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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大年夜的惊魂惨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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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夜,空气冷冽,审讯室的窗户上结着厚厚一层白霜。

  万家团圆之夜,对陆凡一来讲,却与平时的夜晚并没有什么不同。向来破案玩命的他,已经记不清究竟有多少个夜晚是在警局冷冷清清地度过。

  通常审讯犯罪嫌疑人都是他和老张两人一起。不过,今晚特殊,大年夜,人家老张有爹妈、有老婆、有孩子,犯不着陪着那个浑小子在局子里过年。所以,他早早就催促老张回去了。

  “来,吃饭了!两盒都是猪肉白菜炖粉条子,你要哪一盒?”

  “我说陆警官,谁家过年还不吃顿饺子,你也不弄点饺子给你孙子嚼裹嚼裹?”铁栏杆内传出一个懒懒的声音。

  “给你吃,你就吃,别动那些花花肠子。吃饱了,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轻轻一声冷哼,一双带着手铐的双手接过盒饭。

  绝不能当饿死鬼,关涵打定主意。妈的,等老子吃饱了,照样还是不说,等时间一到,老板自然会让你们放我出去。嘿嘿,等老子出去了,再慢慢收拾你这个小警察。

  关涵错了,陆凡一可不是什么小警察,他是刑警队大名鼎鼎的首席警探,不光是他刚柔相济的办案风格深得人心,他高大英俊的形象,潇洒凌厉的气势,不知迷倒了多少警队的女警员。

  关涵真的饿了,在巨大的审讯压力面前,他死撑了十几个小时,像一条快干死的鱼,就快撑不下去了。真他妈香啊!都说警察待遇好,果然不假,局子里的饭菜越来越好吃了。

  “关涵,你小子边吃边听好了,就你编的那点故事连五岁小孩都骗不了,我的耐心很有限,奉劝你抓住最后的机会说点我想听的。”

  “报告政府,我坦白……”

  “这才像话,说吧!”

  “我想说的就是,我能不能再来一盒?”

  “放屁!你小子故意激我是不是?以为我拿你没办法是吧?”陆凡一怒了。

  “嘿嘿,法律规定警察叔叔不能打人啊!我有心脏病,你打我一下,我可能就会死哦!我死是小事,陆警官你这身狗皮可就不保了,哈哈哈!”

  他大笑着,突然,笑凝固在脸上,乌溜溜的眼睛充满了疑惑,左看看,右看看,仿佛在寻找什么:“陆警官,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你又玩什么花招?”陆凡一怒气未消。

  “刚才有一声巨响啊,难道你没听见?你们局子在搞装修么?”

  “你小子有病吧?”陆凡一眼皮也不抬。

  “你听你听,又来了,比刚才的那一声还大!”

  这回,陆凡一也竖起耳朵,哪有什么巨响,只有沉重的雪花簌簌地落在地上。

  “你听,那个声音又开始了,咚,咚,咚,咚!敲大鼓似,越来越响!”

  “你小子太爱演了吧!你怎么不直接倒地翻白眼吐白沫呢?得了得了,赶紧吃,吃完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说时迟,那时快,关涵“啊”的一声惨叫,双手死命地堵住自己的耳朵,手铐中间的铁链压得他脸部扭曲变形。他的食指几乎整个儿插进了自己的耳朵,似乎想把那个声音掏出来。

  “住手,你干什么?”陆凡一大惊,打开铁门冲进去,强行把关涵的手拽开。

  手指离开耳朵的刹那,暗红的血从关涵的耳朵中涌出来。

  关涵神情恍惚地大喊:“不对,不对,不是在我耳朵里,在我脑子里,那个声音就在我脑子里。你,你快帮我刺破耳膜,把声音放出来啊!”

  他又一次试图将手指插进自己的耳朵。

  “你发什么疯?”陆凡一用力扭住他的手指往回扳,将他的手指扳成一个不可能的90度。

  “咔”的一声,脆生生的,听得人头皮发麻,关涵的食指竟被生生掰断了!

  陆凡一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目瞪口呆。更令他震惊的是,这小子……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手指断了!

  “我的头要炸啦!快救救我,救救我啊!”

  “你冷静点!根本没有什么声音啊!”

  “求你快把我的头劈开吧!求你了!”关涵血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陆凡一,那眼神既可怜又恐怖。猛地,他一头向铁门撞过去。

  难道这小子真想把自己的脑袋撞开不成?陆凡一拼命拉住他,他有点被吓到了。

  一番搏斗后,关涵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陆凡一站在旁边,看着关涵,隐隐觉得事情蹊跷,脑子里有一根惊醒的弦忽然被拨动了。

  “求求你,帮我把这声音放出去。呜……”关涵哭了,这个打死也不招供的混子,居然哭得像一条受了惊吓的流浪狗,眼神中透着巨大的不安和恐慌。

  瞧这样子,不像是玩苦肉计……陆凡一胸口重重一震,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一双犀利的眼睛地死死盯着他,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关涵,别演戏了,说点我想听的。”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安魂曲……”关涵颤抖着嘴唇,原本煞白的脸转眼间变成了青灰色。

  安魂曲?陆凡一眉头一皱,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猛然瞧见关涵巨变的脸色和他疯狂的举动,“哎!你干什么?把手拿开!”

  “出来,出来,给我出来!”关涵发疯一样狂嚎,两根大拇指深深地插入自己的眼窝,似乎想挖出眼球,释放脑中的声音。

  纵然陆凡一竭尽全力想拉开关涵的手,但他显然低估了一个人陷入疯狂后爆发的巨大力量,眼睁睁地看着关涵的两根拇指完全插入他自己的头骨!

  怎么会这样?陆凡一彻底傻了,整个人呆若木鸡。作为警局的首席警探,他破获大大小小的案件不计其数,却从来没见过这种匪夷所思的场面。

  窗外沉重的雪花簌簌地落在地上,审讯室内,一张血肉模糊的面孔发出的野兽般垂死的喘息声。

  关涵的眼窝下面垂着两颗血淋淋眼球,那两颗惨白的眼球用死一般沉寂的目光盯着陆凡一。

  陆凡一心底的那股不安来得又快又急,直觉地意识到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或者……已经发生了。

  通常碰到这种事,审讯嫌犯的警员应该第一时间寻求值班同事的帮助。但是,陆凡一没有,他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陷入疯狂的男人,恐怕没有多少时间了。

  “关涵,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陆凡一蹲下身,双手扣住关涵剧烈颤抖的身体,目光直直地凝视着他。

  “真相……被谎言埋葬……”关涵的声音已经很微弱了。

  “什么是真相?你刚才说的安魂曲又是什么?”陆凡一知道这可能是了解案情最后的机会了。

  “啊!又来了,这他妈该死的声音!啊——”关涵的身体突然有节奏地抽搐起来,显然,他已经无力再与这神秘又恐怖的声音相抗衡了。

  他像一个疯狂的提线木偶,被某个藏在暗处的神秘人胡乱地拉扯着,而那一曲凄美的安魂曲正是他临终的配乐。

  短短几秒钟,进入曲终人散的乐章,看着地上已经蜷缩成一团却仍不住抽搐的关涵,陆凡一仿佛听到了管弦乐队共同奏鸣的强烈高音,而随着最后一个高音的渐渐衰弱,提线崩裂,木偶的灵魂随着断裂的提线被幕后的傀儡师收走,地上只留下残缺的肢体。

  关涵死了。

  “真相被谎言埋葬”,这是关涵死前的最后一句话,只有短短的七个字。

  这七个字,却像七只鸣丧的乌鸦,在陆凡一脑中久久盘旋。

  他就像一个欣赏木偶戏的孩子,在惊叹这神奇表演的同时,还要央求身旁的父亲给自己一个完美的解释。父亲指着躲在幕后阴影处的傀儡师,低声地说:“真相……被谎言埋葬……”

  “我没有刑讯逼供!”陆凡一大喊一声,猛然惊醒,冷汗涔涔,呆呆地望着头顶雪白的天花板,久久回神。

  又是这个梦。

  他已经记不清有多少个夜晚陷在同一个梦中无法自拔。

  依然是熟悉的消毒水气味,依然是雪白的墙壁,对面的墙上依然挂着凡·高的《星空》临摹画。

  原来自己还在医院。

  他试图回忆自己来到医院的原因,可头部却隐隐作痛。

  久久之后,他记起自己做了开颅手术,难怪有短暂的失忆。

  重症监护室的门突然开了,护士进来:“哦,你醒啦,苏醒得很快嘛,有没有什么不良感觉?”

  陆凡一用那双阅人无数的眼睛打量着护士,嘴巴动了动,却说不出话。

  “看来,还是没有完全恢复啊!”护士走到床边,检查他的血压和心跳,“你现在血压心跳很正常,不要担心。”随后,她拿起桌上的电话:“赵主任您好,病人陆凡一已经醒了……好的。”

  “陆先生,您先休息一下,一会儿我们院长和赵主任会下来看您。”

  大概三十分钟后,陆凡一感觉自己可以开口说话了,四肢也能轻微地活动,有些事情也能慢慢想起来……他得了恶性脑瘤。

  他撇撇嘴,苦笑,这可真是个不好的回忆。

  门开了,前呼后拥地走进来五六个人,都穿着医生的白大褂。

  “陆凡一你好,能认出我么?”一位穿白大褂面带微笑的人望着陆凡一。

  “哦,是赵主任啊,我记得,您是掌管我生死的主治医生。”陆凡一朝他点了点头。

  “哈哈哈,好记性。不过真正掌管你生死的不是我,是我们戴院长。这一次,戴院长亲自为你做的手术,同时也给我们上了一堂生动完美的手术演示课。”赵主任不忘拍马屁,其他医生也在附和。

  “陆凡一你好,我是戴秋阳。”居中的高大男人终于开口了。

  戴院长最多五十出头,有副学者式的英俊相貌,戴着无框眼镜,一头修剪整齐的浓密黑发,白大褂里面穿着西服,打着一条银灰色和蓝色相间的斜条纹领带。他周身每一个角落都散发着一种全神贯注而极富智慧的气息。

  “很出色的男人!”陆凡一心想。

  “你的手术非常成功,根据CT显示,萨迦药物已经完全把你脑中的肿瘤包裹住了,具体的疗效还有待观察。”戴院长继续说。

  “哦,是那个什么临床试验吧?”陆凡一努力回忆着。

  戴院长点头:“对,就是那个临床研究。萨迦是我院联合中科院研究出的新型靶向类抗肿瘤药物,这种药物会包裹住你的瘤体,阻断瘤体形成新生血管,切断瘤体供养,达到抑制肿瘤生长的作用。”

  陆凡一想起来了。医院考虑他经济上有困难,向他推荐做临床试验,这样既不用承担治疗费用,又可以接受最好的治疗。

  “谢谢院长。”陆凡一努力伸出手来。

  戴院长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别激动,你刚做完手术,需要静养。我们也需要你配合我们对药物作进一步研究。”

  “放心吧,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我一定全力配合。不过我也有个问题,我这个脑瘤真的不会再恶化么?”这是陆凡一眼下最关心的问题。

  “这个我不敢保证,毕竟是新药,目前做了20多例临床实验。就现在的情况看,临床效果很好。”戴院长微笑着回答。

  看着陆凡一迷惑不解的眼神,赵主任马上补充:“放心吧,戴院长对学术非常严谨,不能把话说绝了。我就这么跟你说吧,所有临床病人的肿瘤都被控制住了,部分病人的瘤体已经出现了坏死脱落的迹象。”

  “要是真的能痊愈,我得送一面锦旗给你们,真是妙手回春啊!”

  “锦旗就不用了,你全力配合我们的研究,让这个药物尽早上市,造福更多的患者,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戴院长感慨。

  赵主任也上前握了握陆凡一的手,“好了,你再休息一会儿吧!我们戴院长怕你搬来搬去麻烦,对你养病不利,所以,特批了这个ICU病房,你可以一直住到出院。”

  “这叫我说什么好,真是太感谢院长了。”陆凡一真的有点动情了。谁说医院黑暗了,这些医生护士不是也挺关心病人的嘛!

  送走了院长一行人,陆凡一在药物的作用下,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

  其实,他不想睡过去,但是,怎么样都睁不开眼睛。仿佛在茫茫大雾中迷了路,又仿佛在烈火的炙烤下翻滚挣扎,不论他怎么努力,总是提不动脚步,冲不出这片大雾,也跳不出这个烹锅。

  他慢慢记起了和老张一起抓捕嫌犯的紧张和惊险,也记起了关涵死在审讯室的惨状,最后,他记得自己拿着被公安局开除的红头文件和同事们一一惜别。

  这一晚,陆凡一是哭醒的。

  他擦干眼泪,环顾着房间里阴暗的角落,一股从脚底升起的寒意啃噬着他。他实在无法理解警队领导为什么要开除他,无法明白关涵令人惊恐的死相为何变成了他的刑讯逼供?

  必须重新回到重案队,证明他们是错的!陆凡一下定决心,一时睡意全无,索性打开灯,拿报纸来看。

  报纸头版头条是一宗620连环杀人案,他详细地看了看整个案情,稍一沉吟,若有所思地一笑。

  很久以后,他才知道,原来他的计划不光关系着自己的生死,甚至会颠覆整个警队。

  做完手术的第五天,老张来了。这是陆凡一计划中的关键一步,他知道老张一定会来。

  老张是他当年在刑警队的师傅,重案中队的中队长。当时,他是老张手下的民警。老张如今五十二了,人很随和,2005年因为关涵在审讯时离奇死亡,老张负有领导责任,被免职了,目前他在重案中队做一名普通民警。

  陆凡一被开除后,也只有老张和黎冉还一直和他联系。

  当时,他查出脑瘤,老张帮他联系的这家医院。在陆凡一心目中,老张有时是父亲,有时又是兄长。

  “老张,最近有什么大案子没有,说来听听。”陆凡一问,心里盘算着怎么提出自己的想法。

  “没什么大案了,最近不法分子听说陆神探病了,光顾着庆祝,忘了作案了。”老张故意逗陆凡一开心。

  陆凡一苦笑一下,继续说:“那要是我挂了,他们是不是得庆祝到你退休啊?”

  “哈哈,最好啦,我现在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重案队的事我都不怎么管,专心养老啦。你也知道,自从关涵死后,重案队的人走得差不多了,现在老重案队只剩下我了。他们是看我太老,其他部门实在是不愿意要,就让我留在这里发霉算了。”

  “你比我强,我是年轻力壮,却每天躺着发霉。”

  “乱说,你这是养病,怎么算发霉?”

  “哎,老张,听说刑警支队要招协警了,我有个亲戚没工作,想去试试。”

  “嗯,听说是在招人,前一批人嫌工资低,工作强度又大,都辞职不干了。你亲戚什么条件,我能帮的一定帮忙。”

  “你说竞争大不大?”

  “有个屁竞争,又不是招警察,就是个临时工,工资和保安差不多,没人愿意来。”

  “这么说,我亲戚很有希望啦?”

  “只要不是残疾,能跑能跳的年轻小伙子肯定要。”

  “这几条他都符合,以前还有过类似的工作经验。”

  “那更好啦,肯定行,就怕他不愿意来,他叫什么名字?”

  “陆凡一。”

  老张确实愣了一会儿,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老张,我没工作,无依无靠,将来父母还等着我养活,你说我怎么办?”陆凡一恳求着,“我除了破案什么也不会,我当协警总好过当保安吧?”

  “可协警这点工资怎么养活你全家呀?你将来不用结婚啊?不用生小孩啊?生了小孩不用上学啊?”

  “你让我先做着,等我找到合适的工作可以辞职嘛。”

  “不对,你小子是想办案吧?”老张突然回过神来。

  “没错,就是想办案。让我回重案队当协警吧,你负责管我,我在你手下可以接触更多的案子。”

  “别打岔,我是说你想继续查2005年关涵死亡的案子吧?”老张突然紧紧地盯着陆凡一,不放过他面部的每一个表情。

  陆凡一察觉到老张开始注意自己的细节了。这是老张惯用的手法,用来看穿谎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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