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三龙堆(1)
“三龙堆祭祀台，是不是直接告诉了我们圣地的位置？”中村浩二细声细气地说道，听得我们浑身起鸡皮疙瘩。
“《后汉·南匈奴传》中曾经提到了三龙堆，说那地方是匈奴人祭祀中心。这里的三龙堆是不是就是指匈奴人的三龙堆。如果是，那到底在哪里？这里吗？还是别的地方？”看来陈塘是有备而来，竟然连古书都搬出来了。
“不会是这里，这里是我卓木家族随便找的一块地方建的一座祭祀屋，再说了，这里哪有什么三龙堆？”卓木连忙摇手否定了这一想法。此时我突然看到旁边的地上的石头有些奇怪，一个若有若无的字模糊地映入眼帘，却是那么熟悉。我连忙将覆盖在上面的残雪抹掉，我注意到这石头表面被岁月镀上了一层黄斑，看上去要比我们在石仁子村见到的那些石像要苍老得多。石头上面的字被磨掉了大半，只剩下很浅模糊的字体。
品！是一个品字。我心里暗自一惊，这品字已经是三次出现了，一次是在坟地王启的棺材上看到的，还有一次是在杜家老宅地下密室里的凤棺壁上看到的，这次竟然又再次出现，只不过这次是在石头上，这难道是巧合吗？它们之间有没有联系？
“刘耀祖！怎么了？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杜思琪拉着我的手肘问道，我迷茫地看着她，却不知道如何说起。这时大伙也都发现了我的异样，一起围了过来。
“卓木法师，这块石头是从哪里运来的？”我指着脚下的石头问道。
“你问这块石头？我们这里别的不多，就是石头石人多，我们游牧的牧民要搭个石围子就直接上那里搬。这种石头没什么稀奇的，十块石头就有八块是这样，上面都刻有三张嘴。”卓木吉默说道。
“哪里搬的？能记得清楚在哪里吗？”我向四周看了看。
“在那里！”
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那里确实是有好多的小山坡，这么多的山坡根本看不清楚。
“耀祖，当年你父亲不是留给你一只罗盘吗？拿出来捣腾捣腾看。”唐子雨的一句话提醒了我。我从行装里摸出罗盘向那些山坡走去，却见罗盘的磁针为投针是指针上浮不达顶下沉不达底，果然山坡下面有古怪。
“颠颠倒，二十四山有珠宝；倒倒颠，二十四山有火炕。指针半浮半沉，月氏圣地一定就在这附近。看来我们得细心寻找寻找，莫要错过一丝的线索。”张传艮看了一眼我手中的罗盘说道。
“什么颠颠倒，倒倒颠？我看你人才颠颠倒，倒倒颠，颠倒不分。”唐子雨乘机损了他一句。
“你们看，那边三座连在一起的山坡，反过来看像不像一个品字。”陈塘指着前面的三座三坡说道。我们大家一起看了过去，此时已经天亮了，雪也住了，不需要借着手电就可以看清周围的情况，果然如他所说，在我们不远的前面有三座山坡相互依靠，看上去像一个倒扣着的“品”字，被雪覆盖着，我歪着头看了又看，才看了个明白。
三座山坡比其余山坡稍高，山坡上凌乱地散着几块和怪屋门口地面上的石头。“果然是，果然像三条盘旋着的龙。想不到我们祖祖辈辈找了这么多年的月氏圣地竟然被你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前途无量啊。”卓木吉默一脸兴奋地看着我。
“没说自己笨，估计你祖先也好不到哪里！瞧你脸皮笑得咧开了，刚才没听神爬说，倒倒颠，山下有火坑。”唐子雨不屑一顾道。
“火坑也好，刀海也好，我卓木吉默这一次一定会不辱使命，毁了月氏圣地，鞭尸月氏王，还我胡人的一个大好世界。”卓木吉默依然乐不拢嘴，眼睛里沉淀了些坚定。
由于一夜未睡，此时早已饥肠辘辘了，我掏出些干粮分于唐子雨和杜思琪、罗老歪，然后狼吞虎咽了起来，稍作休息。罗老歪和杜思琪也都恢复了状态，只是不知道下一次他们又会在何时突然发生刚才那种可怖的情况，还是个未知数。此时陈塘早就迫不及待地提着铁锹在山坡上捣鼓起来了，由于天气冷，地上的石头都和泥土冻住了，铁锹根本就很难挖。
“我看得弄两颗雷子轰了上面的冻土，然后咱们再用铁锹挖。”陈塘扫了我们一眼，然后就要从行装里掏出一根雷子。
“我看他是想宝藏想疯了，他用炸药一炸，这鬼地方不塌方才怪。”罗老歪轻声说道。“随他折腾去，咱们还是骑驴看唱本吧。”我牵着杜思琪点了点头。
“罗哥，你真是月氏圣地的守陵人？你怎么不早说，还当我们是兄弟吗？若不是看你中了卓木吉默的萨满巫术，唐爷我定不饶了你个浑蛋。”唐子雨凑了上来，一脸的怒道。
“得了，你还是省省心吧！别再招惹事端，等会儿若是进了月氏圣地，多注意着点，我看中村浩二和卓木吉默他们绝不是善茬，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杀了我们。”我瞪了他一眼道。
“唉！你说咱们这次来这里是对了还是错了？”唐子雨点上香烟，仰着头看着天空吐着烟圈说道。
“现在不是讨论错与对的时候，咱们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了，还是多想想该怎么全身而退吧。”
“你们凑在一起嘀咕啥？快点过来看看。”陈塘朝我们挥手道，也不知道他怎么弄的，此时山坡上的雪早已化掉，并且刚才还有点冻住的泥土也出现了松软，没了刚才的僵硬，我估计一定是中村浩二或卓木吉默使了什么巫术。
此时张传艮正在那里和中村浩二、卓木吉默悄悄地谈论着，而在开挖的是那两个被卓木控制的千年不死之物，他们使用的是大揭顶，从山坡中间挖，两个不死之物能顶十个活人挖土，他们挖土的速度非常快。张传艮见我们过来，堆着笑容指着面前道，“罗师傅、两位兄弟，你们快来看这里果然发现了情况。我初步判断，这地方一定是草原名族祭祀的地方。”
“艮爷，你不是号称六指神爬吗，而且背后还有日本人给你撑腰，这点破事你判断就行了，不用这么热脸贴着冷屁股来问罗哥。”唐子雨一见张传艮就来气，话中带刺。
张传艮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气氛十分尴尬，我知道张传艮定有难言之隐，刚想插话缓解一下气氛，却见卓木吉默摇着神鼓和铃铛，两个不死之物继续朝下挖去，不大一会儿地面就堆上了半人高的泥土。
“咔嚓！”突然从坑里面传来一声奇怪的声响，看样子是泥土里的东西硌着铁锹了。“停！快让他们停！”中村浩二连忙推了推卓木吉默道，卓木急忙收了铃鼓，两个不死之物停止了动作，我探身看去，见铁锹刃口旁出现几具骨头，看样子是一些牛羊的骨骼。张传艮见状自告奋勇下坑清理，中村浩二示意陈塘也跟着下去。
张传艮很快挖出泥土中的东西来，我们这才弄明白，原来我们挖着了一个殉葬的牲畜坑，从尸骨的形态来看，应该是羊坑，而且我们发现羊骨的头都朝着一个方向，看样子并不是随意造成的，这应该是当时祭祀时所留下来的一种规律性。细细数了一下，有七只羊头，四周还散着一些陶土的器皿，罗老歪下了坑，然后用手抓了一把掺杂着木炭的泥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说道：“这应该是祭祀坑，不是殉葬坑，如果我没看错，三龙堆祭祀台一定是指这里了。”
“对！确实是祭祀坑无疑，并且七只羊骨头是一个奇特的数字，在西方七是一个很神秘的数字，比如上帝用七天创造了世界，七大魔王，七大天使，等等；而七在中国来说更加是一个神秘诡异的数字，我们中国人死后每七天算做一个七，共七个七，合四十九天。各七的最后一天都要祭祀亡灵。《说文》中说，七，阳之正也。从一，微阴从中斜出也。再比如七宝、七苦、七宗罪等等。”张传艮接过话头解释道。
“行了！这不是你摆弄的时候。接着挖吧！”陈塘朝他翻了一下白眼道。
卓木吉默等三人爬出坑来，继续摇着铃鼓，两个千年不死之物听到命令再次往下挖，接下来每隔一层或厚或薄的土层不断地挖到一些东西，有不完整骨骸，烧得泛黄泛黑的大圆石等等，看来这里不只出现一个时代的祭祀，应该是几个时代几个名族累积而成的祭祀堆，这里不光出现过用牲畜祭祀，而且还出现用人来祭祀。
两个不死之物不断挥动着手臂，铁锹上下翻飞，我们几个相互轮流着休息了片刻，毕竟我们数日没睡好觉了，由于天气冷，我和唐子雨也抡着铁锹在坑中挖土，这样运动可以取暖，不知不觉天又开始黑了。
“咔吱吱！”突然我手上的铁锹碰到了硬邦邦的东西，大家也都相继摁亮手电靠近一瞧，在我们脚下竟卧着一块巨大的青石，卓木吉默施法让两个不死之物靠近边上，我和唐子雨小心翼翼理着泥土，青石很快裸露了出来，足足有三四个平方。看着这么大的青石板，我们傻了眼。这石板没个七八千斤也有三四千斤，我不由地皱起眉头来，这青石板该如何移走，凭我们数人的蛮力是不可能的。
“之前不是谁在这牛哄哄的吗？现在怎么都憋掉了？你们继续牛啊？”唐子雨看着张传艮挖苦道，张传艮脸上挂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