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他什么都知道啊。
第八十一章
所有人都慌了，二老眼睛睁的大大的，下人们在那里不敢说话。
“天儿！放下匕首！”岳父两目圆睁，拳头攥的紧紧，而林易天却充耳不闻。
林易天在笑。
可是就在匕首离胸口只有几寸的时候，凌空飞进来一颗石头，力道很大，径直地打在了林易天的手腕！林易天一个猝不及防，匕首叮呤一声落地。
林易天惊恐地抬头，只见苏蛊负手立在门边。
林易天怔怔地看着眼前身着黛青衣衫的男子。
苏蛊看着林易天抱在怀里的女子，恍惚了很久。
不知为何，在看到苏蛊的一刻，林易天特别想哭。
低下头看了看怀里的女子，林易天笑了，癫狂地笑了。
那声音凄惨悲凉，绝望。
苏蛊走进去，什么话也没说。
坐到了林易天旁边。
所有人都看着这个英俊的男子面无表情却忧伤难掩。
林易天笑完之后抱起素锦，走出了房门。
二老看着也没阻止。
苏蛊看着，没有说话。
刚才他从林易天眼里看出了仇恨的影子。
林易天他……
苏蛊没有多想，什么话也没说也走了出去。
望月河的水，清澈见底。
里面有水草，映地整个河水都碧绿碧绿的。
水中有自由移动的浮萍。
林易天抱着素锦坐在河边，眼神悠悠地望着对面巍峨的宫殿。
红墙绿瓦，金碧辉煌。
楼台殿宇，萧杀歌落。
一场邂逅过后，终究是离别。
人世悲欢，终究不过一场空。
谁是谁的谁，谁又能记得谁。
有些人一眼万年，却也在瞬间彼此陌路。
有些人本就陌路，却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牵扯在一起。
人世间的事，哪里又有个定数呢。
你来我往，来来去去，终究还是要某些人不得安生，这就是人生，即使无论怎么努力怎么去挽留，走了便永远的离开了，离开了，然后就忘记了，忘记了，这场相遇也算是结束了。
林易天看着看着，眼泪违背了主人的意志越涌越多。
以后的岁月里，再也不会有人像她一样将自己视为所有，再也不会有。
他什么都没有给她，甚至就连身体他都没有给过她。
而她却把身心全给了他。
那个温婉贤淑的女子，将所有都给了他。
如若来世还能擦肩，他林易天定紧紧地抱住她，告诉她，这辈子，他林易天会倾尽所有来爱她。
可是说什么都已经太迟了了啊。
太迟了。
苏蛊在一旁的丛林处看着，没有出面打扰。
慢慢蹲下来，靠在一棵树干上，苏蛊突然觉得他不仅欠了林易天的，似乎还欠的很多。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对林易天有着很多愧疚。
苏蛊坐在那里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等醒来的时候林易天已经不见了。
忙追了回去，终于在林易天家里的后院里找到了他。
后院里的花已经开的争奇斗艳，各种各样不知名的小花，开满了院子。
院子里的一棵杏树上，杏花已经残败。
落花空自伤，谁解其苦痛。
下人们都站在二老后面，林易天站在最前面，而他的前面，柴堆上睡着那红衣女子。
良久，林易天上前点燃了柴堆。
只在一瞬间火光滔天。
哭喊声撕心裂肺。
混合着火声的噼里啪啦声显得格外突兀。
苏蛊转身离开。
巍峨的王宫依然如旧时，不知多少时间没有来过这里了。
物还是，人不在。
最是岁月无情愁煞人，最是感情无所依难舍分。
流光浮现，似乎一切还似从前。
月空望，水空流。
人不见，你不在。
一晃经年，徒留往事如烟散。
听雨楼，还是旧时的模样。
还是当初欢声笑语时的模样。
苏蛊听见声响也没有回头，只是抬头愣愣地看着那抹不算清明的月光。
林易天看着苏蛊的背影。
风吹起的衣袂，翩然飘飞。
发丝随着和风飞舞，林易天突然觉得，苏蛊的孤独已经深入骨子里了。
那背影，让人想要落泪。
君上，你王后王妃有那么多而且还有了心爱的女人，为何你会有如此落寞的背影？
为何你的眼里，一点幸福的感觉都没有？
“月亮之所以寂寞，是因为它位于高空九重天，高处不胜寒，那里寂寞而冷冽，所以我不想做月亮，它太孤单太寂寞。”
曾几何时，在翼城城楼那少年笑着对自己说他不想做月亮，因为月亮太孤单，太寂寞。
苏蛊看着夜空，每当有月亮出现他都会不自觉地想到那少年落寞的模样。
即使看着他笑依然觉得他的表情那样落寞。
是不是如今还是那个模样。
“可是他依然做了那遥不可及的月亮。”
苏蛊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给身后的人说，林易天没有说话，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站。
苏蛊没有回头，可是那熟悉的身影熟悉的气味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苏蛊扯了扯唇角道“回来吧，我不能没有你。”
林易天一愣，不可思议地看着苏蛊老半天突然笑了。
不能没有他，恐怕这是他这辈子听过他说的最好听的话。
“有些人活着就是为了等待某个人的出现，可是当某人出现了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一直坚持着的所有都抵不过某人的一个不认可的眼眸。”林易天突然又想落泪。可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那不是男子作风。
楼上酸风射眸子，有谁知，泪眼模糊只是为想起某人的笑颜。
“林易天，回来吧，回来。”
良久林易天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苏蛊笑了。
天知道没有林易天的日子多难过。
“林易天，在庆州城西蔷和东离交战的时候那个击鼓手是你吧。”
林易天一怔，不可思议地看着苏蛊！
他居然知道！
“当时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可是没有拆穿，当东离蓦玉带毒的箭羽穿透我的肩膀的时候我看见你从城楼上跳了下来，可是当时我已经无力了，只能在心里默默地求苍天保佑你……还好你没事……不然我又欠你的了……”
林易天笑了，这一笑如同拨云见日，心里的所有阴霾都没了。
“你居然知道……”
“还有啊，在军营时我的伙食我总觉得味道很熟悉，没想到却还真是出自你手，林易天，下一次如果孤家再次出征一定会带上你让你天天给我做饭吃。”
林易天笑了“好。”
此后林易天再也无牵无挂了，林易天的素锦离开了，魏华也走了，林易天现在只有你了。只有你了你知道么？虽然我知道我们永远不可能可是林易天却可以无怨无悔地跟在你身边为你遮风挡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