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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初显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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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个令人兴奋的星期三,不可能有其他孩子,比丽贝卡和埃玛·简所看到过的、所做的、所走过的路、所讲的话、吃过的东西、问过的问题更多了。
     
       “她是我一生中见过的最好的旅伴。”当天晚上,科布太太对丈夫说,“今天我们没有感到片刻的枯燥乏味。她也很有礼貌,不向我们要东西。无论给了她什么,她都表示感谢。当我们走进那个用手势和语言表演《汤姆叔叔的小屋》的帐篷时,你观察到了她的脸部表情没有?我们坐下吃冰淇淋时,你注意到她是怎样给我们介绍这本书的吗?我告诉你,作者哈里特·比彻·斯托本人也不能讲得更逼真了。”
     
       “我完全同意,”科布先生回答。他很高兴大妈对丽贝卡的看法与他的相同,“我不敢肯定,她将来不会成为一个杰出的人物——成为歌唱家,作家,或者成为像《珀克斯小姐到科尼什》中的女医生。”
     
       “女医生常常是类似疗法医生(homeopaths)是不是?”科布太太问。不用说,科布太太显然也是医疗上的保守派。
     
       “唉,不对,大妈,关于珀克斯小姐,她不是家庭医生(home-path)——她驾车走遍全国。”(注:homeopath类似顺势疗法即如用健康人吃少许会生痢疾的药医治痢疾病人。科布先生把它与homepath混淆了。——译者)
     
       “我认为她不太可能成为一个女医生。”科布太太默默地想着,“她的语言天赋能够使她成才。也许,她将成为一个演说家,或者诗歌朗诵家,就像来这儿参加丰收晚宴的波特兰演说家一样。”
     
       “我相信她能写她自己的篇章。”科布先生很自信地说,“她写东西,比她读起书来更快。”
     
       “遗憾的是她相貌一般。”科布太太一边说,一边吹灭了蜡烛。
     
       “长相一般,大妈?”丈夫惊奇地问,“瞧瞧她那双眼睛,她的头发,她的微笑,还有那对酒窝!再看看爱丽斯·罗宾森,那被誉为河两岸最漂亮的孩子!丽贝卡会使她黯然失色!我希望米兰达能够恩准她常来这里看望我们,在这里发发牢骚,这对于砖屋里的每一个人都有益无损。我们懂得抚养孩子是怎么回事,尽管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但我们能体谅、照顾好孩子。”
     
       尽管有科布夫妇赞扬,但丽贝卡此时的作文仍然写得不好。迪尔伯恩小姐让她写各种已被要求写过的题目,诸如:雪景描写,亚伯拉罕·林肯,自然,慈善,奴役制,放纵,快乐与责任,孤寂等。但她没有一篇是写得令人满意的。
     
       “怎么说就怎么写,丽贝卡,”并不高明的迪尔伯恩小姐坚持说。她自己知道,她本人也写不出一篇好文章。
     
       “天啊!迪尔伯恩小姐,我没有谈论过自然和奴役制,除非我有话可说,否则,我写不好的,是不是?”
     
       “作文的目的就在于此,”迪尔伯恩小姐不无疑惑地回答,“就是要你有话可说。哦!就拿你上一篇论孤独的文章来说,你写的事情,没有一件是有趣的,写得太一般、太平常,听起来太乏味。文中有太多的‘你’和‘你的’。你应该间或用‘一个人’来代替,使之更像一篇好文章,如‘一个人打开了他最喜欢的书’,‘一个人的思想是孤寂中最大的安慰’等等。”
     
       “本周我对孤独的了解,并不比上周对快乐与责任的了解更多。”丽贝卡抱怨说。
     
       “你试图在快乐与责任中写一些滑稽可笑的东西,”迪尔伯恩小姐带着责备的口吻说,“所以,你肯定写不好。”
     
       “我不知道你打算要我们把写好的东西读给大家听。”丽贝卡回想此事,说时带着尴尬的微笑。
     
       “《快乐与责任》是个很鼓舞人的题目,这个题目给大一点的孩子写,要求五分钟内完成。”
     
       丽贝卡苦思苦想,汗流满面,还是写不出来。当轮到她起来朗读时,她不得不承认:她什么也没写。
     
       “你至少已写了两行,丽贝卡,”老师坚持说,“因为我看见了你在石板上写的两行字。”
     
       “我宁可不读,求你了。这两行我写得不好。”丽贝卡恳求道。
     
       “无论好坏,无论多少,把所写的读出来,谁也不准不读。”
     
       丽贝卡站了起来,心里感到恐惧,害怕被窃笑、受到侮辱,然后,小声地读了她的两行诗:
     
       当快乐和责任碰面,
     
       让责任滚蛋!
     
       迪克·卡特笑得把头藏在桌子下面,而利文·珀金斯则笑得声音阻塞,说不出话来。
     
       迪尔伯恩小姐也笑了。她同小孩子没有更多的差别,调教孩子们的思想,很少能引发她的幽默感。
     
       “放学后,你必须留下来重写,丽贝卡。”她说,不过是带着笑容说的,“你的诗中没有好的思想内容,而一个好女孩,是应该喜欢履行职责的。”
     
       “那不是我的本意,”丽贝卡辩解道,“当我看见你摇铃要下课时,我才写了第一行。我写下了clash,但当时,想不出第二行是用hash,rash,或者smash哪个字更好。我要把句子改动一下:
     
       当快乐和责任碰面,
     
       快乐必须滚蛋。
     
       “这样好多了,”迪尔伯恩小姐回答说,“尽管我认为滚蛋这样的词出现在诗里不好。”
     
       听从了老师关于用不定代词one(一个)使文章更精炼、更优雅、更具文学色彩的教导,丽贝卡煞费苦心,重写了《孤独》这篇作文。这就有了下面这篇使老师学生都很难满意的作品:
     
       孤独
     
       当一个人,用一个人的高尚的思想来安慰一个人的时候,说一个人是孤独的,是错误的。是的,一个人是独自坐着,但,一个人在思考着;一个人打开一个人喜欢的书,读一个人喜欢的故事;一个人对一个人的姨妈或者兄弟讲话,或者抚弄一个人的猫,或者翻着一个人的相册,就不能说一个人是孤独的。一个人也有工作,要是一个人碰巧热爱工作,工作对一个人是多么快乐。一个人所有的零碎的家务活,使一个人不觉得孤寂、没有意义。当一个人,拾起一个人的碎木片、生火、煮一顿晚饭时,一个人会觉得孤独、悲伤吗?或者,一个人,在挤牛奶前,洗一个人的牛奶桶时,会感到孤独吗?一个人会认为并不孤独的。
     
       洛伦佐·丽贝卡·兰德尔
     
       “这实在太可怕了。”放学后,丽贝卡大声朗读了这篇作文后,叹了口气说,“总是用‘一个人’这个词,听起来不再像一篇文章。并且,也显得愚蠢、可笑。”
     
       “你写了太多的没有价值的事物。”迪尔伯恩小姐提出异议,“我不懂是什么使你这样做的。你为什么要写‘拾碎木片’这样极其普通的事呢?”
     
       “因为我在前面一句,说到了做家务活,而这正是我的任务之一。你不认为把晚饭说成一个人的一顿晚餐,很好吗?难道feel bereft(感到孤寂、无望),这个词不好吗?”
     
       “好,这一章的这一部分,写得很好。只是猫、碎木片、牛奶桶,我不喜欢。”
     
       “好吧!”丽贝卡叹了口气说,“把它们删除。母牛一词也要删除吗?”
     
       “是的,我不喜欢作文中有一头母牛出现。”这位难于取悦的迪尔伯恩小姐说。
     
       米尔顿之旅并不是没有小小的悲剧性后果的,因为随后一周,明尼·斯梅利的妈妈告诉米兰达·索耶:最好能管教管教丽贝卡,因为她喜欢“骂人、说脏话”。还说:有人听见丽贝卡那天下午,在埃玛·简和利文·珀金斯面前,说了一些很可怕的话。她们俩只是笑,笑得在地上趴着,并追赶她。
     
       丽贝卡在遭遇到控告并指责她有罪的情况下,愤怒地予以否认,并得到了简姨妈的信任。
     
       “追忆一下,丽贝卡,想想看明尼无意中听到你说了些什么?”她恳求道,“不要那么讨厌、固执、认真想想她们追赶你到路上时,你在做什么?”
     
       丽贝卡模糊的脑子里,突然亮光一闪。
     
       “哦!我想起来了。”她大声说,“那天整个上午都在下大雨,你也知道,路上布满水坑。埃玛·简,利文还有我,一起在路上走。我走在前面,我看见水越过路面,流进沟里。这使我回想起了在米尔顿上演的那场《汤姆叔叔的小屋》;想起了当时依莱扎在猎犬追赶下,带着孩子在冰块上奔跑,越过密西西比河时的情景。走出帐篷后,我们都忍不住笑了,因为他们在那么小的一个舞台上表演,依莱扎不得不围绕着舞台转。有时,那条狗在追她,有时,她在追赶那条狗。我知道利文也会记得这个情节,所以我脱下雨衣,用它把书包起来当作小孩。然后,我高声喊道,‘老天啊!大河啊!’就像依莱扎在剧中喊的那样。接着,我跳过一个水坑,利文和埃玛·简就像猎犬一样追赶着我,情况就是这样。愚蠢的明尼·斯梅利看到我们玩,而不知道是演戏。依莱扎并没有骂人,她这时说:‘老天啊!大河啊!’这更像是在祈祷!”
     
       “好在你没有什么要祈祷的,更没有必要在路中间诅咒。”米兰达说,“不过我很高兴,情况不像他们说的那样糟糕。你生来就爱惹麻烦,确实一点不错。我怕你以后总是这样,除非你学会管好你那难以控制的舌头。”
     
       “我希望什么时候,我也能管管明尼的舌头。”丽贝卡一边摆桌子准备吃晚饭,一边咕噜着。
     
       “我敢说,她是个最好强的孩子!”米兰达取下了眼镜,放下手中缝补的衣服说,“你不认为她有点发狂,简,是不是?”
     
       “我认为,她不像我们其他人。”简若有所思地说,她愉快的脸上带有某种忧虑。“是变好,还是变坏,现在很难说,要等她长大了才知道。她本身具有几乎所有的、优良的素质。丽贝卡素质好,有时我感到,好像我们不适合管教她。”
     
       “废话,胡说八道!”米兰达说,“这是你的看法,我觉得我适合管教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小孩!”
     
       “我知道你觉得适合,米兰达,但是孩子们会让你觉得不适合的。”简笑着回答。
     
       简在姐姐面前自由地表达思想的倾向越来越严重,全然到了令人吃惊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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