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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色令智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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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精力大约总是有限的,心底装了一个燕非离,凤惊燕忍不住变得懒洋洋的,许些事情,都忍不住想先抛下,甚至忍不住开始重视起自已的外貌来。
      从来不觉得养生有什么意义,现在却迫不及待地希望自已的身体能够更年轻,更活力一些。
      少年的年轻的脸,俊秀的五官,线条完美的身体,自己这个受了许多伤害的身体是不可能比的上的。然而,自己与少年欢爱是一种享受的时候,她不想自己看起来太难入口。
      虽然,少年每一次都好似为这具身体疯狂的样子,凤惊燕打量自己的时候,依然忍不住觉得丑陋。
      除此之外,明明也不过比少年大几岁的年纪,两个人在床上的体力却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那些个纠缠的,热火燃烧的夜晚之后,凤惊燕总觉得整个身体被马车碾过去了似的,疲惫到不想动弹,只想昏睡过去。
      然而,燕非离却全然不是这样。
      每一天欢爱之后,少年都好像在凤惊燕身上吸取了内力一般的重生,生机勃勃到令人嫉妒。甚至早上醒来,依旧会不满足地若有似无地挑逗她,温热的嘴唇若有似无地在她的脸上吻过。
      最先自然是轻轻的,若有似无的,到后面又变成了更加焦躁而满含情欲的挑逗。
      凤惊燕只能“呜呜”地应着,眯着眼晴看着他,却已经没有继续奉陪的力气。若不是这些年来傲气惯了,大约还会说出“不要了”这样虚弱的话来。
      燕非离也不会逼她,只是轻笑一声,俯身吻着她的额头,用柔软的,让人发腻的声音在凤惊燕耳畔开口:“既然累了,你再睡一会儿吧。”
      然后,凤惊燕就仿佛被催眠了一般地继续睡去,而且睡得十分深沉。
      只是偶尔睡到一半,忽然醒来,凤惊燕会觉得有些心惊,猛然惊坐起来的时候,额头上会冒出丝丝的汗来。
      脑子里隐约浮现的,正是那一场“美人心计”里那个叫玉敛的绝色美人的虚伪笑容,还有吴王自缢时候的孤寂眼晴。
      现在的情景,凤惊燕隐约觉得自己仿佛是在悬崖上看日落,明明知道随时可能会掉落下去,却依然被这美景诱惑,找不到回去的路径。
      于是只能继续前进。
      这一天,唤碧莲进来伺候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整个人依然懒懒的,却是疲惫地舒服着。
      从一开始的错愕,到现在的习惯,碧莲真不愧伺候了凤惊燕这些年,一切都适应的很好。
      “主子。”
      凤惊燕“嗯”了一声,开口便是问:“小离呢?”
      碧莲“哎”地叹了一口气,抿抿嘴说:“估计在书房,非离现在很忙,非常忙……”
      凤惊燕自然听出碧莲话里隐藏的那一点大约是担忧,大约是埋怨的语气。却是挥挥手:“说到底,小离他也是替我在忙啊。”
      “虽然说……是。”
      凤惊燕不想听下面的话,只是挥挥手:“回头让人去楚彻那里取些山参、雪莲的让人熬着给他端过去。”
      碧莲正想点头应一声“是”,凤惊燕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蹙眉:“等一下。”
      碧莲“呃”了一声,疑惑地看着凤惊燕:“主子?”
      凤惊燕感觉自己有些窘迫,毕竟是第一次冒出这般“小女儿”的心性,想着与自己平日的模样总是大相径庭的,却还是挥挥手朝她开口:“你去楚彻那里取些上好的山参、雪莲什么的来,然后吩咐将厨房的人清出去两个时辰。”
      碧莲一下子脑子转不过弯,神情茫然地看凤惊燕:“将厨房的人清出去,这东西谁来熬啊?”
      凤惊燕虽然觉得窘迫,却也没有隐瞒自己的打算:“我。”
      “主子,这,这怎么可以……”碧莲沉默了好一会儿,眼神在凤惊燕身上上下打量了一阵,见她没有反悔的意思,终于点点头,“是,碧莲这就去。”
      等到碧莲款款出去的时候,凤惊燕忍不住又是一阵心惊。替燕非离熬一次汤,这些个想法从脑子里自然而然地冒出来,还未来得及去考虑清楚,已经开了口。
      那些过去的,好似被掩埋掉的女人的心性,现在又好似慢慢在凤惊燕身上复苏过来。
      凤惊燕不知道是好是坏,或者她觉得应该是坏处多于好处,却已经无法阻止这种改变。
      和碧莲一前一后往厨房的方向走的时候,凤惊燕微微沉着眼睛,脑子里纠缠着许多想法。
      忽然听到一些声音,凤惊燕在那小道上停住了脚步。
      不远处正是浣衣房,流水的声音伴着揉捏衣服的搓擦声,交缠成热闹的气氛。
      “你说,非离公子可能是真心喜欢主子吗?”一个年轻的浣衣丫鬟轻轻地问旁边的另一个丫头。
      凤惊燕感觉心口一顿,在原地站定,安静地听着。
      “怎么可能!”那个女人冷哼一声,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谁会喜欢上一个二十四岁,还是不男不女的‘女人’。 ”
      “可是……非离公子对主子真的好。上一次我去那边院子里取浣洗的衣服,看非离公子看主子的眼神,简直,简直……”大约是一下子找不到合适的词语,这个丫鬟手舞足蹈地比划了一阵,“简直”,“简直”了许久,就是“简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哼,男人嘛……为权为势,有什么做不的假?”另一个丫鬟忍不住有些抱怨,又有些羡慕,“若我有主子现在的地位,他自然也是会贴上来的……说真的,非离公子生的真俊。”
      ……接下来的谈话就有些偏离轨道,越来越往让人面红耳赤的方向走去。
      凤惊燕愕愕地听着,居然觉得恍然。
      脑子里竟然就这么轻易地跟随着这个想法思考起来——若不是为权为势,自己还有什么值得那个少年喜欢?
      思来想去,凤惊燕居然真的找不到一些让自已安心的,属于女人的优点。
      她的年纪与成熟,她的勇气和武功,若是当作为一个女人看,凤惊燕知道那些都是缺点。
      “主子”,跟在凤惊燕身后的碧莲唤了一声,语调里忍不住有些狠狠的,“奴婢去拔了她们的舌根!”
      凤惊燕轻笑一声,摇摇头:“没什么,倒也是让我知道了下面的人怎么想的。”
      碧莲显然是护短得厉害,语气里还带着愤怒和郁结:“主子,我就听不得别人说你不好!”
      “呵呵。”凤惊燕轻笑了出声,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你倒说说,我哪里好?”
      碧莲“呃”了一声,手脚比划着,愕了愕,却只说出一句:“……她们不懂,等她们靠近了才会知道的。若我是男的,我死也是要缠着主子的。”
      ……说来说去,到最后,也没说出个什么来,凤惊燕却是不能怪碧莲,连她自己都不曾发觉,又怎么可能指望别人。
      这般想着,心底忍不住有些烦躁起来。
      “这些个洗衣房的,让红袖自己去调教……告诉她,我们凤府不养只知道嚼舌根,不干活的人。”凤惊燕说话间,是脸上浮现的是冷酷的,没有血丝的表情。
      “是。”碧莲安了一个身,正要转身,又停住了动作,“奴婢还是陪着主子把这些东西熬好了再去吧。”
      凤惊燕感觉心底一阵干燥:“让你去,你便去,哪里那么多废话!”
      碧莲安身,连声应“是”。
      独自来到厨房的时候,这里已经没有一个人了。只是那灶台下燃烧的火焰“扑哧”“扑哧”地发着声音。
      厨房,对于凤惊燕简直来说,简直是陌生到极致的地方。
      凤府的厨房大而干净,东西也是摆放整齐。
      然而,那些个看起来简单的器具,让凤惊燕摆弄起来,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情了。这些年来,这双手虽然因为握过许多奇兵异器而显得粗糙,却从来没有动过这些东西。
      十指不沾阳春水对她自然也是适合的。
      噼里啪啦地一阵捣鼓,厨房已经被她弄得仿佛强盗扫荡过一般,才总算将那些个东西熬好了。
      颜色虽然难看些,气味也不算好,凤惊燕脑子里浮现起那个少年澄净的,深情的眼眸望着自已,脸上露出好似幸福的表情,还是忍不住笑了笑。
      将那碗东西端着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碧莲已经回来。
      碧莲看凤惊燕的样子微微一愕,立刻上来,手里拿着纯白的棉布,将她额头上的细汗擦去。
      “主子,你真是……”碧莲又唤了一声,心底好似有千言万语,却只是看着凤惊燕叹气。
      凤惊燕虽然知道自己应该看起来十分狼狈,也懒的问她是如何想的,只是将那一碗“山参雪莲羹”递给她,轻笑:“你替我端过去给小离,什么也不用说。”
      顿了顿,凤惊燕懒懒地眯起眼晴:“我在景浴池里等着,你等他喝了再回来禀报。”
      “是。”
      撤了身边的暗卫,独自往景浴池的时候,凤惊燕心底的那些烦燥渐渐散了些,想着少年可能露出的幸福笑容,还难免有些心旷神怡的味道。
      刚才,听着那两个浣衣丫鬈说的话,她自然是很不快的,心底好似被捅了一刀似的血淋淋。
      不过转头一想,凤惊燕又释然了。
      有些东西真亦假来假亦真,无论少年要的是什么,是权她给权,是势她就给势……只要将他喂饱了,他对自己总还是深情款款的。
      而令自己沉溺着的,深醉的,不就是这一些令人心醉的深情吗?
      本就是无亲无故,凤府的这么多东西都是她凤惊燕拼了性命才夺来的,就是她自己的东西。用这些东西换的一些令自己舒服的深情,又是何乐不为?
      只要少年没有真正背叛她,男人有些野心才算是真正的男人,她凤惊燕看不起的,也是那些个没有抱负的软货。
      不管真假,不管真假……难得糊涂不是吗?
      凤惊燕脑子里唠唠叨叨着这些话,隐约有些给自己洗脑和催眠的味道在里面。
      正在想着,沉寂了许多的景浴池外此刻响起了守门丫头的尖锐而有些稚气的声音。
      “喂,你们在做什么?”
      “进去?怎么进去!主子在里面沐浴,你们好大的胆子,想造反了不成。”
      “喂,喂,你们别跪下啊……奴婢可担当不起,奴婢给你们通报就是。”
      外面吵闹的声音打扰了凤惊燕沐浴的兴致,蹙眉睁开眼晴的时候,已经有些怒火中烧的感觉。
      “主子。”伺候的丫鬟有些瑟瑟地向凤惊燕俯身低了一下头,又是担心,又是无奈。
      凤惊燕自顾自地从景浴池里爬出来,一边让她伺候着穿衣服,一边冷着声音问道:“外面怎么了?”
      “燕三公子和一些凤家的元老人物,跪了一地,怎么说也要马上见主子。”虽然还是有些紧张,这个丫头说话倒是清晰。
      凤惊燕“嗯”了一声,点点头,随意地束了头发,就走了出去。
      脑子里闪过许多可能,却也懒的真正去想什么对策。
      外面果然是黑压压地跪了一地,燕三跪在最前面的中间,俯身咬牙,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凤惊燕本是愤怒的,看了他们这样子,又觉得好笑:“什么事如此兴师动众的,倒是说来听听。”
      带头的是燕三,跪着身子,抬起头看凤惊燕的时候一副表情决绝的模样:“主子,本是要送去赵国的旋星公主,在半路上被人劫了。”
      凤惊燕蹙了蹙眉。
      “这一路上上到守卫,下到路线,都是十一公子做的安排。”燕三从来是藏不住话的人,这一次也没有例外,很快就转入正题。
      这事情……是有些严重。
      齐赵两国假仁假义地维持友好了这些年,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这和亲虽然没什么大用处,却也是有来有往的,保持着表面的假象和平。
      然而,这个旋星公主可是皇太后的亲女儿,在半路上被劫,里面后很容易产生许多风波——赵国自然可能以为是齐国栽赃陷害,齐国又何尝不会以为赵国在挑起事端。
      至于到底谁是渔翁,坐山观虎,凤惊燕却一下子没了头绪。
      正在思索着这些,燕三已经耐心全失的样子:“非离公子办事不利,若主子再不惩处他,下面的人定然是不服的。”
      凤惊燕“哦”了一声,总算是明白了他们一行人此行的目的来。
      原来是逼宫的啊……
      “怎么?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那路线虽然是小离画的,却是你们商量的结果。”凤惊燕隐约觉得好笑,“如今出了事情,倒是他一个人的责任了。”
      凤惊燕的语调冰冷得仿佛能将空气里的水汽凝结成冰,一字一顿,咬牙切齿:“我养着你们,你们就是这样替我办事的!”
      下面的人,除了燕三,立刻变得惶恐起来:“属下不敢,属下不敢……”
      倒是燕三冷哼一声,一副不怕死的模样:“那强盗的模样,显然是知道那路线,还有公主真正坐的那一顶轿……这其中,自然是是有人泄露出去了。”
      凤惊燕感觉自己心扣猛然一颤,冷哼一声,走过去,一脚踢到燕三的膝盖上。
      “啊……”略带着内力的力度让燕三整个人往后退了好些距离,有些狼狈地趴在地上。嘴角甚至渗下些血丝来。
      凤惊燕冷漠地看她一眼。
      “无凭无据,妄自多言!凤府怎么养了你们这些人!”凤惊燕冷哼地发怒、开口。
      下面跪着的人大约都是感觉到了她的气愤,低着头不敢再说一句话。甚至压抑着呼吸声,深怕自己成了凤惊燕发泄怒气的箭靶子。
      凤惊燕不知道自己是否迁怒,然而她确实在愤怒。而她也不需要太过压抑,她有这样的权力和地位去发泄。
      只是燕三虽然依旧跪着,却是一副不怕死的模样:“主子,你这样包庇……会失去人心的。”
      “燕三不怕死……燕三只是担心主子。”
      凤惊燕微微一愕,恍然若失地叹一口气,整个人都好似忽然被柚去了力气:“你们都下去吧,话你们已经带到,剩下来的事情我自会处理,也不需要你们说三道四了。”
      这一句话,令跪了一地的人松了一口气,都速速地退了去。
      只是燕三受了些伤,被人扶着退去的时候,看凤惊燕的眼神,居然是充满悲悯的:“主子,你中了那个人的惑,若再不解,就是万劫不复了。”
      从那样憨厚的,近乎单蠢的人的眼睛里透出的这样的眼光,总会让人忍不住觉得心惊的。
      直到燕三被扶着走远了。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凤惊燕呆滞许久。
      ——这样的情景,凤惊燕现在想来,居然也不觉得陌生。史书里,君王为美人误国,所谓忠心耿耿的大臣,好似都是这样“逼宫”的。
      色令智昏,色令智昏,这个词语实在太过表面。
      若不是真有感情,天下之间的美色又是何其多,那些年轻的,干净的,俊秀的,妖娆的身体,男男女女,每一天都仿佛雨后春笋一般地冒出来。
      谁又可能是世间真正的绝色。
      然而,她的燕非离确实是只有一个的。
      凤惊燕还站着。
      忽然听到远处好似有人在抚琴清唱: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想着自己居然算得了与古代昏君一般的待遇,凤惊燕隐约觉得好笑,又是笑不出声来,再想起少年来,居然忍不住觉得郁结的味道。
      “主子……”
      “主子……”碧莲连唤两声,才将凤惊燕的意识叫回来。
      凤惊燕转头看她:“从小离那里过来?”
      “是,主子。”碧莲也不知道来了多久,刚才的常景又是看了多少,只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凤惊燕。
      凤惊燕此刻也没有听她进言的兴致。这些个话说来说去,她其实早已经知道。
      知道是一回事,真正怎么做又是另一回事。
      虽然说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可是对如今凤惊燕这个不想喝药的人来说,那些个实在都是废话。
      “小离,他现在在哪里?”
      碧莲顿了一下:“书房,一个人坐着,应该有些自责。”
      凤惊燕应了一声“哦”,终于听远处的琴声消散了,这才往书房走去。
      到书房看到燕非离的时候,他果然是阴沉着脸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眼晴直直地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倒看不出是否自责,只是那阴沉的模样,让凤惊燕觉得陌生。无论如何,少年在凤惊燕脑子里的形象总是生机勃勃的阳光模样,忽然从白天变成了下雨的黑夜,总是有些难以适应。
      侧了一个头,凤惊燕又看到了那一碗自己熬的“山参雪莲羹”,此刻正安静地被放在桌角,显然是没有被人动过。
      凤惊燕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那一场美人心计的戏剧里,吴王替美人玉敛熬汤,却被倒掉的场景来。
      “小离。”
      燕非离愕了一下,转过头来看凤惊燕,沉默一阵,只吐了一句:“主子,离儿让主子失望了。”
      凤惊燕却好像没有听见似的:“小离,你怎么没喝?”
      少年看着凤惊燕露出疑惑的表情:“喝什么?”
      指了指桌角的还隐约散发着热气的“山参雪莲羹”,凤惊燕开口:“喝这个。”
      燕非离先是呆滞了一会儿,又好似惊喜一般地明了过来,眼晴里却猛然射出耀眼的光芒来:“这个……是……主子熬的。”
      凤惊燕没有否认,看着少年微微笑。
      少年离开从位置上猛然站起来,立刻毫不犹豫地冲过去,将那一碗“山参雪莲羹”端起来,全数倒入口里,接着便咕噜咕噜地吞了下去。
      凤惊燕看着少年惊喜的表情,焦急的动作,忍不住露出被安慰和满足的表情:“这么着急做什么。”
      少年将最后一口尽数含在嘴里,伸手擦了擦嘴角的汤渍,“呵呵”地轻笑起来,然后又调皮地整个人朝凤惊燕贴上来
      “呃……”感觉嘴巴里一苦,凤惊燕才知道自己熬的这东西有多么难喝,若不是贴着自己的少年的唇舌温柔而柔软,好似还带着一丝甜意,凤惊燕想来会恶心地反胃呕吐。
      燕非离一只手将凤惊燕整个人团团围住,另一只手紧紧地扣着她的肩膀,让她整个人被束缚得有些难以动弹。
      口舌交缠里,被喂入的“山参雪莲羹”越来越多,到后来,凤惊燕甚至已经感觉不到苦味了。
      只是觉得舒服和缠绵。
      热切的喘息声,让整个房间弥漫起一股烈火燃娆一般的焦躁感。
      凤惊燕被吻得大脑空白,眯着的眼晴里若有似无地看到了少年眼晴里的一阵冷静的打量……再晃神一看,却是少年比她还要沉醉的表情。
      两个紧贴的嘴唇分开的时候,还带着一股特有的,习惯的黏贴感。
      又是一阵沉寂,两个人对望着。
      “主子,对不起……”燕非离此刻露出的愧疚表情,除了惹人心疼之外,更让凤惊燕觉得自己被满满的爱意包围。
      “算了,万事都是有个意外的。”
      “但是,主子,我觉得府里一定有什么人泄露了消息。”燕非离双手将凤惊燕缠住,抬起眼,睫毛颤颤地发抖,果断决绝地开口。
      凤惊燕一动不动地上下打量着燕非离……那是一双忠诚的澄净的眼眸。琉璃一般的眼神,看不出任何杂质。
      多么纯净而漂亮的眼睛啊,又有什么人能抵挡得了它的疑惑。
      她凤惊燕不过只是不能免俗而已。
      即使凤惊燕清楚明白地知道自己中了它的蛊惑,却是永远找不到解惑的方法了吧。
      “那,小离,你说可能是谁?”凤惊燕听着自己平静的,好似没有一丝波澜和起伏的声音,终于忍不住佩服起自己的定力来。
      少年“呃”了一声,好看得眉毛微微纠结起来:“离儿也只是猜测,还没有确切的证据。”
      凤惊燕应了一声:“嗯”,等着他继续开口。
      “主子,那时候,离儿陪燕三去赵国……他好像和赵国的贵族都十分熟悉。”燕非离看着凤惊燕小心地措词着。
      凤惊燕轻轻一笑。
      “主子,你别笑我……我知道他认识很多赵国贵族没什么大不了的,本来就是我们这边的探子,多认识那些人才能得了消息。”少年看凤惊燕笑了,连忙加快了语速,摆出自己的证据来,“可是,离儿看他们相处的那一种‘自己人’一般的轻松自在,是装不出来的。”
      凤惊燕随意地应了一声:“哦?”
      少年本还想继续说的,看凤惊燕的表情忽然有些纠结起来:“主子,你不相信我?”
      凤惊燕淡淡一笑,伸手抚着燕非离的头,感觉他柔软的发丝穿过自己的指缝,纠缠出仿佛缠绵的深情来。
      “小离,你想得太多了……燕三就是一个直性子的人,他哪里那么多心思。”虽然上一会儿,凤惊燕还对那个燕三厌恶万分,恨不得掐了他的脖子,让他永远安静。这会儿却明白,燕三想来不过十分简单的一个人。
      简单地憨厚着,简单地正直着,简单地忠诚者。
      而凤惊燕自己也不会被少年吹吹耳边风,就轻易怀疑一个自己一直信任的人。
      何况,没有证据。
      燕非离抿了抿嘴,脸上露出被打击的失望表情:“主子,你果然不相信我。”
      凤惊燕轻笑地摇摇头,伸手安抚地抚摸着少年的掉落在耳际的发丝:“小离,我知道你和燕三一直看不对眼,但是你们都是替我办事的人,我是不可能厚此薄彼的。”
      少年“呵呵”地轻笑了两声,看凤惊燕的时候,那脆弱的被伤害的神情,实在令人有些动容。
      凤惊燕本是想开口安慰的,却忽然发现少年的脸颊上隐约开始冒出许多红色的颗粒,刚才还是淡淡的,现在已经变得十分浓密起来。
      “怎么了,这是?”凤惊燕整颗心悬了起来,连忙招呼碧莲,让她去唤楚彻过来。
      燕非离虚弱地坐着,靠在凤惊燕身上显得有些软绵绵:“主子,我就知道……你不知道!”
      说话间有些赌气和埋怨的味道。
      还有些哀伤。
      什么……知道,不知道?
      凤惊燕看着少年,一下子情不自禁地有些慌乱。
      “主子的什么习惯,无论大小,离儿都是知道的。”少年虚弱地靠在凤惊燕身上,隐约有些抱怨地开口,“可是,离儿是不能吃枸杞的,一吃就会出疹子……主子你从来不知道。”
      凤惊燕晃神思考了一阵,这才记起大约是五六年前,少年好似也这般冒过许多疹子,她记得并不清楚,好似几天就好了。她没有太多过问,也没问过原因。
      毕竟了做惯被伺候的人,凤惊燕自然是不可能太关心下面人的这些小事,她也没有那样的精力。
      刚才的“山参雪莲羹”,楚彻配过来的时候,放了些许枸杞的,她自然是全部放进去熬了。现在看少年用这般虚弱的模样向自己抱怨,整颗心也忍不住愧疚起来。
      “小离,明明知道……你怎么还喝啊?”
      少年“嗯”了一声,斩钉截铁,眼神真诚:“主子熬的汤水,就算是穿肠毒药,离儿也是要喝的。”
      凤惊燕感觉自己眼睛微微泛了些酸意,伸手将燕非离抱着的时候,忍不住也变得温柔起来。
      曾经,凤惊燕以为自己这些年的修炼早已经让她变成了铁石心肠,现在却明白,自己不过是心脏外面包裹了一层盔甲,真正被剥进入了,也不过是柔软的嫩肉而已,根本不能真正硬的起来。
      楚彻来的时候,少年的额头已经发烫得十分厉害,从脸上到颈部全都是红色的颗粒,密密麻麻的,很是恐怖。
      虚弱地喘着气,少年有些耍赖一般的,简直是整个人挂在了凤惊燕身上。
      看见凤惊燕担心的表情,少年却是虚弱地吐了吐舌头。
      被凤惊燕扶着往休息的软榻走的时候,少年却一直是满足地淡笑着,一边安慰她:“放心,这毛病我知道,没什么大碍,过两天就好。”
      凤惊燕没有应他,只是转头吩咐楚彻:“不管什么药,你开过来就是,最好是药到病除,把那病根也拔了去。”
      楚彻的视线落在燕非离身上,却是冷哼一声:“一个个,就知道自己虐待自己。”
      对于楚彻的冷言冷语,凤惊燕向来习惯。此刻心思全落在燕非离身上,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多做计较。
      把了脉,又是吩咐碧莲让下人熬了药。
      燕非离看起来虽然痛苦,却很是爽快,捏了鼻子,一口将那些乌黑的东西全部喝下,倒让凤惊燕坐在旁边,没有任何照顾他的感觉。
      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一个陪伴而已。
      少年即使虚弱成这个样子了,也是想尽办法让凤惊燕不为自己麻烦。
      凤惊燕叹了一口气,伸手摸着他的头:“你呀……”
      看着凤惊燕,少年轻笑着,居然露出虚弱的快感来,明明看那样子眼皮都在打架了,却还是忍不住朝凤惊燕笑着:“主子,离儿觉得这感觉真不坏。”
      “什么感觉,病的感觉?”
      少年瞪了凤惊燕一眼,十分认真:“拴住主子的感觉……把自己变成一条绳子,然后把你绑起来,再也不能动弹。”
      凤惊燕只当是小孩子的笑话,“嗯”“嗯”地虚应着,却猛然感觉自己胸前的衣襟被轻轻地往前拉了拉。
      燕非离明明好似虚弱无比,却又是色心不改地俯身吻着她的锁骨的模样,实在有些搞笑。
      那样虚弱的,没有力气的动作。
      笑意不过一闪而过,凤惊燕看少年倔强的模样,便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配合起来,只想着让少年少花一些力气。
      俊秀白皙的脸上那些红色的疹子虽然淡了一些,却是若隐若现的,认真说来,实在不可能有什么美感可言。
      凤惊燕却依然感觉被他蛊惑了,而且蛊惑得十分厉害。
      嘴唇相贴的时候,那种缠绵而深情的感觉令人痴醉,等少年终于满足一般缓缓将凤惊燕放开的时候,她还忍不住有些恋恋不舍。
      房屋里面很安静,外面的喧扰都不会透进来似的。
      “主子……”迷迷糊糊之间,燕非离好似思考了许久,忽然又朝身边的人轻唤了一声。
      凤惊燕感觉有些疲惫,此刻退去外衣,却感觉到隐约有些寒意,整个人忍不住往有他的被褥里缩了缩。
      “思来想去,离儿真的觉得可能是燕三……”少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心口微微一颤,凤惊燕忍不住有些烦躁起来:“小离,你放心,现在没有人能威胁到你了。”
      “除了我……凤府没有人可以威胁你的。”
      少年先是有些茫然地看着凤惊燕,猛然又变得激动起来:“主子,你以为,你以为……”
      “我以为……什么不重要。”凤惊燕摇摇头,心底明明不想多谈这些事情,偏偏少年又提起,让她忍不住觉得烦躁,“重要的是……你不要太贪心。旋星公主的事情,我会让暗卫好好去调查。没有证据之前,你就不要再管了。”
      烛光摇曳里,半坐着的少年脸上闪过一丝被伤害的表情,低头朝着他怀里的人儿喃喃开口:“燕儿,原来,原来,你是这样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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