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奇异的肉香 (2)
龙泽的身体停了下来，如同发条走完了的玩具士兵，不过只是一秒后僵硬的肢体再次活动起来，龙泽没有转过身，只是缓缓转过头看着绘里。
“她一直在我身边，姐姐的味道一直围绕着我。”
说完，龙泽便消失在阴暗的走廊过道里，弹簧门慢慢关闭，从最后的细缝里看到绘里的眼睛充满绝望缓缓地闭上。
绘里觉得身体疲惫极了，四肢里仿佛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水银。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却是辛十牙和楼曲萌站在床边上。绘里有些不悦地转过头，虽然她明白这两人迟早会再次来拜访自己。
“听说你身体稍微好了些，所以想给你做个笔录。”楼曲萌微笑着看着绘里，不过换来的却是绘里的冷脸。
“我很累，明天吧。”接着绘里转过头打算继续休息。
辛十牙从楼曲萌身后走过来，“其实我知道，在校园论坛上散布关于堕胎流言的就是凉笑，而且我也明白她指的就是你。”
莫绘里继续保持着沉默。
辛十牙走近到她身边，轻轻伏下身体，嘴唇靠着绘里的耳边。
“五年前的海岛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莫绘里的眼睛猛地睁开了，几乎被挤压出来的眼球死死地盯着头顶的天花板。
“你看到了——真相吧？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所有人再回来之后都对这件事讳莫如深，对外宣称只是一次宿营？明明是一次海难事故，而且还在孤岛上呆了那么长时间。”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妈妈杀了我，爸爸吃了我，兄妹们从桌下拣起我的骨，埋在冰冷的石墓里。”辛十牙轻声念诵起来。
“滚出去！”莫绘里从脑后揪出枕头，狠狠地朝辛十牙身上砸去，辛十牙敏捷地躲闪掉了。
绘里开始发狂的嚎叫起来，声音刺耳尖利，很快医生和她的父母都冲进病房，他们将辛十牙和楼曲萌赶了出去。
“别再骚扰我女儿了！”绘里的父亲的脸被拧成了麻花。
“自杀的病人情绪一般不太稳定，你们过短时间再来吧。”医生为绘里打了一阵镇定剂，对辛十牙说。
辛十牙和楼曲萌只好离开了医院。
从医院回来的路上，辛十牙觉得必须要去一次五年前的孤岛看看，不过不会是他一个人。
“你要我陪你去那个孤岛？”楼曲萌张着嘴巴。
“不愿意么？”
这可是个好机会啊！两人独处，简直就像是蜜月旅行一般！蜜月——蜜月！
楼曲萌双手按在脸颊上幸福地闭着眼睛瞎想起来。
“你是不是又在幻想些什么糟糕的画面？”辛十牙斜着眼看着她。
“没有啦，不过该怎么去呢？”
“按照夏少元的描述岛应该不会离着太远，以轮船的航程为半径加上属于龙式企业种满杜松树的岛你觉得能有几个。”辛十牙伸出食指晃动着。
楼曲萌立即着手去调查，果然下午见面的时候她已经带来了好消息。
在这个沿海地区早在龙古岳父在的时候就投资过几个小岛，本来是打算发展旅游项目的，其中有一个近海小岛种植着杜松树，这个岛有天然的淡水河，而且这几年来龙古似乎着力打造这个小岛，居然在岛上建立了高级旅馆，休闲屋，还有医院，和几年前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辛十牙对龙古的做法颇为不解，因为楼曲萌还告诉他说虽然在大力修建小岛，但是龙古完全没有将这个岛开放给游客的意思，似乎是打算作为龙古私人的度假小岛，而且每过几个月龙古就会去岛上呆一段日子。
“龙古禁止别人上岛，所以不会有船可以上去。”楼曲萌表示无可奈何。
“警方也不行么？在中国好像还没有私人属权的小岛吧？”
“虽然可以申请强制搜查，但你知道他可不是普通人，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上面是绝对不会批准去招惹这样的名流的。”
看来想要登上岛去，只有通过龙古了。
很显然如果大大咧咧地直面龙古要求登岛是没有任何可能，但是要说服这样一个强势如同国王般的男人辛十牙实在没有信心。
不过，国王强大未必王后也一定难以对付。
“我听舒国庆说，在龙古刚进入企业的时候米媛对这个丈夫还是管束很严的，而且因为岳父对龙古并非百分之百的放心，之所以托付给他是因为老人时日不多怕整个企业女儿无法担负下来的缘故，所以基本上企业的否决大全和资金大多掌握在密院受理。”楼曲萌说。
“哦？”辛十牙想起了夏少元之前的叙述，看来的确是这么回事。
“不过，最近几年米媛似乎完全隐居到了幕后，董事会议也很少参加，权力真正归属到了龙古古手里，企业改名和公司多元化的投资方案标志着龙古彻底成为了那家制药企业的主人了。”
“这倒是很有意思的是，龙古的妻子的态度改变好像未免太快太彻底了。”辛十牙决定去找找这个女人。
楼曲萌告诉辛十牙，米媛一般都是深居简出，除了对儿子非常疼爱外几乎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想要见到她恐怕比见到龙古还难。
“看来这条路也行不通。”楼曲萌说。
“也许问题再次回到原点，不解决掉凉笑的死是不会有所突破，现在几乎外界所有人都认为是失踪的舒介一杀死了凉笑。”
“的确，两件事放在一起也实在容易让人有这样的联想啊。”
“可是，动机呢？我们也知道凉笑肚子里有个孩子吧，这个孩子不太可能是舒介一的。而且最奇怪的是——凉笑的尸体上被人割去了一片肉。凶手如果是要报复或者灭口只是杀死便好了，干嘛要去做这种变态的行为？”辛十牙伸出食指和拇指做出捏起片状物体的样子，楼曲萌觉得有点恶心。
“既然在网络上攻击莫绘里的是凉笑，那同样做为女人的你好好想想，是什么会让原本从小长大亲如姐妹般的二人居然会一下子变成了恨不得对方死去的仇敌？还有，在我们去看望莫绘里之前，听护士提过来过一个长相英俊的同年龄男孩子吧，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龙泽。”辛十牙继续朝楼曲萌解释着，并且期待她的答案。
“嗯——”楼曲萌一只手捏着下巴，皱着眉头，模仿着日剧里经典名侦探思考的样子，
“那只能是因为爱情吧？喜欢上了同一个男孩子？”
“看来没谈过恋爱的你这方面反应倒也不差嘛。”辛十牙狡黠地笑了笑，这才意识到上当的楼曲萌只能无话可说。
“所以说，游走在两个女孩之间的龙泽恐怕才是凶杀案的真相啊，三人之间的羁绊恐怕远不只停留在青春期地感情纠葛之上，否则也不会导致那样的悲剧发生。”辛十牙感叹了一句。
“可是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有什么把握能证明龙泽要对凉笑之死负责，要知道他可是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啊，就算死亡时间有一小时的误差，可是无论怎么看当时他都在学校里考试。”
辛十牙突然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走到自己的书桌旁拿起两张纸，一只手抓着一张，像电视里警方展示证物一般。
“所以说，就是考试啊，看上去毫无破绽地不在场证明，实际上最大的漏洞就在这两张薄薄的试卷纸上。”
“试卷？”
“是的，早在几天前我将案发当天的所有资料都搜集到手，包括当时相关人等考试的监控录像，考卷等等。”
辛十牙的脸流露出复杂的表情，既有即将探究到真相的满足和愉悦，又纠结着让自己也无法描述的压抑。
楼曲萌歪着脑袋看着两张试卷，她一时间实在无法看出什么。
而实际上看出试卷微妙不同之处的不只是辛十牙，几乎是同时，夏少元的手中也拿着两份试卷，眼前的是他既不愿意承认也不愿意相信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