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柳暗花明 (1)
吃过晚饭，林枫进行了第二次审讯。一落座，林枫就说：“陈忠敏，你要老实交代，你和童雪是怎么勾搭上的，你的目的和用意是什么？龙文明的死，不可能与你没有一点儿瓜葛。”
“我不是杀人犯！我和他没有仇恨，我凭什么去杀他？你们不要冤枉好人！”陈忠敏咬住这一点，大加发挥。
“你是好人吗？你夺了人家的情人，你们之间没有仇恨？”林枫穷追不舍，“俗话说，夺妻之仇，杀父之恨，不共戴天！”
陈忠敏不吭声了。他想，如果林枫只是在龙文明之死这件事上做文章，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要是林枫虚晃一枪，声东击西，自己不是掉进圈套里去了吗？所以，他坚信言多必失，就一直把缄默当做对抗的法宝。
但再狡猾的狐狸，也躲不过猎手的眼睛。林枫冷笑道：“你不说实话，大不了我们放你回去，或者将你移交检察机关，你吃不了就兜着走吧！”
陈忠敏颤抖了一下。他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处什么样的境地了。他知道自己一出去就有可能要去见马克思了。于是他要了一包烟，抽了一支又一支，满屋子就都烟雾弥漫的。他因为感冒了，所以不停地咳嗽,熬到子夜时分，他浑身战栗起来，林枫却抽着烟，轻蔑地冷笑着。他实在熬不住了，就说开了：“龙文明的死真的与我无关，请你相信我。其实，我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龙文明害的。他要搞房地产开发，我们也想从中大捞一笔。你想，这年代，谁不想发财?可是，房地产开发热过后，龙文明栽了，我们建行也栽了。但上面派人来查，有他老子顶，谁还敢来查。我便偷偷去了解龙华的情况。而龙华差不多都是龙文明的亲信，也差不多都是沾亲带故的。一开始，我没办法插手，整天过得诚惶诚恐的。一天，童雪为贷款的事突然找我来了，我这才想到从她身上打主意的。
但我约了她半年，她都不肯出来。后来，龙文明实在需要一笔贷款，童雪只好又找我来了。我当然不肯轻易答应，就卖起了关子。童雪在宾馆找到了我，我提出去桑拿，童雪便跟我一起下水了，我们就这样成交了。当然，首先一个条件就是她不但要陪我玩，还要透露龙华公司的一些情况。那时候，童雪也已经厌倦龙文明了。正好龙文明又出了车祸，险些丢命，于是童雪就和我鬼混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来，我们的事情暴露了，龙文明就以此为由，要将童雪赶走，但童雪知道龙文明的死穴，她不想轻易放过他。可童雪又害怕龙文明，他的手下随时随地都可能要了她的命。于是，童雪就和龙文明继续保持互相合作的关系，同时也解除了情人关系。而那时，龙文明已经被刘智慧迷住心窍了，我们就这样相安无事了几年。这就是我们之间所有的关系。我保证，我一句假话也没有说。”
林枫说：“你说的也在理，跟我们掌握的情况差不多。不过，还有一个关键的地方你没有说，我再给你一点时间考虑，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林枫虚晃一枪，反而让陈忠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陈忠敏知道，政法机关有龙文明的人，自己说多了，随时都可能有危险。而交代得越多，漏洞也就越多，漏洞越多，也就更难自圆其说。于是牙关一咬，他就开始死牛任剥了。
第二天一早，林枫就被崔达叫去了。他一进局长办公室，崔达就把门一关，对他吼道：“从现在起，这案子你不要再插手。你听好，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你背着我都干了些什么好事，你还把我蒙在鼓里？我找了你多少次，你就是不听劝。你以为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啊？”
“这案子我们已经有新的线索了！”林枫理直气壮地说。
“这我知道！”崔达指着他的鼻子说，“但是从现在起，你不能再处理这案子了。你再蛮干下去，也许就是严革的下场！可是，我的同志，我还要为你们的生命安全负责啊！”
“谁是你的同志！”林枫一听这话心里就起了反感。但他没有说出口，摇着头就要往外走。崔达却又叫住了他，说：“你现在还得去做最后一件事，就是去医院把童雪接出来送进看守所，然后我有事再找你谈。”
林枫怀着一肚子气出了门，接着就给罗封尘打了电话。罗封尘一个人闷在家里，正闷得慌，听林枫说他要被革职，就问该怎么办。林枫说死马权当活马医，抓住最后一次机会，到医院审审童雪再说。
罗封尘于是从床上爬起来，本想跟老婆交代一声的，又想起老婆已经回娘家去了，于是叹息一声就往医院赶。林枫已经在病房门口等着他，两人就快步走进去了。
童雪恢复了气色，也就恢复了美人的面容。
林枫坐下来，便对童雪说：“现在情况有变，你已被批准出院。到了看守所，日子就艰苦多了。我们希望你能跟我们协作、配合，这对你来说是有好处的。我们已经掌握了很多情况，对你来说，并不是关键，但对龙文明的案子，却是关键了。陈忠敏已经交代了，龙文明与S市建行有非法交易。这一切内幕，你都是知道的。要是你现在说出来，对你今后量刑是有帮助的。”
“你们都从陈忠敏口里知道了什么？他的话你们也相信？”童雪冷笑起来，她不相信陈忠敏会招，因为不招比招更为保险。招了，也就表明陈忠敏的死期快到了。这一点，童雪比陈忠敏更清楚、更明白。从她所掌握的情况来看，陈忠敏犯了渎职罪和受贿罪，致使国家蒙受损失近10多个亿，这样的人不杀头，谁还够得上杀头呢？
“他的话怎么就不能信呢？”林枫灵机一动，说，“他说与你的接触，是想进一步了解龙华公司的内幕，他说他是想对付龙文明才利用你的。”
“臭男人！”童雪一听就骂了起来，“他口口声声说爱我爱我，说我在龙文明那里受了委屈才疼我的，这才过了几天，他就想落井下石了！好，老娘就把你们的老底都端出来，看谁有好下场！”
林枫见这一刺激见效了，没再催她，他知道她如果想说，自己会说的，也许催了反而适得其反。过了一会儿，童雪终于开口了：“其实陈忠敏的喉咙比天坑还深，龙文明几次找他贷款，他都要利息回扣。他把龙文明当做发财的垫脚石，龙文明也就把他拉下了水。其实他们是在狼狈为奸。他们两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我当然就得防着他们了。于是，我把他们的账目都输进了一个光盘，他们的每一笔交易我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那东西你放在哪里了？”林枫迫不及待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