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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禁城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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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
     
     改好衣服送来了,附赠全套中衣和配饰,以及搭配好的冠跟履,还及其贴心地准备了软化头发用的药水,方便留毛寸的客人在戴冠时压倒头发。
     
     展昭进门就看到那个大纸盒子,白玉堂催他赶快去试试,说不合适还要拿回去改,展昭心里没底地托着盒子进卧室了,白玉堂有点无聊有点心急地翻着报纸等展昭。过了十几分钟,从卧室门后面传来很大的一声响动,白玉堂跳起来冲了进去,推看门,只见展昭连人带衣服躺在地上,乱成一团,白玉堂担心之余又忍不住想笑,这实在很像天上掉下个仙女结果脸先着地的现场。
     
     只能说妄想自己可以穿好全套礼服的傻瓜,展昭不是史上第一个,恐怕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刚才他怕沾脏衣服,站在床上穿,但是外腰带在背后怎么也结不上,他试图转身看清什么结构,结果,说难听点就像小狗咬着自己尾巴转一样,失足踩空从床上摔了下来,双臂正别在背后,穿到一半的宽大沉重的衣服又碍手碍脚,没有任何防护动作摔了个发昏章第十一,幸好床很矮。白玉堂把展昭从衣服里救出来,展昭一脸悻悻之色。白玉堂忍着笑,把剥下来的衣服整理好,让只穿着中单的展昭站一旁,开始帮他一件一件往上套。
     
     对齐中单的领缘,扎好系带,为了保持领子平整,白玉堂先用素带扎住了中单的腰,然后穿上外衣,开始整理袖子,从肩到袖都贴合了,理好前襟领口,用另一条素带扎腰,把里面一条素带拆下来,上身基本就打点好了。展昭一动不动地站着,像个塑料模特似的,举着胳膊让白玉堂忙前忙后,感觉很别扭,开玩笑说:“真看不出来,你对这些冷门也有研究。”市面上常见的平价礼服是改良版的,穿起来不比T恤麻烦多少,像这种经典款昂贵又复杂,如果不是白玉堂,展昭可能这辈子都想不到要置一身。
     
     白玉堂一边忙一边凉凉地说:“哈,我才想不到呢,你也有不擅长的事嘛。不准动~”极其小人得志,展昭笑得肩背轻颤,白玉堂把别针举到展昭眼前,威胁说:“再乱动我扎你啊。”
     
     “肩很酸。”展昭抱怨说,白玉堂半信半疑地瞄了他一眼,展昭一直保持着双臂平举的姿势,夸张的阔袖也有一定分量不错,但是白玉堂想到,展昭开始练枪的时候,一定也曾跟自己一样,在手腕上坠砖来锻炼臂力,这区区半匹锦缎岂不是小菜一碟?酸什么酸。
     
     “放下吧,上身好了。不过待会还得抬起来。”白玉堂转身去整理下裳,回过头发现展昭一直在笑着看他,“什么那么好笑?”
     
     “也没什么。”展昭貌似心情很好,“这样你忙着我闲着,好像还是破天荒头一遭吧。”
     
     “你说我是米虫子?”白玉堂一点不反省自己蹭吃蹭住这么久从未出手帮家务的恶形恶状,“抬胳膊!”
     
     下裳是一片很宽的裙裾,从前往后围,系好以后裙褶宽松垂落,白玉堂半跪下,嘴巴里咬着一打别针,开始均匀和固定褶子,修整完他站起来,围着展昭转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取来蔽膝、后绶和大带围在腰上,手掌宽的大带遮住了上衣下裳的交界,从内侧用小带子系住,整件衣服的形状就被固定下来。白玉堂把手伸进腰带里面,抽出扎住外衣的素带,因为下一步系革带,现在不抽待会就抽不出来了,只听展昭闷哼一声。
     
     “嗯?”
     
     “别针……”
     
     “哈~”
     
     下一步是抽别针,期间展昭又被扎若干下。然后围上革带,理出带端,白玉堂抹了一把脑门上的细汗,长出口气,基本完工,最后是配饰的玉组件,需要别在革带上。
     
     白玉堂退后一步,上下打量,赞叹说:“漂亮!”展昭扬起袖子展示给他看。
     
     头发没打理,暂时不好带冠,白玉堂取来朱履,再次很自然地半跪,帮展昭提起裙摆方便他穿鞋,配齐行头,白玉堂没有立刻起身,而是仰头看了展昭一眼,展昭也垂下视线看他,白玉堂抓住展昭的手站起身来,带点感慨说:“穿上这衣服,你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你又不是丑小章,你到底还有多少个面啊?”
     
     展昭很无力地反驳道:“那是你。”
     
     白玉堂笑笑没说话,轻轻靠了上来,他不知道展昭会作何反应,但是也没打算给展昭拒绝的余地。展昭并没躲开,他看着白玉堂越来越近,然后闭上了眼睛。
     
     这个吻温柔缠绵,倒像是本该如此。
     
     睁开眼睛,两人相视而笑,这层窗户纸隔了这么久,现今揭破,一切都鲜明通透,世界如雨后清晨般清新美丽,还有你。
     
     “好了,帮我脱下来。”
     
     “没问题,哈,爱的就是下半场。”
     
     “等下陪我去趟丁家。”展昭边换衣服边说。
     
     “丁家?怎么没听你提起?”
     
     “小丁说丁妈妈想见我,本来我没想叫你去。”
     
     “你为什么改主意?”白玉堂咧了咧嘴角,记起上次被展昭骗去见丁妈妈的倒霉经历。
     
     展昭想了想说:“算了,你还是别去了。”
     
     “干什么?我当然要去。”
     
     二人如约来到丁家,丁兆蕙要展昭澄清一下他曾经说过的话,于是展昭就把“白玉堂是我爱人”这句话重复了一遍,丁妈妈当场落泪,起身离开,丁兆蕙的表情很像是背后中了战友的冷枪,丁兆兰无奈地暗叹口气,心里大翻白眼,白玉堂黑线,在非亲属的长辈面前出柜,展昭你还有更刺激的玩命方法吗?
     
     丁兆兰示意丁兆蕙去安慰妈妈,丁兆蕙恨恨地对展昭说:“你就作吧。”
     
     丁兆兰回过头来劝展昭别介意,妈妈不是责备他,只是出乎意料,平静下就好了。丁妈妈这种反应,展昭也没办法。从丁家出来,白玉堂看了看表,从进去到现在才花了十五分钟,本来以为会是多艰难的情势。
     
     “回家吗?”
     
     “找个地方吃饭吧,今晚我不想做了。”
     
     “好。”
     
     “吃晚饭去采购点年货,过年我们还什么都没准备。”
     
     白玉堂没回答,解开刚扣好的安全带,倾身过去吻了展昭一下。
     
     那两人离开后,丁兆蕙狐疑地问丁兆兰:“你好像不惊讶啊?你事前就知道?”
     
     “那是。”丁兆兰说,“敢情上次挨打的不是你。”
     
     白玉堂现在心情相当爽,展昭说要和他一起过年,过年就意味着放假,放假就意味着所有闲杂人等都哪儿热闹哪儿呆着去,不会有人不识相到过年还来骚扰别人谈恋爱,进一步意味着他可以有大把空闲时间和展昭独处,或者现实点,是展昭终于有成段的空闲时间和他独处了,最终意味着他和展昭可能有点实质性的进展,不是可能,是一定!这么想着嘴角就忍不住翘起来,可是自己过年要回陷空岛,失策,当初怎么会答应呢?不行,大好机会不容错过,两全之计,不如把展昭拐回陷空岛。可是他又想起蒋平曾在他和展昭逃亡的时候都拒绝展昭踏足陷空岛,甚至抛出过“要逼你哥哥嫂子都去跳海吗”这么决绝的言论,毕竟洗白了的陷空岛也还是陷空岛。想来想去没有万全之策,而且赌约的标的物独孤信印也不在手上,剩下短短几天怕是来不及找到,年会上只能任大家嘲笑,白玉堂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展昭看着白玉堂的表情变来变去,跟川剧变脸似的,煞是精彩,开口问道:“想什么呢?”
     
     白玉堂决定先不提拐展昭回去过年的事,于是说:“头疼独孤信印章的事。”话里藏了一大半,他上次死皮赖脸地从展昭那儿讨走印章,自忖展昭未必知道他拿来干了什么。
     
     展昭但笑不语。
     
     吃过晚饭,采购了年货,回到家,白玉堂洗澡出来,看到茶几上放着一个丝绒小盒,盒盖开着,里面是独孤信印。白玉堂心说这枚印章难道是展昭家养的狗,否则怎么可能找到回来的路?
     
     展昭看到白玉堂洗完,自己准备去洗,经过白玉堂身边,被白玉堂一个扣肩压摁倒在沙发上,白玉堂半开玩笑地问他:“说,你和庞艳斯什么关系,彼此翻脸翻得跟百叶窗似的,她还肯把印章还你?”
     
     “哦?”展昭坏笑,“这印章跟庞艳斯有什么关系?我明明是给了你,怎么落到她手里?”
     
     “这……哈哈。”白玉堂干笑,这怎么能说,只好变本加厉以掩饰心虚,“还敢狡辩,你招是不招!”
     
     笑声响彻房间。
     
     晚上睡觉的时候,展昭如常拿了枕头被褥去沙发上铺床,小白惊讶地问:“你睡沙发?!”
     
     展昭黑线:“我都睡了半年了,你不会才发现吧。”
     
     “那是以前。”小白抢过枕头,并且趁机偷了个吻。
     
     展昭说不好是不是期待,他可跟小白同床过,这位的睡相……
     
     还好小白穿了睡衣。
     
     关了灯,白玉堂睁着眼睛,还是决定要勾引展昭去陷空岛过年,至于哥哥嫂子那边,顶多脸色难看一下,如果展昭是他的人,他们应该不会多说什么。
     
     “喂,你睡着了吗?”
     
     “睡着了。”
     
     白玉堂翻个身,手肘支起上身,压在展昭肩上。
     
     “你准备在哪儿过年?”
     
     “以前都是去丁家,今年……还不知道。”
     
     “嘿嘿。”这个答案正中白玉堂下怀,展昭没地方可去,拐人就容易多了,暗喜之下,随口问道,“你怎么老跟丁家人混,你爸妈呢?我从来没见你联系他们。”
     
     夜灯微弱的光中,展昭的眼睛亮晶晶的,指了指天上,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被白玉堂抱住了。
     
     以后有我,你不再是一个人了。
     
     非常温暖,非常安心,只是单纯睡觉而已。
     
     转天,颜查散在开会时,他的手机震动起来,电话是大嫂打来的,颜查散对同事比了个手势,走出会议室。
     
     “大嫂。”
     
     “小颜。”卢家大嫂的嗓音里含着笑意,“我最近可听到一件趣事儿。”
     
     光听声音都能想象出对方眉开眼笑,一脸找着乐子的表情,颜查散打了个激灵。
     
     “什么事?”
     
     “小白的事,一个朋友告诉我,小白带着展昭去他那儿买了件衣服,小白出了四倍的价钱强买那件定制……”
     
     “啧,也就他干得出来。”
     
     “还不止如此,他出了四倍价钱,但是只付三倍,剩下的钱是由展昭付的。”
     
     “分得还真清?”
     
     “哦?你这么以为?听我朋友的意思,展昭并不知道额外的三倍钱的事。”
     
     就像黑暗中渐渐燃起一星火光,乱麻似乎也有了头绪,凌乱的片段在此时成型,猜中的答案让颜查散几乎说不出话,他早就该知道了。白玉堂待在汴梁这段时间,既不住在自己的落脚处,也没找上自己,而是和展昭同居,颜查散开始时毫不在意,因为白玉堂玩性之大,你想去探究他到底想干什么到头来可能会发现自己很傻。后来白玉堂被通缉,展昭和他一起逃亡,那段时间颜查散自己也处在人生谷底,偶尔关注下白玉堂只是为了确认他还没死。再后来白玉堂历劫归来,二人言归于好,汴梁城表面月明风清,暗地里掐得血雨腥风,颜查散亦有所耳闻,如果不是他刚好看见白玉堂的手机桌面,也许早就猜到事情真相了,但是照片里的丁月华误导了他,或者说,人只能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从此一条道走到黑,就连白玉堂走出法院时展昭那个拥抱……颜查散现在想起来才感觉异样……而当时颜查散依然可以对自己解释成朋友之谊,虽然他跟白玉堂认识了十几二十年,从来不知道白玉堂何时这么好相处了。他当时只是对自己说,经过历练,小白也变了。至于如果白玉堂真的喜欢丁月华,为什么还可以跟情敌展昭相处融洽,这种致命的悖谬,也被视而不见。
     
     “不知道小白又在玩什么花样。”颜查散闭了闭眼睛,强自镇定说。
     
     “哦?”卢家大嫂的声音显得意味深长,“玩儿?展昭那个年轻人我见过,很不错。”
     
     “大嫂。”颜查散这会儿真是连寒毛都竖起来了。
     
     “难道你真的不觉得,小白是爱上他了?”
     
     “……”
     
     “小颜,如果小白留在汴梁,你一定要分一只眼睛盯着他,我很怕他出事。”
     
     “有展昭在,小白怎么会……大嫂,你不看好他们?”以前大家对小白的意中人一直抱着一种很期待的态度,没想到真的出现了却得到这种反应。
     
     “呵呵,一个警察,一个……是我们五弟,我该看好他们吗?”
     
     颜查散又一次无话可说,抿了下嘴唇。
     
     “小颜你就是心太软了。”那边淡淡地说。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颜查散觉得嘴巴很干。
     
     “不需要,至少暂时不需要,将来要做的,就是在小白出事的时候护他周全。”
     
     “会这么惨吗?”颜查散试图缓解紧张气氛,“他可是白玉堂。”
     
     “那可是爱情。”
     
     颜查散都能想像到大嫂不以为然的笑容,不鼓励,也不阻止,等你自己撞到头破血流,等你自己知道行不通,那时候再出来护着你,给你疗伤,给你归属,这是她的温柔,也是她的无情。
     
     挂掉电话,颜查散抬头看向窗外的城市,玻璃和钢铁的人造物在阳光下反射着强烈的光芒,一只小苍蝇被室内暖气的温度欺骗,不合时宜地在腊月时节醒过来,它向往着温暖明亮的阳光,东一头西一头地撞到玻璃上,半天找不到出口,停在玻璃上揉揉脑袋,一副很困惑的样子,可如果打开窗放它出去,只会直接被冻死。颜查散心里一阵烦乱,按捺下翻腾的思绪,他转身想回会议室,意外地看见雨墨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大概是他出来讲电话时间太长了,雨墨出来找他。
     
     走到雨墨身边时,颜查散低头在雨墨额上轻轻亲了一下,然后顺势揽住他肩膀向前走。雨墨不知所措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突然觉得,自己还挺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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