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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阮瞻的生死之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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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你没听错,我说的是真的。”包大同握着小夏的肩,给她相当肯定的眼神,“他的魂魄被他老爹压在身体内了,就是说他还没有离开,只要我们修补了他的心,他就能活回来。”

  “那他为什么不和我说话?为什么?”小夏的眼泪再度如断线的珠子一样滑落,“他是异人,他可以和我说话的,为什么不理我?”

  “因为他的魂魄现在人事不知,他才可以有复活的机会,如果他的魂醒来,那么他就会真的死了。这样,你也要吗?”包大同盯着小夏的眼睛。小夏立即噤声,包大同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让她平静一下,可小夏抬头看到了包大叔,一眼就看出他是魂体,“包大叔,你?”包大叔还没回答,她又看见了万里躺在那里,更惊,“他没死吧?对吗?他没有死,是不是?”

  “这孩子天生阳气旺盛,福气绵长,不会死的。”包大叔回答,“死的是我们这些老家伙,这就是你们说的什么来着,哦,新陈代谢。”他说得轻松,好像不是在说死亡。小夏叫了一声大叔,声音哽咽了,再也说不出话来。

  “现在先想办法善后。”包大同似乎瞬间就坚强了起来,不再是平时嬉皮笑脸的模样,“阿瞻虽然心脏受损,可是不宜送到医院去,反正他复活的办法也不能指望医疗技术。万里是魂魄受损,也是静养为好。”他说着向左右看看,“这个山洞不错,反正从来也没有人知道这里。一会儿我把阿瞻和万里移进去,在外面用幻术造假象,连那棵死槐也给幻化出来,再在山洞外布上结界,那么他们应该是安全的。”

  包大叔见儿子说得头头是道,颇感安慰地道:“你说得对,这里的事不能让人知道。好在昨晚月全食,这里又像被炸过一样,应该没人会来多管闲事,你们躲一阵就好了。那两个煞,应该已经回去了,你们只要管好自己。”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天亮后,我和你阮伯父也要离开了。”包大同闻言,突然以手抚面,痛哭出声。

  “别哭啊,大同,你这一哭,模样不像我年青时的英明神武了。”包大叔呵呵笑着,尽量安慰儿子,但这听在小夏耳朵里却觉得格外凄凉,“你阮伯父也好,我也好,我们是求仁得仁,没有什么好不甘的,你说什么也要笑着送你老子上路。看来我还是比你阮伯父有福气,我有儿子帮我送终。”包大同下意识地扑过去搂抱父亲,却抱了个空,直接跌倒在地上。他也不起来,索性趴在地上放声痛哭。

  “唉,傻孩子,傻孩子,你怎么就放不下呢?”包大叔心下惨然,虽然是修道的人,却想起了佛家所说的“苦”,果然生离死别是人生最苦之事啊!

  “哪有你这样的不孝子啊,难道让你老子我走得不安心吗?”他声音转为严厉,但眼神晶莹柔和,“快站起来,像个男人的样子,还有朋友等着你救哪!”

  包大同又哭了一会儿才爬起来,“你要时时托梦给我。”他万分不舍地说。

  “老子想看你就直接来,还搞到托梦那么麻烦!你有本事就长长远远地活,也活个一两百岁,看看你老子在无间地狱里是不是耗得过你!”包大叔尽量宽慰着儿子,尽管他也知道人鬼殊途,未来渺茫,可怎么忍心看儿子伤心到这个地步呢?大同这个孩子天生热心热血,是个性情中人,而正因为重感情,所以离别对他而言是最难过的事。他转眼看看小夏,见这个女孩子正痛苦着茫然不知所措。她心爱的男人死了,复活的前路迷茫不清;她最好的朋友昏迷不醒,就算是别人说他不会有事,她又怎么能放心?她另一个朋友正经历着丧父之痛,她想安慰他,却不知要怎么做?在这一刻,这孩子承受的压力比大同还要多啊!包大叔走过去,想安慰小夏两句,一瞥眼间突然看到小夏胸口上挂的项链。因为小夏把地藏王菩萨的护身符给了阮瞻,所以她脖子上挂的是自己给她的骨链和另一个奇怪的项链——翠绿的细绳上面绑了一块小石头,石头的四角镶了一些银边,绿色的丝密密麻麻地绑在石头的外围,几乎完全把它包裹住,但还是有一丝丝美丽的红色从那一圈圈的绿中透了出来。这石头极其漂亮,而且灵气充沛,但这些都在其次,最重要的是这石头看来像一颗人心一样,隐隐有跳动之感。

  “小夏,把你的这块石头给大叔看一下。”他心里闪过一个念头,狂喜之下急忙问。

  小夏有点疑惑,但还是把项链摘了下来。包大叔甚至等不及小夏递给他,就虚空一抓,把项链抢到手中仔细观看。手掌轻握,又闭目感觉了一下,发现这石头果然是有生命的,它就在他手心里跳动着,融合性也不错,如一颗心脏一样。但另一方面,它又微有戾气,似乎不好驾驭,还有毒性,这都说明这石头是一个机会,也可能是一个致命的东西。

  “小夏,这石头你从哪里得来的?”包大叔问。

  “是一个朋友送给我的。她叫阿百,是僳僳族百年来最著名的雅禁。”小夏心里有些紧张,总觉得包大叔要对她说什么事,而这件事必定和阮瞻的复活有关。包大叔一下就想起了这件事,大同和他简略提过的,但具体细节却不清楚,只知道这可敬又可怜的女人爱上的是天意的师父司马南,最后只能伤心收场。

  “对这块石头,她没有对你说什么吗?”

  “她说别人叫这石头为永生石,实际上的名字叫问情石,能测验出一个男人心里是否有真正的爱情,但具体怎么用,她并没有说。大叔,这石头……”

  “这石头有可能用来补上阿瞻的心。”包大叔兴奋中又有些为难地说,“他的心脏被水晶刀的碎片撞出一个洞,这就是他的肉身之伤,从人世间的医疗角度考虑是救不了他的,所以只能依靠法术或者巫术。可是这只是一种可能,毕竟这是石头,如何和肉身融在一起是个问题。最好能请来这位雅禁,让她来帮忙。”

  “这样阿瞻就能活了吗?”小夏心里一喜,但转瞬想到包大叔已死,又是一阵黯然。可包大叔却摇了摇头,“一切均是未知之数,所以说阿瞻的命盘一直隐隐约约,要看你们怎么努力,也要看这块石头是不是真的能用。你要努力,明白吗?”不肯定的答案让小夏失望,但这毕竟也是希望,她看看包大叔道,“我一定会救回他的,麻烦您告诉阮伯父,我一定会让阿瞻活回来,好好爱他,把他前三十几年受的痛苦和伤害全部弥补回来。”

  “他知道的。”包大叔举举手中的那串珠子,然后也不管小夏懂不懂,就走到包大同的身边去,低声嘱咐他一些未了的家事,和他做最后的诀别。淡青色的曙光从山顶的边缘慢慢升起,离别的一刻终于到来。看着父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雾霭晨光之中,包大同觉得自己的一段人生也跟着父亲的离开而消失。现在,纵然他有万般不舍,他也要坚强面对以后要做的事,作为他们这一派最后的传人,他要做得比父亲还好,以慰父亲在天之灵。他相信父亲看着他呢,他绝不会让他失望!

  血木剑断了,护身符碎了,但这些是最珍贵的东西,还是要收起来,而小夏则要想办法为她最心爱的人寻找补心之术。包大同要留在山洞里保护一死一昏两个朋友,所以这一趟任务只有她一个人走,就算再危险,也要自己面对,并要尽快赶回来。路途遥远、交通不便,小夏怕阮瞻的魂魄醒来,几乎是不眠不休地赶路,因为她明白比起失去阮瞻的痛苦,一切折磨她都可忍受。而当她终于来到那蔓村的山脚下,天色已经全黑了。上山,还是在山下留宿?小夏犹豫了。深夜的山林是危险的,可是阮瞻的生命又耽误不得,正两难时,她被一阵噪音很大的机器声吸引了注意力。一转身,看到一辆崭新的红色拖拉机正从镇内往镇外行驶,她站的位置明显挡了人家的道。本能中她想闪开,可心念一闪之下,她又连忙跑回原来的位置拦车。开拖拉机的人明显没料到她会这样,根本没有减速,此刻只有紧急刹车。看着越来越近的车头,小夏惊恐地闭上双眼,只听一声尖锐的鸣叫,再睁眼看时,拖拉机只距她不过半尺,如果开拖拉机的人再晚半秒钟刹车,她就会被直接撞飞了。

  开拖拉机的人吓得愣了足有一分钟才缓过神来,他瞪着小夏,显得非常生气,对着她大喊大叫了一串少数民族的方言,坐在拖拉机上的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小夏完全听不懂,但知道那是骂人,可这件事是她的错,她又有求于人,所以只能听着,还不停地鞠躬道歉,态度极好。对少数民族的服饰,她分不太清,不过根据上次在那蔓村住过一阵的经验来讲,这个开拖拉机的,以及后面小翻斗里的七八个人好像是那蔓的邻村那锦村的人。

  “有没有人——会说——普通话——就是汉语。”她凑到拖拉机的侧面,可怜兮兮地看着这些人,大声问着,还放慢了语音。

  “你不用这样说,我听得懂。”车上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说。他穿着自织的青布对襟上衣,阔边大裤,图青蓝帕缠头,旁边的年轻女孩似乎是和他一起的,穿着青黑圆领斜襟短衣,前胸有一块绣花的方块巾,穿着长裙,袖口裙边镶着白布边,头发是束起来的,罩着一块黑帕子,耳朵上戴了一对很大的银耳环,在小夏的记忆里,这种打扮似乎是壮族,应该就是那锦村的人。

  “请问,你们是去那锦村的吗?”她紧张地问。如果是,她就可以搭上一段路了。她还记得在半山有一家小小的野店,在那里有个三岔路口,这座小山里的三个村塞就是从那里分开,而那蔓村是距离野店最近的一个。虽然上次在野店里发生了可怕的事,万里还差点丧命于此,但上次她来找阿百的时候,野店已经重新修缮过,真正的店主夫妇也已经回来经营了。要是能搭车到野店,她就可以自己去那蔓村了,或者出钱让店主送她也可以。那家人她也算认识,都是很善良淳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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