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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这么好看,自己看了都欢喜,何况别人?
她又看自己的一双手,洁白无瑕,柔若无骨。
杀人的不单是武器,最要紧的,是这双手。
这双手看起来实在不像是常动武的,她真的是天赋异禀,连一点瑕疵都找不到,旧伤患在里头,外面都是瞧不见的。
突然闻得一阵敲门之声,谢轻容问:“谁啊?”
外面响起文翰良的声音:“母后,是我。”
哎呀,今日都像是约齐了一般,一个一个都来了。
谢轻容道:“进来吧。”
文翰良推门而入,捡了个位置坐下,静静看着谢轻容放下珠钗。
“来做什么?”
“母后叫人把手炉送来,我特来向母后致谢。”
谢轻容噗嗤一声笑出来。
“总算是懂点规矩了,不过我原也不在乎这些个。”
她笑过了,总算是回过身来,看着文翰良。
“你有什么想同我说的么?”
太子看她半晌,最后只是摇了摇头。
谢轻容道:“那也好,你虽无话,我却有话要对你说。”
“什么?”
“太子……”
她有多久没这么叫过自己了?一瞬间,文翰良心神恍惚,仿佛眼前之景,是他们仍在皇宫之中。
但是一转眼,他又回过神。
“等这件事过后,我便打算送你回宫了。”
谢轻容下决心要带他去找麒麟玉,似是一时兴起;说要回宫,似也是一时兴起,文翰良只觉有些口干舌燥。
他有许多话想问,最终只问了一句。
“那母后呢?”
谢轻容道:“这嘛……”
似有无穷的可能性,能自她口中而出,但文翰良其实知道,并不是如此。
她的回答,一开始便只会有一个,说与不说,其实都是一样。
文翰良问:“你喜欢舅舅,这样可以吗?”
谢轻容道:“为什么不可以?”
文翰良站起来,说不上是怒,也说不上是惊,他的表情复杂,语气激动:“可是——”
可是什么?他却又再次无言了。
“其实我并不姓谢。”
“我知道!”
谢轻容微笑发问:“你知道?”
63、斗 ...
文翰良语塞,表情尴尬起来。
可是谢轻容并没有深究下去,她只道:“翰良,我觉得累了,你去吧。”
文翰良欲言又止,终于还是转身离开了。
谢轻容静静坐着,抚摸自己的手腕,觉得有点隐隐发痛。
若要伤全身,不如断一臂,自古而来,便有取舍一说,所谓不舍者则不得,恒古之理也。
谢轻容自认是个舍得的人,从前是,如今亦是。
约战前一日,谢轻容便离开了胡为庸的别苑。
她这夜,去了烟雨楼。
往日楼中人多,今日却是静悄悄的,不知道那些人被遣去了何方。
谢轻容全不在意,于她来说,人多无益,清净最好;这里头的布置,是她之喜好,但是总未有时间来坐坐;今日也一样,因睡不着便坐了一夜,第二日清晨,便有付佩来请。
“楼主请君座一叙。”
“总有那么多话要说。”
人与人之间是否因始终有隔阂,所以才要拼命说话,有人是为亲密,有人却是刺探、防备。
与楼主相谈无疑是后者。
谢轻容步上顶楼,只见楼主端坐其上。
“君座觉得如何?”
“尚好。”
“明日一战,可有必胜把握?”
“未知。”
她说话太简略,有轻慢的嫌疑,但她浑然不在意。
楼主却也不生气,又问:“今日打算用什么武器?断柔肠么?”
谢轻容道:“楼主的消息好灵通,知道我素来用的武器,都是断柔肠。”
楼主轻笑。
“君座不必怀疑我四处查探,只不过是因断柔肠原本是王家之物,素来不外传,烟雨楼中,知道的人也不止我一人。”
“我这次并不打算用断柔肠。”
谢轻容这一次,甚至并未将此物带至身边。
“哦?那你打算用什么?”
他并不认为谢轻容会赤手空拳应对天下无双的一刀一剑,掌功纵使强悍,对近战贴身武器,总略显不利,高手争斗,差之毫厘,便失之千里——
“他们都用刀剑,我也用刀剑,以刀拆刀,以剑化剑,所谓武学,莫不是如此。”
楼主拊掌而笑。
“你果然很趣味。”
谢轻容嫣然一笑。
“那你的刀和剑呢?”
她戴了一把剑,看不出好坏。
“我没有刀,只有剑,不过并不是我惯常用的,而是问人借的。”
胡为庸这个守财奴,好宝贝也多,谢轻容借了这一把。
她走的时候,胡为庸还道,借了东西是要还的,千万仔细;还有付涵芳带走的那套茶器,若是追不会来,算了就是。
她笑答,我都预备着还你。
楼主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道:“哦?”
“我自来对刀剑无感,觉得楼主的刀瞧着就不错……请问楼主,是否可以出借一番?”
气
63、斗 ...
氛一下冷然,谢轻容似不察觉,笑意如初。
楼主却是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行到她之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