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失踪的人 (1)
她悄悄地走进房间反锁上门，拖去毛衣露出只有内衣的上体，皮肤白皙的像鱼肚一样，但是手臂虽然细长却结实有力，海华将自己身上擦干净又换上了另外一件外套，接着将头发随意地往脑后一束，准备去晚自习，临走前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从枕头下掏出一张照片，看样子有些年头了。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短裤的卷发小男孩，虽然瘦弱却非常可爱，海华微笑着对着照片轻轻吻了一下，然后忍不住哼起歌来。
“我不停地游，蓝色的阳光从身边溜走，
挥霍着神的赐有，只为抚平你的哀愁，
即便身躯化为海底污垢，也要为你的笑容守候，
但为何你总是紧闭着双眸，难道是我做的还不够？
在每一个礁石上都刻着我的思念，像饮着无法喝醉的醇酒，”
她的声音非常的好听，不过刚唱到一半，门外便响起了重重的敲门声，海华慌乱地将照片塞在针头里，然后跑过去开门。
原来是同寝室的一个室友，女孩着急地拉着海华。
“海华你在啊，有个家伙在楼下值班室说找你。”
“啊？”海华奇怪的发出像孩子般的声音。
“是个帅哥哦，虽然个子矮了一些，不过和他来的那个女的虽然长的很漂亮但个性是在很讨厌，反正你还是快下去吧。”女声嘟起嘴吧抱怨了一句，然后自己忙活去了。
海华只好朝着楼下走去，刚走一半，那女孩忽然又把脑袋伸出门口朝着楼下的海华大喊一句。
“对了，他说他叫辛十牙。”
辛十牙很不喜欢呆在女生寝室的楼下。
楼曲萌更不喜欢。
辛十牙在为数不长的学生时代就很少与人接触，更别提同年龄女孩子，当然，楼曲萌算个例外，这并不是指楼曲萌有在辛十牙看来多特殊，只是完全没有女性的感觉罢了。
而现在这个年代女生寝室是人群聚集地的代名词，往来的人群看到自己都会奇怪的看过来，将自己置身与人群之中当做焦点来关注让辛十牙非常难受，额头的汗开始慢慢汇聚起来，刚才还有个家伙还像自己问起在等哪个系的女孩子，这种误解让辛十牙无比厌烦，在这里多呆上一秒都是在挑战他的忍受极限。
楼曲萌烦躁的理由与辛十牙恰恰相反，她是因为丧失了被注意的感觉而感到非常不满，自小走到哪里她都是被人注意的对象，一来是漂亮二来是她那大方的个性，而问题是这里进出的女孩实在不乏美女，好比一颗钻石即使在耀眼，可是别说是丢进另外一堆珠宝里，哪怕放进碎玻璃渣中恐怕都不是那么引人注目了，而且最关键的一点，也是楼曲萌作为女性最为无法忍受的一点是年龄。
再漂亮的脸蛋也抵不过青春的魅力，这里随便一个女孩子可能不及楼曲萌漂亮，但是绝对比她年轻，年龄这东西最能体现爱因斯坦相对论的广义思想，就好比速度，有了参照物差距就无限放大化了，即使楼曲萌再如何大大咧咧男孩子气也不能不被心中卷起的丝丝嫉妒心和羡慕所影响，如果有女性说没有，那实在就太虚伪了。
无比真实毫不隐瞒，也是楼曲萌优点之一，也许吧。
“你肯定很爽吧。”百无聊赖的楼曲萌决定拿辛十牙出气，后者连反击的力量都没了。
“也难怪，像你这种天天宅在家里专门看一些黑魔法，妖怪，奇谈之类的阴暗家伙一下子放到这里的确很难受吧？”楼曲萌第一次看到辛十牙的窘迫样子觉得非常有趣。
“只要看着你那张脸十几年再恶劣的环境也能忍受了。”辛十牙无比焦躁，终于回敬了一句。楼曲萌刚要动手，结果从楼梯口飘过来一个女孩。
嗯，是飘过来的。
这个字几乎是同时出现在楼下等候的两人脑海里，因为女孩穿着一身白色外套，加上出来速度很快头发居然飞舞起来，真的感觉似飘动着的妖精一般，不过仔细一看长相最多也只能用可爱来形容，属于那种初看不错但即便如何熟悉一丢进人群中就再也找不到的那种类型，不过面相颇善，而且身材修长到也算是个美女。
楼曲萌看着她心底的自信又重新回来，和颜悦色起来。
“请问是你们找我么？”海华怯生生地问道。辛十牙刚要说话却被楼曲萌一把推开了。
“我叫楼曲萌，是刑侦组的警官，这是我的证件。”楼曲萌笑嘻嘻地掏出证件给海华，不过海华朝后退了一步，神情更加紧张起来。
“不用害怕，姐姐我不是那种你早上看到的那种凶巴巴面无二两肉，早上那个嘴里老叼着香烟的机器人警察哦，我很温柔的哦。”楼曲萌歪着脑袋握紧拳头伸出食指放在嘴唇边上。
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有意思的笑话了，辛十牙在一边心想。
“可是早上我已经回答过了啊。”海华依然有些畏惧的用右手揪着自己胸前的衣服。
“其实我们了解到，你是和那个叫尤美的女孩最后一批一起离开浴室的对吧？”辛十牙终于忍不住，开口将话题带入正轨。
“是的，开始的时候是我们三人一起进去的，本来我打算早点洗，不过尤美说结束后一起去书店看看，所以约好一起洗完。”
“哦？”辛十牙有些奇怪。
“是这样的，游泳课其实完成了老师要求的课程动作后可以选择自行离开，不过大多数人会趁着难得机会多游一下。”海华解释道。
辛十牙不再打断，点了下头示意继续说下去。
“然后我和尤美一起进去洗澡，刚进去以后婷马小姐也来了，她去的第一个位置，尤美是第二个，我第三个，洗了一会儿，当我洗头发的时候听到婷马小姐喊尤美过去为她擦背，然后尤美就般了浴室里准备为换衣物的凳子让婷马小姐坐下来，自己去为她用毛巾擦背。”海华一边努力回忆着，以便断断续续地说。
“你刚才一直喊花婷马叫婷马小姐？”楼曲萌突然问道。
“是的，那是因为我，尤美和婷马其实都是一个高中毕业的，不过我和尤美早在初中就是同学，而婷马小姐和尤美高中同伴而已。婷马家非常有钱，据说家族世代经营体育用品，而且曾经赞助过高中校际游泳比赛。”海华继续解释道，她的话让辛十牙忍不住莫名的烦乱起来。
看来已经产生了一条若有若无的线了。
还有早上那个高个的小子，直觉告诉我他一定也和这事有关。辛十牙眼前又记起了那个脸色苍白面带病容的学生。
“后来浴室蒸汽渐渐多了起来，我也洗的差不多了，不过婷马好像一直在淋浴似的，尤美喊了句是否要一起走，结果婷马小姐说让过一会下课前叫尤美来喊她。”
“你确定婷马说了这句话？”辛十牙突发发问，让海华吓了一跳，她迟疑了会儿，半闭起大眼睛，微微抬起下巴咬着拇指思考了一下。
“不，当时浴室的水流声太大，我也只是依稀听到这么一句。”海华勉强地回答道，辛十牙见继续询问也没有用处，就不再追问下去了。
“后来我和尤美走出去，不过她突然说忘了手机在浴室的长凳上，所以跑回去拿，一下子就回来了，接着我们一直都正对着浴室的大门，没有任何人进出过了，一直到，一直到尤美发现婷马小姐的尸体为止。”海华的声音像慢慢耗尽电池的录音机，同时脸上浮现出了悲戚之色。
这孩子的悲伤不是假装的，但只是一名不太熟悉的同学，为何却让人如此强烈的感觉到她内心的哀伤，这种像夜色下湖底般深邃凝动的哀意似乎还有着别的一层意思，即使站在她身边也让人忍不住伤感起来，辛十牙吃惊地看着海华，在心底升起无数疑问。
这究竟是怎样一个女孩？毫无疑问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辛十牙都会记住她的。
“嗯，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可以去自习了么？”海华小声地问道。
“哦，没事，不过希望你最近不要离开学校，我们可能还回来找你，对了，我听说你好像很怕游泳？”辛十牙冲着海华咧开嘴，笑嘻嘻地问道。
这家伙又来了，楼曲萌斜着眼睛数着辛十牙露出来的牙齿。
海华的身体抖动了一下，嘴角小小地抽动着，咬了咬下嘴唇，这一切发生的很快而且很微小，不过辛十牙全看见了。
“嗯，因为小时候出去玩遇见过海难，所以对游泳之类的一直很恐惧。”海华解释着说。
“因为心里有阴影吧，所以产生了恐水症么？”楼曲萌满眼怜爱地看着海华。
“这倒是个不错的说法。就这样吧，打扰之处还请见谅。”辛十牙颇为绅士地弯腰做了个歉意的动作，然后自顾自地疾步离开了女子学生寝室，楼曲萌在他身后紧跟着，一边带着笑意回过头向海华招手。
“拜拜~”楼曲萌眨了眨眼睛。海华也伸出手摆了摆。
“这个女警倒是很可爱，一点也不像其他警官那样摆着官腔，很凉爽的性格额，不过那男孩还真是让人觉得很不可思议的感觉，好像在他身上发生任何奇怪的事情都是可以让人习以为常的，和蒙莫的那种个性倒是很相似啊。”海华想到这里，忽然不自觉得了脸红起来，马上摇了摇头，似乎想要清醒一些，接着夹好自己的书朝着自习教室走去。
辛十牙的步伐很快，简直像是在同什么人比赛一样，楼曲萌费了好大气力才跟上来。
“你究竟怎么了？”楼曲萌走的热了起来，顺手脱去了红色外套，露出里面的黑色紧身衣，路边的男学生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了过去，辛十牙暗暗叫苦，这下子自己也顺带又成为众人的焦点了。
“你就那么喜欢卖肉么，这里又不是模特台，再说诱惑那些二十岁不到的热血沸腾荷尔蒙返流到脸部毛孔的大男孩就这么有成就感么？”
“好的好的，侦探先生，我知道你不喜欢扎眼，我穿上衣服就是了。”楼曲萌出乎意料的听话起来，这反倒让辛十牙觉得她有什么阴谋了。
果然，刚穿好衣服，她就把手搭在辛十牙肩膀上。
“喂喂，我知道你一定看出了什么对吧？你可是咧开嘴笑了哦，是不是那女孩就是凶手？告诉我嘛。”
辛十牙觉得楼曲萌最恐怖的不是她的关节技，而是她装着撒娇的样子。
那就像一个膘肥体壮，胸毛连片长着李逵张飞似络腮胡子的大汉拿着锄头在模仿黛玉葬花。
这女人，还真是空有一个女性的皮囊而已，居然连撒娇也不会啊，辛十牙看着楼曲萌做作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什么都没看出来，而且我肯定海华不是凶手。”辛十牙如实说。
“哦，为什么？那么一定是叫尤美的？”楼曲萌看到辛十牙回答了，立即兴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