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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知晓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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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夏回萧宅的时候天已擦黑,正想进门,一眼瞧见萧疏正沿着小径远远走来,光线虽暗,却仍能看出他的步伐很慢,步子很沉。
        待到只有丈许距离处,白夏出声:“诤言,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萧疏脚下一顿,始终向前直视的目光一转,竟是刚刚才发现白夏般的神情一动,迟疑了半瞬方低低唤了声:“夏夏……”
        白夏忽地一皱眉,上前两步,将遮了大半只手的袖子掠起,露出由腕部至指尖的血迹斑斑:“不是早上才敷了药换了包扎?怎么弄成这样?!”
        “不小心……”
        “不小心不小心,你总是不小心的不拿自己当回事!”白夏怒冲冲的好一通训斥:“我是怎么跟你说的,这伤口深可见骨差一点儿就伤到了经脉,不好生养着的话很可能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你玩身残志坚玩上瘾了是不是?腿刚好又想废了手!”
        萧疏便一声不吭的听着,一瞬不瞬的看着,于是白夏终于觉出了异样住了嘴。
        片刻静默,唯余虫鸣。
        
        “夏夏,隔了这么远,天色这么暗,你为什么能看见?”
        “你手指到处红彤彤的摆明了都是血……”白夏完全摸不着头脑,狐疑着加了句:“我又不是瞎子。”
        “是啊,只有瞎子才会如此明显都看不见……”萧疏阖了一下眼帘,声音轻得像是被风一吹就散,了无痕迹:“不是眼瞎,是心盲。”
        白夏越发搞不清状况,小心翼翼地用指头戳了戳他的胸口:“你究竟怎么了?”
        “大约是有些累。”萧疏笑了笑,带着无法掩藏的疲惫,牵着她的手走到门廊灯下,垂眸看着她掌心处那个毫不起眼的红色小点:“看得太多,却看不到真相。想得太多,却想不到症结。自负聪明,事实上,却笨得无可救药……”
        “诤言,是不是……”白夏犹豫了一下:“司徒鸢来找过你了?”
        萧疏没有做声,只微微颔首。
        “跟你摊牌,告诉你她此行的缘由和目的?”
        萧疏再度颔首。
        “与国事无关?”白夏吸了一口气,目光落在他紧抿的唇角:“所以是我猜对了,果然只为私情……”
        
        司徒鸢到底说了些什么,竟让历经风浪性情坚韧的萧疏这样神不守舍这样失魂落魄。
        萧疏掌心的伤口是被自己的指甲所刺破,白夏知道,只有在面临重大变故时,他才会用如此方式按捺心中的惊涛骇浪。
        同样的情形,白夏亲眼见过一回,那是在假扮司徒鸢的人出现时,高烧不退的萧疏在噩梦中喊着‘阿鸢’……
        难道,当年发生的一切其实另有隐情,司徒鸢是有什么苦衷逼不得已才做了伤害萧疏的事情。
        若果真这样,既没了国仇也没了私怨的两个人,曾经相知相惜并相爱的两个人,是否,能够重修旧好,重续前缘……
        
        晚饭后,白夏照例强行拖着不情不愿哼哼唧唧的战风在院子里遛弯。
        因为这段时间意志消沉心情郁闷而导致的暴饮暴食,雪狼在应该掉膘的炎炎夏日体重居然一路飙升,加上厚实无比的皮毛,于是正值大好青春年华的小白狼渐渐开始有了大腹便便走两步就气喘吁吁的中年发福症状……
        
        萧疏便笑吟吟地站在那儿看着他们慢腾腾的绕圈溜达,看了一会儿,又抬头看天上的一轮满月,像是觉得月光刺目,遂举手遮眼,掌心的伤口被苦咸的液体所浸,有微微的刺痛感,却疼得钻心。挂在唇边的浅笑一点一点变淡,变涩。
        还记得,她刚来的那会儿最爱追着战风到处跑,一人一狼满园子乱窜,带起欢笑阵阵。那时候的她,似乎从来不会好好走路,总是一步三蹦的,偶尔一个不注意被石头绊倒摔一跤,便拍拍手掸掸灰,爬起来随便清洗一下伤口又继续欢蹦乱跳。
        不知道从何时起,她变得安静了,性子虽仍是活泼,举止却收敛了许多。不急不慢的走路,不紧不慢的做事。不再一阵风似的跑来跑去,也不再像个皮猴似的上蹿下跳。所以,她很久没有摔跤,很久没有受过伤了。
        
        除了今天,被一根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竹蔑刺了一下。
        轻轻的一下,破了一点点皮,就算会流血也只是很小很小的一滴,对常人来说根本完全不必去理会。然而,她却染红了半个手掌。
        因为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也并非被旁人所伤,故而负责保护她的暗卫原是不想回禀的。但思来想去终是觉得这种情况过于蹊跷,担心不是中毒便是生病,于是不敢不报。
        
        萧疏听了,只觉脑中仿受千斤重击,砸开混沌浑噩,顿现清明一片。
        怪不得,她总是离所有尖锐的东西远远的,即便做饭,也一定把切菜的活儿塞给他,声称要两人一起动手弄出来的饭菜才会香甜可口。
        怪不得,她虽爱吃鱼却嫌有刺麻烦而懒得吃,就算他将鱼刺去尽,她也吃得很慢很小心,一点小小的绒刺也定会吐出来。
        怪不得,她虽然诊断的医术甚为高明,却不会施针更不会动刀。
        怪不得,她偷偷离开了家,不愿让家人知道她的消息。
        
        怪不得……
        她说:有的人刚生便死,是一辈子。有的人长命百岁,也是一辈子。没有人知道自己的一辈子,究竟能活多少年。
        她说:如果现在有个人跟你说,自己也活不长了,说不定会死在你的前面,那么,你还会不会压抑自己的感情,将其远远推开?
        她说:你答应我,为了我而活下去。那么我答应你,绝不死在你的前面……
        
        按照时间来推算,她早就知道自己身患绝症,不想家人们伤心难过于是离家出走。之所以举止有变不再风风火火莽莽撞撞,应是病情加重的缘故。
        前不久,苏子昭来找她,当是为了告知病已可治。
        所以,当时她才会那般反常,而他,竟以为她是动摇了感情。
        
        要怎样才能如此积极乐观面对时日无多的生命,又要怎样,才能做出独活的决定。
        人们总觉得,将生的希望留给别人是伟大的是高尚的是世间最不易的难能可贵。然而,有时候,千古艰难的并不唯有一死,而是活。
        因为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而活下来的那个人,却要用漫漫一生去铭记去思念去经历所有的孤独苦痛。
        
        萧疏微微仰着头,闭上双眼,将过去的一幕幕回放。
        白夏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是那样的清晰,清晰到可以分辨出左边的酒窝比右边的略微浅了一分,右边的虎牙比左边的稍稍长了毫厘。可是,却无论如何都看不见她清亮双眸里,有没有挣扎哀伤。
        她总是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模样,于是他便真的以为她豁达开朗不藏心事将一切都摆在脸上。所以她笑,他就认定她是高兴快乐的。而她总是笑,或者说,在他面前,她从来都是笑着的。
        
        是啊,他是不小心。‘不小心’错过了那些明明白白的细节,那些清清楚楚的真相。倘若不是司徒鸢,他必将继续‘不小心’,直到心安理得的死去。
        是啊,他是瞎子。朝夕相处日日相对,本该最了解她的人,却眼睁睁无视她所有的痛苦,自以为是的觉得她时时刻刻都开心幸福。
        
        亏得还敢妄称不会让她难过,可笑。
        萧疏无声地勾了勾唇,低下头,侧了身,放下手,按住剧痛的心口。
        原想用三年五载换她一生,现在看来,简直荒谬。更何况,如今的情形,怕是连这点时间都没有了……
        
        夏夏,我自认此生无愧天地君亲师,却独独愧了你,亏了你,负了你。
        我不能再只是努力活下去,而是必须活下去,陪你活到老,送你离世,与你同龛。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躺平任鞭打任SM。
      好了,看在我认错态度很端正的份儿上弟兄们要有好生之德……
     
      这几天我在干啥呢?两件事——
      第一,鉴于此文横穿了新年迎来了春节,所以貌似不适合有太虐太变态的情节出现给大家添堵。于是我忍痛割爱调整了很多满足妖怪恶趣味的狠下辣手的情节,决定随便意思意思差不多就得了,让这小两口多过几天舒心日子吧!我善良吧善良吧吧吧吧吧……
      第二,我一时手贱在2011年的第一天玩了某网游,总结一下可以写篇文文——《网游小白蛋疼记》。太他娘之的蛋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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