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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表哥要出国?”周隋东觉的这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表哥,一个厨子,小老板,怎么就能出国呢。“
     “人家搞的女朋友有本事啊,在一个什么什么领导家干了一年保姆。人家给办的。“
     “您瞎说呢吧,领导的孩子还不一定能出去呢。“
     “真的,下个月就走了。”
     第二天,在王旭东那贴着“此店转让”的小饭馆里,周隋东才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其实就是二个劳务输出的名额。五年合同,干满就回。
     “听说能挣不少呢,要是能呆下,我就不回来了。”
     谁都没想到他真的能留下。
     结果几年后,几分厚道几分狡诈的王旭东还真就找到担保不知道以什么名义留了下来,还在旧金山的唐人街开了家不大不小的餐馆。要不说命运难测呢。
     王旭东成为了他们家族中最有钱也是他们嘴里最有出息的人物。王旭东一直没回来,但是他陆续寄来的钱让他们家早早的脱离了贫困走向了小康。
     很多年后,周隋东去美国培训三个月,见到了表哥。
     他已经完全蜕变成影视剧里经常见到的香港骗子的样子,穿着西服挽着袖子,白白胖胖,语言庸俗,举止势利。带着大粗的金链子和金戒指。
     去的时候王旭东刚和发妻闹完离婚,因外他又认识了一个泰国的女人。
     发福的,变心的王旭东挽着瘦小的泰国女人自豪的说着自己的发家史。
     再也寻不到当初那个讲意气,热心肠,爱健身的年轻个体户的影子。周隋东只觉的已经过了很多世纪。
     只呆了一天,周隋东就离开了。从旧金山回纽约的飞机遇见了气流,机身晃个不停。机上只有周隋东安静的,不带一丝慌乱的坐着。周隋东心里充满了一种挫败感和失落感。原来所有青春的眼泪和欢笑只不过是一场幻梦而已,原来不论再怎么挣扎,我们也还是得凑合活着。
     因为活完了回头一看,都是些带泪的笑话。
     我们还是回来,从王旭东走的那一刻说起吧。
     
     第二章
     01.
     过完春节,王旭东和女朋友就要出国了。
     周隋东夹杂在认识的不认识的送行队伍里,,一眼就看见了陆扬,就像饿狼一眼盯住了猎物一样。
     陆扬从前漫不经心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不曾有过的专注,死死的盯着被包围着的王旭东,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悲喜。
     周隋东就死死盯着陆扬。
     不明白一个懒散的人怎么看起来那么干净舒服,穿一个深蓝色的绒衣,穿条破旧的仔裤。好像有些年头了。
     刚刚推过的板寸露着些青青的头皮,抱着胳膊,狠狠的盯着王旭东。知道的是他送机呢,不知道还以为他要找他干架的。
     周隋东看着,想着,不由就露出点笑容。仿佛这半年没有放水的大坝突然开闸,清水,洪水,杂草全都蜂拥而下。
     光顾着看陆扬了,最后的时刻周隋东居然忘了跟表哥道个别。知道飞机都起飞了,大家哗啦散去,陆扬转过身来,向他走来的时候,他才缓过神来。
     “刚才怎么没见你?”陆扬主动招呼。
     “哦,人太多,就不凑热闹了。”
     陆扬的眼里闪烁着一些黯然的伤感,但是却强装笑颜的拍拍周隋东的肩膀“半年没见,壮了不少啊。”
     “是啊,在学校篮球队练出来的。”
     陆扬就没了话,显然,他的心思也没在谈话上。
     周隋东却不喜欢这样状态的陆扬,心里别别扭扭的。
     “隋东,走吧。”刘秀娟路过周隋东身边。
     “你们先走吧,我和朋友聊几句。”周隋东不知道说什么,但也不想走。其实他有一种冲动,想要扑到陆扬的怀里死死抱住他,至于为什么有这样奇怪的冲动,他自己也不知道。
     “对你妈你爸好点。没听那句老话吗?子欲养亲不在。谁都这么短短一辈子,能做点什么就做点什么。毕竟是你的亲人。有个人惦记是件特幸福的事,真的。”陆扬没头没脑语气幽怨的说出这么一句来。周隋东知道他也没忘了半年前的那场不快。
     “我尽量做吧。”周隋东认真的说。
     陆扬苦笑“象我这没爹没娘的孤魂野鬼,对这些事特敏感。所以上次有点急,你也别往心里去。”
     “哪能呢。”
     “得,别这说了,好久没见,陆哥请你喝点去。“
     周隋东怕自己又喝多瞎说什么让他不高兴的,却又想和陆扬坐坐,左右两难。
     “走吧,想什么呢,就算陪陪你陆哥。你哥也走了,没办法,要走的人你就是留也留不住,剩下我们这些在的人还得凑合活着。”陆扬语气凄凉,好像王旭东不是走了而是死了。
     于是就走了。
     倒了汽车倒电车的,终于回到了那个悠长的胡同口。
     “你等我吧,我去那边菜市买点菜自己做点,跟你说,其实我会不少手艺呢,就是老也懒得做。本来说你哥走之前给他弄一桌的,人家也没时间来了,今儿就便宜你了。”语气依然凄惨。
     周隋东不知怎的,心里也不是滋味起来。“我跟你一起去吧。”
     “小黄花鱼爱吃吗?”
     “爱吃。”
     “行,老板,来点。”陆扬回头,“你哥特爱吃干炸小黄花。”
     “羊肉爱吃吗?”
     “行。”
     “来称1斤。”又回头“你哥爱吃孜然羊肉。”
     “茄子爱吃不?”
     周隋东心里已经有点小火苗了,阴阴的说“不爱吃。”
     陆扬压根没回头“你哥也不吃这个。”
     靠!!!!
     按着性子,提着一堆王旭东爱吃的东西进了院,发现乒乓球案子收了。
     “唉?案子呢?”
     “早散架了。”
     对面大屋也冷冷清清的。周隋东快走两步,腾出只手推门,没推开,隔着玻璃往里看。里面空空的阴森森的,什么都没有了。
     “东西呢?”周隋东回过头,这声音就大了。
     “坏的坏,卖的卖,还两个在我那屋子里。”
     “你爷爷的东西你就这样都扔了?”在周隋东心目里,陆扬的爷爷是很近很近的。
     “人都是要死了,这物件也不能保存千秋万代呀。”
     “你还让我孝顺父母呢,你这算什么呀你。”周隋东不想吵架,但是控制不了得知自己心爱之物灰飞湮灭的悲伤心情。
     “活着的时候该为老人做什么就做了。这死了两眼一闭,就算交代了。难不成我把老爷子的东西都贡起来?那我还活不活了?”
     周隋东一想,也对。自己倒是有些执着的傻气了。就没再说话,把手里提的东西放进南面违章搭建的小平房里。
     陆扬心气不高,也没再乘胜追击,加之本来不算特熟,两人就一前一后的忙活起饭来。
     
     02.
     摆了一桌子菜,陆扬转身从周隋东以前藏身的那个大衣柜里翻出瓶泸州大曲来。“本来给你哥留的,便宜你了。”
     周隋东就不爽了,什么叫便宜我了?合着我就一拣漏的?
     倒上酒,吃上菜,两人话就慢慢多起来。
     “健身房不开了?你以后干什么呀?”
     “呆着贝,以前我也没干什么啊。我这样的,也干不了什么。凑合活着,活一天算一天。”
     “那,”周隋东张口就想问你喝西北风啊?想了下没问出口。
     “那边那个房子租给个胡同旁边一个私人开的少年舞蹈学校了。开了春就来装修就变成练功房了。”陆扬听出来了,解释的也很微秒。
     “那你平时都干点什么?”
     “游泳,打太极,看电视,有时候也看点书。”嗬,听着象退休老大爷的生活。
     周隋东难以想象那些天天无所事事的人的生活。他其实是最看不上这种什么也不干吃祖产的大爷的,可事情往往到陆扬这就好像拐了个弯一样。在他身上到就有了股子看破红尘笑傲江湖的洒脱。
     半瓶下肚,陆扬对王旭东的依依不舍念念不忘的心情就开始显露出来。
     先是毫无察觉的就无比深情的缅怀了他们过去共同度过的没干什么好事的初中时期,然后又回忆了这几年他们的交往。其实不外乎是打架呀,游泳呀,喝酒呀等等不务正业的东西。
     周隋东开始还装作耐心的听着,越听越心烦,越听越起腻,直到陆扬双眼通红的举起酒杯“来,为你哥再干一个!虽然他没做什么对得起我的事,但是,还是有点情意在,不是想忘了能忘了的。”这话借着酒劲就说的有点透了。
     放无心的人一听,没什么,放在开始就存着心的周隋东一听,就很不是滋味了,或者说很能从里面品出点滋味来了。
     周隋东就撺了。
     “那你跟他干去,叫我来吃饭干什么?”
     陆扬怔了一下。“唉,你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啊?”
     “你得有时有晌的啊,你从机场一直说到这你说这么多你腻不腻啊?”
     “那是你哥啊,你怎么还这么没良心?”
     “是我哥,是你什么?就算是你什么,人家也搂着女朋友上了飞机去了美国了,压根跟你没事,没你事你知道不?大老爷们的,你不觉你有点贱啊!”周隋东上了大学别的没练出来,这话茬是能接上了,说话也损了。
     话一出口,陆扬愣了,周隋东也愣了。
     好像一些事情慢慢的浮出水面,而他们俩是两个并未谋面的同伙。
     一阵诡异的寂静。
     陆扬去桌子上拿瓶子,“得,你看咱俩,一喝多就的色,别喝了,留点。”
     周隋东暴躁起来,面前好像有一堵墙他有破墙而出的冲动。一把抢过瓶子“别,一瓶没准还不够呢。”
     “小崽子你干什么呀你,你还来劲了你。”陆扬伸手去抢,周隋东腾的站起来。
     陆扬也站起来,双方剑拔弩张。
     “你想干嘛?”
     “不干嘛。”
     “我招你了?”
     “你以为呢?”
     “啊?我什么时候招你了我。”
     周隋东动了动嘴,没说话,又提留着酒瓶坐下了。
     “神经病!”陆扬翻白眼。
     “我他妈的就是神经病,我早就神经了我。”周隋东显出胡同窜子的本性,脏话也是随口就来。“反正我也神经了,我早就神经了我。我……”周隋东反复说这这样的话,像是要给自己催眠什么,又或是想表达什么,眼里竟慢慢的浸满了泪水。
     陆扬站着,有点傻。
     冷不防就被周隋东抱住了。周隋东把陆扬箍的死死的,陆扬受惊的挣扎了一下,没挣脱。
     “你洒什么酒疯?”
     “王旭东抱得我就抱不得?”连周隋东都觉的自己象发情的阿Q了,但是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就顾不得许多了。
     陆扬听了周隋东挑衅的话,竟然不再挣扎,就任小周抱着。
     就这么抱着,大冬天把两人抱的汗都出来了。
     周隋东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冲动过后,一片茫然。自己这是到底要干什么?
     “累了没?放了吧。哥们。”陆扬开口了。
     周隋东放开坐下。
     “就知道你们这帮小屁孩净跟着瞎起哄瞎来劲了。喝点酒就撒疯。得了得了,吃饭吧。”陆扬起身出屋去拿米饭。
     周隋东突然慌了,自己这是干嘛?自己为什么要去抱一个男人?为什么跟一个男人说那些话?自己为什么介意人家提王旭东?难道自己不正常?
     做贼似的逃出来,走在街上,天空飘起片片雪花。直到感觉到手已经冷了,周隋东才发现自己手里的泸州大曲的瓶子还紧紧握着,冻得象冰一般的冷。
     
     
     03.
     那个寒冷夜晚过了不久就开学了。
     周隋东没再去过那个院子。不知道那个院子里,是不是已经有成群的学跳舞的小孩子进进出出呢?
     在阴凉的大房子里,一个人和自己叫劲痛快流汗的悠然时光一去不回了。但是这种遗憾能很快过去,而愈显清晰的周隋东在大衣柜里的那些故事却总是爬上心头。
     周隋东一想到那个下午,周身总是涌动着莫名的躁动,难以抑止。
     在室友不在的时候,他居然开始自慰了。脑海里,不全是陆扬,有时,是些陌生的男人的身体。很少的时候还有女人,躺在男人身下的女人。
     一次叫室友起床,他哗一下拉开帘子,就看见马建国一丝不挂仰天大睡而那里正一柱擎天,周隋东感觉自己头嗡一下就大了,热血上涌。他迅速转身,出了屋门。
     但是在澡堂里的大多数时间却是平安无事的。
     做为新时代的大学生,周隋东不动声色的穿梭于图书馆的各类图书中,不久,就终于知道,自己这种状态,就叫同性恋,而自己抱着陆扬的行为,就是同性性行为。
     周隋东知道自己把自己定义的有些过分了,但是在内心深处他不得不用这种震撼人心的字眼来抑止自己对陆扬的思念,确切的说,是对陆扬的冲动,一种性的冲动。
     周隋东老想这陆扬和表哥之间有可能发生的同性性行为,经常在春暖花开的篮球场上恍恍忽忽的。
     开学没多久,学校的游泳馆就修好了。大一大二的学生就开了游泳课。
     周隋东可是各地地道道的旱鸭子。一直以来他没钱也没那份心情去学什么游泳。
     游泳课上的很不顺利。周隋东好像天生对水有一分恐惧似的,在水里总是无法放松,动作变形,划几下就沉下去。
     直到这个春天快结束了,全班男生几乎都学会了游泳,只有周隋东和大部分女生还泡在浅水池里。
     这对周隋东来说,是一种耻辱。
     听一个家在河边,据说以前也不会游泳现在绰号叫白条的同学说,他那就是在水里太紧张,唯一的办法就是在水里练憋气,四肢放松的练,直到习惯和适应了水的浮力就好了。
     于是下个周末,周隋东用一上午的时间做完了老师留的设计,小睡了会午觉就奔游泳馆去了。
     周末的游泳馆是对外开放的。虽说没有学生证买票不便宜,但是人还真不少。
     周隋东下了池子,伸呼一口气,就向下没入了池水。
     水很温暖,周隋东还是感觉那四周都有实物存在的感觉给了他心里的压力,他试着把全身放松下来,再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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