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背后的眼睛（4）

　　“你到底怎么了林子？为什么不看医生，你的身体现在很虚弱！”老姜急急地追上麦林拉住她的胳膊，疑惑不安地问。

　　“那是尸体的味道，是尸臭味！”麦林被老姜拉住了胳膊却没有回头。

　　“什么……什么尸体？什么尸臭？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老姜心头一凛，一股寒意窜上他的后背。他用力把倔强的麦林拉回自己的面前，看到的是她一张毫无血色的面孔，清秀隽美却不带一丝生气的面孔，尤其是那一双熟悉的眼睛，在昏黄的路灯下泛出幽幽的怪异的光芒。更让老姜吃惊的是，那双眼睛的眼白中，布满了蜘蛛网般红色的血丝，像是一个熬了几个通宵的人的眼睛那样，一片血红！

　　路两边儿种着柳树，正随着微风轻摆。一边儿是一片幽深的小树林儿，另一边儿是花池和草坪，草坪的后面便是银光闪烁的人工湖。路上没有什么行人，前方远远的一教楼上只有一两个窗口亮着幽明的灯光。老姜怔住了，气氛突然诡异起来，他感觉到四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向他们两个压迫过来，不知道哪儿有一双眼睛在偷偷地盯着自己，让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地感觉油然而生。

　　“那真的是死人的味道。”麦林抬起头来看着老姜，沉沉地长长地叹了口气，抓住老姜的胳膊双眸中闪着幽怨的光芒，“我就知道有人要死的，因为我闻到了他身上散发出尸体的味道！那种臭味儿很特别，我绝对不会记错的！”

　　“谁……会死，林子你可别吓唬我啊，你从醒来以后说话都怪怪的！”老姜的身体也在颤抖，就在这昏黄的路灯之下，他所熟悉的女孩儿麦林好像变了一个人，让他感觉有些不认识她了，她忽然做了一些让他不可思议的事情，说出了一些不可思议的话，无论是真是假，都很可怕。

　　“我记得这个味道！我姥爷去世以后，我也闻到过这样的味道。可是我很奇怪，为什么今天会在江伟—一个活生生的人身上闻到这样的味道呢？”麦林疑惑着，“老姜，江伟让我感到很恐惧，我心里对他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唯恐逼之而不及。可是某种感觉又让我觉得我跟他有着什么关系，我脑袋里很混沌，不知道要做什么。”

　　“林子，我想你可能是累了，别再胡思乱想了，我……我还是送你回宿舍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你就会好了。明天一切都会好的，你肯定是发生什么幻觉了！”老姜看着麦林憔悴的样子，不由心疼地叹口气，把身子单薄的女孩儿揽到怀里，轻轻地安慰道，自己也借着她温暖的身子壮壮胆子。

　　“我没有胡思乱想！”麦林也在发抖，她好冷，从骨子里往外发冷。

　　“没事的没事的，我想可能是你姥爷去世，你又生病才会有这样乱七八糟的想法。我送你回宿舍，我们一切都不用去想，只去睡一觉让自己好好放松一下好不好？”老姜用从来没有过的温柔轻声道。

　　麦林靠在他温暖的胸膛上，闭上眼睛，让大脑一片空白，她感觉好累，暗自叹了口气。麦林虽然疑惑，但她告诉自己，也许的确是因为自己心情不好，身体又虚弱，才会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或者自己所想的东西根本就是完全的臆造，比如闻到臭豆腐的臭味儿，又讨厌那个长相难看、笑容做作的江伟才会想起什么尸臭？她又有些不能确定，甚至想自己是不是还在做一个可怕的梦，可这种真实的感觉跟梦中的真实感完全相反，这样的真实感似乎漂浮在半空之中。

　　麦林躺在陌生的宿舍，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天花板。她忽然抬起自己的手看看，又闻一闻，虽然极力不去想事情，可是她不由自主地会把思想转到那上面，一直想到她连自己到底是不是真实的存在体都有些怀疑了。脑袋里如万马奔腾，想来想去都摆脱不了江伟身上散发的那种诡异的味道，让她实在难受，仿佛一块儿巨大的石头压在心里那么沉重，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沉重，压在心里的那种恐惧感也更加浓郁，一直浓到仿佛就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