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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夺宝奇兵(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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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开春了,京城的气温还是很低,天色阴沉,冰冷的风里夹杂着细小的沙子,吹在人的脸上很不舒服,匆匆的路人纷纷把纱巾和口罩捂住口鼻,但是强劲的风把沙子刮进人的眼睛里,让人涕泪横流。很少人知道,这常年骚扰京城的沙尘,竟然是源自千里之外的额济纳,那片盛产传说的大漠。

  早上七点半,漫天风沙中,三辆吉普牧马人和一辆悍马组成的迷你车队驶离城区,朝着张家口方向驶去。这一路共有一千五百多公里,从张家口再到呼和浩特然后是包头和巴彦淖尔,然后经杭锦后旗至银根再到乌力吉,最后一站就是额济纳。自巴彦淖尔之后就没有高速,全是省级和县级公路,如果一路上没有堵车,没有坏天气,轮着开车的话,第二天早上应该能赶到额济纳。

  车队的话事人是鲁道魁,他亲自驾驶着悍马走在队伍的最前头,副驾驶上坐着那个叫大龙的小子,后排座位上还有大龙的女搭档董丽和鲁道魁的女人兰姐。

  出了城区,风沙渐渐小了,视野也清晰许多,鲁道魁心情不错,他喜欢悍马,这车跟他的身材很搭,一样魁梧结实,够硬够粗。他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坐在后排的曾丽,又看了看坐在身边的大龙,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老毛子真说那鬼地方有宝?”

  “我已经跟您解释过了,那位俄国人的祖上是当年跟随科斯洛夫去黑水城挖过宝的,这是我们调查的结果,俄国人自己并没承认过。”大龙很认真地纠正道。

  “算了,反正我买了新车,这趟就算是玩儿,万一能碰上真宝贝就更好,没碰上也没关系。”鲁道魁信口说道。

  “我可以保证您不会空手而回,就算失败也只是收获大小的问题。我只是真的不希望那些宝贝落到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手里。”大龙一边说,一边打开笔记本电脑,“按照您的吩咐,我在罗华龙的车上留下了一个追踪器。您看,他也动身了,不过落后我们两公里。”

  “老王八蛋仗着自己人脉广,玩独的,这次得让他知道知道,不是他一个人会玩阴的。”鲁道魁不屑地看了眼笔记本屏幕,有一个正在移动的小光标,“你们那个叛徒姑娘,这两天可天天跟老王八蛋在一块儿,我可有点担心。”

  “您放心,她知道的不过是皮毛,碍不了咱。我们打小就住一个四合院,我了解她,也就是一时冲动,关键时刻要是我再给她联系联系,说不定她还会帮咱。”大龙胸有成竹地笑笑,他已经跟鲁道魁说过三个人的关系了。

  “丑话说前头,我不管她怎么回事,万一真有宝你们只能拿两成,就算她到头来帮咱们,你们那两成也铁板一块,不能变。”鲁道魁人虽然粗,一旦涉及到钱的可比谁都敏感。

  “好,两成就两成,要是宝藏真能找到,两成也够我们吃一辈子了,对吧董丽。”大龙说着,朝后面的董丽看去。

  董丽似乎对这个数字并不满意,有些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扭过头看向窗外。

  “老弟,对女人你可得跟老哥我学学,别太惯着她们啊,不是我大男子主义,老爷们儿就该有老爷们儿的派头,哪能看娘们儿脸色。”鲁道魁在后视镜里看到了董丽的不悦。

  “您说的对,眼下寻宝还得靠她,将来一定好好调教。”大龙小声说道,看得出他对董丽还是很客气的。

  话不太投机,大家没有再聊下去,反正是临时组合,将来也不一定再在一起。高速的路上还不错,路都好走,速度也快,可过了巴彦淖尔下了高速后,路程就开始艰难起来。映入眼帘的少有绿色,参差不齐的荒山上只有泛黄的杂草,还有大大小小的雪层,路上都是碎石,颠簸得厉害。有些地方沙多,车轮陷进去就不能开了,得在轮胎前后垫上石块,再让前面的车往前拖几米,这么一来行进的速度就变慢了,好在车多人多,大家路上有个照应,总算有惊无险。出了乌力吉,一路上再没有加油站,大龙提醒鲁道魁让大家都把备用油壶加满,又足足开了七八个小时,终于赶在天黑前到了额济纳,在旗里饱餐一顿,再次赶路,晚上九点终于抵达了第一个休息站,马鬃山苏木下的小屯子。

  朴实的牧民们并不知道他们是来掠夺蒙族人的宝藏,只当他们都是摄影家大龙和曾丽好朋友,来这里旅游。热情的牧民们还杀了两只羊,用最香醇的马奶酒招待他们。鲁道魁和他的弟兄们就像土匪进了村,虽然肚子不太饿,敞开肚皮胡吃海塞。曾丽和兰姐给孩子们带去了巧克力和玩具,每人发几个小本子和铅笔让他们乐得合不拢嘴。

  看着孩子们高兴,牧民们也高兴,虽然时候不早了,大家还是载歌载舞地唱了起来,听了一会儿,大龙提议让纳而图大爷唱一段蒙语的长调。纳而图大爷喝干净碗里的酒,大大方方地亮出了嗓子。

  大爷唱的时候,大龙特意用眼神瞄了眼鲁道魁,暗示他正是这一段长调里暗藏了传说中的玄机。等到大爷唱完,鲁道魁假装听不懂,让大爷解释唱的是什么。大爷说,这段长调是老一辈们传下来的了,歌词大意是:草原上的雄鹰哈拉巴特尔,英勇杀敌顽强不屈,红玉髓凑齐光芒绽放,草原的雄鹰将再度翱翔。

  “巴特尔在蒙语里是英雄的意思,哈拉巴特尔就是黑水城里的黑将军,这歌里唱的是一个传说,黑将军留下了一笔宝藏,当时局势很乱,他没法告诉后人宝藏到底在什么地方,也不想把宝藏留给汉人,于是留下了几块红玉髓分发给他的追随者作为线索,等到将来红玉髓凑齐了,就能找到那个藏宝的地方,咱们草原上的牧民们得了宝,就都能过上好日子。”纳而图大爷耐心地解释道。

  “那红玉髓是什么样,您知道吗?”鲁道魁的鱼泡眼里,闪出贪婪的光。

  “我哪能知道啊,那就是一首歌,不知道唱了多少年了。其实除了那几个红玉髓,另外还有张地图,黑将军把地图留给了他最信任的副将,红玉髓是打开宝藏的钥匙,但没有地图就算有钥匙也没用。这都是我爷爷听人说的,我爷爷的太爷爷,曾经是住在黑水城那边的,以前那边水草好啊,后来沙子越来越多,我们才搬到了马鬃山这块,这里也越来越不行了。”纳而图大爷不住地晃着脑袋,显出几分无奈。

  “您知道还有多少人会唱这首歌?”鲁道魁追着宝藏的线索不放。

  “那我就不知道喽,现在的年轻人都唱流行歌曲,情啊爱呀的,谁还学这些老掉牙的歌呦。”纳而图大爷笑呵呵地往嘴里塞了块羊肉,忽然想起了什么来:“我说年轻人,你老是问这些,是不是来寻宝的?”

  “不是,不是,我们要出版一本额济纳的书,地质学家说二十年后可能额济纳的许多地方都会变成荒漠,我们这次来就是要给额济纳做一次全方位记录的。”大龙马上打起了掩护,当然不能被人。

  “啊呀,那可真是太好了。这几年啊,好多外国人香港人来寻宝,来了一拨又一拨,带着帐篷进沙漠,十几天都不出来。其实哪儿有什么宝啊,遍地的石头,来来来,多吃点肉。”纳而图大爷忙着给大家分手撕羊肉。

  鲁道魁接过羊肉却不吃了,外国人来寻宝说明什么?无风可不起浪,没准这茫茫沙砾下,真的藏着了不起的宝贝。当晚,他们分成几拨人住在屯子里,鲁道魁跟大龙睡一屋,他们掏出那张羊皮卷看了又看,寻找明天的目标。

  “如果真是千百年前的地图,还真能收到现在?我们东北也有羊皮,这玩意儿绝对不会超过两百年。”鲁道魁把羊皮卷翻来覆去,又放到鼻子底下嗅嗅,有股浓烈的汗味和霉味。

  “这问题我跟曾丽讨论过,如果地图真被黑将军最信任的副将保存,这人很可能把地图传给后代,代代相传。地图而已,烂了可以复制一份,要不人家为了张羊皮还把这天大的秘密给失传不成。”大龙把羊皮夺过去,揣在怀里,“睡吧,养足精神明天去趟黑水城,西夏城的文物百分之九十出自城里,附近还有个老高苏木,说不定能有收获。”

  B

  “好,明天咱们要比他们更早动身去黑水城。梅子,没想到你这么机灵,居然会有这么好的窃听器,这么一来咱们可要占据先机了。”罗华龙坐在他的路虎揽胜上,满意地拍了拍副驾驶上贾梅的肩膀。

  不过几天的工夫,罗华龙居然称呼贾梅梅子了,显得格外亲切。事实上通过这几天的相处,他倒是跟这个姑娘很投缘,她聪明,急性子,还有点任性,全都像他,更重要的一点,她也和罗华龙一样爱钱,正好罗家只有儿子没有女儿,儿子还是个败家子,只会花不会赚。罗华龙甚至动了心思,等这件事搞定,收下梅子做干女儿,准能成为他的左臂右膀。

  “是我早就防着他呢,看出他跟曾丽之间不对劲,我就送了他那个改装过的手机,只要他带着手机,我就能随时听到他说话的声音,二十四小时监听。”贾梅有些小得意,不过她马上想起了那位大爷说过的红玉髓,“对了,那位大爷歌里唱了红玉髓,谁知道那是个怎样的玩意儿。”

  “我刚才也注意到了,红玉髓就是玛瑙,是佛教七宝之一,驱邪避秽安心定神。极品玛瑙是带水的,又叫水胆玛瑙,要是水胆又是红色就是上上极品,俗话说玛瑙带红一辈子不穷,带在身边相当旺财。”罗华龙到底是老藏家,说起宝贝经一套一套的。

  “这些我都知道,可是玛瑙并不贵重,跟猫眼翡翠红蓝宝石,什么的之类的没法比。”贾梅也是懂行的。

  “此言差矣,中国佛教印度佛教和藏传佛教,都认为玛瑙有神奇的力量。玛瑙在宗教上的地位相当高,阿拉伯伊斯兰教创始人穆罕默德的玉玺,就是一块镶嵌在银指环上,雕制而成的红玛瑙。这内蒙可是玛瑙的产地,黑水城的居民大多是有宗教信仰的,黑将军如果确有其人,又正好手边需要一样东西做宝库钥匙的话,用玛瑙很合理,也很合适。”罗华龙越分析越觉得这事靠谱,虽然连宝藏的影子在哪儿都不知道,不过最初的怀疑已经消除了。

  “您真是见多识广,跟您在一起我可长见识了。”贾梅认真听完,对罗华龙相当钦佩。

  “呵呵,这不算什么,以后我带着你,你还会长更多见识。”被年轻漂亮又聪明的姑娘由衷地称赞,罗华龙很开心。

  罗华龙带来了三辆车,除了路虎,另外两辆是大众途锐。车如其人,他的车都是内敛不张扬,跟鲁道魁完全不同路线。这一晚,这三辆车在屯子外两公里的地方停下,只睡了三四个钟头,天亮前两小时,罗华龙就让催促大家动身前往黑水城。

  鲁道魁路上累了,第二天早上八点半才起床,等到大家饱餐一顿再上路,已经将近上午十点。不过大龙说没关系,天气冷,又没多少风景看,黑水城应该没什么游客,早点晚点没关系。

  经过两天的适应,鲁道魁他们已经对戈壁滩的路适应了许多,凭GPS卫星导航,他们把油门踩到底,几辆越野车你追我赶地就像脱缰的野马,纵情驰骋。干燥的风把残雪吹得只剩下东一块西一块的了,驾驶的乐趣加上对宝藏的期待,让鲁道魁很开心,乐呵呵地拍着大龙肩膀,大喊痛快。

  和顾着飚车自爽的鲁道魁他们不同,一路上接连不断的胡杨树吸引了大龙的视线,从需二人合抱的老树,到手臂粗细的幼枝,那遒劲残缺的树干,全都是他们为了生存挣扎过的痕迹。这生而不死一千年,死而不倒一千年,倒而不朽一千年的独特树种是大漠的英雄,拥有一亿三千万年的悠久历史,却在日益残酷的环境下岌岌可危。

  到达黑水城时,已近中午,不过大家没人提午饭吃什么的话题,鲁道魁和他的弟兄们都被茫茫戈壁上忽然冒出来的这么一座城池给惊呆了。几柱白色的佛塔伫立在被风沙摧毁的城墙残端,那是人为修补过的,于风沙中看起来摇摇欲坠,在湛蓝的天空映衬下,有种不协调的存在感。

  整个黑水城跟四个足球场差不多大小,城池西北角有个大大的坑,那是当年科兹洛夫挖掘过的地方,就像一个巨大的疮疤盘桓在这片残缺不堪的沙城之中。鲁道魁他们是有备而来的,带来了六把高频率金属探测器。可围着整个黑水城里里外外地扫过一边,只捡到两个被埋在沙子里的易拉罐和三块五毛钱硬币。

  “奶奶的腿儿,老毛子忒黑了,下手咋嫩狠呢,都挖成这样了,下边还能有啥。”鲁道魁站在城中心,叉着腰虎着脸,吼了一嗓子。

  这一嗓子惊飞附近的一只鹰,巨大的翅膀在天空划出一道冷峻的飞行线,神态自若地俯瞰着地面上这几个生人。

  “这的确是老毛子动的手,他先后三次来到黑水城,包括西城墙那边的佛塔,都是他剖开的,他带走数千种刻本抄本,两万多卷古代藏书,三百多幅绘画精品,除此之外还有不少文物,这些东西足够装备一个中型博物馆了。但是您想过没有,时隔十年,他又回来了,为什么拿走了这么多东西他还不满足?”

  “宝藏,一定是宝藏!”鲁道魁抽着烟,用脚划拉着地上的沙子,浮沙的下面露出一块不知什么朝代的陶器碎片。

  “别急,现在咱们来了,只要宝藏还没被人挖走,就有机会。”大龙掏出那张羊皮地图,铺在地上,认真地看了看,又叫过曾丽研究了一会儿,最后他们说,去附近的老高苏木看看。”

  老高苏木,也就是过去的绿庙,这一带坟墓很多,不过早就被人挖了个遍,收获并不大,大家又是一番精心搜索,最后也只发现了两个说不出什么时期的小碗。大龙说,看器形像是冥器,应该是古时候的真东西,不过不太吉利。鲁道魁才不管吉不吉利,只要是值钱的东西他都要。

  整个下午只收获了两个小碗,曾丽说不如下一站去温图高勒苏木那边看看,虽然车上带着帐篷和干粮,但如果能够赶到苏木政府那边过夜,会安全许多,戈壁滩上可是有狼。几辆车再次驰骋在大漠上,路上颠簸,把大龙的女人兰姐一个劲地埋怨,惹得大家好生心烦。鲁道魁回头就是脆生生的一巴掌,兰姐不再说话了,捂着腮帮子委屈得直哭。本来这趟是不打算带她来的,是因为大龙带着曾丽,这一路有个女人照应会方便许多。

  从黄昏开到天黑,大家一路不停,在车上吃了些东西,终于赶到了苏木政府。几百里路开过来都没见到人影,到了这里,终于见到了几栋土坯房。

  政府所在地叫做伊和扎格敖包(注:1),大伙儿下了车,发现除了土坯房外还有个小礼堂,可这些房子空无一人,门窗都是破破烂烂,比黑水城遗迹好点的地方就是多了个屋顶。墙壁上还能看到文革时期留下的标语,不知出于何人之手,不过看得出这些房子不过都是近几十年来修建的,是风沙让这里面目全非。

  虽然屋子破,也好过没有,这戈壁滩上半夜里还有嗖嗖的大风一个劲地刮。鲁道魁让几个手下人在小礼堂里面搭帐篷,晚上就睡在这儿了。为了安全,临睡前还得出去巡视一番,鲁道魁带着大龙曾丽,还有两个弟兄开车在附近兜了一圈。没想到附近有个很大的草甸子,草地上铺着厚厚的一层动物骨骼,在明亮的月光下白花花的,把曾丽吓得只叫,就连鲁道魁也心里发毛:“这什么鬼地方。”

  “别怕,这里曾是东蒙的王爷德穆楚克栋鲁普的军队驻扎过的地方,那家伙是个亲日派,一直想自己搞个蒙古国,当年他的军队也有几千人马,住在这里的时候每天都要吃掉成百上千只牛羊和骆驼。这些骨头就是那伙人留下的。”

  “小子,你一汉人咋知道这么多。”鲁道魁摸摸胸口,还有点惊魂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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