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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番外: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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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确定没有兵器人了,丞相?”李延皱眉问。
      室内阴暗潮湿,四处散发着一股霉味。
      “你来得太迟了。” 坐在他对面抽水马桶上的人摇头。摇头的人姓丞,叫丞相。丞相的丞,丞相的相。在这里算是个技术人员,专门负责给死囚提供兵器人的技术人员。
      3077年。
      第四次世界大战后,人类进入文明和野蛮两极极端分化的时代。
      地球依旧蓝色行星,只不过不再适合人类居住。
      移民的人,把地球改造了监狱集中营。
      而这里的亚特兰蒂斯监狱,赫赫有名。
      “你肯定?”李延不死心。
      “嗯,我想起了个半成品,也许你能试试。”丞相恢复轻松状态,站起身,系好腰间皮带,“当然你可以等下次比赛。”
      亚特兰蒂斯监狱。这里关押的死囚都消除了过去的记忆,他们必须面对一场不道德的大逃杀,杀戮的全过程,将对全太阳系实况转播。而失败者,就是死亡。
      胜利者可以取回他们原来的记忆,重获自由。
      而这次杀人游戏的外围博彩,与期间插入的昂贵广告代理费让亚特兰蒂斯,成为了最有名、最有钱的死囚监狱。
      “我不打算再等很久。”李延拒绝。
      “那,跟我来。”丞相一手摇着秃毛的羽扇,一手按了遥控器上的一个按钮。
      侧墙的电梯门打开了,李延跟着丞相走了进去。
      满是锈斑的电梯,嘎吱嘎吱启动,下沉。
      电梯慢悠悠地停在了地下室。
      叮。门再度左右分开。
      地下室,陈旧的灯管,嗡嗡响,一抖一颤地发着光。
      在这无力的灯光下,他看到了他。
      距离,不远不近。光线,忽明忽暗。
      “这个兵器人,是个半成品。性能可能不完善,不过长得不错,你用的话可以增加你的人气值。”
      没错。
      这里的死囚,存在与死亡的目的就是娱乐大众。
      而时代发展,监狱直播的杀人游戏,也进行了诸多改良,充分体现了超现代和超人性的一面。
      所谓现代,就是兵器人参与。
      死囚不用亲自动手,而是利用他们手上的超智能兵器人,展开各种进攻。
      如此一来,即使病弱残疾人士也能参加,增强了游戏的公平性。
      所谓人性,就是全太阳系所有的观众都参与投票,给你最喜欢的死囚。得票最高的那位,也可以得到额外奖励。与胜利者一样,重见天日。
      得幸运女神眷顾的,不是最有实力的,就是最有人气的。永远,永远。
      李延抬起头,看看丞相嘴里可以增加人气值的半成品。他就装庞大的圆柱体玻璃缸里,缸里注满了水,兵器人身上插满大大小小的管子。
      确实很帅。
      宽肩、蜂腰和窄臀。身材匀称,决不粗壮。
      阳光般的俊脸左侧,有颗泪痣,猩红腥红的。
      “就是他?”李延问。“你没有选择。”
      李延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按下了绿色的启动开关。
      “请输入兵器人名称。”
      “请输入兵器人名称。”
      系统提示语通彻整个地下室。
      “苏银。”李延盯住玻璃水罐,缓缓说道。
      “接受名称,开启启动程序。”系统继续提示。
      玻璃管里的水逐渐下降,在水一滴不剩后,各种插管开始松撤开,巨大的圆管缓缓升起。
      最后,兵器人,完好地站在李延的面前。
      “睁开眼吧,苏银。”李延高唤。
      苏银,睁眼。
      死囚与兵器人,一个穿戴齐整,一个赤身裸体。两两对视,尔后,微笑。
      丞相手拍秃毛扇,非常友好地说:“好了认亲仪式结束,这个……”他拍拍脑袋,想起兵器人的新名,“苏银,你可以挑武器和衣服了。”
      苏银瞧瞧丞相,转脸又望向李延。
      苏银穿衣服,选凶器。李延扭过脸问丞相:“兵器人为何要选兵器?”
      丞相用秃鹅毛尖尖头刷刷自己的眉毛:“谁告诉你兵器人不能选兵器?更何况,他还是个半成品。”
      李延沉默。
      “当然,他的主要毛病,是人脸识别障碍。”
      “这是什么毛病”
      “就好比机器重启,就不认得你。”
      李延继续沉默。
      丞相提醒:“你还有后悔的机会。”
      “不了。我的运气,不可复制。”李延忽然展笑,人豪迈地踏向电梯门,电梯门又“叮”的一声洞开,“银子,我们上路啦!”李延向兵器人招手。
      电梯里,背了一把剑的苏银问李延,去哪里?
      李延瞟了眼他那远古式武器,淡淡地回了句,地铁。
      两尺半厚的监狱门缓缓打开。他们走进杀人游戏专用场地。
      一座废弃的大城市,尽在眼前。
      曾经文明的高层建筑,歪歪斜斜,横七竖八。大大小小的碎玻璃窗,放肆地反射刺目的光线。
      苏银眯眼,这光太过强烈。
      李延从上衣口袋摸出一副墨镜,替苏银戴上。
      略长的刘海,险险遮住苏银泪痣。
      李延竖起大拇指,夸他:“很帅!”
      “谢谢。”
      李延笑笑,放眼远望,杀人场所,一派豪迈的凄凉。
      即便如此,也美如天堂,与监狱相比美如天堂。
      监狱又臭又脏,条件极差,就像一条条发臭发烂的臭水沟,汇集到了一起。
      所以,监狱甚至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就算是死,死在杀人游戏场如此美丽的地方,对于已经没有过去,没有未来的死囚犯而言——也值了。更何况来之前,他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体面的衣服,吃了顿很丰盛的饭菜;如此死了就更值了。
      这份感慨,让李延吐槽式的优越感一直保持到地铁月台。
      站在月台,他想自己还不如死在监狱呢。
      这个月台上满眼是人,分不清是人还有兵器人。脚踩的地方,满地是血,满地是尸体。断胳膊,残腿四处零落着。
      鼻子里,那股火药味不轻不重。
      如此死气沉沉,时刻被人虎视眈眈的氛围,让李延觉得有那么一丝丝憋尿却无的放矢的感觉。
      不久,最后一班地铁鲜血淋漓地开来了,由快到慢。
      满是弹眼,千疮百孔的血车徐徐停下。
      指示灯闪耀,车上半干涸血“滴答”流淌,落在轨道上。
      灯,有节奏地不停闪耀。
      血,没节奏地不停滴落。
      气氛越来越压抑,越来越恐怖。
      “叮咚”。“啊!”
      同一刻,严重变形的车门打开瞬间,有人嘶喊着爆发。
      月台战场,骤然开火。
      李延苏银默契,立即躲在水泥柱后。
      火并鏖战开始。
      拼杀火光交错。形同封闭地铁内,枪弹声,震耳欲聋。犹如一根钢丝,猛地一下同时贯穿左右耳膜。
      下一秒,便什么都听不见了。
      枪林弹雨,弹风斜刮,血雨横飙。
      苏银对李延说:“我得给你做个记号。”
      “什么?”
      他们十步开外,一枚迷你导弹,尾部冒着袅袅的青烟,正向柱子飞射过来。
      苏银嘴疾牙快,在李延后颈咬出一口牙印。
      之后,0.3秒,柱子被导弹轰掉大半,爆裂的钢筋泥屑富有张力地四散开来,“跟紧我!”
      苏银拽着李延齐侧身,猛地扑窜。砖屑沾着血肉绽溅。
      月台,再次血流成河。
      两人快速起身,苏银撩起一具尸体充作他们的挡箭牌。
      两人背靠背积极配合,向四面八方狂野射击。
      尔后,在子弹与子弹密集的夹缝中,他们飞速穿梭。
      射击躲避,躲避射击。如此轮番了很久很久。
      爆炸枪击声,渐渐稀疏。
      愈来愈静。最后,是零星几枪。
      最后的最后,苏银站立,一枪击中最后一人。那人轰然倒地。
      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只有猩红色鲜血血恶心的流淌声,清晰能辨。
      苏银眺了眼李延后脖子,确定自己没杀错人。然后,推高墨镜,缓缓转过身,直视地铁某处,杀气腾腾。
      李延喘气,也顺着他目光望去。
      车顶,端坐着两个人。
      两个人面对面盘坐,在下棋。
      一个西装笔挺,另一个有点像历史科教片里,穿着宽大的白亮袍子,戴着顶高黑纱帽的阴阳师。
      看姿态,有点BOSS的味道。
      双方对视,剑拔弩张。
      “喂!”苏银从大背包里抽出一把雪亮的剑,提气凝神,尔后,他相当自信冲对手微微一笑,“来吧。”
      李延有些担忧,悄声提醒:“你当心点。”
      车顶上的西装男比李延镇定,十分淡定地说:“干掉他们。”
      阴阳师回了句,是。指尖便一动再动,整个棋盘上的白子黑棋全部像子弹,向他们射过来,速度不慢。
      苏银挥剑。剑气凛然,像卷刮起阵阵小风。
      所有的棋子,在剑风里被一分为二。
      月台瞬间,小风残月。
      剑“吹”小风,棋如残月。
      二分之一的棋子,前后落地。
      风止月落这刻,彬彬有礼的阴阳师,突然挥脱了自己身上的长袍,变成一只白狼。
      白狼九尾,团着滚滚杀气,向苏银扑来。对准苏银就是一抓。
      精钢爪插入苏银肩胛处,苏银肩顺力一侧,拧断了刺他的爪子,飞起脚对着白狼腰横扫,白狼连忙避开攻击。
      苏银趁机小退半步,转了转受伤的肩膀,肩膀伤口冒出一缕青烟,一弯扭曲变形的爪尖坠地。
      白狼再扑,苏银歪歪头,防御姿态迎战。
      双方再度对杀,厮打的速度惊人,一旁的李延根本看不清楚。
      李延心里骂,真正的兵器人,也太他妈先进了。骂归骂,李延总觉得自己也该做些什么,于是他蹲身在地上摸了架更有威胁性的散弹枪,对准了西装男。
      西装男依旧盘坐,非常镇定地对李延说:“他若输了,我自杀。”
      “一言为定。”
      这时,苏银踢中了白狼一脚,白狼依旧狡猾避开。
      算准方向的苏银,在空中翻出个完美的筋斗,高高跃起,落下时刻,他的黑影覆盖变形白狼整个后背。
      剑插入狼的脊椎,由上向下,笔直刺进,然后剖开。
      蓝色火花四溅,白狼哀嚎一声,最终垂软在地。
      所有的一切,在一分四十四秒内全部完成。
      面对失败,西装男举起了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我真的很喜欢这套西装。”
      “砰”的一声,他依约自杀。
      地铁月台只剩下了李延和苏银。
      “我们还要杀多少个?”苏银破坏欲高涨。
      李延在地上挑了几样更有用的武器,慢慢分析说:“一次比赛八次地铁接送。如果一班只留一对的话,那么我们有七组对手。”
      “一共要杀十四个?”“也不一定。”苏银不解。
      “万一我们到达前,前面的一个高手已经把其他人都解决了呢?”李延摊手。
      这场游戏已经开始,适者生存,用实力也要运气,原则也只有一个:挡路者,死。
      不是杀到死,就是杀到活。
      “苏银,上车啦,我们要去下一‘战’了。”
      “哦。”
      “苏银,以后做记号,你必须咬轻点!”
      “哦。”
      地铁停下,李延二人走出地铁,来到下一站。没想到,这里一站居然像个世外桃源。
      有山有水,鸟语花香,青黛群山怀抱一池碧水。
      而李延他们的下一战,就发生在这碧水湖边。
      水潭很清,碧绿到底,却有种深不见底的感觉。
      偶尔,粼粼波光。
      李延猜湖里有鱼,苏银探头张望。
      平静如镜的碧水突然炸开了一般,不知从何而来的浪头突兀地高高翻起,由下向上,再由上朝下,活像是整湖的水全部倾倒压下。
      阳光下,白浪如山,一条超级庞大的鱼尾在映着彩光,卷起苏银,直接拖进湖底。
      “苏银!”李延抓住枪,赶紧跳进湖中。
      看清了,这次,兵器人是条人鱼。美人鱼!
      这尾美人鱼身怀绝技,正用自己尾巴绞杀苏银。李延连忙去救,谁知被美人鱼带蹼的手一把扣住,扔出了水面。
      被扔回岸上的李延强忍痛,一瘸一拐地去拿失手震飞的枪。
      突然,他感觉后背某一点一记灼热旋即一热辣辣的痛。妈的,竟然有人在他身后开黑枪。
      李延转过身。
      对方重新举起了一挺K-44散飞弹火箭枪。
      “把枪放下。放心,现在不能杀你。”开枪那主头发油光发亮,他“嘿嘿”奸笑,“不过很快,你就可以光荣赴死了。”
      李延放下枪,双手抱头坐下,喘粗气,等结果。
      按游戏规定,一对一厮杀,必须兵器人先被消灭,才能杀参赛人员。
      又一次,湖面开炸。浪墙再次倾倒。
      苏银披着夕阳,缓缓从水里走来,手里提着一颗流淌汁液的美人头。
      刚刚得了便宜的参赛者,一见大势不妙,立即放下枪,跪地求饶。
      苏银不屑地白了他一眼,把美人头扔在那人脚下,转身走向李延。
      然而求饶的人并不安分,他在磕头时,又偷偷举起了枪头,对准的是苏银整个后背。
      一声枪响,正中——眉心。
      无耻偷袭者眉心中弹,无声倒下。
      坐着的李延手扣在扳机上,一动不动,枪头冒烟。
      他杀了一个竞争对手。
      不是第一个,却让他第一次感受到杀人感觉。面对面的。
      “喂!”
      “我有点冷,记得帮我找个暖和点的地方睡觉哦。”说完,虚浮的李延终是昏迷了。
      掀开眼皮,李延就看见一只大棕熊,贴着自己在打鼾。李延吃惊坐起,这一动,才发现居然一只豹子睡在他身后,一支前肢还很抒情地搭着他的腰。
      苏银坐在一边,目不转睛地看他。他身后地上还多了几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苏银,这是什么状况?”看天色,李延已经不省人事,那么唯一知道真相只有兵器人大帅哥——苏银。
      “晚上有人来偷袭,我解决了,两队。”
      “我不是问这个。”
      “哦,你伤口我处理了,没有问题。你现在……也不冷吧?”苏银笑起来,含一种献宝模样。和打架时不一样,一点都不面瘫。
      “我问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说冷吗?山里的,我抓了他们给你取暖。”
      李延揉揉太阳穴,说实话,昏倒前那一瞬间,他真觉得苏银会更忠义点,用兵器人自身的能量给自己取暖什么的。可惜一切是他李延高估了。他瞅瞅呼吸依旧顺畅的两只猛兽,问:“它们没死吧?”
      “死了就冷了。”苏银得意地说,“我点了它们的穴。”这小子,古代武侠数据输入过度了。
      “我睡到一半,他们穴道解开怎么办?”李延继续揉太阳穴。生命处处危机。即使他做好了随时变成尸体的准备,但不代表他愿意在深更半夜被受惊野兽给活活咬死。
      “怎么会?我一直守着的,熊醒二回,豹醒了三次,我都补点了。”
      “你一直没睡?”
      “嗯,我要睡了,补充能量。”苏银躺下,侧睡,闭眼。
      隔一会儿,李延推他:“苏银?”
      “在。”
      “去把熊和豹子放了。”如此放任,太危险了。
      “好。”苏银睁开眼,依照李延命令放了生;回头,躺李延身边,继续睡他的能量觉。
      之间距离,3.5厘米。四周一片静谧。
      睡饱的李延伸出一根指头,轻轻触上苏银的泪痣。
      苏银体内能量循环,热量释放,李延手指暖烘烘。
      暖暖的手尖弯曲起来,顺着苏银脸颊下滑。
      “熟睡”的苏银风华正茂,有股特殊的孩子气,特招人宠爱。一切光线、姿态,甚至气氛都非常地道地揉合到了绝佳状态。
      莫名的悸动从李延体内钻出来,他不禁轻轻吻上苏银唇。
      苏银睁开眼,出手就掐李延脖子,掐得对方快喘不上气的时候,才看清自己做记号后。他很不好意思挠头,商量说:“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
      李延愣了愣,撇嘴说:“不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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