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厢记(女尊)-正文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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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芙蓉帐暖,轻怜密爱,莺声呖呖,燕语喃喃。
        沈玠走出乾央殿已是两天后的清晨,眼见惠君沈怡似笑非笑地迎在殿口,当下窘的耳后都泛起了红晕。
        “怎样,身子可受得住?”沈怡意味一笑,压低声音凑到他旁边询问。
        “舅舅,不是你想的那样。”沈玠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下去。于旁人的眼里来看,他必定是与她贪欢温存才会连着两日留宿新帝寝殿,可事实真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
        “那是怎样?旁的倒是无所谓,舅舅只担心你的身子。”沈怡笑吟吟地上前牵起他的手,仔细打量他的气色,“你为了她自小习武,按理说不该这么不经事······还真不愧是少年将军,咳,玠儿,你受苦了。”
        “我······”沈玠尴尬地垂下睫,这闺房中事又叫他如何解释才好?都怪舒妙烟这女人,她根本就是存心故意让他难堪······
        “罢了,舅舅可不是来笑你的,祭礼就要开始,你得抓紧时间,万一迟了倒真正要被那些人笑话了。”
        ······
        两人正说着,忽然远远一道温柔的女子声音传来,“子瑜!”
        转头一看,那晨色初阳中一袭明黄锦袍的清雅身影,不是舒妙烟却又是谁?
        沈玠脸一红,生平头一回想要逃开这女人,再一看周总管身后一众侍从的表情,他更是窘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明显的,舒妙烟对他这幅表情甚觉满意,慢悠悠晃了过来,体贴地挽起他的手,朝一旁沈怡道,“舅舅一早便赶来,是怕朕欺负子瑜呢?”
        沈怡微微低下头,好一会,才清咳一声开口,“玠儿两天才下床,陛下威武,我朝之福。”
        “这个······”舒妙烟轻笑一声,将怀里的沈玠揽得更紧,“舅舅误会了,威武的不是朕,是朕的皇夫。”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用一种极其古怪的眼神看向沈玠,直气的他死死地在舒妙烟的腰上掐了一把。
        “哎哟······”舒妙烟吃痛出声,苦笑着摇头,“舅舅,你当关心朕才是,朕到现在还腰疼着。”
        沈怡笑的眯起了眼,继续打趣,“原来是玠儿威武,想必皇上抱皇孙的日子不远了。”
        沈玠听两人越说越不像话,再也顾不上凤仪,急忙打断,“好了,祭礼就要开始,你还去不去了?”
        “去,去,当然去,”舒妙烟一副心情极佳的模样。
        眼见两人相偕背影越行越远,沈怡不由深深地吸了口气,嘴角露出会心的微笑。
        少年夫妻的那些事儿······真正是甜蜜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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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礼之后,舒妙烟的帝王身份正式确立。
        在和太上皇谨帝苦苦抗争了三个月以后,她最终还是认命地接手了朝中事务。
        原本她是不打算妥协的,但谨帝到底是只老狐狸,直接捏住了舒妙烟的软肋——沈氏一族。毕竟为了沈玠,她是绝不会让沈家无辜受到牵连的。
        而且,在这至关重要的时候,她算漏了一件最敏感的事,那就是沈玠的怀孕。
        新婚如胶似漆的纠缠,直接导致了某方面命中率的提升,于是乎,在某一次家宴中,沈玠突然晕倒在主座上。当太医喜不自胜地禀告了皇夫有孕的好消息之后,舒妙烟乐得当场直接把沈玠给抱回了宫。
        两人高兴之余并没忘记派人去沈家报喜,却不料半路上被谨帝给拦了下来,说是沈相随她去皇寺静修,半年内不易打扰。
        虽说谨帝已经退位,但舒妙烟没有正式接掌事务之前,到底还是受制于人,思来想去,唯恐惊扰到沈玠养胎,她还是忍气吞声地乖乖上朝去了。
        谁知道谨帝哪老狐狸还会折腾出什么幺蛾子出来?沈玠是头一胎,如何也经不得折腾的。
        于是,在舒妙烟认命地日日早朝之后,谨帝终于安心地带着她一众美人游山玩水去了。
        沈玠的日子却并不如外人各种嫉妒羡慕的那么舒服,除了要应付令他痛苦的害喜症状之外,他还有个重要的心结没有解开——那就是邵含雨以及宫中那位金发美少年的事。
        圆房之夜舒妙烟几次躲过他的盘问,对这两件事含糊而答,叫他心里憋闷却又无计可施。
        若是她正大光明的将他们纳入后宫倒也罢了,他也不是不能相容,可偏偏她就压根不提此事,令他如鲠在喉,难以消化。
        不止一次,他见到舒妙烟在御花园与那金发少年相携而游,看上去神态极为亲密,似乎相见恨晚的味道。而那少年每每见到他都是嗤然而对,似乎极富敌意。
        这般的情况实在是恼人,沈玠再三思索后,痛定思痛下,直接就摸着自己尚未显怀的肚子大摇大摆的出了宫。
        舒妙烟自是知道他的行踪的,倒也没有多想,只当他打算回沈家盘桓两日。
        可哪知沈玠当然没有回沈家,反而在青龙卫的相互之下,轻易逃脱了暗卫的掌控,整整十天没有回宫。
        一时,舒妙烟起的雷霆震怒,就差没将整个皇宫给掀翻了过来,她万万没有料到,在她殷切盼着孩子出生的时候,沈玠居然会来上这么一出······真正叫他恼不得憎不得。
        在担心忧虑了十天之后,她终于坐不住了,直接冲到了惠君沈怡的寝殿,逼问沈玠的下落。
        沈怡对她的到来也不意外,直接说出了沈玠的心结,舒妙烟听完之后半响没说话,好一会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
        “舅舅,你说事到如今,他怎么就这么不信朕呢?朕已经将含雨送回齐国,那金发少年不是旁人,正是含雨嫡嫡亲的堂姐所扮,朕因为有求于她,不得已才瞒了她的身份。”
        “可你即使有天大的苦衷,也该让玠儿放心才是······”沈怡自然是护着自己外甥的,想到沈玠怀孕还在担忧受虑,心下很是不以为然。
        “这点是朕的疏忽。”为了让沈玠快点回宫,舒妙烟的姿态放得甚是低调,再三说了些好话,才得到沈怡的保证,必定劝得沈玠回来。
        当晚沈玠就回宫了,可虽说人是回来了,态度却极为冷漠,看上去心情更是糟糕。
        舒妙烟哄劝多时收效甚微,不由十分懊恼。沈怡曾再三关照要注意孕夫情绪,她自然是小心奉和着,可哪知竟会是这般情形·····
        “子瑜,你不为自己想,也得考虑孩子,明日我便让她回晋国,这般可好?”无奈之下,舒妙烟唯有举手投降,心下暗下嘀咕,这孕夫还真当是不好侍候,明知对方是个女人他居然还是吃醋,真正是冤枉得很。
        “不必。”沈玠冷冷淡淡瞄了她一眼,“既是有求于人,自然是顺着她才好。”
        舒妙烟被他这话一噎,一时有些生气,“她心思聪颖,性格豁达,于世事有诸多独到见解,确实合我心意,可如今皇姨的毒已经清楚,有求于她已是过去的事。你是我的夫,她是我的朋友······”
        这话音还没落地,沈玠的眸子就亮了起来,表情很是错愕,“你求她是为了给皇姨解毒?”
        舒妙烟一愣,“那你当时为了什么?”
        “我······”沈玠脸上一红,无措地低下了头。
        “难不成······”舒妙烟心思一动,不由又气又恼,“你以为我是为了含雨才求她?”
        ······
        这一夜的乾央殿里,皇夫殿下的呻吟几度变了尾调,哀求声不绝于耳,至第二天傍晚都未能起床。
        而新帝陛下则容光焕发地上了早朝,面对一众朝臣提出所谓皇夫殿下有孕,须得扩充后宫的言论直接给予了否决。
        “朕曾向子瑜许诺,怀胎期间绝不纳侍,身为国君,自当一言九鼎。”
        一语掷地有声,直惊得那些盼着将家中男儿送入后宫的重臣们伤心欲绝。
        “此事恐怕不妥······”
        “皇嗣至关重要······”
        各种抵抗纷纭而至,谁也不愿失去这与新帝结姻的大好机会,皇夫怀孕要大半年的时间,这期间新帝床帏寂寞,自然是先下手为强。
        “诸位莫急,切勿扰了皇夫殿下安胎······”忙乱中,一道轻微的声音提醒着诸臣,再观新帝的脸色,已是濒临发怒的边缘。
        众臣顿时噤声。
        也罢,此事不急在一时,怀胎期间不纳,又不是终身不纳,自当是有机会的。
        于是乎,皇夫殿下的肚子在众所瞩目之下大了起来,六个月后,诞下了新帝的第一位皇女。
        皇女诞生,举国大庆。
        百日宴上,扩充后宫的意见直接被提到了皇夫沈玠的面前。
        当着众多重臣家眷的面,沈玠甚是大度地点了点头,表示完全同意。
        他知道,这一天迟早回来的。
        对此情形舒妙烟只淡淡一笑,当晚对他极尽温柔,抵死缠绵。
        第二天一早,面对跃跃欲试的各派势力,舒妙烟笑得极具深意。
        一挥手,身旁千安大步向前,当朝颁下圣旨:立皇夫沈玠之女为太女,并即刻传位。
        这一招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甚至于立在帘后偷听的皇夫殿下都惊得失了神色。
        “从今日起,朕为摄政王,诸卿可有意见?”
        “······”堂上鸦雀无声。
        “既无异议,此事立定。”趁着朝臣们魂思尚未归位,舒妙烟当机立断地退了朝,溜之大吉。
        这一日,素来从容的皇夫殿下哭的风度全失,而心底陛下只默默拥着他,微微而笑。
        她的愿望,她所图求,从来都是为了这个她所钟爱的男子,至于帝王伟业,她信自己,也信她和他的孩儿,自能担得起这舒氏天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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