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掉落的头颅（2）

　　老姜拉着麦林跑了出来，一直跑到这条空旷的马路上。马路的两边儿是巨大的绿色的草坪，像极了他们家乡的未建成的工业园区，人迹罕至，只有一条条交错纵横的马路。老姜沿着自己印象中返回头，绕了半天却竟然从一条马路绕上了另一条马路，怎么也找不到通往李志达家的那条路。

　　“鬼、鬼打墙？”老姜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颓然地坐在地上，“一定是鬼打墙！我听说，用童子的尿可以破除鬼打墙，我……”

　　“我们走了一个小时，却还在这里面转悠，难道是她控制我们，不想让我们回去？”麦林打断他的话，她很累了，坐在他身边道。

　　“这里鬼气森森的，怎么连个问路的人也没有！”老姜攥着拳头捶地，“有本事给我滚出来，我们不怕你，你这个恶魔！”

　　“没用的，老姜。我感觉不到她在这里。”麦林集中了所有的力气想寻找那个女孩儿的头颅，一无所获。

　　“那她要把我们困在这里饿死？”老姜愁道，“唉，林子，我真的听说童子尿可以解除鬼打墙，要不我们试试看？”

　　“呃……”麦林扭头，表情尴尬地看着了他一眼，“我倒是听姥爷这么说过，难道你，是童子？”

　　“我当然……”老姜愣了一下，旋即健康肤色飞起了两朵巧克力色红云，“童子怎么了？！谁叫我追了你那么多年，你都不肯喜欢我！”

　　“老姜，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不着调的话！”麦林气到发笑，拍了他一巴掌道，“你一天到晚和这个那天漂亮女孩儿眉目传情眉来眼去眉飞色舞的，从家到学校都有粘上来的女孩儿，我敢喜欢你吗？我们从小就是哥们，别乱想！”

　　“我哪儿不着调了？”逃离了死亡的直视，气氛变得轻松了一些，看得出老姜一脸的得意，旋即又黯然道，“林子，我知道你是躲我，在你心里，我是你哥，是你哥们，是你铁杆儿，但就不是你心里要喜欢的那个人，对不对？你不让我提这件事，好，我不提，反正你知道我喜欢你就行了！我觉得有一天，你一定会喜欢上我的！你看我们现在的情况，如果我真的能和你死在一起也值得！但是如果我们以后没有死，我将我用毕生的时间给你幸福，希望你能答应做我的女朋友。”

　　“我说……你不是从来不把我当女孩儿吗？”从几个人的死亡恐惧中尚未逃脱，麦林却听到了这样一番突如其来的表白，除了有些尴尬之外，她心里还充满了内疚和感动，却嘴硬道，“你说我身材没S型，长相太单纯，头脑又简单，不适合当女朋友只能拿来做兄弟的，是不是你说的！现在又说我！其实，老姜，我不是不喜欢你，只是，我跟你并没有那种……那种恋爱的感觉，对不起，我总觉得你不是我心里在等的那个人，你别生气好吗？”

　　“唉，我早就知道，怎么能生你的气呢！以前你总对我不屑一顾，我为了撑面子才说你不好看的，其实在我心里头，你长得很漂亮。”老姜叹口气道，“即使你不喜欢我，我也想在你身边儿陪着你。高考我爸妈都希望我在南方考本市的学校，也好陪在他们的身边。可是我知道你选择了这所北方的学校，我就立刻改了志愿和你一起来。因为，我怕你这么漂亮这么好的女孩儿会被别人抢走的！林子，说不定以后他们没有我爱你深，也没有我对你好，到时候你心里受伤了，累了，难过了，还可以回到我身边的。”

　　麦林看着老姜无奈地笑了，撇嘴道：“那可说不定！”此时他们处在一个绝望而鼓励的境地之中，没想却谈论起如此让人尴尬的问题。不过她理解老姜，死亡的阴影随时在笼罩着他们，如果现在不说，也许将来自己也没机会听到他这样说了。麦林心里充满了对老姜的内疚和歉意，在这一瞬间，感动让她几乎忍不住想点头答应他。

　　“真的！我一定会好好爱你的，林子，我发誓我会让你幸福的！”老姜急忙举手道，“我知道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不该谈什么情情爱爱的事情，可是我怕以后我死了，或者我们都死了，你还不知道我的心意，不知道我任何时间都愿意等你，都会爱你！现在我全都说出来了，心里也好受了很多，但是我要你答应我，如果这次我们没有死，没有被那个可恶的女鬼割开喉咙的话，你答应做我的女朋友好吗？以后要是你真的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如果他真的值得你对他好，我……我……我就把你还给他！”

　　“老姜，谢谢你！可是……”麦林感动不已，哽咽难忍。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老姜声音中带着泪意，打断了麦林接下来有可能的拒绝，“我也知道我很没用，这么大的个子，在经历了一串儿死亡的考验后，却胆怯地如同一只老鼠，只想抱头蹿回洞里……”

　　“你别这么说老姜，你其实很勇敢。我们遇到这么多难以想象的事情，你会第一个想到的是保护我，我很感动……”麦林流着眼泪道，“可是，也许我们没有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