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彼莉

     
     
     
     
     黄昏照亮了一盏温暖的旧时光，古色古香的台阶上，纯白色的连衣裙，青春气息的少女带着草帽，干净的笑容，手指拂过丝丝的长发，让人怦然心动的仰着头，转过身去对着大片的麦田，周遭的风景如油画般嵌在风中，永恒，安静，因为少女而增色不少……同样的道理，与相得益彰相反的，也存在着大煞风景的生物。
     
     
     艾凡赫打量着新来的女孩儿，亮绿色的头发乱蓬蓬地顶在脑袋上，她的额头上发射着一种说不清颜色的光，墨绿色的眼睛，鼻子笔直严肃，嘴角也带着一丝不苟言笑和认真，袍子宽大，将她瘦小的身体都罩了起来。尽管艾凡赫在他以前的世界中从未真正领略和认真弄清楚过以下这两种风格，他的直觉还是强烈地将面前女孩的着装风格放在了波西米亚或者吉普赛人身上。
     
     
     “我叫做艾凡赫，——是的，艾凡赫·司各特——我可以帮到你吗，你的行李看上去很……？”
     
     
     “不，我也会一些小法术，——‘浮空’——实际上我是一名术士。”彼莉的声音又尖又利，她皱着眉头说道，“这里的灰尘真多！”
     
     
     如刘姥姥般的艾凡赫，看着一位小姑娘以及她身后跟着的三个浮在空中看上去比十个巴菲特及其背后的托拉斯们还要阔绰的行李箱（每一个都足够有三个小姑娘的体积了）朝着公寓大门移动去，他不甘示弱的微薄也曾竭力想找到一点能够平分秋色的自我介绍出来，但他气馁地发现了自己求职报告“特长”一栏是令人羞愧的留白。
     
     
     绿发的彼莉已经到达门前，她皱着眉头看着墙角的蜘蛛网，其严厉的眼神会让即便是一只最灵顽不灵的蜘蛛也会觉得自己是一个犯了打碎花瓶错误的小屁孩，——她念了句开门咒，大门吱吱呀呀地散发着灰尘清香地自动敞开了。
     
     
     女术士没有轻率地进入公寓内，而是站在门口，继续用严厉审慎的眼神审视着大厅内的壁炉，扶梯，三只脚的椅子，油画，吊灯，地毯，被她盯着的地面和物体都出于本能地一缩，于是原本不满灰尘的大厅，居然奇迹般地出现了好几处刺眼的雪白。
     
     
     “探听。”
     
     
     彼莉似乎用施展了一个法术。一只白色的小猪带着幼年具有的好奇，好奇赋予的无畏，加上一小勺子动物性的无知，便炒出了一道叫做“勇敢”的好菜。小猪蹦蹦跳跳地进入了大厅，心情看上去异常不错地打了一个响鼻，然后呼哧呼哧地向扶梯那边跑过去。然而，顷刻间，大厅内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小猪被诡异截为了两段，然后小猪的尸体化为两道白光回到了彼莉身上。
     
     
     不甘心的彼莉不甘心地又派出了一只小猪探，但大厅内依然是一阵诡异的动静声后，小猪再次回归为白光了。
     
     
     小姑娘咬了咬嘴唇，伸出一只手来在破破烂烂的衣服中掏了半天，总算取出了一根木棍，——彼莉恶狠狠地盯住大厅的地板，默诵着无为人知的咒语。
     
     
     在女巫术师面前悄然出现了一朵绿烟，绿烟开出的花朵慢慢地扩散出去，渐渐地将整个大厅都笼罩了起来，而绿烟也变得越来越浓，让人的目光无法看透。这时，呆在彼莉身边的艾凡赫听到浓烟中传来了一阵乱糟糟地吱吱声。
     
     
     大厅内的动静很快平息了，彼莉吸了一口气，手杖一举，驱开了青雾。烟雾很快消散了，地板上出现了几只巨大的老鼠尸体。
     
     
     “卢密奇巨鼠，潜行的专家，同时又喜好在有人居住过的地方筑窝。”
     
     
     对摸不着头脑的艾凡赫简单地解释了一句，女孩就带着自己的行李率先进去挑选最好的房间了。
     
     
     艾凡赫回过神来，他突然想到了自己选中这座原本是魔法师之家公寓的目的，——在他看来，魔法师一种比较白领的方式，他甚至还希冀借着自己独特不同位面的观念还百废待兴地创造出一门新奇的魔法来，而回到眼前，就是他迫切想从几本有着详尽常识介绍的魔法小册子与笔记中提炼出他想获取的黄金屋来。
     
     
     于是艾凡赫顾不得在公寓大厅内泛着绿光逐渐被分解而消失的鼠尸，他心中一动，镜像便从他的身体里分了出来，于是两位一体的搜索者为了提高效率，一人去了楼上，一人扎入一楼堆积的灰尘里，努力寻找着魔法书籍和魔法道具。
     
     
     去二楼的是艾凡赫的本体，除了他“直觉”地认为二楼出现他所希望物品出现的可能性更大外，一楼更多的灰尘也是让他促成和助长了他的这种直觉。艾凡赫推开了一个刻着长着翅膀狮子的木门（它斜对着的那扇门刻着一只持着长矛的狮子）。
     
     
     房间内除了蜘蛛网布满了全部视线之外什么都没有，——楼下的镜像传送过来的信息也是无功而返，而且更糟糕的是他被一只白色的小猪拦住了去路，而且它越凑越近。
     
     
     “咦，黑岩的镜像技巧？”彼莉出现在艾凡赫的真身身后，“你是剑士，几级?”
     
     
     “实际上目前我除了会使用镜像外什么也不会。”艾凡赫老脸一红，“而且我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位魔法师……”
     
     
     “噢，那么你连基础斗气也不会么？”彼莉不客气地打断了艾凡赫的梦想之路。
     
     
     “斗气是什么？”艾凡赫的回答如此的天真到理直气壮。
     
     
     “明天和我一块去图书馆。”艾凡赫天真的问题让她脸色不善，“那里会回答你的问题。”
     
     
     “我的人生之路是成为魔法师。”艾凡赫隐约猜到了对方的意思，固执地纠正道。
     
     
     “不，一个良好的团队必需明确，——可以不要法师，但除了术士，至少是需要一名剑士的。”
     
     
     彼莉专断的口吻被她手杖不经意泛起的绿光稍稍强调了一下，这让本来在各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中飘来荡去的艾凡赫很容易地妥协了，至少是停止了问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