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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栽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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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局长,二选一,很简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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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穆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还是江秉宪。
     何穆觉得喉头痉挛并且恶心想吐,知道这是使用了乙醚的后遗症。
     何穆摇摇晃晃地撑起身子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标准间里;江秉宪就站在床前,身后是两个从居酒屋带出来的年轻人。
     何穆心头火起,抬脚想下床给姓江的脸上揍上一拳。何穆刚朝床边上挪动了一下,忽而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何穆皱眉注视着江秉宪。
     “局部浸润,”江秉宪脸上笑嘻嘻地,“还有一点点肌肉松弛剂。”
     何穆低头用力抬脚,抬不起来。
     “何局长,别这样。”江秉宪笑着按住了他,“肌肉松弛剂过量了可是会死人的,我们也不想老是给您注射。”
     何穆飞快地去摸自己左肋,枪早就不见了。他一抬头,看见自己的佩枪放在对面的镜台上,弹匣子已经被卸了下来,子弹一颗一颗摆在桌面上。
     何穆闭了闭眼,转头看向江秉宪:“你用我的枪干了什么?”
     江秉宪和蔼地在何穆床头蹲下了,单手靠着床沿边儿,眼中倒是饱含深情:“没干什么,送方驰上路了。”
     “你……”何穆下半身不能动,挥臂就给了江秉宪一个拳头;江秉宪猝不及防,被何穆揍得差点儿飞了出去。他狼狈地摸摸已经痛木了的鼻子,果然抹出了一道血痕。
     江秉宪恶毒地看了何穆一眼,擦干鼻血又正了正眼镜,忽而阴森森地笑了:“你现在就是打死我,方驰还是你杀的。”
     何穆皱眉:“我没有。”
     “你没有,”江秉宪又亲亲热热地靠过来,“那人是我们杀的?”
     何穆冷笑:“你说呢?”
     江秉宪扶了扶眼镜,笑得温柔极了:“我们为什么要杀方检察官呢?因为他刚刚着手调查了草枨县山林弃尸的案子;草枨县的弃尸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因为埋在凤凰山公墓里的骨灰根本就不是刘肇青;那凤凰山上埋的到底是谁呢?”他极轻极轻地伸手摸了摸何穆的脸颊,“……啧啧,是苏略。”
     何穆不耐烦打掉江秉宪的手:“那又怎么样?”
     “那您可得好好儿想想。”江秉宪收回手,鼻子疼得厉害,鼻音也跟着重了起来,“如果方驰不是你杀的,你要犯一个丢失枪支不报罪,窝藏包庇罪,徇私枉法罪;何瑨宁是故意杀人罪,毛佑安是故意杀人罪;我……啧,好像还是故意杀人罪。”
     何穆嘴角抽动了一下。
     “如果方驰是你杀的,”江秉宪一动不动地盯着何穆,“就只有你一个人是杀人罪,其他人都没事儿。”江秉宪说完清清淡淡地笑了一下,“是你死还是我活,你自己想一下吧。”他又顿了顿,“当然了,我死不死可能跟你没关系,但是我死何瑨宁就死,我活何瑨宁就活。”
     “何局长,二选一,很简单的。”江秉宪如沐春风。
     何穆额上不由青筋暴起,他死盯着江秉宪,冷冷迸出一句话:“我真,他,妈,不该让你们来对付方驰。”
     “可不是,毛老板那天可头疼了,本来以为换了样本就应该没事儿了,谁知道您回过头来还差使上了。”江秉宪矫揉造作地皱起眉头笑了笑,“何局长,我们可是良民,杀人放火的事儿做多了良心疼。万一哪天上头又开始惦记方检察官的案子,您倒是没后顾之忧了,我们怎么办?后患无穷哪。”江秉宪说完凑在何穆耳朵边上轻轻呢喃一句,“何局长……坏事儿要少做啊。”
     何穆眉毛挑了一下,没说话。
     江秉宪隐隐笑着轻缓起身,带着两个随从就要往外走,迈了几步又回过身来:“前几天我们的人用方驰的名字给你侄子寄了封勒索信,你的杀人动机倒是很充分的。”
     何穆面无表情:“还真是劳烦您。”
     “哪儿的话。”江秉宪欣然一笑,“麻醉再等半小时就消,我们帮您报了警了,不用谢。”
     何穆脸上肌肉很狰狞地抽搐了一下:“江秉宪,毛佑安是不是因为当年我击毙郭一臣的事儿在记恨我?”
     江秉宪沉吟了一下,随即笑了:“何局长,你现在说这些真没意思。”
     何穆目光有些凶悍,恶狠狠瞪着江秉宪出门去了。
     他什么都没有说。
     江秉宪扣上门的一瞬间,何穆有些绝望地闭上了双眼,心头有一种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的情绪在翻涌。
     “宁宁……”
     何瑨宁先到医院去晃了一圈儿,强打精神把爷爷给安抚了一阵。他是何家唯一的执业律师,是平日里跟何穆走得最近的人;大难当头,他得显得有主心骨。
     何老爷子躺在病床上挂水,何穆他妈在旁边都要哭了;何娓妮拽着何瑨宁,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何瑨宁站都快要站不稳了,攀着何娓妮的肩膀笑着说,是误会,这中间肯定有误会;别着急,回头我就上一趟市局,把这事儿给弄清楚。
     “我怕你一个人不顶用。”何娓妮哭丧着脸,“我得问问江律师,他大小是个博导,关键时候比你知道的多。”
     何瑨宁七窍生烟:“他知道个屁!”
     “怎么了?”何娓妮愕然。
     “没什么。”何瑨宁怏怏拂袖而去,“以后离那个姓江的远点儿。”
     何瑨宁独自一人走出医院大门,心头一股无名火涨得老高;室外淫雨霏霏,何瑨宁急匆匆走了几步,不留神一个脚滑就栽倒在地上,左手手骨强硬触地,新伤旧伤一齐发作,钻心般地疼痛。何瑨宁不知道爬起来,傻愣愣在潮湿的地面上坐了一会儿,眼角忽而就泛上了泪花。
     他想起前天晚上江秉宪约何穆出门喝茶,他慢慢觉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
     何瑨宁拼命捂住嘴,医院门口人来人往的,可他觉得他忍不住了,他伤心,他得哭。
     “先,先生,您怎么了?”有个小护士打着伞跑过来问他,一脸疑惑。
     “我,我……”何瑨宁抬起头,一串泪花尚来不及收回,已经扑簌簌地滚出来了;他哽了哽,对着小护士展颜一笑:“我没事儿,牵到旧伤了,给疼的。”
     董亚曦带着人扑往城郊时选了条远路走,一路上交通秩序混乱,到处都在堵车。董亚曦坐在后排领导座儿上把胳膊伸出窗外抽烟,漫不经心得很,回头看见一个小青年在不停地上膛退膛,不由看得心头火起,丢了烟蒂就开始骂:“哪个支队的?!都他妈给老子安静点儿!”
     刘立志在旁边暗暗掐了掐他:“……别那么明显。”
     董亚曦不爽地哼哼:“子弹给我退膛,到了现场别随便开枪。想死得心慌了。”
     小青年畏缩地把枪给退了膛,别好枪不做声了。
     董亚曦听不见声响了,这才烦躁地又摸出一根烟来点,打火机拨了半天点不着,最后还是刘立志心好,掏出自己的打火机来帮着他把烟给点上了。
     “老刘,我怕真是局长。”刘立志凑过来点烟的时候董亚曦咬着过滤嘴含含混混地说。
     刘立志垂眉收回打火机:“没准儿真是。”
     董亚曦急了,拉住老刘:“局长他……他不坏。”
     “我知道。”刘立志胡乱撸了把脸,“我跟局长什么交情你知道,跟了他小十年,叫我帮他挡子弹都行。”他说着看看董亚曦,声音又不自觉地压低了点儿,“可这事儿……晚下手留空子就是极限了,”刘立志认真地说,“咱……咱是警察啊!”
     董亚曦吞了吞口水,不做声了。
     一路上停停走走,几辆警车最后还是到了城郊旅馆。
     董亚曦下命令:“警报都给我拉上,越大声儿越好!”
     刘立志不由瞪了他一眼,张罗着让下面的人搞埋伏去了。
     董亚曦张牙舞爪地举着枪,叫人把旅馆前门围了个水泄不通,自己带上一小撮精英分子,上后门围堵去了。
     董亚曦把枪别在后腰上,蹲在后门又开始抽烟。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旅店老板指认的那个房间,又害怕又期待;他希望从那儿爬出来的压根儿就不是何穆,好让他一枪给崩了,一了百了。
     一干警察声势浩大地把小旅馆围了二十多分钟,战略战术上都不正确。董亚曦见部下们有点儿骚动了,自己心里也纳闷儿,抽出枪来从后门儿溜进旅馆。
     刘立志一把拖住他:“你干什么?”
     “你说我干什么?”董亚曦皱眉甩开老刘,兀自进去了。
     “你他妈找死。”刘立志恶狠狠骂了一句,上了膛也跟着溜进去了。
     老板提供的房号是319,董亚曦上了三楼就开始踹门,一连串踹开了三四个房间,吓跑了一对儿偷情的野鸳鸯,一路来到319门口。
     董亚曦觉得自己已经把功夫做实在了,抬脚踹开了319的客房门。
     何穆很安静地坐在床上,对面镜台上就是佩枪。
     “……局长……?”董亚曦冲进去就愣住了,半晌憋出几个字,“你……你走啊!”
     “你们来了。”何穆脸上没有表情,“那就带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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