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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贤弟有所不知。那柳家,乃是江南四大家之一,在武林中颇有几分名气。龙门弟子的身份虽是不对外公开,但知道我是龙门属下的也不是一个没有。这件事因我而起,他若在外面胡言乱语,岂不坏了龙门的名声?自是要处置我了。至于出头,眼下正是多事之秋,总坛不出乱子就不错了,谁还来管这等事情。”
      “这一路行来,小弟也曾听到些传言。虽是没了门主,我听说不是还有一位少主吗?”
      云浩摇头,“若要依我之见,那位少主只怕还是不要回去好些。”
      “这却为何?子承父业,很正常啊。”
      云浩犹豫一下,道:“本来这话不该随意出口,但贤弟并非江湖中人,而且你我兄弟之间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本门少主自出生时便体质不佳,非但不能习武,更几次三番有夭折之险。门主无奈之下只得将他送到一个隐秘之地调养。现下总坛出了这大变故,”他压低了声音,“听说,乙木、丙火两堂堂主联合左右护法,想推秦副门主继位。若无四大长老和影堂堂主挡着,早被他们得逞了。少主一来不会武功,二来长年居住深山,能知道些什么谋略机变?若是副门主够狠心,只怕回去之后,连三天也活不到!”
      龙行天眨眨眼,“如此说来,他还真是危机重重啊。但以我之见,他若回到总坛,这件事他定不会袖手旁观。”
      “只怕难了。他自身难保,哪里还顾得上我这小小的分堂主。”
      龙行天凝视着云浩的眼睛:“他是龙门少主。你身在龙门,便是他的责任。”
      云浩摇头一笑,不再谈论此事。便催龙行天去收拾东西。龙行天答应着,忽又想起一件事来,问道:“大哥,有句话不得不问。小弟看你气色已经好了许多,那件事你真的都放开了吗?千万不要压在心里,有气还是发出来好些。”
      “哈哈,就知道贤弟定有此问。这几天白天是好得多了,只晚间有些睡不安稳。放心吧,愚兄又非女子,再说被狗咬了一口,难道也去咬狗一口不成?只索自认晦气罢了!将来见到那小贼,明刀明枪,分个死活就是。”
      “哈”地笑了出来,这下龙行天是真的放心了。
      两个人别了王大夫和云浩堂中的兄弟,觅船顺长江而下。云浩问他要去何处?龙行天答道:“其实小弟自己也不十分清楚。只知是个名叫江南的小镇,应该就在长江的南岸,”说着用手沾了茶水,在案上画了一条弯弯曲曲的线,在一个地方点了一下,“大哥请看,这条线算是长江,小弟要找的地方大致就在这里。”
      “这个地方,应该是在安城附近。这样,我们先到安城,再仔细打听。”
      “就听大哥的。”
      一路上两人说说谈谈,颇不寂寞。云浩讲了很多江湖经验,龙行天听得津津有味。
      “到了,这便是安城。我们先去落店,顺便向人打听一下。”
      客栈中,掌柜的听完云浩的话便即摇头:“小老儿在这城中住了几十年了,也没听人说起过附近有个叫江南的小镇。”
      龙行天也不着急。都到了这地方,还怕找不着吗?“大哥,小弟有些饿了,我们先到外面去吃点东西吧。”
      挑了家座位不多,显得有几分雅致的饭馆,两个人要了些菜,云浩还吩咐为龙行天用新鲜的鱼炖一碗汤。“兄弟身子弱,出门在外,要多吃些这样的东西。”
      龙行天微微一笑。这是他越来越欣赏云浩的原因之一,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不会忘了关照身边的人。“多谢大哥。”
      “傻兄弟,这有什么好谢的。吃饭吧。”
      “相公,行行好,给口剩饭……”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手里牵着一个年才八、九岁的孩子,来到店里。
      “不是早就说过了,过了午时再来吗?”伙计脸露不悦,倒也没有动手驱赶,“出去吧,午时之后再来,便有剩饭给你。”
      “这……”老人脸现难色,却没有吭声,拉起孩子便向外走。“爷爷,好饿……”一旁的小孙子低声哀求,不愿移动。这时,龙行天淡淡地开了口。
      “到这边来吧。”拿起桌上的一盘炒菜,拨了一半到老人手里的破碗中。
      “谢相公,相公是好心人,必定多福多寿,多子多孙……”老人没口地道谢,龙行天也不理会,手上不停,将桌上的菜,每样都拨了一半给他。
      “好啦,好啦,这下你两天都有得吃了,去吧!”伙计待龙行天把菜拨完,便又开了口。云浩一直在旁默默地看着,直到一老一少走出店门,他才问龙行天:“要不要再叫几样菜?”“不必,小弟本来就吃不多,还有这碗汤,足够了。”
      “贤弟,你可知道方才那一老一少,究竟是什么人吗?”
      “不就是乞讨之人吗?大哥问这个,莫非看出什么来了?”
      “哈哈,他们可不是普通的叫花子。方才愚兄见那老叫化腰间的草绳上打了七个结,他在丐帮中的位份可不低,不是一处舵主,便是七袋巡监。那小叫化,只怕是他的徒弟。”
      “哦,这就是丐帮?今日当真开了眼界。”
      “眼界开完,快点吃饭吧。都要凉了。”
      从饭馆出来,两个人在大街上不紧不慢地走着。云浩的神色逐渐变得有些严肃,“贤弟,我们后面好象被人跟上了。你莫要害怕,愚兄自会应付。”
      龙行天眉头一皱:“大哥,是些什么人?”
      “不过是下九流的角色。想是你在饭店里一给就是一大碗,又出手大方,叫人家惦记上了。哼,学了些三拳两脚,便想干这等勾当。”这时,他们已经走进了一条幽静的小巷,五六个闲汉打扮的人,向四面围了过来。
      “这位公子,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家出来的,咱弟兄这几日手上紧得很,便请公子可怜可怜,赏下几两银子花用吧!”
      龙行天淡淡一笑。“几位身强力壮,没钱用便该自己去挣,怎地这般向人乞讨?不觉汗顔么?小生便有银子,也不会这么给出去。”
      “好啊,敬酒不吃,要吃罚酒!兄弟们上!”那为首之人一卷袖子,便向龙行天扑来。一旁的云浩见状,闪身挡在他前面,拦住了那几个人。
      “吃我一拳!”那人刚要动手打人,云浩冷然一笑,正要给他一个教训,却听“哎哟”一声,那汉子手捂着脸,痛得直吸凉气。
      “哈哈,小子们好没道理,看人家有几两银子,就眼红不成?”
      “什、什么人敢跟你家太爷作对,有胆的出来!”
      “老叫化才吃了一顿饱饭,懒得跟你们一般见识。再不知好歹,休怪老叫化手狠了!”那汉子似是猛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手一挥,带着其余几人匆匆离去。
      龙行天望空一礼,“多谢老人家为我们解围,小生在此谢过。”
      “呵呵,老叫化讨了这多年的饭,还没人这么请我吃过。老叫化吃人嘴软,只好替你们出些力了。咱们是两不相欠。”声音越来越远,直至寂静无声,龙云二人不禁相视而笑。
      一连找了几天,一点进展也没有。龙行天不免有些怀疑,是不是想错了方向?云浩却甚是镇静,他道:“那小镇既在江边,又不是很大,肯定知道的人不多。既然城里找不到线索,咱们不妨去江边问问,或有打鱼的人知道。”
      “便依大哥。”
      事实证明云浩的话是对的。当他们来到江边,问到第七个人的时候,白发苍苍的老渔翁手抚胡须,慢条斯理地道:“江南镇?那要向东再走五六十里,从一个小山坳里转进去。不过,那地方太小,现下都快搬空了,大概只剩下几十户人家住在镇上。”
      此刻,他们正走在小镇的街上。
      小镇的确是太小了,小到两个人还没走完这条镇上唯一的街道,镇里所有的居民都来看过了他们。云浩不禁笑道:“这倒象是我们专门来给他们看的。”
      窃窃私语,自身边不断传来。“这是谁家的亲戚?”
      “穿这么阔气的人怎会有亲戚在这儿,有点路子的人不都搬出去了吗?”
      “哎呀,不会是那刘家的人回来了吧?”
      “啊哟,那可糟了,刘家的人回来,田阿伯怎么办?他不是没地方去了吗?”
      “看他到时怎么说,大家再帮着求求情吧,还能怎么办?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又能帮到哪里去。”“快看,他们真是到刘家去的!”
      缓步走向一扇漆色斑驳的木门,饶是龙行天性子沉稳,此刻也不禁生出了一丝紧张。那扇门同其余人家并无什么分别,但在门的两边,却贴着一付已经看不出原本是什么顔色的对联: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吱呀”一声,一位头发花白,目光浑浊的老人站在门边,定定地望着他们。
      “是……少爷么?老汉姓田,当年下江翻了船,又跛了一条腿,刘爷可怜老汉,雇了来看守老宅,其实就是赏口饭吃……”老人一脸惶恐,不住地行礼如仪。
      “田伯不必惊慌。我们只是路过这里,想回来看看,只住一夜,便要回去了。”见龙行天一脸温和,老人才放下心来,便忙着要去张罗饭菜。
      “随便弄弄就行了,不用费心准备。”
      这宅子很小,在小镇上一点也不显眼,正是那种江南最常见的民宅。走进大门,龙行天脸色显得有些沉重。这同他原先的想象,有很大的距离。
      “贤弟,你好象有心事?饭也吃得不多。”吃好饭,龙行天让老人去休息,自己同云浩在房中对坐,云浩难掩关心地开口询问。
      “大哥不必担忧。小弟只是有些失望罢了,我本来以为可以见到不少人的,谁知只有一个人在这里。”
      “原来如此。聚散离合本是人生常事,贤弟性子明达,便不必伤感了吧。”
      龙行天有些烦躁地站了起来,四处打量着。看了一圈以后,他的目光落在了一边的书桌上。这张书桌,式样与密室里的一模一样,只是顔色不同,显得较为古拙罢了。
      他走过去,把抽屉一个一个抽出来,放到一边。
      “贤弟,你要做什么?”“我想找找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在里面。”
      云浩失笑:“这原来不是你家么?有什么东西,你难道不知道。”龙行天也不说话,只是弯下腰,去看抽屉底下。他猛地喘了一口气——一封信,一封不知放了多久,顔色已经泛黄的信,安安稳稳地睡在下面。
      拿起信,他并没有急着拆看。下面是一个小木箱,他伸手一提,竟是纹丝不动。只好回头道:“大哥,烦你帮我一把。”
      云浩轻而易举地取出木箱,打开一看,竟是满满一箱碎银,不由失笑:“贤弟,你家长辈定是自奉俭约,才会积下这多散碎银子。却不知搬家时为何不带走?”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看着一箱碎银,龙行天神色复杂地喃喃自语。
      “贤弟,你今晚是怎么了?古古怪怪的。”云浩被他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龙行天摇摇头,把箱子关好。然后小心地拆开信封,等到把信看完,他目光沉静,已恢复了一惯的镇定从容。
      “大哥,你陪我走了这么久的路,下面的路,还是小弟和你一起走可好?”
      云浩笑道:“好啊,贤弟智勇过人,若能加入本门,不出十年,定然位在愚兄之上。”
      龙行天听出他话中之意,却又不好明说,只能向他微微一笑。
      第二天一早,龙行天和云浩两人便上了路。临出门时龙行天道:“田伯,我在桌子上放了些碎银,你留着用吧。这个地方,只怕不会再有人来了,你老多保重。”
      “谢少爷,少爷同刘爷一般,都是菩萨心肠……”老人喃喃地说着,一路送到江边,直到船看不见了方才回去。
      “贤弟,愚兄目下必须返回总坛,贤弟若是别无去处,随我同去可好?愚兄在总坛尚有一二知已,便是被关入禁室,也会有人照应于你。”
      龙行天有些神秘地笑了笑,“好当然好,只是大哥,你就这么肯定你一定会被关起来么?”
      “不能不做此想。”云浩一笑,“贤弟若是听了担心,不说这个就是。这样吧,还要有五六天才能下船,愚兄说几件传闻,给贤弟解闷。”
      “呵呵,小弟洗耳恭听。”
      云浩略一沉呤,道:“贤弟那日在柳庄主面前,亮出了东方世家的令牌,愚兄便从东方世家讲起。人都道东方家数代单传,每代都只有一个男丁,但江湖中历来就有传说,东方家除了每一代的继承人之外,还有一个暗子!”
      龙行天听得一愣,“什么叫做暗子?”
      “暗子,自然就是隐身于暗中,不能出头露面的儿子。江湖传言,东方家每代其实不只一个儿子,但却只有一个可以成为继承人,另一个成为暗子。其余的孩子,全被送到了另外的地方。如果继承人因为某种原因不能继承家主的位置,或是不能胜任,暗子就可以接替他的位置,再重新挑选一位暗子。当继承人接位之后,暗子便会成为他的影子,专在暗中为他解决各种不能公之于众的麻烦。”
      “这种安排,对于维护家族的名声不坠,无疑是有着极好的效果,但也很残酷。那个暗子,一辈子都要隐姓埋名,即使他当了家主,用的也不会是他本来的名字。若是他一旦出了什么事情,便要立时自绝,甚至会被灭口。东方家也绝不会承认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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