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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狼牙衔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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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向东看在眼里,心里拨开了算盘。他一直关心着苏木尔和邵人建的死因,但是如果继续留在蒙古,指不定谁又会去见阎王了。

  “小梵,我们真的不能在蒙古久留,我总感觉,我们被一双眼睛一直盯着。”貉子也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他比风向东更善于表达出来。

  风向东叼着烟,远远靠在一辆中巴上,望着街上的人来人往,“貉子。”

  “嗯?”貉子把油塔子全扔进嘴里,伸手朝风向东要烟。

  “你说凶手,会不会跟着咱们来到了布尔津?”

  “不可能,咱路上身后连一辆车都没见。”

  “万一……”风向东压低声音,“凶手就在咱们车上呢……”

  “我擦!”

  “你擦,谁不想啊?”

  “那你说谁的可能性更大?”

  风向东咬咬嘴唇,“给你吃食的人……”

  “我擦!”貉子使劲抠着喉咙,“丫给我吃的别有毒吧。”

  “别动声色,咱们留点神,多注意他就是。”

  从沈阳一直到布尔津,一路上诸多疑点,已经使风向东对任何人都警惕起来,包车送他们偷渡出蒙古国境线的那个独眼司机,风向东都对他加了十二万分的小心。

  这里的哈萨克人、蒙古人和维吾尔人,尽管是十分友善的,但是风向东觉得他们眼睛里无时无刻不在闪着狡黠的光。就连做酒水买卖的俄罗斯大妞儿,看起来也像是盯着他口袋里的六兽铜匣。

  “我们分头去找找线索?”貉子问风向东。

  “扯什么淡?你忘了在克鲁伦河,苏木尔的死了?”风向东一脸的忧郁。

  为了防止类似事件发生,六个人现在应该寸步不离。

  林咏裳提议先找个住的地方,但是不要太贵,因为大家身上的钱已经不多了。

  大家找了一处便宜而且干净的小旅馆安顿下,时间已经到了下午。

  “97,你去问问老板娘,这前儿了,街上有什么吃食。”风向东毫不客气地指挥王涵。

  “但是,还得便宜啊。”林咏裳补充了一句,“咱得省着点儿。”

  王涵咕噜一句,极不情愿地出门去。

  “跟着他……”貉子轻轻拽了风向东的袖子。

  “你们干吗监视人家嘛?”苏沫颜撇着小嘴,皱起柳叶眉。

  “我们是怕他出危险。”貉子把汽狗插在腰里,跟着风向东出了门,远远地跟着王涵。

  不知道是谁,鸣奏起了一曲斯布斯额乐曲。

  这曲调委婉轻柔,旋律悠扬,直击人心。

  “谁这么有才?这乐器曲调挺好听的。”貉子站住了脚步。

  “我也跟你们去!”苏沫颜跟上去拐住了貉子的胳膊。

  貉子心里一个劲儿地哆嗦……这么多年了,当年队友杨梓惠让他有过这种感觉,自从杨梓惠去了美国以后,他几乎变得十分绝缘了。

  苏沫颜的手,怎么会带着如此强大的电流……

  风向东听着斯布斯额的吹奏,心里念起了刘莹莹。但是如今父亲还在狱中,自己又飘落在异乡,心里说不出的失落。

  “不对,这曲调怎么这么邪门?”林咏裳从来没听到过这么沁人心脾的曲子。斯布斯额这种乐器与吹奏者掌握的曲子,简直能把人心底的疮疤一层层地撕开,并且揉碎。

  走出门的王涵也站住了,“这曲子……不像是哈萨克的曲目啊。”

  “曲风很有锡伯族的元素……”风向东辨别这曲调来自二楼。

  “什么嘛!一首曲子就让你们这样……”苏沫颜皱着鼻子,“我看你们啊,都在冒充音乐家吧?”

  风向东就像着了魔一样,转身往楼上跑。

  貉子紧跟在他身后,苏沫颜黏在他胳膊上,也跟着上了楼。

  二楼装饰的是典型的哈萨克风格,索然现在布尔津县城已经结束了先前“穹庐为室兮旃为墙”的生活,但是依然保留着“忒哈拉”建筑的习惯和民族特有的纹饰装饰习惯。

  斯布斯额的曲调,是从楼廊尽头的一片半开的木门里飘出来的。

  貉子甩开苏沫颜,从腰间拔出汽狗来。

  “你干什么?”风向东按住了他的手。

  “我觉得这曲子不是一般的邪门儿,”貉子指着半开的木门,“里面的人为什么用斯布斯额吹奏锡伯族的曲子?”

  “为什么?”苏沫颜掺和过来。

  貉子直勾勾地盯着木门,“里面的人很可能清楚咱们的目的,而故意吹奏这首曲子的。”

  “那又怎么样?”风向东依旧按着貉子的汽狗。

  “我怕是屋子里有圈套。”

  风向东一愣,慢慢放开了貉子的手,自己也拎出汽狗,枪口朝天举着。

  三个人慢慢地靠近了楼廊尽头……

  忽然,他们身后北侧的屋门“咣”地一声被踢开,随后“铮”一声!

  风向东还没反应过味儿来,一个东西擦着他右手虎口滑过去,带走了他手里的汽狗。

  “果然有埋伏!”貉子猛回头举起汽狗,用身体挡住了苏沫颜。

  2007年5月26日晴布尔津旅馆一楼

  林咏裳插上门,回头在自己的包里一阵翻。

  “你干吗?”郝小梵还是面无表情。

  林咏裳却表情丰富,“小梵……好妹妹,我快受不了啦……”

  “你什么受不了了?”

  “我……我心里痒……”林咏裳从包里拎出一个黑塑料袋来,迫不及待地抖出一身黑色的薄丝紧身衣和几条裤袜。

  郝小梵大吃一惊,“你……怎么出门还带着这个?”

  话音未落,林咏裳举起一个喷雾来,冲着郝小梵的脸上一喷……这之后,郝小梵便感觉到浑身瘫软,虽然有意识,可是四肢已经不听使唤了。

  林咏裳当着她的面儿,脱掉蒙古袍,把这身诡异的衣服穿在身上,登上了苏沫颜包里的一双高跟凉鞋。

  郝小梵吓坏了,在她印象中,林咏裳与这个形象是几世无缘的。她甚至怀疑,在克鲁伦河,林咏裳是不是中邪了。

  “小梵……嘻嘻,好妹妹……你让姐姐满足一下吧……”林咏裳从包里拿出一包针,慢慢地抽出一根儿来,走近郝小梵。

  “咏裳……你……你这是怎么啦?”郝小梵拼尽力气想喊,但是刚才的迷药似乎限制了她喊话的分贝数。

  林咏裳扭动腰肢,半闭着眼睛陶醉着,温柔娴雅的气质被这种变态的美艳踢到了九霄云外……“小梵,不想被钢针扎,就伸出舌头来,我的鞋脏了……”

  郝小梵歪着头,死活也不愿看到闺蜜变成这样,林咏裳干脆伸出手来掰郝小梵的嘴。

  郝小梵的嘴实在太紧了,林咏裳干脆在她前胸刺进一根钢针去。

  “啊--!”郝小梵一声惨叫,张开了嘴巴。

  林咏裳趁机把尖尖的黑色高跟鞋尖儿捅进去,一面将手放到了自己的肚脐下寸处。

  久违的感觉,使林咏裳万分陶醉,她觉得骨头都酥了,就连魂儿都飞上了九霄。

  郝小梵越来越没有力气了,昏昏沉沉,本来还能看清林咏裳丝袜上的黑蝴蝶,渐渐地,那蝴蝶变成了一团黑漆漆的云,这云越来越浓,笼罩了她的眼睛。

  2007年5月26日晴布尔津旅馆二楼

  风向东手里的汽狗,被一支羽箭钉在了描金画蓝的木墙柱上。

  那发箭的人,个头儿不高,身材苗条,头戴粉色半圆吊珠头冠,乌黑的头发在脑后编成了垂到腰间的大辫子。米黄色的金丝马甲里,套着一件殷红色的长袍。

  她手里那把两头儿金灿灿的鲜卑郭洛弓,弓弦子还在颤动。

  “锡伯人……”风向东从这身打扮上认出了发箭人的身份,“萨满……”

  “你别动!”貉子知道她又要去拽身后箭壶里德雕翎箭,赶紧端着汽狗喊。

  这一嗓子,木门里的斯布斯额乐曲顿时出现了一个尴尬的休止符。

  对方的手留在了箭羽上,慢慢地抛出一句话:“你先放下手里的凶器。”

  “我们的是凶器,那你的是什么?”苏沫颜别看躲在貉子身后,话语上的先机,倒是身先士卒。

  “我手里的是神器……快放下那罪恶的源头,我可以在你开枪之前射穿你的喉咙。”她皱了皱眉,似乎很痛苦。

  “天哪,这是在干什么啊?”一个穿哈萨克族传统服装老妇人,代替委婉悠扬的曲调,从木门里走出来。她的手上,拎着刚才奏乐的哈萨克族传统吹奏乐器--斯布斯额。

  “巴赫提古丽大婶儿,您快点回去!这几个人拿着枪!”趁着风向东和貉子一走神儿,鲜卑郭洛弓上立刻多了一支箭。

  “汗尔加拉……你,你赶紧回屋子去,这些房客……”巴赫提古丽的脸变色了。

  “哎呀……”风向东意识到这事儿“猴儿吃麻花--蛮拧”了。敢情吹奏刚才那首曲子的,就是这家旅店的老板娘啊。

  难道,刚才老板娘吹奏这首锡伯族风格的乐曲,是给这位锡伯族的女子听的?貉子慢慢地放下了汽狗。

  “误会……呵呵,误会……哈哈哈!”风向东尴尬地挤出笑来,“我们是纳闷,哈萨克的斯布斯额,怎么会演奏出锡伯族风格的曲子呢。”

  巴赫提古丽苦笑了一阵,“客人啊,即便曲子再怎么怪异,你们至于拿着枪上楼来欣赏吗?”

  苏沫颜赶紧解释:“不是了啦,我们……我们最近身边总是出怪异的事儿,所以对一些怪异的东西敏感啊。”

  汗尔加拉也把纟崩起的弓弦慢慢放下,“你们怎么会听出那曲子里有锡伯族元素?”

  “呵呵,感觉罢了。”楼梯上慢慢走上王涵来,“我们都是在大学里受过良好素质教育的人,素质懂吗?素质。”

  “哎……其实这首曲子,在布尔津根本不稀罕,怎么能算怪异?”巴赫提古丽擦去额头的冷汗,“早在一百多年前,这首‘狼牙上的月亮’就被西迁的锡伯族人带到了这里,现在就连三岁的孩子都会哼唱呢。”

  “锡伯族……西迁?带到这里!”风向东的心一下子悬起来,并且一阵地瘙痒,“天哪!貉子!天哪!97!哈哈哈哈!”

  他的狂笑立刻传染给了李鹤卿,“我的天!原来布尔津真的有线索啊!哈哈哈哈!”

  汗尔加拉奇怪地望着他俩,问王涵:“他们……是你的同伴?”

  “是啊!”

  “这两人,精神没有问题吧?”

  “那倒是没有,不过人品有问题而已。”王涵半开玩笑地看着风向东和貉子抱在一起又唱又跳。

  忽然,后知后觉又把狂笑传染给了王涵!“97”五官先是挤在了一起,忽而又展开,化作了一种顿悟的笑,“原来你俩为这个笑啊!”

  巴赫提古丽赶紧跑过来拽汗尔加拉,“快进屋去,这三个汉人可能是县城的精神病医院跑出来的。”

  “擦!老板娘……”貉子耳朵像狼一样尖,“你说谁是精神病?再说了……我是满人,不是汉人……”

  2007年5月26日晴布尔津旅馆一楼

  几条丝袜散落在地板上,小皮鞭、小刀片还有一些小的情趣用品则被挂在了墙上。

  “咏裳……你怎么能、能这样……”郝小梵昏昏沉沉的,任凭林咏裳在自己身上疯狂地发泄着。

  “这些重要吗,你只要知道我能带给你快乐,能感受到女王的威严就可以了。”

  “可是我并不快乐……”

  “人的一生中有无数的第一次,但对于我们这个圈子,对于世人不解、排斥、嘲笑甚至唾弃的这种爱好……我突破了!这样的第一次,对于我的人生、我的快感有着何等重要的意义呀!你更要知道,我的这个第一次是你给的!你这次让我真正放下了自己,第一次帮助我剥去了虚伪的自尊,第一次让我在你面前做了一回真实的自我,第一次使我释放了沉积多年的欲望之火,第一次……而我内心深处所保留的,无尽留恋和依赖……”

  林咏裳现在真的被这种另类的欲望吞噬了。

  这间屋子除了她俩就是苏沫颜住,晚上,林咏裳还要同化苏沫颜,三个女人一起享受这种畸形的快乐……

  郝小梵淌着眼泪,胸前插满了钢针,林咏裳正陶醉在云端,却在这时候,门外敲起了门。

  林咏裳一下子吓得没了感觉,一边慌手慌脚地收拾,一边抖着嗓子问:“谁?”

  “啊呀,是我啦。”外面的声音是苏沫颜。

  “等下下,我收拾一下啊。”

  “你收拾什么啦,我是叫你上楼去,咱们找到了线索。”

  “好……马上就去。”林咏裳回头看郝小梵,已经彻底昏厥了,她醒来,就告诉她那是个梦。

  林咏裳换好蒙古袍,刚来到门口,身后就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捏住了肩头。

  “啊?”林咏裳吓得头发差点立起来。

  回头看,郝小梵就立在她身后,两只眼睛烁烁地放着光。

  “小梵……你……”

  “没错,我根本就没中你的药。”郝小梵手上加了把劲儿,“邵教授早就告诉我你对他做的事儿了。所以我处处防备着你。”

  “啊……”林咏裳脑子里“嗡”地一声。

  “其实……之所以没有说穿你的变态爱好,是念在我们多年的朋友分儿上。”

  “小梵……”

  “你新居的那个盒子,也是我放在那里的。”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以后你会知道的,不过,你为了打开绿眼盒子去破处,根本没有必要做掉苏木尔。”

  “这……这你也知道?”林咏裳的双腿打了战,差点跪下。

  “这个秘密,我也会替你保守。”

  “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苏木尔是我杀的?”

  郝小梵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口红,“这个只有你用……在搬运苏木尔尸体去老萨满家门口的时候,你把它落在了台阶上。”

  “小梵……我……”林咏裳真的傻了。

  “好了没?”苏沫颜又在门外喊了。

  “好啦!”郝小梵答应着,又回头对林咏裳低语,“现在,你一切听我的,什么事儿也没有。”

  2007年5月26日晴布尔津旅馆二楼

  “哎呀,好慢啦!”苏沫颜站在通往二楼的楼梯上,用高跟鞋无聊地踢着楼栏杆。

  “来啦来啦!”林咏裳娴雅端庄地迈着一字步走出了房间,她身后,郝小梵依旧面无表情地回头关上了房门。

  二楼的回廊尽头,是个宽敞的大屋子,风向东、貉子和王涵早已经坐在了屋子正中的俄罗斯式沙发上。

  汗尔加拉坐在巴赫提古丽身边的皮墩儿上,那把鲜卑郭洛弓,戳在一边的壁炉旁。

  “您说,那首曲子叫‘狼牙上的月亮’……最早也叫这个吗?”风向东问。

  巴赫提古丽想了想,“反正祖辈都是这样子传下来的,据说这还是锡伯族西迁去察布查尔的领队,阿库朗噶耳塞教给布尔津的哈萨克人的。”

  “哦……”风向东点点头,“没错了,这曲子太好了。”

  “喜欢的话,我愿意给客人再吹奏一次。”

  “不,狼牙上的月亮……这个名字就足够了。”貉子摸了摸兜里的鬼火玲珑。

  “你们……刚才说,这位李鹤卿先生是满族人?”汗尔加拉掏出自己的小本本,“我这里有点儿满文,你能给翻译一下吗?”

  貉子接过汗尔加拉的本子,打开后去看那些满文,顿时瞪大眼睛,上下打量汗尔加拉,“这个……这个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貉子双手颤抖,“向东……全齐活了!齐活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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