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文网
返回上一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2章 前言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若干年前,特威西格耶·杰克逊曾带我去过他的家乡那卡叶兹村。他告诉我,他在那里建起一座艾滋孤儿学校。故事很是鼓舞人心,我当时就考虑与他合作写一本书,并准备为此深入调研。我在电视上见过非洲是什么样子,不是吗?那广袤而干燥少雨的热带草原上,到处是因营养不良而肚子胀得鼓鼓的孩子、茅草窝棚以及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生活条件。
     
       很快,我便意识到自己是个想法天真的白人。这并不是我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个单调的非洲,而是一个丰富多姿的生态圈。非洲男人常常西装革履地走在尘土飞扬的高速公路两边,芭蕉树随随便便地栽在院子里,长腿鹳在树上筑巢,它们就像后院里的麻雀或知更鸟,还有小孩子,到处都有小孩子冲着我大声叫,如饥似渴地想要引起我的注意。
     
       我们在鲁昆吉里(乌干达西部边境地区,与刚果民主共和国接壤,距首都坎帕拉385公里)逗留的最后一站是柏油马路边的一家小餐馆,是杰克逊的一个表亲开的。这里的商店很迷你、餐厅很狭窄、酒吧是露天的。杰克逊给自己买了玻璃瓶装的芬达汽水,给我买了瓶可口可乐,都没忘记要吸管。当他用鲁昆吉里当地的方言念叨家人的近况时,我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眼下我的的确确是个陌生人,站在这块陌生的土地上,我竟然遭遇了文化冲击,这是我始料未及的。这段经历也是我人生中最不和谐的音符,突然间,我发现自己成了少数派。我用奇怪的口音问东问西,不知道厕所在哪里或者什么时候应该跟人家握手。那天大家对我的态度除了友好还是友好,然而这并没有消除我内心的距离感,我依然感觉自己和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离开鲁昆吉里,公路在此转向西方,路面也因沿途经过的车辆不断碾压而变得愈发泥泞。我记得杰克逊曾跟我讲过他童年时与小伙伴们一起在峡谷间的河流游泳的事,但我做梦也没想到的是,我即将看到这样的画面——被他们叫作安纳谷的地方,那是怎样壮观的一个峡谷啊!峡谷两侧是宛若梯田般整齐排列的芭蕉园和苗圃,浇灌他们的竟然是喷射出一道道彩虹的瀑布。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我想,如果这世上真有伊甸园,那一定便是这里了。
     
       “我们就要到了,”杰克逊说,“那卡叶兹村就在对面。”
     
       就在我沉浸在峡谷美景中的时候,我们乘坐的车子已经走上了摇摇欲坠的下坡路。杰克逊聊起了他的家人,我很快就会见到的那些人——此前杰克逊在美国召开工作会议时他曾描述过。我想杰克逊的母亲一定会打着赤脚出门来迎接我们,她灿烂的笑容就像能照亮世界。爸爸会没好气但尽量礼貌地握握我的手。费达姐姐则早就准备好一桌子香喷喷的饭菜,并不停地劝我们吃啊,吃啊,多吃点!
     
       当我们的车子开到安纳谷底部的钢铁桥,已是夕阳西下时分,天色暗下来,连桥下的河流都看不清了。我想象着河中的激流,搅动着泥沙,就像缠绕在我腰间的一双手,要把我拖入黑暗之中。此情此景让我联想到当初艾滋病危机在非洲蔓延之初,很多无辜的生命一夜之间就陷入了黑暗。想到这里,我的使命感被重新点燃,驱车前往安纳谷对面的路,似乎也变得不再有尽头。
     
       我们在满天星光映入眼帘之时,终于抵达峡谷顶端。这里并不通电,要不是因为有柴油发电机,坎布加唯一的一家医院也不会有电灯照明。
     
       “这里太黑了。”我说完就笑了。杰克逊的妻子贝兰达是土生土长的美国姑娘,她曾说过一模一样的话,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我笔记里的那些词句鲜活起来。
     
       杰克逊大笑起来。“以前我常常摸黑走这些路,没日没夜的。我的脚底板和这里的每一块大大小小的石头都是老相识了,我永远能找到路。”
     
       会不会正因为有这种精准的方向感,让他在外面的世界绕了一大圈又回到原地,对此我很好奇。要知道,不少足够幸运以至能够完成大学学业的乌干达人都不会选择回到家乡,但杰克逊和他们不一样。他心中一直有许多偶像,比如教授蒙多·卡贡涅拉,这位当地的英雄人物从没有忘记他的社区和他的同胞,还有杰克逊的哥哥弗兰克,为人慷慨大方,年复一年回到家乡与乡亲们分享他的财富。杰克逊同样是个有自己信仰的人。
     
       我们的车子在狭窄的车道上颠簸前行,这时我注意到树林间隐隐透出一点亮光。起初我以为那是一颗星星,因为非洲夜空中的星星比美国任何地方的星星都要亮,但当我们走近时,我才发现原来那是一盏电灯。
     
       “那是学校的太阳能灯。”杰克逊解释道。
     
       在接下来的几周乃至几年间,这盏孤灯俨然成为杰克逊事业的象征,正如被他赋予了生命的学校,已然成为一代艾滋孤儿重获新生的曙光。它也成了我这个白人的曙光,正是在它的指引下,我绕了地球大半圈,只为记录下这个有关信念和坚持的感人故事。即便在我结束这段旅程之后,我仍被杰克逊的信念所鼓舞,他相信那些孩子和我们所有人一样,都将迎来一个更好的未来。
     
       特威西格耶·杰克逊曾告诉过我他在这个村庄是怎样长大的、如何失去亲人以及他为修建这所不寻常学校最初的两间教室所做的努力。当我们一行人驶近那卡艾滋孤儿学校时,那里已经有六间教室了,透过树林依稀可见。
     
       “今年我们有116名学生。”杰克逊说完笑了笑,满意地点点头。此时我都能看到激动的泪水在他的眼窝里打转。他平素是个务实的男人,但我知道这所学校和我将要看到的那些孩子在他心目中的特殊位置。
     
       我在村子里待了一周,在学校工作的同时还走访了周边的一些乡村。许多人和我握手,我也认识了许多仁慈好客的新朋友,多得我都记不住名字了。我还有幸与一些主席、牧师、首领和教师交谈。我亲耳听到了这所学校已经获得的广泛赞誉。不过,最让我印象深刻的,还是一天夜里,在我的住处,我点着煤油灯,领着孩子们练习英文时,那笑逐颜开的脸庞和求知若渴的眼神。
     
       我依然记得孩子们欢迎我时唱的那首歌:
     
       我们快乐,多么快乐,
     
       亲爱的客人,我们欢迎你,
     
       此时此刻你来到我们身边,
     
       来吧,来吧,还要来,
     
       我们一起欢迎你,
     
       欢迎来到那卡。
     
       同样,就像孩子们欢迎我一样,亲爱的读者,我也欢迎你到那卡来!亲身体验特威西格耶·杰克逊·卡古瑞奋力拯救一整代艾滋孤儿的冒险历程,和这段感人至深的故事。
     
       欢迎来到那卡。
     
       苏珊·林维尔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返回顶部
本站推荐
三略
赫拉克勒斯的故事
哈利波特之守护
古文鉴赏辞典
孔雀的叫喊
寻找画儿韩
梦回九七
西顿野生动物故事集
一朵桔梗花
美得令人窒息的唐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