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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白城鬼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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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这种事?那太爷爷怎么不报警?”李狂药惊讶地问。

  “我们拿了别人这么多珍贵的东西,没还回去,谁有脸报警?”王欧阳摇头道,“其实有人拿不回东西,想杀人泄恨,我能理解。我本来想去找李狐,问他为什么会这么想,那些人以前不报仇,为什么现在才报?可我居无定所,等李狐派出的人找到我时,李狐已经死了。如果我没猜错,李狐当时应该也托人去找万长青了,所以我们才会一起出现在李家酒馆。”

  “杀人?”李狂药咋舌,不可思议地问,“我太爷爷不是得病才去世的吗?那天他病倒了,我就在场……”李狂药话音刚落,想起李狐是看见酒坛有个猿猴头骨才惊吓而倒,莫非真和王欧阳说得一样,是有人故意使坏?

  “我猜应该是当时的某个人,可那些人有几百个,究竟谁想报仇,我现在理不出头绪。唯一能肯定的是,那个人认得我们几个老不死的。那时没有照相机,没人拍下我们的照片,所以一定是交递东西时见到我们的人。”王欧阳肯定道,“很多年前,我把很多东西都还掉了,就差李狐谎称翻船坠海的那批东西了。”

  “这么说,报仇的人是想拿回踏白古城里的东西?”李狂药醒悟地想,“难怪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原来都是因为报仇的事!”

  王欧阳长吸一口气,顿了顿才继续道:“我怕那个人会对你不利,所以告诉你,以后你要小心一点。如果找到那些东西了,一定要还回去,不要贪心!至于李家的债,你不用担心。还记得我们在中山见面时,我把你和丁丫头支开的事吗?那时我就已经帮你们把债全部还清了!”

  “什么?”李狂药睁大眼睛地问。

  “怎么?你看我穿得破烂?以为我没钱,在骗你?”王欧阳疲惫地笑了笑。

  李狂药坐在满是白骨的地上,摇头道:“不是不相信,是太意外了!我们才认识多久,你就……”

  “钱财都是身外物,我本来就不花钱,留着也是发霉。那都是王家留下的家底,能帮你就花得值了。”王欧阳说罢,吐了口气,靠在石壁下就闭上了眼睛。

  李狂药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却听王欧阳懒洋洋地回答我还没死。李狂药轻呼一声,慢慢地消化刚知道的秘密,琢磨着到底是谁要杀人报仇。这种恨意肯定不是酒人的子孙,电视剧里虽然经常有子孙报父仇的情节,但现实里发生这种事不大可能,肯定和王欧阳猜得一样,一定是从“文革”中活下来的酒人。只有特别爱酒的人,才会有这种执着。

  想来想去,李狂药想不出谁要杀人,毕竟那时把东西运出海的人不是他,他也从没见过那批酒人。就在这时候,王欧阳又睁开了眼睛,对李狂药说:“如果我死在这里了,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李狂药连忙点头,毫不犹豫,毕竟师傅帮忙还了巨债,又倾囊相授,即使叫他去死也不过分。哪知道,王欧阳却说:“我以前有个徒弟,他老喜欢叫我欧阳公,因为醉翁亭的那篇烂文章嘛!可惜后来他出事了,留下他老婆和孩子在湖南挨日子。我要是死了,你能不能偶尔抽点时间,帮我去看看他们?”

  李狂药早想问这事了,可一直不好意思提,听到师傅提起,他就问:“那个人叫什么名字?他家在湖南哪个位置?”

  “他叫李小北,家住湖南永州……”王欧阳没说完,嘴里就咳出一口鲜血,后面要说的话就断断续续的,“95年的时候……李小北和一个姓木的女人去了四川蒙山……后来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那时留了一封信给我,说可能知道那批酒器藏有一个秘密,他去四川蒙山一是帮朋友,二是找点线索。我也不知道他要找什么,因为两年前,我还不知道有人要报仇,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提前知道这些事。”

  李小北?李狂药听到这名字,脑海就闪过许多画面,这么多年来,他只有一个在外地的朋友!那个朋友就叫李小北,而且也住在湖南永州,难道是同一个人?

  神画

  李狂药的朋友不算多,仅在中山的舞龙队里有几个,可那些人都只会喝酒,不懂酿酒。20世纪80年代末,李海洋曾带着李狂药去湖南永州,结识了一个酒家,那个酒家的儿子就叫李小北。从那以后,李狂药和李小北成了要好的朋友,也是他朋友里少数懂酒的人。可惜到了1995年后,李狂药听说李小北失踪了,只剩下他那快要分娩的老婆,苦苦地挨日子。

  都说缘分自有天定,这话果真不假,谁会想到李小北曾经拜王欧阳为师呢?李狂药正暗叹命运很奇妙,想多问问李小北的事,却发现王欧阳已经睡过去了。他们一路折腾到这里,身累心也累,别说躺在尸骸上睡觉,就是窝在老虎嘴里同样睡得着。李狂药不敢打搅王欧阳,于是就半睡半醒地靠在一旁,

  不知过了多久,李狂药发觉有人拍他肩膀,睁眼时他打开手电筒,发现王欧阳已经醒了。昏暗中,李狂药看见王欧阳气色稍微好些了,便问:“欧阳公,你现在走得动吗?”

  “我们应该睡了几个小时了,现在走吧。”王欧阳动了动苍白的嘴唇,说道,“既然没办法从鬼门出去了,我们就往里面走吧。”

  “可是……”李狂药抹掉脸上的油腻,不放心地问,“昨晚不是有个怪人从洞里溜出来吗?你不怕还有几个?”

  “怕什么?如果真的还有,我们睡觉时就遇害了。”王欧阳轻松道,“你不用扶我了,我自己走。”

  话音刚落,王欧阳就拎起酒葫芦,拿起一支手电筒,慢慢地扶墙向前。李狂药警惕地跟去,心说土匪们全死在这里,怎么可能没有危险暗伏?沉默中,李狂药还有很多话对王欧阳说,但怕让师傅分心,所以就把话吞回肚子里。他们踏在一层层的白骨走了约几十米,空气的流动就明显了,偶尔还能感觉到丝丝腥臭的微风。

  鬼门后阴气森森,李狂药总觉得脚下的尸骨在骂,别他妈踩到我们的脸上,你的脚挪一挪。每踩下去一次,李狂药的脚心都在冒汗,可王欧阳无所顾忌,似乎经过一夜的休整,他体内的苗毒已被克制住了。李狂药对死者有种莫名的尊敬,哪怕对方是个十恶不赦的浑蛋,他想叫王欧阳尽量别踩到尸骨上,却忽然看见身旁站着一个凶神恶煞的古代士兵,此刻正要抡起大刀砍向他。

  李狂药心惊肉跳,因为洞内没有别人了,如果有的话,也不会是古代的士兵!本能地,李狂药握起腰刀去挡古代士兵的大刀,可手上却传来一阵电击般的麻木感——腰刀劈到石头了!仔细一看,原来那不是古代士兵,而是一幅被尘埃覆盖的壁画,因为褪色了,所以不走到跟前是不会注意到的。

  王欧阳听到动静,以为出了什么事,回头一看就说:“傻徒弟,你劈石头做什么?饿了还是渴了?”

  李狂药不好意思地收回腰刀,解释道:“我以为石墙上的画是真人,谁知道……”

  王欧阳没有走回去,而是看了看身边两道石壁,手一抹就出现了一排栩栩如生的画面。李狂药一阵惊叹,在鬼门之后居然会有这种古壁画,看起来应该不是黄牧笛所作,而是几百年前留下的杰作。踏白古城除了吐蕃人盘踞过,元朝也曾在此打造铁器,储存武器。看壁画里的士兵,不像是汉人,而是少数民族。李狂药不知是吐蕃人,还是蒙古人,只听王欧阳说壁画上的士兵是蒙古士兵,因为他们手上拿的大刀就是积石山县腰刀的前身。

  “元朝那时不是兵力强大吗?他们不用躲到地下吧?”李狂药纳闷地问。

  “谁知道呢!我们快走吧,别理会这种傻里傻气的壁画,我最讨厌琴棋书画了!”王欧阳哼了一声,便不再去观望两旁的古壁画。

  可李狂药发觉这些壁画有点古怪,好像画里的士兵会忽然冲出来,将他们杀死在鬼门后面。更甚,李狂药竟发现一个士兵的刀上有血,他抹过去时还能搓掉血迹,而颜料却搓不掉。想了想,李狂药觉得这不可能,因为洞里已经没人了,就算士兵要杀人,总得有人给他杀才行。那抹血迹可能是昨晚鬼门后的那个人擦上去的,鬼门上不就留了点血迹。

  洞内的气流时断时续,李狂药走了近百米,还没看见出口,心里就做好要走一公里远的打算了。走着走着,李狂药又觉得有人在盯着他们,回头一望,昏暗中却不见人影。他们身后被封死了,不可能有人跟来,但如芒在背的感觉就是挥不掉。王欧阳一样有这种感觉,他不仅发现身后有这种现象,连前面也有。

  想了想,王欧阳就回头问:“张老头给的酒还剩吗?”

  “还剩半瓶,在我的包里。”李狂药会意地答,然后把包里的酒掏出来,递给王欧阳。

  “我不渴,就是舌头痒了,你先喝一口再给我喝吧,不用让来让去的,那样很没意思。”王欧阳心直口快。

  李狂药不好意思地喝了一大口,然后又递过去,心想喝点酒也好,借酒壮胆嘛,免得总是疑神疑鬼的。可张老头的酒不够味,喝了像白开水,李狂药尚能接受,王欧阳就嫌弃了。无奈手上没有好酒了,王欧阳酒瘾犯了,难受得厉害,只能拿张老头送的酒解解馋。半瓶酒下肚了,王欧阳才舒服了一点儿,但他和李狂药仍感觉有人在暗处窥视,像是真的撞鬼了。

  再走了几步,王欧阳就喘气急促了,虽然他现在能走了,但还是很虚弱。李狂药见状,想要背人,王欧阳却说自己能行,不必老背着他。说罢,王欧阳就讲,他收李狂药做徒弟,不单是因为昨天情况危急,也因为李狂药底子好,而且为人不错。李小北出事了,这与李狂药同样没关系,不存在谁是谁的替代品。

  “欧阳公,你不必说这些话。”李狂药笑了笑,“你可能不知道吧?李小北是我的一个故人,关系很好……”

  话没说完,李狂药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想起了在大海石上的事。当时,在大海石上有一个神秘的蓝衣女子,她出手帮忙,并说这么做的原因是看在“真”李狐以及一位故人的面子上。蓝子女子自己说,李狂药的和她的那位故人关系匪浅,难不成是指李小北?除了李小北,李狂药想不到谁会和蓝衣女子扯上关系,因为他在中山认识的人都不太懂酒,而且不配和蓝衣女人那种神仙般的人物相识。

  王欧阳根本没听过蓝衣女子,自然不知道“那位故人”是不是李小北了,只说:“看来我们当真有缘,老天待我不薄,死前还肯送给我这么好的徒弟!”

  李狂药呸了一声:“什么死不死的,谁都不准死在这里!”

  “你……奇怪!”王欧阳本想接话,却忽然面色大变,忙说,“你快看,这两边的壁画什么时候……”

  李狂药奇怪地摸了摸旁边冰冷的石壁,双眼圆瞪,然后又走回去看了看,不由得大吃一惊。不知何时起,这些古壁画上的古代士兵竟然全都不见了,只剩下空空的云雾背景。李狂药哪里肯相信眼前发生的事,前不久这些壁画上明明有一排鲜活的人物,怎么可能消失掉?鬼门后面不是密封的,常年有空气流通,如果要褪色消失掉,也不会那么巧地现在才发生。再说了,壁画上只有士兵消失了,背景里的云雾还好好的画在石壁上呢!

  “别往回走了,看来这些画果真有问题。”王欧阳叫住李狂药,说道,“把刀拿好了,估计再过一会儿,我们真的要见鬼了!”

  “鬼怕刀的话,那就好办了。”李狂药低声说,同时晃了晃手电筒,想看看身后的洞道里有什么情况。

  不料,身后狭窄的洞道里,郁结了一团蒙蒙的雾气。李狂药和王欧阳沉住气,往那边一瞧,竟隐约地看见后头站了两排士兵,此刻正朝他们杀过来。

  复活的元朝士兵

  李狂药从没见过这种荒唐事,当下就往鬼怪方面去想,在他的脑海里也没有科学能解释这种现象。再看看门后的千骨堆,李狂药寒毛直起,想必那些土匪就是这样遇害的。土匪能杀能打,几千人全死在这里,足见壁画上的古怪不简单。王欧阳一见这架势,料想自己跑不掉了,便叫李狂药先跑,不用再管他了,可往前面一瞧,也出现了两排士兵。

  “妈的!今天真要栽在这里了?”王欧阳气道,“如果真的逃不掉了,我就认了,起码阎王爷开了那么大的排场迎接我。倒是你这个傻小子,老婆还没娶,要你陪我到地下去,会不会恨死我?”

  “别说这些丧气话!”李狂药一边摸出身上的火柴,一边说,“鬼肯定怕火!我们烧一堆火挡一挡。包里的还有些东西能烧,只要是布料的,都烧掉吧!”

  王欧阳眉头一皱,心想自己真是老糊涂了,这么快就认命了,都是苗毒搞的鬼。于是,王欧阳就把手电筒放下,打开李狂药的包找了点东西出来,还把身上的外套也拿去烧掉了。鬼和野兽大多怕火,这是人类想到的办法,但很少有人真见过鬼。火只烧了一下,没有后续燃料,无以为继。李狂药想把尸骨都烧了,奈何骨头太硬了,烧不起来。眼看两头的士兵慢慢逼近,李狂药把心一横,刚要冲过去拼了,王欧阳却抓住他的肩膀,暗说别急!

  “这不是人!”王欧阳像是想起了什么。

  “我知道不是人,要是人,我就不怕了。”李狂药苦笑一声,同时拿着手电筒直直地照去,发现那些士兵有些透明,并没有实体。

  “如果你不想和土匪一样死得那么惨,那就听我的话,先别过去。”王欧阳小声说。

  李狂药意识到师傅参透画里的玄机了,也知道师傅见识广博,于是问:“不是鬼也不是人,那是什么?难道是元朝留下的妖术?”

  “差不多吧。”王欧阳漫不经心地答了一句,然后说,“帮我拿着手电筒,两支都别灭,我先割点血抹在咱们身上。”

  李狂药愣在原地,搞不懂师傅在做什么,难不成真是元朝妖法,要用血来破除?真是想不到,新拜的师傅既懂酒,又懂驱邪的道术。李狂药接过手电筒,手上的腰刀被夺去了,他以为王欧阳要用他的血,于是就把手伸出去。同时,李狂药把头扭向一边,认真地观察那些士兵,却见他们行动缓慢,好像还在凝聚身体,到现在看去已经不那么透明了。

  王欧阳见状就笑说:“用你的血不行,必须用我的。幸亏我们发现得早,再晚一点,我们就真的要葬身于此了。”

  “难道要用童子血,我也是……”李狂药脸红地说了一句。

  “童你个头!”王欧阳一咬牙,就割开了手腕,血猛地流出来。李狂药摸不着头脑,现在自残有什么用,对付妖法必须用血吗?他再往两头望去,那些士兵凝聚成形,已经要冲过来了。王欧阳眼疾手快地先撩开两拨火,让它们落在不远处,争取到一点时间了,他就迅速地把血染到李狂药和自己的身上。

  顷刻间,那些火就灭掉了,王欧阳忍住疼痛,把血乱抹一气,然后就叫李狂药快往前走。这样的方法,比李狂药想的要简单,也很荒谬。奇怪的是,他们朝前面走去,与画中士兵擦身而过时,那些士兵就自动散掉了。李狂药注意到那些士兵是由各种颜色的小点化成的,它们密密麻麻地集结在洞道里,想要附到人体上,却又迅速自动弹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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