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颗颗星星都是爱

     
     
     
     　　一天，讲完圣诞老人的故事，我问学生们：如果圣诞老人在三十晚上从国外赶来给大家送礼物，你们希望得到什么？
     
     　　室里的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孩子们一个个争先恐后抢着回答。有说要金子的，有说要电视的，有说要洋楼的。一个男孩子，静静地坐在座位上，丝毫不为这热闹的场面所感染。这个男孩家境不好，出生不久便没了母亲，父亲在他3岁时又不幸葬身悬崖。他是奶奶一手拉扯大的，那天，我写好欠条后，这唯一一个敢自己赊费的孩子，拿出2张百元钞票，说是他在路上捡到的。我心情激动地接过那200元钱，也记下了“韦德”这个含义美好的名字。
     
     　　韦德很懂事，在班里人缘好，成绩总排在前几名。可最近几个星期，他时不时在课堂上低头。为此他吃了好几回“冰激凌”——学生上课走神，我就用冰冷的手摸摸他们暖暖的小脸蛋，孩子们将之笑称为“冰激凌”。
     
     　　“韦德，你呢？最喜欢和最希望得到什么礼物？”我走到他面前轻声问道。韦德慢慢站起来，依旧垂着眼睛，我拍拍他的肩膀，鼓励他。
     
     　　“老师，我家的泥屋没有烟囱，圣诞老人从哪儿进啊。”他低低的语调含着忧伤。
     
     　　我一怔，是这个除了他以外，根本就没人会想到的问题困住了他啊。想了想，我微笑着告诉他，圣诞老人能穿墙钻地，无所不能，他自会有办法的。
     
     　　韦德抬起眼睛，眼神那样晶亮，显得非常高兴，他几乎是抑制补助自己兴奋的情绪喊道：“我想要一双棉手套和一双棉鞋。”
     
     　　孩子们哄地一下笑开了，这愿望太微不足道了。
     
     　　韦德也笑了，笑得真挚，纯洁。
     
     　　“为什么？”我突然觉得这个矮小又穷困的孩子，这个朴素的愿望绝对不会像听起来那样低微。
     
     　　“老师的手很冰，有了棉手套就暖和了；奶奶的脚生冻疮，穿了棉鞋就会好了。”韦德稚嫩的童音喜悦地在教室上空盘旋着。
     
     　　我想不到，韦德竟要暖和我的手，才故意在课堂上开小差的，也想不到家境如此贫寒的一个孩子，在他的任何梦想都可能实现的时候，许的却是这样简单而又充满爱心的愿望。
     
     　　“老师，我的袜子是补过的，很旧，圣诞老人会往里面放礼物吗？”忽然，韦德想起什么似的沮丧地问。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孩子们已经纷纷站起来，说过年时要把自己的新袜子送给韦德。以往最调皮的几个学生也认真起来。
     
     　　看着这些可爱的、天真烂漫的孩子们，我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淌，往下淌……模糊的泪光中，我感到有一双温暖的小手正捧起我冰冷的手，贴在他暖暖的小脸蛋上。
     
     　　而此刻，我的脑海中恍恍忽忽过许多词语：善良，纯洁，真挚……最终盘踞不散，定格的只有一个字——“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