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两银子买来的夫君-第20章 引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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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屠娘顿时就了解了。
      想不到夫君这么博学多才,她还真是欢喜的很。遇到啥不懂的就问问,准给你个答案。
      就是不知哪家的“平凡”居然能在古树上干出划字这种缺德事。都说识字的人知书达理,看也不全是。
      亵渎古树这种事,可千万干不得。很久前隔壁一座小城,就应一场大火把城门口一颗千年古树给烧着了,没人去救。结果闹了好几年的干旱。
      屠娘想想,还是自个儿识大体些。别看她甩刀剁肉的,可骨子里倒是知晓什么叫做“品德”。她可是绝对不可能在这大古树上动手,以免亵渎祈福神灵的旨意。
      这会子,相亲们也都吃的差不多了。大家收拾收拾就准备下山。
      城长掏出了银两,给了寺庙的老主持。大家伙又争先把腰包里的那些个铜钱掏出来,扔在了化缘缸里。
      下山时,竺玉在前边,时不时的回头注意屠娘,怕她摔着。
      而屠娘摸着山墙,一步一步慢慢走着。有时还会说俩句关于这座寺庙那美丽的传说,给竺玉找找乐子。
      竺玉一路听着,时而满脸笑意,时而眉头轻蹙。有时会插句话问问,有时会附和点头。走到山脚下时,他总结了出了一句话“这传说,倒是跟我家乡一故事大同小异。”
      屠娘更加觉得竺玉亲近了,看来他估计以前也住在这附近哪座小山里。顿感亲切。
      到溪边时,依旧是竺玉背着她淌水。有夫君的人就是好啊,走到哪儿都不用出力的。
      大队浩浩荡荡回了城,立马又开始忙活开来。戏台子依旧唱的热闹,而屠娘依旧马不停蹄帮着剁肉洗菜。
      晚上这桌饭菜她可算吃饱了,这回学聪明,和竺玉一起坐在桌尾,也不闲聊,快速扫荡着饭菜。没一会吃了个饱。
      等到天全黑下来的时候,才是重头戏开始了。
      人数全都堆积在城门口,除了本城外今天的外来人也相当的多。看来都是跑来凑热闹的。
      大家举着火把,跟城长一路又进了山里,来到一处有水流的空地上。这水跟那小溪是属于同一条道。这会子在上游,水流较为缓慢。
      空地上点燃了好几处火堆,照亮了这黑夜。所有人神情严肃,低声细语,绝不大声喧哗。
      因为这是送祖先最重要的一个环节,第一日把祖先迎回家,第二日自然就要送走。否则人与鬼住一块,事大发了。所以这二日的晚上这“引魂”所有人可都小心着说话。
      屠娘其实最怕这,以往有爹娘还好。没了爹娘都是她带着弟弟参与。回家后她就自个儿睡,给她吓得翻来覆去睡不着。
      但今年不同啊,有竺玉在。所以屠娘不那么怕,还显得有些莫名兴奋。
      她低声介绍这引魂的流程,首先需要有引魂者说出祭词,随后还得让一小童女穿着衣服跳一场引魂舞。
      之后乡亲们在引魂灯上,写下自个儿家里以逝的先辈们。辈分近的,就写上名字。辈分远的,就写下这家列祖列宗来统一概括下。
      往年屠娘是找识字的帮写,今年可直接让竺玉提笔在灯上写下了爹娘的名字。
      因不知姓什名什。竺玉琢磨了琢磨,写出了最常用百家姓里的名字。虔诚的合十双手拜了拜,屠娘就把引魂灯缓缓放入了水里。
      灯里点着幽幽烛火,每一盏灯都是万家的祖先。它们顺着水,缓慢飘荡。越飘越远。
      在做完这些后,把空地上的大火灭掉,都回了城。
      这晚屠娘提了个要求“我...睡里成么。”
      刚躺下的竺玉支起身,“为何?”
      “我怕....”
      屠娘这胆小的模样,还是第一次见。他让了身子,翻过屠娘,让她在里躺着。刚躺下,她又道“别吹火....我怕。”
      于是这晚,有着新婚那晚的标准,彻夜燃着烛火。
      第三日就是城里人自己的节日了,热热闹闹的聚在一起听戏吃东西。晚食也格外丰盛,算是三日里最好吃的一餐。
      屠娘大中午的没吃饭,就把肚子空下来,准备在晚上大吃一顿。
      晚饭如了她的意,又是吃得饱饱的。她还不停的连连给竺玉夹着上好的肉吃。使劲补补,可不是每日都能有这么好吃的肉。
      但要数吃得最多的,还是阿壮他们那波汉子。从桌头席卷到桌尾,那肚量,真见识了。
      屠娘吃完后就紧张的不得了,不停打着嗝。竺玉没笑话她,还给她递了杯水道“喝下去。”
      她一鼓作气咕咚一下,总算没打嗝了。
      戏班子已走,今晚就是乡亲们表演的日子。她在后台,不停地擦着那把祖传的刀,希望这刀待会能上去争争面子。
      屠娘往观众席下瞅,就是没见竺玉的身影。
      她刚可说了,自个儿表演得让竺玉一定要在下好好给她捧捧场,当个托。把气氛哄起来,免得冷场。
      这会子竺玉跑不见了,她这心里打着鼓。眼看自个儿就要上场了,这人跑哪儿去了!
      屠娘赶忙扯住在一旁看场子的大娘问“我家夫君呢?去哪儿了。”
      大娘挥手一指“那边呐!刚有个亲戚骑马来寻他。”
      屠娘紧张的望着那方,却不见竺玉的影子。心里隐隐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一阵心浮气躁。
      “亲戚?”她可从来没有听说竺玉有过亲戚,现下想来。好像连竺玉的什么事情都不知晓。就连“竺玉”这名儿,说不定也是风月场的花名儿而已。
      屠娘好像觉得失了什么,被无尽的失落感填满了心。原来她有的,不过竺玉这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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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竺玉表情看不出喜怒,但背后握着的拳头却有些微微颤抖。
      他面前这人,身穿一身大红衣裳,坐于马上。和颜悦色却又居高临下望着竺玉。
      他像是悠哉骑着马儿散步,无意路过此地,和他打个招呼。可这马儿喘气声就能听出,并不是这样。
      他不言,半句没说,转身就走。马上那人却像讨论天气般,漫不经心道“别来无恙啊,夜晓。”
      竺玉身型一顿,头皮发麻。他最恨别人叫他这名,从入了小倌店那日,夜晓这名已不复存在。留给他的,只是过往。
      “你不该来这里。”他清冷一句,背身道。
      “呵,我来看看把你买走的姑娘。也不行?”他下马,缓步走进。“藏着捻着,何必呢。就这么怕我?”
      他想起屠娘那张脸,算不上好看。却总是柔和又灿烂的笑着。他回头道“你想动她?”
      看着竺玉脸带着温怒,不可侵犯的语气,令莫川那处柔软之地,像被什么扎了一下。
      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他心里还有着他,可他心里,早已装下了新的人。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进了他的心。
      “不敢,我哪儿动的了你的心头肉?”他自嘲“我不就过来瞧瞧你,看把你紧张的。”
      “没什么好瞧的,回吧。”他清冷一眼,阻隔了身后人继续向前的步伐。
      莫川这时掏出心窝里一直揣着的信,甩手展开“你就如此绝情?连一面也不见我?”
      他回头,“信里以说的明白,你我二人,从此一刀两断。”
      莫川笑了声,低声自语“我以为,你又闹着玩呢。”
      他快步追上,挡住了竺玉去的方向“我不就来看看你,过几天就走。你要不待见我,我就亲自拜访你家妻。”
      这时,远处一扯着嗓子的大娘喊了起“竺大哥!屠娘喊你赶紧回去,该她表演啦!”
      他应声,越过莫川。步伐加快走向戏台子那边。
      屠娘紧张的很啊,提着刀上了台。下面的相亲们就很捧出的啪啪啪掌声不断。
      要属最激烈的,还是坐在前排的媒婆。她挥舞着热情的手臂,给屠娘打着气。
      屠娘屏息凝神,左右瞧瞧。见着远处那清冷之人,疾步走来,身后还跟了个穿着大红衣裳之人。俩人坐下,竺玉冲着台上的屠娘点点头。
      屠娘这心,才算踏实了下来。
      原来自个儿夫君并没跑路啊,还把他亲戚带来看戏来了。她可得好好表演一番。
      屠娘甩开架势,大娘就递过一只鸭。她深吸一口气,提着刀开始表演。
      整鸭拆骨,可是一门绝活,宫廷之人才会。
      在妇女之间,会整鸭拆骨的人,那本事可大了。
      平时哪有那么多鸭子给你去摆弄?穷的人就连鸭子都吃不起,别说学正鸭拆骨了。
      可屠娘她娘,可是卖鸭子的一把好手。鸭子在她手上,那只有仍人摆弄的分,酱鸭算什么。整鸭拆股,才是屠娘家的绝活。
      不到一会时间,一只鸭,剔过骨的鸭,就被她给弄了出来。肉是一丝没有切下来过。整只鸭子,除了没有骨头,全都好好的。
      “好!”人群中率先爆发出一阵叫好声,就连竺玉也是笑了笑,冲她竖起了拇指。
      这下屠娘可越发有了信心了,整鸭拆骨算什么!?她接下来还要整骨拆猪呢!
      等大娘端上一只已经死掉的猪时,所有人的眼神简直就愣了。
      屠娘缓缓摸了摸猪头,这猪可是马裁缝家给的聘礼,今日一定要好好发挥它的作用!磨刀霍霍,向着猪。
      她利索动刀,在猪肉只见来回摆弄。没办会就把猪肉给刮得零七八落。但骨头架子,可是半分没伤到。
      这活,简直绝了!
      等她拆完整只猪的骨架时,把那骨架放地上立着,仿佛还活着般。
      人群之中又是连连爆发出了一阵叫好之声,屠娘这心可是骄傲的很呐。
      她沐浴在一连串的掌声之中,正得意着呢。旁边的大娘偷摸上来在她耳旁低语“你在撑会!阿壮他出情况了。”
      她惊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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