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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力想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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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ound)、恐怖片、披头士和性。在博尔赫斯一篇暗示现实是小说的短篇故事的影响下,我们在学校附近的店铺闲逛,问有没有弗尔索斯(fiulsos)(我们才发明的一个词)卖。让我们十分开心的是,在一家老服装店,他们告诉我们现在没货,但很快就会有货了。就是在这种开放的态度里,一天下午我们发现了科塔萨尔。我们中的一个曾在学校对面的书店里发现一本小书《野兽集》(Bestiario)。它是正方形的,正好衬衫口袋大小,封面是一张过度曝光的女人和猫的黑白照片。我们轮流读着这些故事:一所房子里住着一对老年夫妇和兄妹俩,他们的房子被无名的侵犯者慢慢占有了;两个年轻人在公车上发现手拿鲜花的乘客们的阴谋;一只活老虎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一户普通家庭漫步。这些故事的喻义、为什么要写它们、它们有何寓意或隐含的讽刺意思,我们不懂也不在乎;它们的幽默十分符合我们的情绪:荒诞、不敬、为未曾发生的事情伤怀。我正在电梯里上升,在一二楼的中间我觉得自己要吐出来一只小兔子。我从没把这给你讲过,我想讲得并不多,因为这缺乏真实感,自然一个人不会给别人解释偶尔有人会吐出小兔子。我们变成了科塔萨尔的追随者。我们读了《游戏之终结》(End
     
     
     of
     
     
     Game)、《秘密武器》(The
     
     
     Secret
     
     
     Weapons)和《开火》(All
     
     
     fires
     
     
     the
     
     
     Fire)。当他谈到在城市里遛一种不宜说出口的生物的危险,或者我们去看剧却突然发现自己站在舞台上,或者从手术台被转移到古阿兹特克人的祭台时,我们完全理解他的意思。这些噩梦于我们都有意义;我们并不了解它们也在描绘着时代的灵魂。科塔萨尔1914年生于布鲁塞尔,父母是阿根廷人,他在布宜诺斯艾利斯长大和接受教育。二十出头,他在省里当老师,开始写他最早的短篇小说。《被侵占的房子》(House
     
     
     Taken
     
     
     Over)是魔幻文学的名著,由其崇拜者乔治-路易斯-博尔赫斯1948年发表于一个小型的市级杂志。1951年,在庇隆独裁时期,科塔萨尔搬到了巴黎但并非出于政治原因,在那里他度过了余生,坚持讲述关于一个不再存在的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故事(这是流浪者的特权)。生平就到此为止。我碰见他时,他已经是一个有名的作家、一个分享着刘易斯-卡洛尔的逻辑的好玩的小说家和一个超现实幽默家。但他也是法国人称为的介入派作家,对革命事业同情的“同道人”。在某些作家(墨西哥作家胡安-鲁尔福、阿根廷作家鲁道夫-华尔士[Rodolfo
     
     
     Walsh])身上,两种特质合而为一。但科塔萨尔并非如此。1968年五月革命之后,法国学生接管了城市,这时我到达了巴黎。带着诗人阿莱杭德娜-皮萨尔尼克的介绍信,我去拜访了他。我碰面的这个人是一个长着一张孩子脸的巨人(他几乎有两米高),非常和蔼,幽默感十足。科塔萨尔主动提出带我游览城市。他指给我看那个拱门,皮埃尔-居里就是在那下面被一辆马车撞死的,玛丽-居里在那里收拾起丈夫四散的宝贵的大脑碎片;他还把我带到太子妃广场,这是西岱岛顶端的一片三角空地,阿拉贡称之为“巴黎之性”;他隔着波拿巴咖啡馆给我指出毕加索的阿波罗胸像;他还建议我给他照相的背景选在他最喜欢的1968年5月涂鸦前:“权力想象。”在我们见面前五年的1963年,他发表了《跳房子》(Hopscotch),马里奥-巴尔加斯-略萨宣称正是通过该小说,拉美作家“认识到文学是一种自我鼓舞的娱乐方式,在愉悦的同时探寻世界的秘密和语言的秘密皆是可能的,在游戏中,人可以探索掩藏在理性意识、逻辑智慧和经验裂缝之下的神秘的生活层面,为此人们必须冒险,比如疯狂或死亡。”如大多数读者现在所知(甚至那些从没读过这部小说的读者),《跳房子》可以以任何读者选择的篇章顺序进行阅读;科塔萨尔暗示了一种顺序(并不是小说本身的顺序),好像意味着一旦忽略由小说家强行安排的篇章顺序,读者就可以进行其他任何可能的组合。科塔萨尔游戏的前身是博尔赫斯的导师马赛多尼奥-费尔南德斯(Macedonio
     
     
     Fernndez)写就的《永远的小说博物馆》(Museum
     
     
     of
     
     
     the
     
     
     Eternal
     
     
     Novel),它给读者提供了大量前言和前部分的章节,却没有结尾。“我的读者,”费尔南德斯宣称,“是开始的读者——也就是说,完美的读者。”另一个先驱也许是博尔赫斯的小说《检查亨伯特-奎恩的工作》(An
     
     
     Examination
     
     
     of
     
     
     the
     
     
     Work
     
     
     of
     
     
     Herbert
     
     
     Quain),其中读者并非依照随意的阅读顺序,而是阅读到一系列的故事,每个故事都源于同一个情节而随不同的可能性展开。在这些小说里,重要的是读者能幻想知识分子的自由(劳伦斯-斯特恩[Laurence
     
     
     Sterne]是他们中的大师,他在《项狄传》[Tristam
     
     
     Shandy]中曾这样建议)。计算机超文本的游戏其实也在继续和加强这种幻想。但在科塔萨尔追逐这些文学游戏的过程中,他也在试图回应拉美的政治斗争。古巴革命对大多数艺术家和知识分子而言仿佛是一种承诺——尽管旅居巴黎的古巴流亡者曾提出警告——他们给予了卡斯特罗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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