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上痴-[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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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盈盈腰肢被那一双手环紧,他的脸顺势埋在她的颈窝处,喘息若有若无的,有温热之气,呵在肌肤上,惹得人阵阵发痒。
        苏拾花手足无措,却又不敢推开,只因眼前人瘦弱无骨,而自己正是他唯一的依靠:“阿阴,阿阴,你怎么了?”
        “我觉得头疼……”鼻尖蹭过软软青丝,她好香,是少女特有的清甜馨香,忍不住想要更深地寻嗅,吸汲、再吸汲……
        身体依稀灼烫。
        “不舒服吗?”苏拾花明白后,一叹气,“你说你,身体不好,偏偏还出来吹夜风,以后不许一个人晚上出来了。”
        “嗯……”他嘴角上扬,尽情享受着她的关心,至于姿势么,依旧不变。
        一股沉默暗昧的气氛,萦绕在彼此之间。
        苏拾花觉得真奇怪,明明这样柔弱不堪的一个人,可是环在她腰上的手臂,却带着一种近乎霸道的力道,仿佛把她禁锢在小小的空间里,不准摆脱,不准逃离,连呼吸都变稀薄了,她突然感到自己像是一条撞入渔网的小鱼,随着起收的渔网越拢越紧,再也无处可逃。
        好热……他的身体好热,是发烧了吗?
        空气里,全是这个男子的气息,那体内的热,将骨子里的香也醺了出来,吸入鼻尖,好似一盏泛着月光的梨花香酒,流渗肺腑,使人昏朦朦的要醉去一样。
        拥抱的感觉,是不是就是这样?
        有些沉醉,觉得安逸,还很温暖……
        星目猛张,她溘然一醒,不不不,为何又在乱想,他只是不舒服,而她不过是借自己的身体让他依靠,所以他们,并不算是拥抱的……
        苏拾花有点慌乱,毕竟十六年的人生里,她第一次被男子这样抱着啊,脸依偎在那平坦而坚实的胸口上,犹如被他保护着,外界一切风雨皆化为乌有,在他的怀里,自己似乎变得好小好小,难道男人的怀抱,都是如此温暖宽阔的感觉吗?
        像被他的体温传染了,苏拾花面儿阵阵生热,被风一吹,更有些微的晕眩感,过去许久,她声音带着点飘忽地问:“你,你觉得好些了吗?”
        兰顾阴身体一颤,亦如酒醒一般,埋在她颈窝的头动了动:“嗯……”
        “在这儿吹风不好,我还是先扶你回房吧。”苏拾花被他蹭的痒,不自觉缩下脖子。
        他只是沉默,一言不发。
        “阿阴?”她又唤。
        环着腰肢的手臂,终于缓缓松开,彼此拉开距离后,他很快侧过脸,没去看她。
        苏拾花突然觉得有点好笑,因为那模样,简直像个别扭的小孩子,一副依依不舍的意味。
        依依不舍?对着她吗?
        记得他说家人丢弃他不顾了,刚刚一刻,他是不是忆起自己的娘亲了?
        很少有肩膀能让他倚靠吧。
        苏拾花又开始母爱泛滥了,小心翼翼扶着他,表情说不出的怜惜。
        回到房间,兰顾阴刚坐到床畔,一只温软小手就贴上他的额头,不禁一怔,随即明白到她是在为自己试探温度。
        她离得他极近,发辫都快扫上他的面庞,视线一个不小心,落在前方她膨胀的胸脯上,离着他不过三寸距离,两团浑圆被轻薄的衣衫紧紧兜着,像是已经长得成熟,就快掉落的果实,大小看起来足以一手掌握,很、柔软的感觉……
        喉咙不自觉动了动。
        “真的很烫呢。”苏拾花专心致志地给他试完温度,待缩回手时,发现他的脸也红红的,“啊,脸也这么烫,是不是染上风寒了!”
        她不知道,她才是那罪魁祸首。
        兰顾阴呼吸微促,有点艰难地迫使目光从两团浑圆处移开:“没事,歇一会儿便好了,你走吧。”
        “真的没事吗?”苏拾花实在不放心。
        “嗯,以前我也这样过……睡一晚上就没事了。”走吧,在他没后悔之前。
        苏拾花只好替他盖紧被衾,神情忧郁地离开。
        兰顾阴双目交睫,平复着身体欲起的冲动,但过去一会儿,眉头又蹙起来,因为外面始终没有传来合门声,不由得睁眼,隔着珠帘,外室正点着一盏烛火,而她坐在桌旁的小榻上,盘腿端坐,面前放着武功书册,娇小的侧影在灯火中摇曳着,好比一幅神秘的美人图忽明忽暗着。
        她不走,是因为不放心,要留在这里守着他吗?
        “咔嚓”一响,万年寒冰恍若在一息间崩溃融化,变成水,汇成溪,细细流淌,所过处,草长花开。
        珠帘的每颗晶石上,皆映出她的影子来,被光一折,梦幻迷离,那时,她似乎无处不在。
        兰顾阴一直睁着眼,入了神的看着、看着……
        翌日清晨,他从床上醒来,这么久以来,他从未如此安心的睡过一觉,他的睡意一向清浅,可这回,他居然还做了梦,梦里有她,做些什么忘记了,只是听她不停地唤着自己的名字,阿阴,阿阴……跟魔咒一样。
        很快抬目,又朝帘外的方向望去,然而,她已经不在。
        兰顾阴起身,出屋来到隔壁,举手,又放下,她陪了他一夜,恐怕这会儿正在熟睡中吧。
        欲离开,却留意房门敞开一条细缝,里面并未上闩,他下意识一推,门吱呀一声开了。
        屋内收拾得十分干净,雪白的被褥被整整齐齐地堆叠在床角,桌上茶具保留原位,不曾被动过,空气里暗香流动,是她的气息。
        可是她不在,她不在。
        去哪里了!
        他又转身去了茶田,没有,又去了药圃,没有,接着又来到厨房,依然没有。
        她就像凭空消失,一张字条也没留,从他的眼皮子底下彻彻底底消失了。
        为什么!
        她不是说过要保护他,要留在他身边么!
        但为什么不说一声的就离开了?
        两手用力攥紧。
        愤怒,从未有过的愤怒。
        脚下的地面开始一阵震摇,周围房屋、门窗皆在微微颤晃,犹如可怕的火山即将爆发,一切,随时随刻会坍塌殆尽。
        “啊……怎么、怎么地在晃?”院落门前,一道清越的女声惊呼而出。
        兰顾阴本是隽美如斯的脸庞,正因极大的愤怒而变得阴沉扭曲,直至耳畔传来她的声音,迅速调过头。
        苏拾花站立不稳,单手扶着旁边的墙壁,她背后负着一个大竹筐,装在里面的木柴正陆陆续续地往下掉。
        兰顾阴静静看着她,瞳孔尽处,漆黑如幕,唯独她的影子成为一点明亮,似是无穷黑夜中唯一的星光。
        原本剧烈震动的地面,渐渐恢复了平静。
        苏拾花刚一缓过神,立即冲到他跟前:“阿阴,你有没有事?刚才好像是地震了!”接着把他拉到中间平坦的地方。
        兰顾阴眸底尚残留着一层阴霾,垂落眼帘,没去瞧她。
        “你还在难受吗?”瞅着他一副孤伶伶的样子,简直像只被抛弃的小兽,苏拾花便觉一阵心疼,探探他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肩膀随之一松,啜口气,“还好,已经不烫了呢。”
        “你去哪儿了……”他依旧不抬头,声音似从墙角的阴影中发出,藏着幽幽的怨。
        “我?”苏拾花眨眨眼,当反应过来,星眸笑得弯成小桥,“我上回瞧厨房里的柴火不多了,今儿一早便下山砍了点柴,足够这几天用的了。”
        只是砍柴,原来只是砍柴去了,并没有离开他……
        双唇绷成一条紧紧的线:“那你,怎么也不留张字条?”
        苏拾花挠下头发,心里却觉得奇怪,今天她的样子很难看吗?怎么他一直不肯看她?
        “你昨晚不舒服,我是想着你或许还没睡醒,所以才……”忽然灵光一闪,她像察觉到了什么,“阿阴,难道你在找我吗?”
        兰顾阴额角分明抽跳一下,吐字:“没。”转身,风轻云淡地走了。
        苏拾花愣愣盯着那人背影,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哎,这家伙,怎么看起来像在生气呢?
        正欲去追,但想到方才掉落一地的木柴,只好又折回去捡,一不留神,被木柴上的粗刺扎破了食指,数颗鲜红的血滴子,迅速从皮肉里挤了出来。
        她丢掉木柴,疼得呲牙咧嘴,一个“啊”字刚是脱口呼出,手腕已经被兰顾阴握住。
        苏拾花略微傻眼,想着他的动作好快,明明没有听到脚步声……又见他一瞬不瞬盯着自己手上的伤,秀雅如画的眉宇紧锁,看上去仿佛紧张,又仿佛生气,捉摸不透的神情,叫她有些无措,刚想说没事,他却俯首,用嘴巴轻轻含住她的手指头。
        作者有话要说:  目前是感情培养期,看样子,小阴已经迅速进入状态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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