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别说了。”良久，林雨细细吐了口气，遮掩在帽子下的脸色看不出好坏，但是声音里的疲惫和不耐却很明了。
      一手扶住帽子将它戴好，林雨从草地上坐起来，屈膝看着前面。
      还是和刚才一样的景色，大片的树木，平静无波的水面，小鸟啾啾的叫声，可是看着这没有任何变化的景象，林雨原本宁静的心绪却突然开始焦躁起来，从地上一下站起来，迈着大步，朝前面走去。
      “等等我。”谢轩大声喊了一句，背着背包，追了上去。
      “去哪里？”
      “随便看看吧。”
      现在是上课时间，校园里人并不多，稀稀落落几个，林雨没有了刚才那份惬意，脸上绷的有些紧，像是后面有什么在催促他一样，急急的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直到前面一个漆红色的建筑物出现，他才止住了步子。
      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门口，林雨眼睛看向二楼某一个阳台，视线有些恍惚迷离，似乎想起了什么，陷入了回忆中。
      几个从里面出来的男生看了他几眼，很快擦肩而过。
      “这里是宿舍楼吧？要进去看看吗？”谢轩问。
      “是的。”林雨没有看他，依旧盯着那一处，点了点头，把帽子往下压了压，抬步迈进宿舍楼的台阶上。
      二楼左边第二间房，是林雨在这里上学时的宿舍。
      门，不意外是关闭的。葡萄红色的木门，沉重又有着浓厚的学术气息，上面金色牌子的阿拉伯数字，202。
      “这是你以前住的房间？”谢轩轻声问。
      还不待他回答，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一个棕色头发的男生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门神一样立在他面前的两人被惊了一下：“Hello？”
      “不好意思。”林雨道歉，往旁边让了让。
      那男生纵然好奇，看到林雨这个反应也没有多问什么，一直握在门柄上的手用力带上了门。
      “等下，我们能进去看看吗？”谢轩忽然开口。
      那男生皱了皱眉，有些不明所以。
      谢轩看着就要张嘴的林雨，先他一步大声说道：“是这样的，这个宿舍是以前他住过的，现在故地重游，有些怀念，想进去看看，不知道能不能打扰你一会？”
      说着，谢轩从兜里掏出他的香烟递了一只给那个男生。
      “不用了。”林雨摇头。
      “没问题，进来啊。”那男生似乎还有些兴奋，双眼发散出亮亮的光芒看着刚才在他眼中还不过是个瘦弱的少年。
      看到站在原地不动的林雨，他主动跨了几步搭上了林雨的肩膀，几乎是往里拖，异乎寻常的热情。
      林雨转了下身子，脱开他的胳膊。
      “你，就是你是那个雨，是吧？”那个白人男生大声问着。
      这下，两人都看向他。
      “我听说过你的，你中国功夫很好，很厉害。”说着，那男生还举起大拇指，上下晃了晃。
      “哈……”谢轩没有忍住，笑了出来，看到那个男生疑惑的看向他：“他在你们学校很有名？”
      “是啊，据说他一拳就能把人肋骨打断。”那男生如同一个追星的孩子，一眨不眨的眼睛看着林雨，目光狂热。”
      “哈哈哈哈”谢轩这下没有忍，坐到房间里软软的床上，笑的放肆。
      “我不是。”林雨忍住想一掌拍死谢轩的举动，走到了床边：“笑够了就走。”
      “别走啊。”
      “不再待会？”
      谢轩和那男生同时出声。
      “走吧。”林雨已经朝门口走去。
      “哎，等等啊，再聊一会嘛！我还想看看你的功夫呢！”后面的那个大男孩还在高声嚷嚷着，很是不满足。
      谢轩一边走一边笑着，偶尔偷偷看林雨两眼，笑的就更大声。
      “怎么，怎么有人会认为你很强？”谢轩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
      “哎，哎，别这么小气，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好奇，好奇而已。”谢轩急匆匆的往前追着迈着大步走的林雨，大声解释着。
      出乎谢轩意料的，两人在这个校园里待了不到两个小时就离开了。原本他以为林雨会因为怀念而要在这里逗留很久，甚至要几天时间都不一定舍得离开，却不曾想他竟然就坐在那个湖边一会，看了看曾经的宿舍就选择了离开。
      “那，接下来跟着我吧，我带你去到一个地方。”到了中午的吃饭时间，两人走近一件快餐店，要了几个汉堡两杯可乐，随意的吃了点东西，谢轩擦了擦嘴，问着林雨。
      “好。”林雨无所谓的应了一句，心不在焉的拿着一根根薯条沾了酱往嘴里送。
      “那，走吧。”
      两人先到机场附近把谢轩寄存在那里的行李拿出来，之后就在谢轩的带领下搭上了去丘吉尔城的大巴，两地相隔不算太近，大巴足足开了有六七个钟头才到达目的地。
      走出汽车站，天色已近黑了下来，两人就近找了一间宾馆开了两间房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起来后，谢轩就拉着林雨打了个的士，车子在他报出一个地址后，七拐八绕的走到一家老旧的房屋。
      让林雨等在外面，谢轩跟里面的人说了几句话后，从后面的车库里开出了一辆越野车。
      即使再怎么没兴致，林雨也被谢轩的充分的准备给吓了一跳。
      “上来。”谢轩得意的冲站在原地有些呆楞的林雨喊。
      “你认识他们？”随随便便就借了一辆车子给他。
      “是啊，以前我就来过，如果没有车子，是很不方便的，走路要很远，而且又累。”谢轩抱怨着。
      两人一路说着聊着，不久，就开出了城镇，来到郊区。
      谢轩即使是开着车，仍旧不见有多老实，嘴里不停，眼睛也不停，四处张望，东瞧细看，明明就没有什么可看的，连绵起伏的山脉，长而弯曲的道路，还有道路两旁的荒漠，可他仍旧双眼放亮的不放过每一处。
      “你知道么？加拿大真的是个很美的地方。一年到头，总是有许许多多的惊喜带给我们。现在这个季节，是北极熊迁徙的时候，如果幸运的话，可以看到大批的北极熊拖家带口的经过这里。另外，丘吉尔是一个很神奇的城市，每年这里约有200到300天能让我们看到属于大自然最了不起的贡献，北极光的出现。不过，他一般在比较冷的时候出现的多，现在这个季节不一定能碰到，要看我们的运气了。”
      这个时候的谢轩少了些平时的痞气，多了几分专注执着和那份属于摄影师的热情，洋溢的激情，翘起的嘴角，飞扬的发丝，那份怎么也掩不住的快乐，就像从泉眼不停往外冒出的泉水。
      林雨原本就热衷于这些事情，此刻消极的心情也不由的收到他的感染，一点点膨胀起来。
      车子一直行驶了四个多小时谢轩才把他停下来，拿过放在后车厢的背包，从里面把面包和几瓶矿泉水掏出来递给林雨：“先吃了，等下有力气。”
      “对了，还有这个。”谢轩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了两部DV机。
      “这部是我的，另外一部，是你哥哥买给你的。这次出门，他要我给你带来的。”
      “我不习惯用那个，我用相机就好。”林雨呐呐的拒绝，来之前，林天凌已经把相机给他准备好了，包括充的满满的备用电池已经一张张大容量的存储卡。
      背上包，把相机挂在脖子里，两人吃完东西后，下了车子徒步走着。
      林雨也去过加拿大一些地方，但是丘吉尔城是第一次来，早就听说过这里有北极熊之都的别称，另外，每年五六月份北极燕鸥以及加拿大云鹤因为迁移也云集于此，整天蔽日，甚是壮观，而到了七八月，天气炎热时，在小镇的哈德逊湾海滨处如果幸运的话，还可以观赏到成千头白鲸巡游的景象。而每年几乎不间断的北极光，更是让这个城市的旅游业达到了顶峰，外地游客如果对此不了解盲目的来到这里的话，那么下场就是绝对找不到旅馆睡觉。几乎每家旅馆都需要提前半年，甚至是一年来顶下才有可能会得到。
      一直以来都是穷学生的林雨虽然是对这里兴趣浓厚，却也没有真正付诸行动。
      “我们现在去哪里？”走了约有半个小时，林雨终于开口问。
      “去到一处港湾，走啊，你跟我来。”谢轩挤挤眼睛，神秘莫测的样子。
      看着他这副孩子心境，林雨笑了笑，脚下的步子轻快了几分。
      连绵的海滨一望无际，海浪并不猛烈，一小波一小波的袭来，把石头冲刷的圆润又莹滑。不远处一条木头搭建的延伸到海里约有一百米的木桥，傍晚，大片长条状的血色残云分布在海天交接处，把整个视界都染成了橙红色。
      林雨踱步走了过去，摸上木桥扶手，上面一层红红的夕阳色，好像触上去就会感到那份炙热的感觉，往前走了几步，海浪一波波冲打过来，击在木桩上，泛起点点白沫，林雨干脆坐了下去，双腿分开放到下面。
      这种壮观又极其美丽的环境下，人类亲眼目睹时总是或多或少的会受到影响，也许是好的方面，也许是坏的。
      林雨双手放在脑后，仰倒望着天空。
      他不知道自己是激动还是难过，好久没有出来外面看到真正属于大自然那鬼斧神工的景象，算算时间，离开这里已经两年多了，此刻再次走近，不论是心境还是感受都不同以往。
      曾经那个时候，是满心满眼的摄影，旅游，雄心勃勃的要走遍世界，为世界地理杂志拍摄大量新奇又震撼的图像，单纯执着还带有不曾经历过世事的年轻人的傻劲。
      到了今天，看到这种就在眼前，处处皆是图像的美景，他第一次有了跟以前不同的心情。不再是冲动的拿出相机就四处拍摄，恨不得把每个角落都放进相机里，恨不得拍出的图片都是精品，都是一副让人感动的画面。
      今时今日，看到这些，反而是想闭上眼睛，静静感受。
      感受着徐徐吹来的海风，里面夹杂着腥咸的海盐的味道，感受着夕阳那点点余热，落在身上暖暖的，感受着火烧云那浓重又壮烈的血红色，在闭上了眼睛后，仍旧强硬的穿透了眼皮，落进眼底。
      还有偶尔几只海鸟的叫声以及扑扇翅膀的声音，海浪推打在木桩上的唰唰声，几只海鱼跃出又跌进海里的咕嘟声。
      不在是盲目的四处容纳着美景，等以后有时间再从电脑里调出来回味，而是在此时此刻能看到触摸到时，就静下心来把这一切融进血肉里，不需要那一张张已经定格的画面，现在，睁开眼睛，林雨视线所及之处，都是鲜活又灵动的言语无法表述的景象。
      以往，看着自己的图片，总是感觉到那一份不完美不生动，总算在今天找到了问题关键所在。如果自己单单只是被眼前的画面震惊住了而不去感受不去融入，只一味机械的去拍摄，那纵是技术再好，也不会有什么可以让人感动让人共鸣的画面出现。
      林雨半眯着眼睛，嘴角翘起，心里一片通透，那些所谓的烦恼，纠结，痛苦，爱恨，在这一刻，什么都不算。那么简单的东西，问问自己的心是怎样的，就照着他做就行了，何需想这么多，人生不过百十年，思东想西的时光，一点点从缝隙中流走，等想通了，接受了，也许停留在原地的人已经走了，也许一切已经转换了。
      不过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没有什么借口，也没有什么理由。
      说不可以，说不能够，说没机会，那都是废话，只要想，只要抛弃所谓的纠结，只要用心去接受，去容纳，去开始，什么都可以，什么都能够，什么都有机会。
      左胸口，一下下，心脏跳动的越来越快，就连呼吸也开始变得激动起来，像是有什么急切的要涌出来，一刻也不愿停滞。
      林雨伸手摸上那里，轻轻按压，想要平静一些，可是没有用，快的他觉得心都要炸开了，是什么要出来，可是那一层薄薄的隔膜还在顽固的阻抗着。
      鱼儿的跃水声，鸟儿的扇翅声，什么都听不到了，林雨耳边只有剧烈而强烈的心跳声，震的他耳膜都膨起，随时破裂开。
      忽然，一声小小的声音，柔和却强硬，从远处传来，抚平了躁动的心，林雨轻轻呻吟一声，血液也开始平缓下来，身体慢慢平稳。
      眨了眨眼睛，以为是误听，结果那声音越来越近，近到如同有人在耳边轻声呢喃，海风轻柔，抚过脸颊，像是带着薄茧的手掌滑过，麻麻痒痒的。
      林雨聚精会神的听着，那声音，分明是个男人，不温柔，不细腻，也不清脆动听，却偏偏让他感到了安心，低声耳语间，他放软了身子。
      渐渐清晰时，那人的声音有些焦灼，不安，还有丝丝恐慌，怕失去什么东西的恐慌。林雨觉得一阵心软，这人分明该是个强硬又有着俾倪天下的那股傲气的人，怎么会这么脆弱，他伸出右手，朝虚空的上方伸去，想要触摸上他的脸颊，安慰他。
      一直伸到最高处，却是什么也没有摸到。
      扑通一声，不远处，一只大鱼跃起跌下，林雨听到一句：小雨，我爱你。
      接着，那个声音一下消散，剧烈跳动的心跳也平静如常，哗啦啦的海风正从耳边刮过，海鸟刺耳的尖叫声声，远处，点点灯火已经亮起。
      猛的惊醒，林雨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自己不知道在这里躺了多久了，身上正披着一件亚麻色的毛毯，抓住坛子，从木桥上站起来，回头，谢轩正朝他招手，笑的很是开心。
      一时间，林雨有些恍惚，刚才究竟是做了个梦，还是自己的臆想。往前走了一步，却发现脚已经发麻，踉跄几步，抓住扶手，谢轩也一把握住他的胳膊。
      “你竟然睡着了，叫了你两声，也不理我，我看你可能累极，就想着让你睡会吧，这下醒来浑身都酸吧。”谢轩笑着问。
      就算是夏天，睡在海边，也是够冷的，而且下面还是硬邦邦的木板，林雨只觉得全身都僵硬了，站在原地活动了几下，舒展了身体，才清了清嗓子问：“我睡着了？”
      “是啊。”
      “多久？”
      “不长，从你躺下到现在还不到一个小时，估计也就睡了半个小时。我本来想把你抱回车里睡的，后来想想觉得在这里睡也不错，空气多好！！哈哈。”
      觉察到林雨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最后两声干巴巴的笑后，谢轩又解释：“我这不是怕你睡在车里憋屈的厉害吗？再说，在外面，木板都是好东西，我很多次都是睡在泥地沙地里。”
      “走吧。”林雨晃了晃脖子往前走。
      “好，等下吃点东西，我们晚上还来这里。”
      “还来？”
      “是啊，这里地理位置广阔，少有遮蔽的建筑物，而且这里是极光出现几率非常高的地方，晚上我们就在这里睡了，你行吗？”
      “行，没问题。”
      草草吃了点东西，谢轩从车后座里拿出备好的两个厚重的毛毯，沿着海滨行走着，消化着晚饭。
      看林雨一直低着头不吭声，眼里迷茫一片，偶尔几点灯光反射进去，像是蕴满了水光，谢轩张了几次嘴才问：“小雨啊，你在想什么？”
      “恩？”林雨被忽然问道，抬起头有点不明所以。
      “没事，我就是想说，有些事，你别想太多，顺着自己的心就好。”
      “这样就可以么？。”林雨轻声询问。
      “事情本来就是简单的，问任何一个孩子都可以轻易判断出对还是错的事情，到了大人这里，就不再是那么简单了，其实，有些事情，别想那么多，想的越多，越难决断。”
      “唔。”林雨含糊的应了一句。
      “其实，你知道么？我本来是不喜欢你的。”谢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挠了挠头：“你想想啊，我开始是不认识你的，我跟你哥哥是好朋友。然后，他要你留在身边，本来就是用错了方法，那个时候他也没有给我们说过，就强留了你，接着发生了那么多事，对于他来说，都是非常不好的，首先，有个男人在身边，会对他的很多方面产生影响，舆论是很厉害的，足以把一个人击垮。好在他守护你守护的严密，没有被外人发现。
      其次呢，就是他对你的死心塌地，我都不明白，他爱你并不妨碍他结婚，找个女人当幌子，然后生个继承人，这样就算是给那个女人一笔钱让他离开，以后在外人面前也好说，可是他死活不同意，我说了几次后，还跟我恼了。气死我了。
      再接着就是你几次威胁到了他的生命，虽然这事也跟他有关，可是，他几次陷入危机却都是为了保护你，作为他的朋友，我是自然而然的偏向于他的，你明白么？”
      谢轩有些小心的看了看林雨。
      “恩，我明白。”林雨抬头看向他，双眼一片清亮。
      “可是，我后来看着你，也想到了很多，从被强迫，失去自由，失去梦想，到逃跑，躲避，你那个时候才十九岁，算来还是个孩子，种种经历，想必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不能责怪你，那样是不对的。
      好在结局是你也爱上他了，一旦你爱上他了，他心里踏实了，也就不会做那些极端又激烈的事情惹的你反抗了。
      他在原地等着，等你原谅，等你回头，等你走近。
      他这次让我来，不是让我当说客的，就是让我带你来散散心。可是有些话，我不说，你们两个又都看不清，死死憋在心里不吭气，让我看了就急。”
      谢轩忽然不动了，站在原地，看着林雨：“小雨，自信一点，勇敢一点，这一步其实很好迈出。把心结打开，把话语说出，他会听，会懂。
      别都闷在心里，有些不明白不确定的事情，要自己大胆的去摸索。
      其实，他对你来说是个坏人，是个恶魔，把你拖下水，让你失去一切，可是他失去的不比你少，他什么都悄悄承受着，包括那个布莱恩，你知不知道，第一次你逃跑被抓回来时，布莱恩是自己独身一人跑来的，并不是我们抓来的，而且，更重要的一点就是，他独自一人来这里，有几个不明的人伺机要杀他，也许是他家族的事情，那个时候没有告诉你，你哥哥当时在送他回机场的途中，为他挡了一刀，而且又找了几个信得过的人一路送他回了加拿大，看着他平安到家才离开。
      还有许多别的，我就不一一说了。
      这场爱情里，不光你苦，他也苦，在我看来，他甚至比你还要苦。
      你不要老是想着自己，不要老是把过错推到他身上。
      退一步，看清楚一些，问问自己的心，究竟要怎么做。
      来之前，他告诉我，如果你决定彻底离开，他也不要我阻止，给你准备好一切必需品，然后让你离开，如果你愿意回来，也不要急于一时，等你玩够了，玩累了，再回。
      我只是想说，人无完人，能原谅的就原谅吧。
      也许终此一生，你都不会碰到一个能如此纯粹的爱你的人了。
      其实啊，这个男人，他就是个白痴啊，什么也不懂啊，我能认识这样的人，也算是挺稀罕了。这个社会哪里还有这样的白痴啊？”
      谢轩仰天长叹，深深吐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