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娘子-第34章 三斩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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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润要挣扎,却给贺兰春华握着手腕,动弹不得,只好告状:“大毛偷了我的吃的!”
      贺兰春华回手,把身后的毛振翼也拉出来:“小翅膀,你干什么了?”
      毛振翼见逃无可逃,即刻捧高罐子,谄媚道:“我在屋里发现的这个,不知道是阿润的,六叔你尝尝,太好吃了。”
      阿润正惊讶,贺兰春华已经伸出手指,拈了一粒花生,轻轻一咬,脸上露出赞许之色:“咦,别有一番风味。”
      “什么?”阿润张口结舌,心中升起一股不详之感,仿佛看到那几个不翼而飞的油塔在眼前飞舞,急忙制止:“大人,那是我的,你不要乱吃。”
      “嗯嗯,”贺兰春华又吃了两粒,慢条斯理地:“我刚才听说你把厨房烧了?”
      “哪有啊,我只是不太会生火,所以弄得烟大了一点儿。”阿润掩饰,小小咳嗽了两声。
      毛振翼叫道:“什么?那叫大了一点儿?”
      阿润暗吸冷气,磨了磨牙,笑着瞪他:“是的大毛,就是大了一点儿没错。另外我很奇怪,为什么你的嘴塞得这么满居然还能开口说话呢。”伸出手去,嫌弃地把毛振翼的脸推开。
      贺兰春华却云淡风轻地:“倒也没什么,所幸没烧起来,这坛果子就当作赔偿吧。”
      阿润呆若木鸡。
      毛振翼趁机又道:“六叔,屋里还有很多好吃、吃……唔唔……”
      原来毛振翼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阿润按住脸,顺便捂住这小毛头的嘴,一边说:“行了大毛!没有人把你当哑巴!”
      毛振翼悻悻走到旁边,贺兰春华问:“对了,你为什么去生火?”
      阿润嘟起嘴来:“小毛没吃早饭,我想给她煮个粥。”
      “哦……”贺兰春华摸了摸下巴:“说起来我也饿了,给我也准备一份吧……”
      毛振翼在旁边惊喜地抬头:“我也要!”
      “等一下……我只煮点粥给小毛喝还行,”阿润没想到事情会进一步发展,为难地说:“因为我娘说我没有做饭的天赋……做的菜很一般……”
      贺兰春华倒是对她充满了信心:“伯母一定是谦虚呢,去吧,快去吧,我们都饿了。”
      阿润被贺兰春华推着肩头,身不由己往厨房方向走了几步,看着三个人期盼的眼神,终于勉为其难地答应:“好吧,那么你们等会儿……”
      阿润去后,贺兰春华看着毛双儿的双丫髻及上面那两朵小蔷薇,不由笑问:“双儿,是阿润给你梳的?”
      毛双儿骄傲地仰头:“是啊,六叔,是不是很好看?”
      贺兰春华点头:“好看的很,没想到这丫头竟很手巧。”
      毛振翼一脸阴险,在旁提示道:“六叔,你要不要去看看阿润她娘还带了什么好吃的?”
      毛双儿急忙道:“你不能再吃阿润姐姐的东西。”
      毛振翼道:“她是我们的管家,现在又住在这里,她的东西也就是我们的东西。”
      毛双儿拉住贺兰春华:“六叔你看,他不讲理!”
      贺兰春华斥责道:“小翅膀,你怎么可以像是个强盗一样,阿润虽然住在县衙,但是她的东西仍然属于她,不能随便拿取……不过,既然是有好吃的……我们可以去看看,当然,要给她钱才对,不能白吃白喝,懂了吗?”
      毛振翼点头如捣蒜:“六叔说的很有道理。”
      毛双儿伸手挠着头,有些疑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这段话。
      阿润跑到厨房里,不知道自己该给三个嗷嗷待哺的家伙做点什么吃,之前本来想熬点白粥,让毛双儿就着咸菜吃,横竖她一个小女孩儿也吃不了多少,可是如今添了两个强盗般的人物,阿润心想:“我才不要把娘做的东西跟他们分享呢。”
      阿润想来想去,那不如就做面汤吧,倒是个容易的流程。原本在家里阿润也是很爱喝面汤的,只不过做这个要白面儿,苗家甚穷,一年到头也喝不上两顿,如今可好了。
      之前找米的时候就看到缸里存着个面袋子,放着半袋子的白面,阿润舀出一瓢来,加了水搅拌均匀。
      当下又去切葱花,姜丝儿,看到柜子里还有一小块腌肉,也拿来切碎了半块。然后便去生火,生火是个技术活,有时候加上柴火潮湿,得费好大劲儿才能点着。阿润在家里的时候,好几次因为生火不力反而弄了一屋子烟而被骂。
      阿润小心翼翼,一边念着神佛菩萨,终于给她成功地燃了火,这便是成功的一大半了。
      铁锅热了后,便先下肉碎,炸出香味后,又加葱花姜丝,等葱花有点焦黄了,才添了水,估摸着,加了有一瓢半。
      阿润便老老实实坐在灶下烧火,锅上热气腾腾的时候,她满心欢喜,揭锅后慢慢开始倒进之前搅拌好的面糊,入水的面糊均匀开来,散发着熟透的香气。
      正在这时侯,厨房外有人跑进来,边跑边叫:“阿润姐姐,你快去看看,六叔跟哥哥正在吃你的东西!”
      阿润大惊失色:“什么?”丢下勺子就要往外跑,看看咕噜噜冒泡的一锅面汤,又恨恨停下:“小毛你快回去,叫他们别动我的东西,不然他们谁也别想吃饭了。”
      “你做的什么东西好香呀,”毛双儿凑上前来,用力吸了几口,只可惜她人小,刚到锅台,因此看不到锅里,“好,我这就告诉他们去,不让他们吃,我一个人吃。”
      毛双儿说着,转身便跑出去。
      阿润愤怒地盖上锅盖:“这大人当得也太不像话了,怎么能偷我的东西吃,他当自己是贼吗……”
      看看火候差不多,阿润把火撤了,又打开锅盖搅了搅,好久没有做面汤了,这一次做的还挺成功,阿润正想要舀起一勺尝尝味道如何,就听外头那个可恨的声音响起:“双儿说你做了好吃的,果然香气四溢,是什么?”
      阿润回头,就见贺兰春华站在门口,风流倜傥,凤眼弯弯长长,笑成了一只狐狸状。
      阿润握着勺子走到门口:“大人,你吃我的东西了?”
      贺兰春华道:“什么东西?我不知道。”
      阿润忽然凑上前去,贺兰春华垂眸看她:“干什么?别靠这么近,男女授受不亲。”
      阿润眯起眼睛,仔细盯着他的唇角:“大人,难道你偷吃不懂擦擦嘴角的吗?”
      贺兰春华抬手,在唇边一抹,抹下一颗黑芝麻:“啊……这个……”
      就在他身后的毛振翼见状,赶紧伸手在自己的嘴边一阵乱蹭,不免也蹭下了好几粒芝麻……毛振翼自言自语:“不能浪费了。”于是填进嘴里嚼吃。
      阿润气道:“还是知县大人呢!自己率先当起贼来了?这要传扬出去,你这官儿还当不当了!”
      贺兰春华道:“阿润,你误会了,其实我们不是偷吃,也不是白吃,我都训过小翅膀了,吃人家的东西要付钱的。”
      “付钱?你以为这是能容易用钱摆平的事儿吗?”阿润愈发不敢相信。
      贺兰春华道:“这样,你那是三个罐子,我们每个罐子都吃了点,就算是一百文吧,怎么样?”
      “一百文?”阿润发呆,眼前无数的铜钱从天而降,哗啦啦地发声,令她头晕。
      贺兰春华看她不说话,忙道:“那不然就两百文?”
      阿润咽了口唾沫,挥了挥手中的勺子:“这个……既然大人你这么识货,你又这么饿了,我当然不能饿坏我们的父母官,那就两百文吧,最重要的是……什么时候给?”
      贺兰春华道:“你跟小和要就行,对了,你做的饭好了吗?”
      毛振翼道:“是啊,我的肚子都在咕噜噜叫了!”
      阿润这才想起锅里还有面汤,当下跳起来:“立刻就好了!”
      阿润手脚麻利地把面汤倒在盆里,端上桌。又拿了碗筷,那边贺兰春华跟两个小毛头已经坐的端端正正,阿润给他们舀了面汤,一人一碗,贺兰春华嗅了嗅:“真是清香扑鼻,好久没有吃过这般清粥小菜了,让我颇有山野之思。”
      阿润在旁啧啧:“大人真是读书人,吃个面汤也这么多感慨。”
      贺兰春华拿了调羹,舀了一勺,小心吹了吹,然后尝了口,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
      那边毛振翼也迫不及待地用调羹吃了口,然后翻着眼皮,仿佛在思索什么。
      阿润坐在毛双儿旁边,问:“怎么样?”
      毛双儿正也吃了一勺,点点头:“好吃极了!”
      贺兰春华跟毛振翼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脸上的疑惑之色,两人目光浅浅相对,而后各自低头,又吃了两口。
      阿润见两人表情有些古怪,就问:“怎么了?”
      贺兰春华咂咂嘴,试探着问:“阿润……这个……是不是有点淡?还是你就是做的这样的?这样的话,我建议我们吃点你娘做的咸菜……”
      毛振翼附议:“就是就是,我也这么觉着,快点把咸菜拿上来。”
      阿润道:“大人,你不要再惦记着我的咸菜了,让我尝尝。”她拿了毛双儿的调羹,吃了一勺,脸上也露出奇怪的表情。
      贺兰春华问:“你觉得怎么样?”
      阿润呵呵地笑了几声:“我好像忘记放盐了……”
      贺兰春华有点晕眩之感,毛振翼道:“我就觉得有点奇怪,不过也没什么,我们可以吃咸菜。”
      阿润起身:“大毛,快点把我的咸菜忘了!你怎么跟黄鼠狼似的老不干好事儿!”她跑到厨房,拿了盐罐子出来,往盆里加了些,想了想,又小心翼翼地加了点,最后把三个人的面汤倒进去,搅拌均匀后各自盛了一碗:“这下应该好了。”
      贺兰春华率先吃了口:“这次好多了。”
      毛振翼响应,终于也喝了一碗,然后就叫口渴:“似乎又有点太咸了。”
      “是吗?”阿润也跟着尝了尝,然后就往盆里又加了些水,“这样就完全没有问题了。”
      等宋和回来之后,看到毛振翼难得地十分安静,半倒在台阶旁的柱子边上,一动不动,奄奄一息状。
      宋和道:“小公子,你怎么了?”
      毛振翼稍微一动,觉得肚子里有水声,就有气无力地道:“没什么,就是有点吃多了。”
      宋和想不明白,便进了书房,进门后,正好也看到贺兰春华站在书桌前,一手撑在腰后,一手抚着肚子。
      宋和瞧这个动作有几分眼熟,好像孕妇都会这么做,宋和歪了歪头:“公子,你在干什么?”
      贺兰春华回头,冷不丁打了个饱嗝,他伸手捂住嘴:“没……没什么,有点吃撑。”
      就在阿润加盐又加水之后,那一盆面汤变得更多,阿润表示说不能浪费,逼着他跟毛振翼一人喝了三碗,为了怕惹她生气以后不再做吃的,于是两个人卯足劲各自喝了不少……才导致如此后果。
      宋和猜出几分:“莫非是阿润姑娘做饭了?好吃到这种地步?”
      好不好吃……倒可以先放下,贺兰春华只是觉着这个开头好像是有些诡异。
      “不提了,”一提到“吃”,他的胸口便波涛汹涌,贺兰春华抚了抚胸,道:“在外面的情形怎么样了?”
      宋和这才笑道:“果然不出公子所料。”
      贺兰春华问:“是王家父子吗?仔细说来。”
      “是。”宋和应了声,便将事情经过细说从头。
      之前王员外拽着王良才急奔出了衙门,一口气跑到僻静之处才停步,见左右无人,王员外就道:“逆子,你快说,你做什么要买通徐半仙!”
      王良才倒仍是平静:“爹,我不是在堂上说了吗?”
      “放屁!”王员外忍不住高声,复又忌惮地压低嗓门,“你以为骗过了其他人,能骗过你爹我?你……你这逆子,这两年来你跟那个妖孽眉来眼去,你当我不知道?你说……你快说实话!你跟儿媳妇的死,到底有没有关系!”
      王良才皱眉:“爹,你说什么呢!”
      王员外道:“我说什么你听得清清楚楚,我是你爹,知子莫若父,平日里你要如何我都不管,但现在是人命官司!你……你休要仗着自己有几分小聪明,你且看咱们这新任的县老爷,他可是个容易被糊弄的主儿?你别自己玩火却不知道!”
      王良才道:“我什么也没做,爹你急什么?何况我若是犯事了,县老爷能容我好好地出来?”
      王员外气不打一处来:“你、你当真是不承认了?”
      王良才拂袖不理。王员外忍了忍:“那你对我发誓,你跟儿媳妇之死毫无关系!”
      王良才顿了顿,终于道:“我发誓,我跟朱氏的死没有任何关系,这你可放心了吧!”
      王员外皱着眉,望着儿子,最终摇了摇头,道:“算了……只希望这件事顺顺利利过去……”他转过身,蹒跚离去,剩下王良才目送父亲背影,他却不走,停在原地张望了会儿,见县衙门口的人都散了,竟慢慢地返了回来。
      父子两人争执之中,却没发觉有两个差人跟在身后,见他们私语,便转到墙背面的巷子中去,听了个大概。
      贺兰春华听完了宋和所说,一笑:“那么刚才苏明出去后又如何了?”
      宋和道:“我亲自跟着,苏明走到半道,就给王良才拦住了。”
      贺兰春华道:“哦?你是不是看了一出好戏?”
      宋和皱眉,十分嫌恶:“这种好戏以后还是让别人去看吧。”
      贺兰春华抬起手肘,在他胸口轻轻一顶:“别得了好儿还卖乖,便宜你大开眼界呢。”
      宋和斜睨他:“我就觉得公子你有些不太正常,莫非真的有这种爱好?”
      贺兰春华哈哈大笑,笑了两声,忽然又痛苦地捂住肚子:“阿润那丫头,真是害死我也。”
      宋和忍笑:“你总想着算计人,却不料……这大概也叫做一物降一物么?”
      次日一早,县衙发出告示,要判决王员外儿媳被害一案,听了消息之后,百姓纷纷前来,把县衙围了个水泄不通。
      几个当事之人也带在堂上,惊堂木后,知县大人发话:“朱氏被害一案,经过两日的审讯调查,已经真相大白,朱氏不守妇道,以至阴差阳错身死陈青之手,凶徒陈青,见色起意,谋害人命,当判死罪。”
      堂下一阵微微鼓噪。贺兰春华又道:“另外丫鬟阿紫,明知主母有逾矩行径,不思举报反而随从,且中途又自行离去,以至朱氏身死而不能护,实为导致朱氏身死之帮凶,罪无可赦,同样当判死罪。”
      阿紫一听,惊呼一声,旋即大叫“冤枉”。
      堂外的鼓噪声也越发大了些。
      贺兰春华连拍惊堂木:“王家父子并无责任,可退。苏明亦无责任,可退。”说到“苏明”之时,特意多看他一眼。
      苏明自不曾遗漏这道眼风,瞬间嘴角竟不由自主流露笑意。
      王员外伏地大叫:“多谢大人,青天大老爷!”王良才也跟着行礼,低头时候,却频频看向苏明。
      正在此刻,堂外有人大叫:“草民不服,我儿之死另有缘故!她是被王家的人害死的,大老爷明鉴,不可如此放过真凶!”
      贺兰春华喝道:“什么?是谁鼓噪!”
      衙差往前,把人拉了出来,乃是个老者,跪地哭道:“小人乃是翠翠的父亲,求大人重审此案,不然恐怕我家翠翠死不瞑目。”
      贺兰春华道:“你说什么,真凶已经找到,不要胡缠!”
      老者指着王良才,道:“翠翠生前,多次跟内人说这杀才对她不好,何况大人昨日也审到了这杀才买通了徐半仙,才害我女儿身亡,他怎能一点责任都没有?大人……”
      贺兰春华道:“他已说明是为了阻止朱氏回家……”
      “不是的,大人!”忽然间,丫鬟阿紫大叫起来,“大人,民女冤枉,事到如今,民女也不再隐瞒了,其实少奶奶的死另有隐情,她之所以要跟表少爷私奔,是因为她知道少爷根本都不喜欢她!从成亲开始,少爷就没有亲近过她!他们根本没有同房!”
      一时之间,堂上堂下都鼓噪起来,连衙差都露出诧异之色。
      王员外如白日见鬼,看着阿紫,想骂又骂不出来,便看儿子。王良才却喝道:“贱丫头,你在胡说什么?”虽然如此,面上却头一次露出惊慌之色,极快看了苏明一眼。
      苏明回头,眼神乱动,却不做声。
      贺兰春华用力拍了几下惊堂木:“阿紫,你说什么?不要荒唐乱说,新婚燕尔,你少爷为何会不与朱氏同房?”
      阿 紫道:“是真的,因为少爷……少爷只跟表少爷好,少奶奶曾跟我说过,少爷……他不喜欢女人,本来少奶奶是不知道的,那天无意中,给她见到了少爷跟表少爷两 个人……于是少奶奶就跟少爷大吵一架,少奶奶气不过,就想报复少爷,才让我去给表少爷传信,想跟他一块儿私奔,让少爷落空……”
      外头百姓的鼓噪声已经乱成一片,王氏父子的脸色各自精彩。
      苏明抬头看一眼贺兰春华,又急忙低头。
      贺兰春华道:“纵然如此,也不能说是你少爷谋害朱氏。”
      “是他!”阿紫指向王良才,“大人!那天早上,我亲眼看到的,陈青本来没有掐死少奶奶,他走后,我本来想赶去救,不料少爷却出现,少爷见少奶奶没死,便将她掐死,又把少奶奶扔到了水里!是我亲眼见到的!”
      “你瞎说!”王良才大怒,厉声骂道:“贱丫头,我几时掐死她的,我赶到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刹那间……整个天地仿佛都静止了,每个人都看向王良才。
      王良才呆了呆,才反应过来自己失言,他后退一步,有点绝望:“不……”他抬头看向贺兰春华:“大人……我……我是担心朱氏才赶去的,我……只是担心她,并没有掐死她……这贱婢胡说……”
      贺兰春华冷冷一笑,笑容竟是刀锋之色。
      王良才遍体发冷,竟有些说不下去。
      贺兰春华手中握着惊堂木,却并不拍下,只是玩弄地转来转去,但不需要他拍,也自没有人敢出声。
      超乎寻常的寂静,就仿佛黎明破晓前静谧的黑色,只差一线,便可天地大白。
      不动声色里,贺兰春华目光飘动,看向堂下苏明。
      苏明目光游弋,跟贺兰春华的目光一对,终于噗通跪倒在地,拱手道:“大人,小人也有话说!”
      贺兰春华唇角微挑,仿佛阳光照在刀锋上,那一抹笑,凛冽而绝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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