种依赖的举止而有了松动,说不上来的情愫在他心口打翻散落一地,扩散至四面八方,可惜,这些不足以让他停止施虐。
     一掌拍倒本就弱不禁风的商隐,一只胳膊压着他的后背一只胳膊捞住商隐的脖颈,整个人完全倾倒在他的身上,一个连走路的力量都没有的人,要承受一米八三男子的重量几乎是不能的,瞬间摔倒,九溪也受了牵连,跟着趴在床上。九溪全身的重力都压在商隐身躯上,商隐想要从九溪身下爬出来,刚爬出个头,就被商隐按了回去,九溪翻下,胳膊轻松一伸就把商隐钩入怀中。
     贴在九溪的起伏胸膛上,商隐吓得一动不敢动。
     “真像个处子呢,让我看看你身后是不是也像处子一样紧。”一股赤红的火焰包围了商隐的身体,单衣在瞬间化为尘灰,还来不及等商隐惊讶,九溪的手指已经侵占了他的幽谷。
     “可以住手了吧!”清脆、高扬的声音响起,随后,走进一个银杉裹身、白缎束腰的少年,少年银发用一只金簪高捆成辫,紫色眼眸流闪着精光,面白唇红,俊俏如玉。
     听见此声,九溪抬起头,瞪视着和自己样貌相差不几的人,突然笑浮上面容:““哥,你终于来了。”目光不离薄图的同时,算计也在一圈一圈旋转着,推开□的人,走下床面对着薄图,撇过去一个胸有成竹的冷笑:“看来这个男宠的确令哥很动心呢。”加重动心二字的语气,是对薄图上次言语的反击。
     薄图看向被推落地上的商隐,那可怜的人正拼命用被单抵挡无情的视线,他转回头,瞅着同父异母的兄弟,脸色不知是怒是急还是其他的什么,还是这些的混杂体,就在这些要搅拌均匀的时候,忽然,笑涌入薄图的脸。
     被薄图莫名其妙的笑惊乱了手脚,九溪凝重了眼,他不知道薄图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突然感觉危险正奇怪的靠近。
     “你和囚犯偷欢还想栽赃我吗?!”薄图忽然厉声说道,几近他所有的义正言辞。
     紧接着,决定继承权归属的关键人物——七长老从门外走了进来。
     九溪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珠,他终于明白自己和薄图比起来,还是棋差一招。同时的,他恨恨看向□的商隐,掌中的火球慢慢聚拢,只需稍加一些力,这点火就能把那个男人烧尽,而床上那男人正惊慌失措的寻着自己的衣物,根本不了解自己的危险处境,薄图早就看见九溪赤红的焰火,九溪也知道自己的兄长看见了自己的意图,此时他还想赌一赌薄图的“在乎”,薄图什么都没做,只是笑了,笑得毫无道理,九溪手一合,收回火球,因为他豁然明白,这个愚蠢男人的下场将比自己悲惨几百倍。
     选在夜晚宣布对九溪和商隐的惩罚结果,所以两人一直被关在地牢中等待着结果。犹如一头困兽,九溪的烦躁和愤怒疯一般肆虐着他的心智,不一会,监牢四周被火焰包围。
     “死吧!死吧!都死吧!”九溪对牢狱外抱头鼠窜的狱卒高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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