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家暴与撒娇

     
     　　科妮莉亚是名门千金，原本她会得到优雅的茶会，以及无数的男人的追求，可惜她恶劣的性格以及另类，最终竟走进了黑色的世界。
     　　但也熟悉她的人大多认为，她本身并不讨厌这种事情，她是个追求暴力的邪恶女人，在只有实力才能验证一切的世界里，她更能肆意妄为。
     　　她的性格让她不能成为领导者，但又因此在不少男性心中是特别的存在，竟成为了组织里面的一个派别！
     　　那扬格统御的组织作为帝都最大的两个黑色势力之一，成立於大陆历二四八年，经过一百五十多年的发展，从一个小小的组织到现在的统治黑色领域，其中的争斗也是不计其数。从争斗中成长，是组织的第一训斥，所以，即使是科妮莉亚这样的人也能在这里得到一席之地。
     　　当然发展到现在，他们最主要的收益早就不再是那些见不得光的部分，毕竟生活在国家的中心，若是完全依靠黑色部分，遭遇政府整顿肃清时，他们的财政也将处於不稳定状态，於是组织更加恶化，造成治安问题，最终招来政府的反感。
     　　皇帝不是个姑息的人，因为黑势力的存在不会对社会稳定造成大的障碍，他才默许了他们的存在。所以，克制自己的欲望，是他们直至今天也能存在的最重要的一环。
     　　当然，为了保证自己的繁荣昌盛，他们一直都在努力。首相对帝都的控制是完全的，却也不能抵抗部分力量的渗透，部分政府官员和一些组织有勾结是公开的秘密。
     　　当然，也有人认为首相并不是不知道这种事情的存在，他小心地控制著，维持著各方面势力的平衡。
     　　黑色或是白色都不是最稳定的存在，平衡的局面才是施政者的追求。
     　　而他们，只要不超过雷蒙格认为安全的界限，就能自由的生活，若是过了那一条线，恐怕也只能──
     　　科妮莉亚对雷蒙格的估计是正确的，她并不是一个对权力有过高的欲望的人，於是反而更加清楚自己的力量，以及周围的人的处境。
     　　“我们不能和基卡夫人正面为敌，她的根基比我们更深！”
     　　“基卡夫人──”
     　　吉尔有些迷惑了。
     　　“基卡夫人和政府高层有联系，这是她的权力的源头。这一次洛伦佐背叛了她，投奔我们，这是机会也是……挑战！洛伦佐是她亲手培养的人，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就真的站在我们这边，所以──”
     　　“是的，你会这样想，证明你也想到了同样的可能。”
     　　科妮莉亚一边赞赏他，一边也不忘刺激。
     　　“基卡夫人是个残酷的女人，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也杀了很多人。如果你想和她合作，一定要放弃从合作中得到不应该得到的利益的心思！她不是你能玩弄的女人，她……”
     　　“我明白！”
     　　喧嚣著男人的恶臭味的地下酒吧，他们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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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斯！”
     　　本来已经决定熄灯的人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吸引，转头，他看见了有著柔软的头发和绿色的温和眼睛的孩子。
     　　“达尼？”
     　　“嗯。”
     　　被称为达尼的孩子的脸有些红肿，眼泪在眼眶打了几个转，好不容易才忍住。
     　　艾斯张开手臂，少年扑到他的怀中，因为冲击力过大，身体也被他压在了床上，少年贪恋的躺在他的身上，呼吸他的气息。
     　　“……我好想你……呜呜……呜呜……”
     　　头贴著他一直都想念的人，此刻的达尼完全没有了与兄长对谈时的嚣张。
     　　艾斯的记忆并不完全恢复，但是他觉得达尼，看见达尼伤心和激动的模样，虽然行为过激，性格温和的艾斯也只能接受了他的亲昵，任他将眼泪都洒在自己的衣服上，连衣服被弄湿了也不介意。
     　　“……呜呜……呜呜……呜……呜……”
     　　哭了一段时间，久别重逢的激动得到短暂的满足的少年停止了，他抬起头，直直的看著艾斯，怀念的说著。
     　　“一百多年没有见了，你的样子还是没有改变。艾斯，我……”
     　　眼泪又一次要落下，艾斯的手擦拭他的泪，也摸到了脸上的红肿。
     　　“你的脸？是──他……”
     　　“嗯。”
     　　“……果然。”
     　　艾斯皱了眉。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告诉我！”
     　　他贴著艾斯，开始讲述自己的不幸遭遇！
     　　“事情必须从昨天说起，因为得到了你的血，我解除了诅咒，但那时候已经是深夜。我曾是动物的身体，变成了人以後，想到到底受了哥哥的照顾，就去他的卧室，向他道谢了。”
     　　（以下为达尼叙述版）
     　　虽然首相是个异常严苛的人，他也需要休息，与妻子的关系始终不会有任何改善的男人今天依旧在自己的卧室小憩。
     　　他卧室的布置和他的性格异常相似，冷静的色彩，只存在必须的物品，甚至连家居服也是正装的简化版。
     　　空气中有了少许的温柔，他睁开眼睛，看见自己的弟弟。
     　　刚刚解除诅咒的身体还不是很稳定，最初的时候是透明，而後渐渐真实，五官与首相一般无二的少年看著他，温柔地笑了。
     　　“雷恩，已经一百多年没有见面，你……变了好多。”
     　　带著怀恋，达尼看著自己的哥哥，即使曾经有过再多的不满，他也是达尼唯一的哥哥，一起在最艰难的时候活下去的哥哥。
     　　“为什麽一定不能放弃萨卡的梦，为什麽总是执迷萨兰，你明知道你的付出不会得到任何的回报，为什麽还是那麽的真诚？明明……明明我们才是时间最亲最近的两个人，为什麽……我们都甘心爱一个和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那麽深刻的爱著，胜过自己的生命……”
     　　“因为爱不需要诺言，我爱著他，我从最初的时候就爱著他，在他的身上看见了我的梦想。只有他才能完成我的梦，只有他拥有创建我理想的国家的力量，我……”
     　　也许是说到了最伤痛的地方，雷蒙格叹了口气。
     　　“达尼，你还好吗？”
     　　“我一直都追著艾斯的气息，现在他顺利离开了冰洞，也恢复了记忆，我自然不能放弃恢复原本的形态的努力。”
     　　悲哀地说著，达尼的心情只有雷蒙格理解，雷蒙格的背负也只有达尼明白。
     　　若是此时有人进入房间，必定会因为他们的过分相似而惊讶，但存在於他们之中的空气带著无言的残酷，他们是相爱的，也是注定了的悲剧。
     　　“是吗，只是为了继续追著他？”
     　　雷蒙格有些尖锐了，达尼也不甘示弱。
     　　“你不也是一样，为了追随自己喜欢的人，不论做什麽事情都不会在乎。你这家夥真的很让人讨厌，我见过很多不讨人喜欢的家夥，但只有你，是真正意义上的没有人喜欢。”
     　　雷蒙格立刻反唇相讥，讽刺他被封印在魔兽体内的无耻姿态。
     　　“如果在你看来，变成宠物获得女人的同情也是被爱的一种，我倒宁可变成无数人讨厌的对象！至少他们将我当做一个敬畏的对象，而不是像你那样，被她们肆意玩弄。”
     　　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的达尼不会听到他的这样的伤害便露出败意，反而因为再一次得到哥哥的毒言有了少许的激动。
     　　“这样的受人欢迎不可以吗？至少我是成为了众人的中心，而你，只会成为另一种意义上的众人的中心！”
     　　“你！”
     　　不能在口舌上胜过自己的弟弟的雷蒙格付诸於暴力，一拳打过去，达尼的脸肿了起来。
     　　“可恶！”
     　　体能的差别让他在地上打了一个滚，这才勉强站住，捂著红肿的脸的达尼，愤恨中说出了雷蒙格一直拒绝承认的事实！
     　　“雷蒙格，承认你输给了我就那麽的丢脸吗！我并不想和你做无意义的口舌之争，我们的性格太相似，一百五十年的时间根本不能改变我们的敌对本性！而且，我们确实太执著，对自己所爱的人，对自己厌恶的人，都是罕见的执著。所以我们注定了分开！你永远不会接受我正如我永远也不能接受你。我们必须仇恨著彼此，永不结束的仇恨著！”
     　　“不死不休？”
     　　“是的。”
     　　达尼平静地说下去，他是那麽的冷静，也是那麽的冷酷。
     　　“其实比起一百五十年前，你也有了少许的改变。那时候的你更加的偏激……虽然每一次的事情都是你率先发难……我们生来就憎恨著彼此……我们是镜中的彼此，都是愿意为了所爱的人牺牲一切的个性，即使那个人不会给自己爱情的回复，也愿意！”
     　　停顿一会，他惊讶了。
     　　他的哥哥没有回答他，反倒伸出手，试图抚摸他的脸庞。
     　　“你──”
     　　随手打掉他的手，却不想被雷蒙格抓住手腕，身体不能抵抗大力的拉扯，被拉到了雷蒙格的身边。
     　　“你想干什麽！”
     　　愤怒了，可惜愤怒不能改变困境，雷蒙格的手微微用力，他的身体就被压在了床上，已经是成年人的哥哥游刃有余地伸手，抓出一把匕首。
     　　“……你……”
     　　不自觉地紧张了。
     　　没有鞘的匕首，闪著寒光的刃，当冰冷的铁贴著脸庞划下去的时候，达尼紧张著。
     　　他不能动，只要一动，身体就可能被刀片划破，但是他不能让自己不动！雷蒙格的性格他非常清楚，这个男人根本不会因为所谓的血脉之情就对自己网开一面！
     　　紧张的人，口干舌燥，他吞咽了津液，最终吐出一句话。
     　　“……终於下定决心要杀死我了？”
     　　雷蒙格没有更进一步，反而将匕首放在一边，身体更贴近他，叹息著。
     　　“达尼，这些年我有无数次能够杀死你，但是我一直没有动手，你知道为什麽吗？”
     　　“别告诉我那是因为你爱──”
     　　话语没有说出，嘴唇被男人的大手掩住了。
     　　他瞪大眼睛看著自己的哥哥，第一次真切地意识到对方是个男人，而自己只是个男孩。
     　　已经一百五十年没有见面，对方长成了大人，自己依旧还是孩子，体格的巨大差别让他有些难堪，而哥哥冷冽的直视，冰冷之余也教他不想转头。
     　　“……所以我最害怕从你口中听到的话就是‘我爱你’。如果能听见你对我说这样的话，我倒宁可死去了。”
     　　他收回了威胁的手，好不容易得到自由的达尼调整了呼吸，说出了真相。
     　　“不杀我，不是因为爱，是因为恨。有著同样的相貌的我们，性格一样喜好也是一样，心却完全不能相通……萨兰和艾斯之间存在著比时间更加悠久的牵绊，是胜过任何人的更深更炙热的感情，深深地爱恋著，比任何人更加的深刻。是深刻的不能缓解的爱情让他们不能生活在一起。而我们──”
     　　顿了一下，说出最寒冷的话语。
     　　“我们之间也有著特别的感情，那就是恨！我比怨恨世间的其他任何人更深刻的恨著你，我恨不能无数次的杀死你，一次次的杀死再一次次的复活，完美得不可思议！”
     　　“不错，我不杀死你，也只是为了享受折磨的你的快感！”
     　　“你──”
     　　想不到憎恨已经深邃得不能斩断，达尼感到悲伤。
     　　“哥哥，我刚刚恢复身体，所以不想和你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只是出於兄弟情谊，有一件事情必须告诉你。”
     　　达尼眨了眨眼睛。
     　　“您尊贵的妻子已经怀孕了。我知道你不会在乎那个孩子的事情，可毕竟她是你的妻子，这种事情传出去，对你的名誉是不好的。”
     　　“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我已经知道了。为了皇帝，我需要一个孩子，免除柯林克伯爵的压力。所以孩子出生以後，我的妻子想去哪里都不要紧。”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流出淡淡的疲倦。
     　　“……为什麽会走到这一步？”
     　　“我不知道，或许只是因为爱吧。”
     　　雷蒙格淡薄的说著，在他们之间，存在著名为恨意的爱情，但他们忘记了，仇恨是比爱情更加牢固的感情纽带，以仇恨为名，建立的感情是不能被斩断的！
     　　存在於两个人之间的情感早早地超越了爱和恨的边缘，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介入了。
     　　“在我复活以前，你不要死去。我深深的爱著你，我不会让你忍受任何的痛苦，我将爽快而利索地杀死你。但是，如果在我能向你拔剑相向以前你就死去，我一定会把你的尸体做成标本，装饰我的卧室！”
     　　挑衅的言辞得到了兄长满足的回答。
     　　“哼，让你失望是我一贯的爱好。不过这一次的提议倒是不错。当然，作为爱的证明，如果你被我杀死，我一定能将你做成完美的标本，装饰我的房间……也只有杀人和制作标本这种事情，我天生比较擅长了。”
     　　“对不起，我没有变成标本以後盯著你的习惯！我一定会努力成长，而後杀死你！”
     　　“如果成为你的敌人，我也会感受到生命的热情。千万不能让我失望哦。”
     　　（转述结束。）
     　　“雷恩还是那麽的扭曲，他真是个不坦率的家夥。”
     　　艾斯温和地安慰著因为被自己的哥哥拒绝而伤心的达尼，达尼因为他的安慰，更加的伤心了。
     　　“艾斯，陪我睡吧。只有靠著你，被哥哥拒绝的我才能安心的睡下。”
     　　“当然可以，达尼一直都是最乖最可爱的孩子。”
     　　手指刮了一下他的脸，艾斯抱紧他，在亲吻了额头以後，闭上眼睛。
     　　阴谋得逞的达尼也贴著熟悉的温暖，将身体靠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