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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诡异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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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一来,工作轮次的次序就变了,倒数第二箱还是由惯偷和惯骗动手,两人推着小轮车离开仓库往卡车处运,同时田寻已经往最后一箱里码了两层海报,并偷偷将箱子挪到铁架旁边,再用指甲在瓦楞箱内壁上四面六十公分高度处划了印记。眼见两人渐渐远去,心中暗叫一声:机会来了!

  卡车离仓库大门有几十米远,两人得一分多钟才能折回来,田寻心怦怦狂跳,先将薄木板架在铁架上,用最快速度在木板上放了四捆海报,然后再把八捆海报推到铁架后面藏起来,最后踩着铁架跳进瓦楞箱里,用手指甲在侧身蜷缩躺下,伸手将旁边的薄木板拽到自己身上,分别用肩膀、小腿侧面和两手顶住四角,尽量把木板的高度保持在印记处。

  刚做完这一切,就听两人边说话边走回来,那惯偷见仓库里没了人,只有最后一箱海报码得整齐,就差封箱了。惯骗在仓库里喊了几声:“喂,喂,又他妈尿尿去了?你小子是不是前列腺有毛病?快回来装箱!”

  好几分钟也没见人回来,惯偷说:“操这小子肯定是偷懒先回监室了,这最后一箱还得咱俩运!”

  惯骗也骂道:“哟嗬,没看出来这小子一脚踢不出个扁屁,还真有点坏心眼呢!妈的,跟老子玩这手?看明天咱俩怎么收拾他!”

  两人边骂骂咧咧边压好箱盖用胶带封住,搬起一角将纸箱推上小轮车,推着出了仓库。田寻曲身躺在箱子里,大气也不敢出一口,虽然天气非常冷,可他却紧张得顺头流汗。

  两人推着小轮车来到大货车后厢开始装。装完货后惯偷拍了拍卡车前驾驶室车门,示意司机可以走了,随后两人也穿过后院回监室去睡觉了。

  卡车慢慢启动开向看守所后院大门,探照灯晃了几晃,电动大铁门缓缓开启,因为每次装货后都有管教清点人数后卡车才能离开,门卫哪知道管教头两个小时就回去休息了,于是很顺利的将卡车放行。

  田寻躲在纸箱里很快就开始呼吸困难,他尽量减少呼吸次数,免得氧气消耗太快,脑门汗珠开始流出。耳中听得大铁门沉重的关闭声,就知道卡车已经出了看守所,正顺着大道行驶,田寻早打听到这卡车把海报运往沈阳经济开发区一家方便面厂,离这里大约不到六十公里。

  一个小时后卡车开始减速,随后又听到铁门开启和拉卷闸门声,然后卡车停下后厢打开,夹杂着人的说话声,有人将纸箱搬出卡车,估计也是堆放在仓库中。

  半小时后卷闸门降下,然后人声渐远,最后四周安静下来,寂静无声。

  田寻知道仓库已经无人,他从袖子里摸出那根锋利的订箱钉,开始在箱壁上划道,纸箱虽然结实,但毕竟是瓦楞做的,不多时就划开了一长条口子,冷空气钻进来令田寻精神一振,用力掰开纸箱裂口钻出来,四周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十分钟后眼睛适应了黑暗环境,见这里果然是个小型仓库,堆的满满当当都是各种规格的纸箱和木箱。

  除了卷闸门外,两侧有几扇玻璃窗,所幸窗户并没有安装护栏,否则就得困里头。田寻踩着纸箱扭开一扇窗打开,见窗子距地面约有六米高,外面是个厂院,院子里黑沉沉的,除了不时刮过的冷风外,半个人影也没有。

  他又跳下来找到两大捆打包用的玻璃丝绳子,数股并用结了一根结实的长绳,将一端牢牢绑在窗户支架上,然后缒着绳子慢慢下到地面。

  院子不算大大,仓库西面还有一座旧式的四层楼,也不知是工厂还是办公室,院左面停着几辆大型厢式货车和叉车。天气非常冷,现在又是深夜,寒露加上冷气更冻得田寻浑身打颤,他紧了紧身上的军大衣,猫着腰在院子里来回转了一圈,发现厂院有正门和后门,正门紧挨着收发室,窗户亮着灯光,看来守夜的还没睡。

  田寻抬腕看看表,十一点二十分,将近午夜。他悄悄摸到后门,后门是一扇对开的小铁门,门上着铁锁链。田寻见靠墙堆了一些高高低低的木箱,于是爬到箱顶站在墙头,这墙有三米左右,不算太高,田寻轻轻跃下,双手在地面顺势一撑卸掉下坠的冲劲。

  这厂院靠近一大片枯黄的草地,抬眼望去四周都是一座座厂房,建筑之间用绿化带隔开,偶尔有几辆亮着顶灯的出租车在路上驶过。

  田寻心里很清楚,他逃出看守所的事最快在两个小时内就会被发现,因为他那个监室所在的楼层管教最晚十二点肯定要出来查看,所以当务之急是用最快速度远离这家方便面厂所在的区域,而且还要尽量小心夜间的警察巡逻车。

  自从进了看守所,田寻有一个多月没回家,当然家人也不知道田寻最近遇到的事,还以为他出差去了外地,当他看到一辆打着大灯的出租车经过身边时慢慢减速,还以为他在等车,田寻身上半分钱也没有,他心想可以先乘车到家然后再上楼取钱,但又立刻打消念头,因为他逃出看守所的事早晚会被人发现,如果让警方得知自己和家人碰过面,就会怀疑他父母有包庇嫌疑,所以尽量不能回家。

  他转回身拐到另一条路上,那出租车自顾开走了。田寻找了个偏僻地方将军大衣里面的在押服脱掉扔在垃圾箱里,想来想去,值得相信的只有老威,虽然事后警方也有可能去调查他,但现在被逼得走投无路,也只能冒一冒险了,这家伙是单身独居,不会被人发现。

  沈阳经济开发区地处东陵区,离中街很远,光凭走路不行,田寻只好拦下一辆出租车坐到后排,告诉司机到广宜街路口太清宫,之所以选择这里,一是离老威家很近,二是小胡同多。

  在车上田寻怕司机和他聊天,于是把军大衣的毛领竖起来挡住半边脸,脑袋靠在车窗上闭目装睡。半小时后到了地方,司机打开车厢内灯,对后面的田寻说:“三十二块。”田寻假装迷迷糊糊的坐起来,拉开车门就下车。

  司机一怔,以为他睡傻了,连忙推门出来大声说:“喂,哥们,还没给钱呢,三十二块!”

  田寻也不回答,自顾朝太清宫南面漆黑的小胡同里走,那司机快步绕过车头,忽然田寻撒腿就跑,司机大惊,抬腿刚追了几步却又折回来,因为他见田寻穿一件破旧的军大衣,形迹不善,现在又是年根底,说不定是个等钱过年的家伙欲行不轨,自己追上去不是遭抢就是后面有同伙偷车,这种低级错误可不能范,于是那司机连忙钻回车里,一脚油门狂奔而逃。

  田寻听到身后那辆出租车急驶而去,心里暗笑,随后又有一丝酸楚,没想到自己居然沦落到这地步,非常时期也无暇多想,他快步穿过马路,朝老威家方向跑去。

  老威就住在这片楼群里,田寻找到单元口,摸黑上到顶楼先从门缝向里看,见里面隐有灯光,看来老威还没睡,于是伸手按门铃,就听里面似乎有响动,半天才有人问道:“谁啊?”

  田寻左右看看,低声道:“是我,快开门!”

  里面人提高声音:“谁?你是谁?”

  田寻尽量压低了声:“是我,田寻!”

  防盗门慢慢开了条缝,仍有门链连着,借着厅里的灯光,老威凑过半张脸从门缝里向外张望,见是田寻,顿时大惊失色:“怎么是你?你……”

  田寻连连摇手示意他别说话,老威连忙打开门,田寻闪身进入,立刻将门带上。

  老威问:“老田,真是你?你……你怎么出来了?”

  田寻问:“你家里有别人吗?”

  老威略一迟疑:“啊,有……我女朋友在屋里。”

  田寻这才看到旁边鞋架上有一双超长筒的漆皮女靴,靴跟足有十厘米,又细又高像钉子似的,便问:“是女朋友还是找的妓女?”

  老威脸一红,不好意思地说:“还是你了解我。对了,我说你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田寻一摆手:“先给我拿点钱,再借我一套旧衣服和旧裤子,明天我再给你打电话再细谈,快!”

  老威满肚子疑惑,但见田寻的神态也不敢多问,连忙回屋取了钱和衣服出来:“现在我只有一千多块现金,够用吗?”

  田寻抽了三百元:“这就够了。老威,我知道来找你很冒险,警察可能也会找你问话,希望你别把今晚的事对任何人说,那妓女问你就说是对门邻居向你借东西。”说完接过衣服转头就去开门。老威刚要再问,田寻已经没了影。

  下了楼田寻在楼群角落里脱掉军大衣,换上老威给拿裤子和羽绒服,将军大衣扔进垃圾箱,他知道这大衣很快就会被拾荒者捡走。随后乘出租车来到皇姑区三台子街,在一片老式居民楼里找了一家小旅店住下,这一带都是解放初期遗留下来的旧式老楼,最高不超过五层,在这里居住的大多是中低收入者。而且旅店老板根本不问顾客身份,也不看身份证,付得起店钱就行。

  地点虽然不繁华,但麻雀小五脏全,附近商店、饭店、小卖店还不少,旅店的客房虽然十分简陋但还算温暖,田寻锁好门脱了外衣,努力平复自己慌乱紧绷的神经,泡了碗方便面边吃边坐在床上思考发生的这些事,他将逃脱全过程在脑子里放映了一遍,心想如果他是警方会如何处理,首先管教会发现自己没有按时回监室,然后就会找到惯偷和惯骗一起去仓库调查,就会发现自己藏在铁架后面的那八捆海报,再就是赶到方便面厂仓库寻找,找到被割坏的箱子和窗户上的玻璃绳。

  下面的事情就很好预料了,警方派人开始在附近调查,重点应该是经济开发区和中街这两个地方,尤其是自己的家,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老威。

  第二天田寻在旁边的小商店里买了点吃的,猫在屋里一直考虑事情,直到黄昏时分才敢出门,他先买了张IC电话卡,走出几条街用IC电话打给老威把经过讲述了一遍,回来时看到一辆110巡逻车经过,他吓得魂飞魄散,忍不住扭头就想溜,可那巡逻车早驶过身边,向大道开去了,看来做贼心虚这话是半点也不假。

  半个多小时后,老威按田寻说的地址赶来了。

  田寻首先问:“警察找过你吗?”

  老威摇摇头:“没有,你放心吧,昨晚那个小姐什么都没问,她只对钱感兴趣,还寻思是警察找她呢,吓得半死,后来还大骂了我一顿,多收了我五十块钱惊吓费,妈的。”

  田寻将他从看守所逃出的经过简要讲了一遍,直听得老威咋舌不已,他说:“老田,你胆子也太大了,这么干要是被抓到就得加重判了!”

  田寻抱着头叹口气:“我没有别的选择,我不想为了一个假唐晓静去蹲十年大狱,更不能让父母知道他们的儿子是个囚犯!”

  老威问:“那你想怎么办?逃到哪去?”

  田寻道:“逃只是一方面,我要找到那个假唐晓静,亲手抓到她,洗清我的罪名!”

  老威苦笑一声:“老田啊老田,你真糊涂,是不是美国警匪电影看多了?连警察都找不到她,你凭什么找?再说你现在自身难保,万一在哪被人认出来可就糟了!”

  “你说得对,我也很清楚。”田寻拿起矿泉水喝了口,“但我真的别无选择,而且我有种感觉,这件事似乎没那么简单,我要找到那个假唐晓静才有答案。”

  老威问:“那你有什么打算?”

  田寻站在窗边,透过窗帘的缝隙向外张望:“现在还不知道,我准备先躲一段时间,等过了这阵风头再说。我不是什么重犯,林氏公司也没受损失,我想警方也不会下什么大力气来抓我。”

  老威无奈,说道:“那我能帮上你什么?”

  田寻抓着老威的手说:“老威,自从我出了这事,你没少帮我忙,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但现在我还真就只能相信你了,首先我把房产证抵押给银行十万元,前阵子只还了五万,按时间算还有不到十天就到期了,如果不能补清剩下的五万,银行就要收回我的房子,我家人还不知道这事,我想尽快赎回房产证,然后再想办法找那个女骗子。”

  听了这话,老威沉吟不语,田寻说:“我知道五万元不是小数,我只是怕到时候父母会被扫地出门,他们肯定会大骂我不孝,如果不是这样,我绝不会向你张口,但你要是有难处也没办法,我先向你暂借几千块钱,以后如果我渡过这一关,会全力报答你。”

  老威没回答,打里怀掏出一个信封,说:“这三千块你先拿着。你也知道,我的全部家底都买了那件光绪年的景泰蓝铜瓶,手头也不是特别宽裕,头阵子给你请律师也花了几千,实在有点困难。”

  “能帮我借一些吗?”田寻急切地问。

  老威说:“你也知道我一个外地人,在沈阳也没啥亲戚,借钱很难啊,唉!”

  看着老威为难的表情,田寻点点头,慢慢接过信封。他很清楚自己和老威非亲非故,又没有什么生死交情,老威能做到这点已经很不错了,可能还是看在以前自己借过他三万块钱的分上。

  田寻说:“老威,这段日子为了帮我你没少花钱,到时候我一定会还你的。”

  老威嘿嘿笑了:“没事,以后再给吧。”又聊了一会儿,老威说店里有事忙不开,起身离开小旅店回家去了,田寻在附近的手机店花四百元买了一部大屏幕山寨手机、一张无需登记机主资料的神州行手机卡,将号码通知老威,有事单线联系。

  在街边,田寻看到三个乞丐在讨钱,一男两女,男的二十左右,女的都在十六七岁上下,三人均蓬头垢面,穿着单薄的衣服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三只破铝饭盒,饭盒里装得满满的硬币和纸钞,但三人仍然愁眉苦脸,似乎有天大的委屈。

  田寻心中一酸,他小时候家里也很穷,现在家中保存的老影集里还有妈妈抱着仅三四岁大的自己在胡同口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田寻和妈妈也穿着破旧的棉袄,可母子俩脸上却都露出幸福的笑容。

  他掏出十元钱扔在那女孩面前的破饭盒里,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转眼五天过去,老威也没打电话给他,田寻知道求人不如求己,也就不再抱有希望。这附近虽然偏僻,但街上也有不少小商小贩,近些天路边摆摊卖对联和福字的小贩越来越多,而田寻无心顾及,他做贼心虚,每天都换不同的旅店住宿,幸好这附近小旅店比公共厕所还多,而且也很隐蔽。白天就躲在一家没有执照的黑网吧里查找资料,晚上则努力回忆在公司里和那个假唐晓静交往的一点一滴,从谈话到约会,希望能在记忆里找到什么线索。

  这天晚上田寻到附近一家小饭店吃面条,正埋头吞面,忽听有人大声说道:“老板,咋又给我上这啤酒了?我只喝青岛啤酒,你们不知道啊?”

  田寻抬头看了一眼,忽然愣住了,这说话的不是前几天乞讨要饭三人组中的男乞丐吗?

  只见这小子仍然穿着破旧不堪的棉袄,脸上却全然没了愁苦,满面红光。他身边还坐着那两个女孩,桌上却摆了满满当当六七个菜,还放着四瓶雪花啤酒。店老板连忙赔着笑快步走来,手里提着四瓶青岛啤酒:“不好意思啊,新来的伙计不认识老主顾,我这就给你换。”

  小乞丐撇着嘴,很不满意地倒了一杯啤酒干掉,然后抄起筷子熟练地在桌子上墩了墩,开始大口吃起焦熘肥肠。店老板搭讪地说:“小哥,今天生意咋样啊?”

  小乞丐边吃边说:“没意思,才收了五百块钱,快过年了,给钱的人也少了!”

  田寻傻了,敢情这几个乞丐生活比自己还好?

  第六天傍晚,老威忽然打电话给田寻说有事要找他,田寻问什么事情,老威却吞吞吐吐的不说,只说见面再谈。

  田寻顿时起了疑:老威找自己能有什么事?除了律师那边就是借钱的事,借钱不太可能,因为老威的确借不来,律师那边有进展也不用支支吾吾的,完全可以直说,难道……老威向警方告了密?

  田寻惊出一身冷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真是那样,自己就不是简单的经济犯罪未遂,恐怕得把牢底坐穿。他对老威说自己换了一家旅店,你到某某街十字路口等我。

  那条路口就在田寻旅店房间的斜对面一百多米处,如果想到那里就必须路过这家旅店,要是老威带了别人远远跟来,田寻在视线范围内完全可以看到。

  半个多小时后,一辆出租车在那十字路口停下,老威从车上走下,拎着一只黑色皮包,站在路口左右张望。田寻仔细查看路两旁一百米以内,并没看到有值得怀疑的人,他出了房间来到西侧走廊,从窗户向南街看去,整条街很僻静,偶尔有几个行人骑自行车路过,看来真没人和老威同行。

  过了近十分钟,田寻确定没有危险,他定了定神,给老威打手机指挥他来到自己租住的旅店。

  等两人进到房间里时,老威拉开皮包取出七撂百元钞票交给田寻,田寻惊问:“哪来的钱?”

  老威说:“当然是我自己的钱,难道还能偷的?”

  田寻道:“你手里的钱都压在那只景泰蓝铜瓶上了啊,借的?”

  老威点了根烟,道:“没借,前天我把那瓶子卖了。”

  “什么?卖……卖了多少钱?”

  老威回答:“十六万。”

  田寻急了:“怎么能赔钱卖掉?”

  老威哼了声:“有啥办法?我手头没有余钱,也不好借,只有卖瓶子了,你也知道现在股市越来越火,收藏市场就一天比一天走低,能卖到十六万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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