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不依-奴才不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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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询人高马大,手长腿长,大步朝前走也不回头,王洙两个小短腿儿用狂奔的速度趟着水花跟在孟询身后。
        “殿下,天色已晚,咱们黑灯瞎火的赶路容易出危险,要不还是在庙宇中在歇息一晚上,等天亮了再启程吧?”王洙追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道。
        孟询摆摆手,“那个破庙有老鼠,怎么待?我宁愿黑夜里摸瞎也不会和老鼠共处一室。”
        “殿下,庙里地方小,有老鼠您还看得见,树林子里、山里藏了更多的老鼠,您还看不见呢……”
        孟询停下了。
        “那你说怎么办?”
        王洙擦擦额头上的汗珠,“奴才说啊……殿下,咱还是回宫去吧,您说宫里多好啊,金碧辉煌,雕栏玉砌的,到处都是干干净净的,就连茅房都比外面干净。天这么冷,您在外面受寒受冻,皇后娘娘知道了得有多心疼啊,您说是吧?”
        提到母后,孟询的面色闪过一丝动容,但他脑子里很快又回响起谢太医那句话,“不试试怎么知道?”
        他的婚事他要自己做主,绝不任人摆布。
        “你给我闭嘴。”孟询喝道。
        王洙很识相,她跟这主子也小半年了,这主子的脾气也摸清了几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顺着他,千万不要触他的逆鳞,就算是他要去闯祸也不要拦着他,因为好良言劝不了该死的鬼,不叫他吃点苦头这人绝对不会老实的。
        两个人站在漆黑幽深的树林子里,一阵风吹过,枯黄的叶子被吹得唰唰作响,从树上掉下来落在两个人身上,更添几分萧索和恐怖之色。
        就在两个人一筹莫展之际,背后传来微弱的呼喊声。
        “王公子——王公子——咳咳咳——”
        那声音越来越近,孟询与王洙对视一眼,“叫你的?”
        王洙心想,她刚刚在破庙没报名姓啊,知道她姓王的只有她弟弟,难不成她弟弟找来了?天啊,不要啊!
        王洙对孟询说,“奴才先去看看,马上就回来。”说着,就跑向声音的来源。
        孟询打了个哆嗦,也跟了过去。
        “怎么是你啊?”王洙没想到是车夫那个小老头。“我不是给你钱了吗?”
        车夫跑的气喘吁吁,“王公子,我可找到你了。”
        王洙心想,莫不是你良心发现觉得对不起我,所以来退钱了?
        车夫喘匀了气,“公子,您还没还我东西呢!”
        “什么东西啊?”
        车夫道,“伞啊!您撑着我的伞就跑了,再也不给我送回来,我找了您一晚上,可算没让您跑了。”
        “什么?伞?就你那把只剩下伞骨的破伞?”王洙怒极反笑,“你是不是疯了啊!你追我一晚上就是为了这个?你竟然会以为我占你便宜拿你的伞,那把伞倒贴给我我都不要。”
        车夫也急了,“那你倒是把伞还我啊!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家里就两把伞,一把我撑着,另一把搁家里备用,你把我伞扔了,我的娃娃明天上学被雨淋湿了怎么办?”
        王洙心想,这年头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一边下意识摸钱袋子一边道,“算了,我不跟你计较,赔你钱行了吧!”
        咦?钱袋子呢?
        王洙想起来今天好想把钱花光了……
        “没钱了,这帐你先记着,等我回来还你。”
        车夫不依了,抓住王洙就胳膊不让她走,“看你穿的干干净净的一个公子哥儿,没想到专门为难我们这些穷苦老百姓,这年头日子没法过了,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车夫虽然是个小老头子,可是力气一点也不小,王洙好歹也是个女孩子,完全挣脱不开小老头子的手,整个人被动的被他扯着走。
        “放手。”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
        车夫一时愣住了,没想到树林里还有人,那人走过来站到他的面前,对于本来就不高还驼背的小老头子来说,这人就像是一堵墙一样挡住了他的月光。
        车夫是不怕王洙这个瘦弱的鸡仔的,但是眼前这个高大挺拔的男人却让他感到畏惧,不知不觉他已经松开了王洙的手。
        王洙就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样躲到孟询的身后,孟询负着手,居高临下的看着小老头,“怎么回事?”
        小老头颤颤巍巍的把事情说了,但是言辞客气多了,王洙最后补了一句,“这老头讹人讹上瘾了!”
        王洙思考了小老头和孟询打起来谁胜谁负的问题,应该是孟询赢吧,这家伙头脑简单,四肢还是挺发达的,文韬武略的四皇子都打得过更别说一个面相猥琐的小老头了。
        等着孟询替自己出气,结果孟询回头瞪王洙,“你弄丢了别人的东西为什么不赔?”
        “我……”
        “你这套狐假虎威、仗势欺人的毛病都是跟谁学的?”
        “我……不是……我……”
        “想不到你在外面是这种做派!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我……那个……不是……”
        孟询从钱袋子里掏出一两银子丢给车夫,“老人家,是我管教下人不力,这些银子应该够你买一把新伞了。”
        车夫也愣住了,这什么情况啊!
        王洙着急道,“殿……主子,一两银子够他买好几十把伞了!”
        “住口!”
        王洙:“……”
        王洙望着捧着银子屁颠屁颠离开的车夫,只觉得跟了一个人傻钱多的主子这辈子都没有前途了。
        孟询刚要开口训斥王洙,那车夫拉着辆马车又回来了。
        “嘿嘿,那个公子啊,您的下人把我的车轱辘都坐掉啦!”
        尼玛啊,刚刚还叫自己王公子,见了孟询就开始叫自己下人了,这什么鬼啊!
        孟询蹙眉,心想这小太监怎么这么会惹麻烦。
        “一口价吧。”
        车夫又屁颠屁颠跑了,把坏了的马车留下了。
        哦不,是只有车,马还被他牵走了。
        王洙已经不想说话了。
        “以后再让我知道你仗着自己是我的人就在外胡作非为欺凌弱小,我决不饶你!”
        王洙:“……奴才知错了。”王洙怏怏道,真是呵呵了,仗着我是你的人欺凌弱小?明明因为是你的人才会被人讹吧!再说了,谁是你的人啊!谁愿意当你的人啊!
        “你不乐意了?”孟询温柔的问道。
        王洙:“没有没有,奴才哪敢。”
        孟询怒吼道,“那还不快修车!你愣着干什么!啊!傻愣着车会自己动吗?咱们坐上去,车会自己动吗?啊?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王洙感觉她的眼前又下了雨。
        呵呵,她在想什么?她应该问问他在想什么才对吧?他买这辆破车的钱都够买好几辆豪华马车了。
        王洙绕着马车转了几圈,她也不知道这两破车该怎么修,就算修好了又该怎么驾驶,没有马,就算车轱辘按上了,最后也得是人拉车,谁拉车?她么?
        想到这些,王洙更不愿意修了。
        也不知道这一宿是怎么过的,王洙觉得这绝对是她人生中过的第二漫长的一夜了,仅次于刚进宫时被关起来的那一夜。
        等到天边有些鱼肚白时,王洙真是觉得太累了,便对还在研究车的孟询道,“殿下,奴才去找找看有没有绳子,把车轱辘绑起来固定住就可以了。”
        王洙走到树木密集处,四下看看没有人,才解开腰带,蹲下来小解。
        憋了一夜了,排出来的时候真是神清气爽,王洙站起来提裤子。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过来,打在王洙的身上暖洋洋的,王洙沐浴在阳光下,看到了眼前除了她以外的高大的影子。
        王洙:“……”
        王洙回头,眼前是目瞪口呆俨然受了极大惊吓的孟询。
        王洙本能的抱胸,往后退了一步。
        在这一刻,王洙觉得自己想了很多,想的东西已经超过了她大脑的负荷。
        怎么办?他不会发现自己是女人了吧?可是他站在自己身后,看不到自己的关键部位吧?可是男人哪有蹲着尿的?
        哎,万一发现自己是女人、是假太监怎么办?自己要承认吗?承认不承认都是一死啊,欺君之罪要杀头灭全家的啊!
        现在怎么办?要逃跑吗?就算能成功逃脱,可是孟询要是回了宫告自己一状,那自己的弟弟怎么办?她娘怎么办?
        所以说,不能叫孟询回宫,那……要杀了他吗?杀了他自己回宫,就说从来没有遇见过他,这样行的通么?
        她还没有杀过人,可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果非要选一个,她肯定是要活着的那个,那真的要杀人吗?怎么杀人?她打得过孟询吗?她没带刀啊……
        孟询往前逼近了一步,一把揪住王洙的衣领,把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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