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赎罪之路（2）

     
     
     
      第七卷 赎罪之路（2）
     
      领港员的儿子则在一旁大声地吼叫着：『哇哈哈！原来魔鬼也会划船啊？我今天终于亲眼见着啰！』
     
      终于，小舟远离了层层波涛，重新回到了岸边。
     
      我立刻跳下小舟，奔跑到陆地上，『呜……』见到睽违已久的故乡，我满腔的孤寂与忧伤忍不住全都宣泄了出来，我趴在地上尽情地哭着，并连连亲吻这片朝思暮想的土地。
     
      『你……到底是什么？』隐士不知何时走到我身后，双腿发软地向我问道：『你到底是人还是魔鬼？』
     
      『我？』我哽咽着，心如被利箭射中一般地颤抖起来：『我是人还是魔鬼？呜呜……我自己也不清抄…求你，圣者啊！我请求你赦免我……赦免我满身的罪恶吧！』
     
      『曾经有一艘船……』然后，我开始向隐士讲述我的故事，从货船出港、冰天雪地的南极、射杀信天翁、死神、灾难……
     
      『是的，水手们全都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呜呜……我知道这是上天给予我的惩罚，要我怀着满腔的痛苦，用尽一生的时间来赎罪。呜……』
     
      从那天起，我宛如黑夜一般地到处漂泊，有时在山林、有时在海边向陌生人讲述这个故事，每当故事说完，我心中如烈火一般灼烧的痛楚才能获得平息。」
     
      「那么……」一阵沉默之后，雅各开口问道：「参加婚宴的宾客这么多，你为什么偏偏选择我来听你说这个故事呢？」
     
      「我的心自然会告诉我，谁该听我讲述这个故事。」老人目光炯炯地回答。
     
      「唱歌！唱歌！」、「喔……好啊！别害羞嘛！」、「哇！哈哈哈！」……
     
      一阵喧闹声自新郎家的围墙里传出来，雅各知道，那是参加婚宴的宾客们在酒足饭饱之后，趁着欢乐的气氛争相起哄，要新郎新娘轮流唱歌。果然，不久之后便帖新娘和女傧相以柔美的嗓音，合唱着一首流传已久的民谣。
     
      此时，远方树林传来「当！当！当！」的钟声，与婚宴现场传出的喧闹声相较，显得更加地庄严与祥和。
     
      「喔！已经到了晚祷的时间啦？我该到教堂祷告去了。对我来说，能够与一群人满怀虔诚地走进教堂祷告，那心情胰结婚的感觉幸福多了。因为我曾经独自漂泊在茫茫大海上，那无边无际的孤寂，曾经让我以为连上帝也远离我了。」
     
      老人接着说道：「不过，在我离开之前我要再告诉你一件事：上帝亲手创造了宇宙万物，无论大小与种类皆为祂所爱，因此，只有兼爱人类和禽鸟动物的人，他的祷告才能为上帝所接受。」
     
      说完话后，老人转身走了，雅各则呆坐在石头上，神情迷惘，一脸茫然。过了一会儿，他彷佛想起什么似的，倏地站起身来，缓缓地步下一级级的石阶朝海边走去。
     
      海风中，先前那阵细小的声音又来到雅各耳畔：「长大后，我要成为一位伟大的水手。」
     
      这次，雅各不再四处张望，因为他已经知道这是谁的声音了。他的内心彷佛多了一点什么，第二天早上，他一改过去的轻率随便，卒成一个严肃且成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